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100、099 晴朗的一天

　　今年的高考在一场大雨中开始，阴暗的天空让人提不起劲。
　　因为下雨的关系，不少人选择坐车出门，加上要前往学校的人除了老师和学生以外还有不少家长，所以道路格外拥挤。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罗泣并没有跟李歌一起出门，因为李歌被安排到三中应考，而罗泣则跟万岁一样，要前往遥远的四中。
　　对于这个安排，万岁不怎么满意：“到底为什么不能安排原校考试，反正今年市内的高中都是考场。”
　　罗泣倒没有很在意：“反正不是只有我们不能在自己学校考。你看附中的人，他们几乎跨越了一个城市到对角线这边来。”
　　万岁还是不情不愿的：“可是这里很破。”
　　罗泣一惊，连忙堵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儿！四中很护短的。”他可不想在高考前还在跟别人打架。在确定四周没人听到万岁的话后，他才把手放下。
　　但万岁的怨气还没排解，“可是我想多睡会儿，或者一会儿考完第一场能睡个午觉……”他换了一个抱怨的方向，“真羡慕李歌，他跟在自己学校考有个毛线区别？”
　　罗泣不禁失笑：“他有那种实力，在什么学校考有个毛线区别？”
　　嗯……说得真对。
　　万岁没再说话。
　　聚集的人群开始往四中里头走去，看来是开卷时间近了。因为试场楼层不一样，他们俩便在楼梯分开了。
　　坐在桌子前，罗泣总算知道为什么李歌这么爱写卷子了；在陌生的地点对着一众陌生的脸孔，能让他找到熟悉感的居然是桌上的试卷。
　　试场主任说起了千遍一律的话，统一的破碎铃声象征着考试的开始。罗泣执起笔，四周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并不是他的耳朵已经退化到这个程度，或者试场内真的有这么安静，而是专心确实能令人忽略一切的外在因素。
　　上午的科目考完，罗泣跟万岁在附近找了家看起来环境挺好的餐厅。这家餐厅在门口贴了张大红纸，说因为这几天是高考，而店内空间有限，所以只会招待考生和他们的家长。
　　“就这里吧。”万岁迫不及待走了进去，占了张桌子便开始临急抱佛脚，拿着五三看个不停。
　　罗泣倒是挺轻松的，他今天除了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基本上是两手空空，连手机都没有带。
　　“抱歉，能借个电话吗？”他向店员询问。
　　似乎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少，店员没向老板请示就把店里的电话借给罗泣了。
　　那拿到电话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打给男朋友啦！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罗泣？你吃饭了吗？”
　　接听的人是曹惠贤，她今天陪李歌去考试了。因为手机不能带进试场，又担心有些吃饱没事做的人会在高考期间骚扰考生，所以李歌的手机暂时由她保管。
　　“在吃了，这家的饭还挺好吃的，有机会可以一起来。”罗泣回答。
　　“那就好，我让小歌接电话。”说着，她便一脸嫌弃地将手机交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李歌。
　　罗泣给他打电话并不是因为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只是单纯想跟他聊聊天、打发时间，反正李歌也没有要复习的意思。似乎是某种默契，谁都没有提到高考的情况。
　　“李歌，你不用担心我，我也知道你没什么需要我担心的。”在挂电话前，罗泣这样对他说。
　　“嗯，今天早点回来。”李歌回答。
　　两天的高考不算长，如果是大号学渣，不过是五个觉的事而已。
　　最后一场试考完，天空总算放了晴，彷佛是老天在告诉考生，守得云开见月明。
　　啧啧啧，看来罗泣这次的语文能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呢！
　　不过守到高考完结的他并不能马上奔向李歌，他要先回三中拿一堆或有用或没有的升学资料，而李歌应该也要回一中，没办法在三中等他了。
　　“走吧罗泣，我感觉要有车了。”万岁说。
　　但有车又有个屁用呢？四中附近实在有够破，全市只有一条公交线会经过这一区，区内只有一个站，所以只要不是该区的居民，基本上都在这个公交站等车，站牌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人龙。
　　公交一连送走了两趟人，但看着前面这人头涌涌，罗泣估计还要再两趟才到他们。“我们走回去吧。”他提议。
　　“行。”万岁应道。
　　刚步出队伍，一个小女孩没有留意到便撞了上去，最后跌撞在地上。罗泣连忙举高双手，撇清了关系。“没事吧你？”他关心道。
　　但这女孩应该不是来碰瓷的，没回答他的问题便站起来掉头跑了。
　　“那看来是没事。”万岁替她回答。
　　女孩跑到一名女子身边停下。这名女子看起来很年轻，但作为女孩的姐姐似乎又年长了些。
　　“你能用走的不用跑的吗？”她对女孩说。
　　——这声音听着又比她的长相成熟许多。
　　“她妈保养得真好。”万岁感叹道。
　　罗泣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留意别人，听到他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可能是本身就不老吧，年轻妈妈。”
　　可直觉告诉万岁，这名女子绝对有一把年纪了。很没礼貌地打量再三，他愈看愈觉得这个人很眼熟，特别像人妖化的罗泣。
　　于是他对罗泣说：“你要是个女人应该也很漂亮。”
　　“啊？”罗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万岁，眼神透露着“要不是手上没刀，我一定劈了你”的心声。
　　但万岁还在作死。他下巴往那人的方向一抬，补充：“她跟你长得挺像的。”
　　然而，那人到底长什么样，罗泣还是没能得知。当他看过去时，那对母女已经离开了。
　　去了一趟三中，当初两手空空去考试的罗泣，现在却带着一大叠资料离开，可以说是十分讽刺。一路上，他每经过一次垃圾桶，就想把它们往里塞，却每次都被万岁阻止了，只好捧着那堆东西继续走。
　　直到看见李歌的出现，他才迫不及待且成功地将它们尽数撇下、倒进对方手里。
　　“哎哎哎都混到一起了！”李歌看着他这波操作，简直无奈到极点。
　　罗泣拍扫着手，大方地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分了！”
　　万岁还是想不懂，他都有超过一年的经验了，为什么还会选择来到这条小巷子吃狗粮呢？
　　高考暂告一段落，再要提起它时，应该是将近一个月后。
　　尽管罗泣全程表现得很轻松，但他还是有高考的压力。这会儿到了家，他总算可以把压了他半年的心头大石放到地上去。
　　只是，石头放下来了，身上的力气也跟着被抽出来了。一回到房间，罗泣便迎面倒向床。
　　听到巨响，李歌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混帐！还没换衣服呢你！”
　　罗泣无力地举起手来挥了两下：“让我躺会儿吧，醒了再帮你换新的……”
　　李歌沉默了好几秒，把书包放到一旁后也跟着倒在床上：“那这样我也躺会儿。”
　　罗泣把埋在被褥里的脸抬了起来，半眯起眼睛看着他：“现在你也有份了，你得帮忙换。”
　　“我才不要，是你先弄脏的。”李歌闭着眼睛回答。
　　“你要。”罗泣重申。
　　“我不要。”李歌强调。
　　然后两个幼稚鬼就一来一往地吵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先停下的，但两个人都就此睡着了。
　　在外面等待的曹惠贤一直没等到他们出来，便不放心地进房间去看看，才发现这两个大男孩是睡着了，还睡得特别有意思：一个两条腿都垂到地面，一只手不客气地搭在对方的背上，另一个则半条腿悬空，用会憋死自己的方式趴着睡。
　　曹惠贤可没那么大的力气去挪动他们、帮他们乔整成正常的睡姿，最后是等李默下班后帮忙挪的。
　　是的，曹惠贤和李默进房的时间相隔了两个小时，而房间里的两人都还保持着原来的睡姿。
　　晚饭时，曹惠贤纠结了好一阵子，不知道该让他们饿着多睡会儿，还是要把他们从美梦中叫醒来吃饭。
　　“给他们留饭吧，等饿醒再起来吃。”李默提议。
　　“也好。”曹惠贤心疼地往两人头上呼噜了一把，小声地说，“辛苦你们了。”
　　不过，直到其他人都要回房间睡觉了，他们都还没有饿醒过来吃饭。因为不太放心，曹惠贤临睡前还特意确认了，他们的呼吸平稳，体温也正常，确实是单纯睡着了。
　　翌日早上，刚睡醒的小团子抱着小熊熊坐在沙发上。她等呀等、等呀等，等到都快睡着了，还是没等到哥哥们出现。
　　她的唇噘得老高了，滑下沙发后便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小跑向哥哥们的房间。
　　这两人应该是半夜醒过又睡着了。和昨天李默给他们乔的睡姿不同，他们现在是抱成一团睡的。
　　李曲在床边绕了一圈，没有任何一个角度是能看到哥哥或者泣哥哥的脸的。“哥哥，我也要抱抱！”她对睡梦中的哥哥们说，但他们没有听见。
　　可惜腿短的她爬不上床去，只能踮起脚尖、伸长胳膊、勉强用手指头撩了撩他们。“起床喽！”她大声唤道，不过他们没有醒。
　　失败了的李曲再次把唇噘起，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了出去。她让小熊熊坐在沙发上，而后走到曹惠贤面前，张开手臂要抱抱。
　　“怎么了？”曹惠贤放下手头上的事，把可爱的李曲抱了起来。
　　“找哥哥！”李曲划船似的晃动着手臂，试图划着妈妈向前。
　　插播一段小团子的睡前小故事——
　　在一个美丽的国度，有一条小村落，住着小团子一家。她有两个哥哥，长得十分帅气，而且十分厉害。
　　一天，妈妈跟她说，哥哥们这两天要高考，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年幼的小团子，不知道什么是高考，但妈妈说高考就像一只大怪兽，每个人都害怕它，但每个人都要迎战它。
　　高考很强大，所以大家都要花上三年时间来装备自己；实际上，大家还要花九年时间才能走进训练场，所以一共需要十二年。
　　小团子不知道十二年是什么概念，但她知道自己还没有三岁。
　　哥哥们要跟高考打两天。虽然晚上都有回家吃饭睡觉，但没有都跟小团子说话，因为他们连休息时都在努力。
　　而第二天下午，哥哥们打完高考回到了家，可是连晚饭都没吃就在房间里睡着了。本以为到了早上，哥哥们就会醒过来陪小团子玩，谁知道他们还在睡觉……
　　小团子想跟哥哥们一起躺着，可是她还太小了、不够高上去，只好让妈妈开着小船载她来找哥哥。她们划啊划、划啊划，划到了哥哥们的房间。妈妈把她抱下了船，放在两米的云上。
　　“哥哥！泣哥哥！起床喽！”可爱的小团子唤着她的两位哥哥，可是哥哥们没有醒来，甚至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
　　为什么呢？
　　小团子认真地想啊想，想啊——
　　咦？哥哥们怎么跟睡美人一样呢？
　　于是小团子看着他们帅气的侧脸，往他们脸颊上啵了一下。
　　“哎哟闺女啊，你怎么能乱亲人家呢？”曹惠贤苦笑着戳弄她的脸蛋，“一家人就算了，到了外面可别这样。”
　　“哦。”李曲呆呆地点点头，转头用手指戳弄着她刚才啵的地方。
　　李歌睫毛抖了抖，搔了搔小团子刚戳的地方，然后将手搭在罗泣的身上，再一次睡了过去。
　　至于罗泣呢——他完全没有反应。
　　小团子委屈地嘟嘟嘴，再次戳了戳李歌。
　　“唔噜……嗯嗯嗯哼……”李歌嘀咕了一大串咒语，但没有任何魔法效果。
　　小团子使用了物理技能，双手搭在李歌的手臂上前后摇晃：“哥哥起来玩呀！吃饭饭喽！”
　　“唔嗯——”李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这次，他抬起了眉头，似乎是想让眉毛帮忙把上眼皮拉起来。
　　但没过几秒，他又回到了沉睡状态。
　　这时，曹惠贤从卫生间拿来两条毛巾，都是过了冷水的。只见她左手一条毛巾，右手一条毛巾，往两张帅气的脸庞上揉了一把，他们便一个哆嗦，从梦中醒了过来。
　　“早安！”李曲朝气勃勃地向两人打了声招呼。
　　“早。”李歌往她的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而被强行叫醒的罗泣望向窗户，身体一僵，又猛然转头看向时钟。
　　——十一点五十三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叫喊着从床上弹起，冲向了卫生间，“迟到了不呜呜呜呜——”
　　李歌一愣，连忙往床边爬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曹惠贤轻叹一口气，将试图一起硬挤进卫生间的少年们拉了回来：“亲爱的，高……你们昨天就考完了。”
　　她本来想说“高考昨天就结束了”，但想到他们可能会联想到自己原来不是错过了一个科目，而是整个高考，然后当场爆炸，于是她换了一句。
　　李歌一顿，偏头望向罗泣：“你吓唬谁呢！”
　　罗泣抿了抿嘴：“我本来只想吓唬我自己，谁知道你这么蠢。”
　　“嗯？”李歌认真想了一秒，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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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没什么内容的章节～
现在是凌晨00：45。
写不完……
2021-05-1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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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曲——梦中情团。
2022-09-24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