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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8 动L ...

  •   罗泣对比赛没什么兴趣,李歌便带着他来到了中庭。这里离比赛场地有一小段距离,偶尔能听见欢呼声和加油声,不过并不吵杂;虽然远离人烟,可是并不寂寞。
      “你不给我让个座吗?”李歌问。
      将近米九的罗泣无良地横躺下,霸占了两张长椅。他眨着眼看了李歌好几秒,然后抬起了脚:“你可以选择给我当脚垫,或者给我当枕头。”
      李歌嘴角抽了抽,选择在他脚边坐下。屁股刚沾座,某个不要脸的人把腿放了上去。
      “顺便给捏捏吧。”他不客气地说。
      “去你的!”只是李歌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动手捏了起来。
      “口是心非。”罗泣轻笑了一声,拿出MP3和耳机。
      “调这么大声啊?”李歌不经意看到MP3上显示的音量条已经超过了一半,但罗泣还想往上加,“认真?”他看了看罗泣的耳朵,确定他已经带上了耳机。
      罗泣脱下左边的耳机,在李歌面前晃了晃,“这家伙有毛病,特小声。”说着,他又重新带上。
      “那带另一只啊。”李歌说。
      “带了怎么听你说话,傻逼。”罗泣笑说。
      李歌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听说你是领舞?”他调侃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罗泣翻了个大白眼,“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说,“我是被碰瓷儿了!这么麻烦的事,打死我也不会当第二次。”
      “要真不想当,拒绝不就行了吗?”李歌不解地问。
      罗泣勾唇,闭上眼睛,“下次再拒绝吧,他们看起来可期待了。”他没有张眼,所以并没有看到李歌惊讶的表情。“还说今天放了之后要练习呢!”他继续抱怨。
      “我们班也这么说,”李歌道,“但我不去。”
      罗泣张开眼睛,“你不去?”看到对方点头回应,他又追问:“你不也是领舞吗?”
      李歌应了一声:“他们找我当领舞,我说我没空练习,他们说主要是想要一个颜值担当。”
      “你个臭不要脸的。”罗泣嗤笑,“说这么多就是在夸自己颜值高。”
      李歌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你会不会觉得我挺不负责任的?”李歌低声问。
      罗泣抿了抿嘴,坐直起来。“听着,这里是他们对一个领舞的标准,”他把手比划在他自己的头顶处,“但当你说出自己的要求,也就是没空练舞——这是两个标准的差距。”他用食指和姆指框出一个额头的高度。
      “如果他们依旧希望你当领舞,”罗泣把手掌往下移到眉头,“这里就是他们对‘你’的标准,而你只要做到这里,就是负责任了。”
      李歌微怔,似乎是没想到罗泣会这样说,“你看起来为了运动会,挺拼的。”
      罗泣笑笑:“‘拼尽青春’也好,‘开心就行’也好,都是做人的一种选择,没有谁对谁错。”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再说,喜欢拼的人,不也是为了开心吗?”
      “运动会啊,怎么开心怎么来,别弄得这么有负担。”他拍了拍李歌的肩,重新躺下,“而我现在要睡觉,你再给我捏会儿腿。”
      少年发出安稳的呼吸声,似乎对他的脚垫加按摩器十分满意。
      李歌把视线从他的睡颜移开,放到手机屏幕上,指头犹豫着点进班群。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今晚算我一个。
      刚显示发送成功,群里的讯息就“叮叮叮叮叮”响个不停,但李歌没有看他们说了什么,直接锁上了屏。
      啧,我也想睡……他委屈地想着。
      戴着耳机睡觉对耳朵不好,李歌在确认罗泣已经睡熟后,便帮他摘了下来。看着手中的耳机,几番挣扎后他还是遵循着好奇心的驱使,戴上了耳机。
      才刚戴上,一声巨响直击耳膜,要不是没听见罗泣的笑声,他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坑了,“不说特小声吗……”现在看来,它只是防漏音做得很好。
      李歌用手指轻按着仍然嗡嗡作响的耳朵,看着睡爽爽的罗泣愈想愈气,“艾玛我操。”他不满地戳着罗泣的脸蛋,在惹火他的边缘疯狂试探。
      ……嘿!还挺Q软的!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它们偶尔会挡住阳光,在少年的脸庞落下一道道影子,勾画出少年俊美的轮廓。
      李歌的动作愈发轻柔,指尖每次接触到罗泣的时间也愈来愈久。最后,它落在罗泣的脸颊上没有再移开。
      若是有谁看见……
      李歌自嘲地笑了出来,他居然希望有谁能将这一刻记录下来,并将它公诸于世。
      他将指尖移到罗泣的眼尾,再慢慢移到山根;沿着鼻梁往下,手指停在罗泣的唇珠上。
      ……真是疯了。
      他将手指抬起,离开了罗泣的皮肤。
      这时,他留意到一件很有趣的事,原来罗泣的左边嘴角下方,有一颗针眼儿大的朱砂痣。
      脸上的痣本来很容易让人留意到,也很有记忆点,可是他居然今天才注意到,也许是罗泣的脸本来就很记忆点,所以让那颗小小的朱砂痣黯然失色吧?
      说起来,他好像总是看着罗泣的右脸——他总喜欢走在自己的左侧。
      为什么呢?
      该不会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这颗朱砂痣吧?
      李歌用力地摇了摇头,他相信罗泣没这么……唔……可爱?
      这样想着,他对着罗泣的睡颜笑了出来。
      “兄弟,我借钱给你看病吧?”万岁关切地说。
      “我艹……”李歌用手捂着胸口,抬腿向万岁一踢,“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万岁闪身躲开,站在李歌踢不到的地方挑衅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你!”李歌气得咬牙切齿,可是罗泣的腿还压着自己,他没办法站起来。
      “你个头!坦白吧,你对罗辑做什么了?”万岁邪肆一笑,“是不是占他便宜了?笑得那么变态。”
      “我没有!”李歌连忙否认,就是心里有亿点点心虚。
      我心虚什么啊!
      谁知道呢?
      万岁耸耸肩,“把他叫起来吧,等他清醒刚好就午休了。”他说。
      李歌晃了晃罗泣的腿,“醒了。”他唤道。
      罗泣慢慢坐起身,然后把头枕在李歌的肩上,但没过几秒钟,他又听见呼噜声了,“哎!”
      肩上的人不满地哼哼了两声,又继续睡觉。
      李歌抬头看着万岁,“有攻略吗?”
      “要么一直叫他,要么跟他说你在等他。”万岁回答,“但我习惯先叫个十来分钟,每次看他‘腾——’地起来,总觉得他某天会心脏病发。”
      确实,那天见罗泣一秒清醒,虽然对李歌来说是好事,但起这么急对他本人来说应该是有负荷的。
      “罗泣,醒了!”李歌只好继续呼喊,“起床尿尿啦!”
      万岁嘴角一抽,傻了眼。
      “看什么看。”李歌朝万岁挑了挑眉,“有意见吗?”
      万岁抹了把汗,“妈妈说不要跟神经病过不去,也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一个神经病。”
      李歌得意地哼了一声:“没意见最好。”
      万岁突然有点担心罗泣,他最近老黏着这神经病,不知道会不会被同化了。
      一个小时后,李歌疲倦地低下头:“……罗泣,我饿了……等你呢……”事实证明,有很多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例如跟罗泣磨耐性。
      一听到李歌的话,罗泣立刻清醒了过来:“我洗把脸就走。”
      三人行,罗泣坐在正中间,左边坐着万岁,右边坐着李歌,他的左右脚分别叠在两人的腿上,不客气地指挥着他们给自己锤锤脚,很是Xing福。
      绝对不是竖心旁的那个。
      “小伙子,运动会呢?”老板娘笑着收走他们桌上用完的碗筷,“下午比什么?”
      “我的上午都比完了,下午只能比颜值了。”万岁极为自信地说。
      “哈。”罗泣陈述了一个字。
      “我不帅吗!美人老板娘,我帅不?”万岁厚着脸皮问。
      “帅,都帅。”老板娘回答完,便掩嘴笑着离开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万岁向两人挑了下眉头,“听见没?”
      罗泣斜视看着万岁,然后转向李歌问:“你呢?下午比什么?”
      “别无视我啊!”万岁晃动着罗泣的手臂,“哈我一个也行啊!”
      “哈。”李歌十分配合,“我跳高。”
      罗泣看起来有点不相信,“你是不是抄我?又有人拍了报名表上贴吧了?”
      李歌看起来十分迷茫:“什么玩意儿?”
      万岁鄙视着两人,“意思是你俩真有缘,我帮你们把民政局搬来吧。”
      跳高也是一项很无聊的比赛,就是一堆人轮流跳过横杆,失败的离开,成功的等下一轮。基本上跳到最后之所以会跳不过,不是因为弹跳力不足,而是因为跳累了。
      罗泣正忙着将衣服下摆塞进裤头,这是个十分考验功夫的活儿,要塞得好看,不然会像个智障;要方便活动,否则会影响表现。
      更重要的是,不塞好跳起时会露肚肚,冷得要命。
      而另一厢,李歌正站在场边做着热身。大冬天的,要是不先活动活动,十五公分都跳不起来。
      “一米五,轻轻松……”他眨巴着眼睛,走向罗泣,“亲爱的,你不是吧?”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罗泣的衣服。
      “太冬天的,冷!”罗泣把衣服从李歌手里抽出,重新塞回去。
      李歌啧了三声,“你是不是男人!”
      罗泣快速地摇头,“现在不是。”
      李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废物!”
      罗泣没有跟他争辩,只是撩起了李歌的衣服下摆,“你把打底这件脱了再跟我说话。”
      当比赛场上只剩下六个人,场上的加油声慢慢变成嘘声,希望有人尽快被淘汰,让自己不用再跳下去。
      体育精神呢?
      被跳高吃了。
      现在高度来到“一个李歌少七毫米”,而三中的第三名被淘汰了。
      “要是撑杆的话,我至少能跳两个罗泣。”罗泣夸下海口,实际上他没玩过撑杆的。
      李歌躺在地上,仰望着他,“你跳过多高的哎呀!闪瞎我的眼了!”他连忙捂起了眼睛。
      罗泣回头正想装逼,刚好和阳光错开了,强光便直映入李歌眼底。“你能不能正常一回。”罗泣笑骂道。
      当高度来到一米九,场上只剩下跳过了的罗泣,和准备跳的李歌。
      起跳、腾空、过杆、落地,横杆抖了两下,没有掉。
      “不——”他和罗泣同时悲壮地喊了一声。
      裁判被他们这么一喊,吓得笔都扔了。“不是啊这位同学,他喊我能理解,你过了你喊什么?”他百思不解。
      “我过了不就又要跳了吗……”李歌哭丧着脸回答。
      “……你不想跳就放弃啊。”裁判说。
      李歌立刻反驳:“不行,我们要有体育精神!”
      ……好吧。
      他托了托眼镜,让人把杆子调高了,“下一位。”裁判向罗泣招招手。
      “歇一会儿行不行啊……”罗泣向裁判请求,“我一会儿回学校得用滚的。”
      “你是不是男人!”裁判简直气笑了。
      这是罗泣这个下午听到的第二次,而他的答案仍然没变:“现在不是!”他果断地回答。
      裁判假笑着盯了他两秒,然后拿起了笔。
      “来了来了来了!你放下!”罗泣瞬速从地上爬起。
      起跳、腾空、过杆、落地,那是一个漂亮的背跃式,距离横杆还有一点距离。
      “下一位。”
      杆子升至两米,当罗泣准备起跑时,万岁从大老远蹦着过来,“三千米成绩出了!”
      半死不活的两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们同时问:“谁第一?”而罗泣说完,则回头看着裁判,什么都不说。
      “唉……看完成绩再继续吧。”裁判无可奈何地说。
      万岁拿出手机,清了清喉咙:“一中和三中联合举办运动会。在三千米比赛中,李歌选手和罗辑选手以非常接近的速度经过终点。李歌选手比罗辑选手快一秒二进入最后四百米,并以平均每秒七点三米奔向终点;罗辑选手首二百米以平均每秒六点二米前行,在后二百米以平均每秒九点四米前行。请问,谁赢了?”
      听着这一大串字,裁判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可是他没有证据。
      罗泣拧开水瓶,沾了点水,在地上写了起来。
      “……所以我用了五十三秒五三,你用了五十四秒七九,可是我要再加一秒二,所以是五十四秒七三……”罗泣顶着满头大问号看着李歌,“我输了?”
      李歌做了一个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表情,“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裁判一听,可就不高兴了,他往李歌的屁股踢了一脚,“体育老师才不会算错这一题!”他对罗泣大吼:“秒钟少的才是跑得快的!”
      罗泣张开嘴,“……哦。”他迷茫地应了一声,半晌才兴奋地说:“哦!是我赢了!”
      天啊……
      万岁点开相册,里面有一张两人冲过终点的照片,上面有一红一蓝的垂直线,分别代表着罗泣和李歌的位置,用作计算冲线先后。在放大到一比一的图上能看出,在红线到达终点时,蓝线还差半公分。
      说实的,李歌有点难过,毕竟男人嘛,胜负欲是很强的,可是这份难过没维持多久。
      因为他跳高赢了。
      跳到两米零八时,罗泣第一跳脚软,直接躺在垫上,连杆子都没碰着,而下一跳则直接撞杆上,跳起的高度大概只有半个罗泣。
      至于李歌,他的衣服擦过横杆,不过没有掉。
      反正就是李歌赢了。
      “……什么垃圾学校,哪有初、决赛放同一天的。”罗泣抱怨道。
      李歌灌了一大口水,“严格来说,是没有初赛,直接就是决赛了。”
      因为今天下午没有下一组的跳高比赛,所以比赛后罗泣和李歌占了跳高的软垫,舒舒服服地躺在上头。
      万岁没有兴趣跟他们同床共枕,他坐在地上背靠着软垫,“事实证明啊,罗辑比李歌强,可是李歌比罗辑抗。”他做了个小总结:“也就是说在上的如果是罗辑,就会更那什么一些,是李歌呢,就会那什么久一些。”
      罗泣和李歌同时坐了起来,一人巴了万岁一掌。
      什么狼虎之言!
      “我说错了吗!”万岁委屈地捂着后脑杓。
      罗泣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再来一掌,却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今天早上遗留下的问题,于是那一掌拐了个弯,巴在了李歌头上,“都怪你!教坏我家万岁了。”
      李歌马上反驳,“怎么就我了!他先开始的!”说完,他愣了愣,“什么你家万岁?”
      虽然这话题偏了不止一点,但罗泣还是接下去了:“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吗?”
      “不能都不是吗?”李歌嫌弃地反问。
      “喂!”万岁不满地攀上垫子。
      罗泣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躺了回去,还不忘拉李歌一把,并没有理会万岁的不满。
      李歌顺着势头倒在罗泣不远处,落下时软垫“动L”了一下,把李歌的脚弹向罗泣,两人的小脚丫碰了一下。
      罗泣勾起了唇角,用脚尖碰了李歌一下;李歌不甘示弱,也碰了对方一下。
      天上的白云刚好飘来,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他们张开了眼,看着和自己同样幼稚的对方低声笑了出来。
      远方传来一声快门声,扭头看去,不远处有一位少年正举着单反向着他们头上的那片天空——一对麻雀互相追逐,在天空中盘旋。
      “我觉得他拍我们了。”罗泣说。
      “你哪里来的自信?”李歌笑着反问。
      “从多次被你偷拍而来的自信。”罗泣回答。
      李歌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他。
      裤袋里的手机彷佛变得滚烫,似乎是某张照片突然有了温度——和照片中的主角、他身旁那人一样的温度。
      万岁回头瞄了两人一眼,收回了目光。
      磁场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没有先兆,没有限制;只要碰上了,就点燃了。
      春天,应该快到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个疑问OvO
    点击的朋友们啊,你们是怎么翻到我的呀?
    ——
    万岁的其实看得很透彻,毕竟活了上万年了。
    2020-11-22 字
    ——
    把各种贬眼睛改了回来。
    2021-06-2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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