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出墙了》月下清泠

38、西巡

　　赵凌恒将她拉到腿上揽着，垂眸看着她的容颜，已然痴了。
　　“你要是把安宁教坏了，朕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陆雪妍真不觉得那是教坏，如果给她当公主，她就会活成那个样子，她也会用别的事来承担起做公主的责任。

　　赵凌恒叹道：“景王叔原是想将安宁嫁给小谢的，安宁也有此意。”

　　“英雄美人，皇上何不成人之美呢？”

　　“朕虽有意，可还没有下旨，总要见见央金王子其人再说。倘若王子不堪，那么和亲的意义不大，朕也舍不得妹妹。”

　　“怎么样才算是好的，怎么样才是不好的？外邦男子，语言文化风俗都不通，在一起很难幸福的。郡主这么漂亮可爱，皇上当哥哥的应该为她找个天下第一好的男子。不如像科举一样，先过笔试，然后殿试，殿试前六名比武选出前三名，然后再让郡主自己三选一。”

　　赵凌恒捏着她的鼻子，说：“若是你给朕生个公主，朕就考虑一下这么选驸马。”

　　“十八岁前怀孕都很危险，万一难产就一尸两命。等臣妾长大了……再生。”陆雪妍才不想给他生孩子，生了孩子，她一生都要被他这样的男人绑着了，太对不起自己的人生。

　　赵凌恒的二皇子、三皇子的母亲都是年少时怀孕难产而亡，所以他才会接受陆雪妍现在不怀孕的要求，他不想她有事。

　　他抱着她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才传晚膳，晚膳后就拉着她一起共浴。来时他觉得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又不禁被抛之脑后了。

　　后宫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皇帝，后宫的全部女人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任意获取。
　　……

　　赵凌恒这么多妃嫔，陆雪妍的睡姿真的是最原生态的。初时，她潜意识中还知谨慎，可是由于皇帝几乎天天来，她的潜意识也坚持不住了，睡时也就露出本相。

　　她四仰八叉的，腿还压着他的腿，身子又露在被子外了。赵凌恒叹了口气，撑起身子，为她掩好被子。

　　陆雪妍翻个身贴着他怀里，迷迷糊糊地蹭了蹭。

　　“是你吗？”
　　赵凌恒眼眸温柔，轻轻抚着她的发，他这一刻才觉满足。

　　“带我走吧……”
　　赵凌恒眸中的温柔逐渐凝固：“你想跟谁走？”

　　她并没有回答他，那只是少年女子迷迷糊糊间的一个春/梦。
　　……

　　黄昏时分，幽州城前，马蹄声碎，尘土飞扬，几十精骑飞驰到城门前。

　　城门守卫看到那面红色旗帜，忙嘶声喊道：“少帅到了！快开城门！”

　　只见中城门大开，城防将士单膝下拜，为首的骏马上的男子一身红袍，身材修长，策马长驱直入城门，身后亲卫也紧随其后。

　　到了幽州都督府前，卫无忌才下了马，昆仑奴阿刁接过战马拉去马棚。

　　卫无忌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赶到卫寒锋的书房。卫寒峰也知道他巡塞回来，忙让他进屋去。

　　“父亲。”

　　“坐吧。”

　　父子军人长年在边疆带兵，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卫无忌入座后，才说：“此时已过中秋，边塞尚无异动，看来耶律隆极今年初登大宝，也没有那么快掌握朝局对我朝兴兵。”

　　都说“沙场秋点兵”，为什么不是春点兵、夏点兵、冬点兵？因为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丰收之后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正适合打仗。

　　若是春季，误了农时，整个王朝都有可能倾覆，便是游牧民族，春节的牲口们也要忙着繁衍，这事儿误了，本就艰苦的游牧民族更要饿死人。
　　若是夏季，是粮食最短缺的时候，如果粮草不足贸然行动，这是玩自杀还是杀敌呢。
　　冬天就太冷了，天气恶劣，不利军事行动。

　　“耶律隆极未可轻也。”卫寒峰轻轻叹了口气，却不多做解释，卫无忌什么都懂。七年前那一战，卫无忌也是当事人。

　　卫无忌率领的燕/赤/军精锐就和耶律隆极的乌衣精骑在正面血战过，双方都承受不住那样的损失，各自退兵。

　　卫寒峰又说：“日前京中传来消息，皇上要西巡，会盟吐蕃、回鹘两国和河西番军，若是幽州无碍，要你也跑一趟呢。”

　　“好。我也有两年没有见过妹妹了。”

　　“无双进了宫，让我们平静这些年，是我们对不住她。”卫寒峰也舍不得他唯一的女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别看卫无忌少年时风流不羁，但是卫寒峰这个曾经的第一世家公子和权臣却是一个专情的人。
　　他只娶了一妻宋氏，宋氏生了卫无忌和卫无双兄妹，宋氏生卫无双时身子受损不能再生孩子，卫寒峰并没有如那些文人士大夫一样高高举起孝道来给自己纳妾生子。

　　可是当时晋王殒落，卫家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以他们卫家的显赫，不是晋王登基，新皇也必要纳卫无双入宫。

　　卫无忌道：“这些年我也瞧出来了，皇上雄才伟略、心机深沉是个当皇帝的料。无双少时一心要嫁一个概世英雄，她现在应该没有那么怨了，何况她已有了三公主呢。”
　　美女爱英雄，当年的中都第一美人卫无双爱慕着表哥晋王，晋王战死，当时她伤心欲绝。她被安排进宫时是心死的感觉，只是为了家族的责任。

　　卫寒锋却摇了摇头，说：“我不怕她还惦记着晋王，我就怕她对皇上用情深了。听说皇上新宠一位陆氏，父亲不过是吴郡陆氏的旁支，小小一个衢州知州，这陆氏进宫一月就获封惠妃。无双在宫里的日子也不见得好了。”

　　“陆氏？惠妃？皇上不像是这样的人……”卫无忌也有几分了解皇帝，他不是一个轻易封高位妃嫔的人，当年妹妹进宫获封贵妃，可是卫家是什么家世，更何况卫家有从龙之功。之后如李家、柳家、卢家、冯家之女进宫，谁不是在中级妃嫔位份上坐过一两年，生下了孩子的也没有一下子就位列四妃。

　　“看来，这位惠妃娘娘一定是一位倾国佳人了。”

　　卫寒峰瞟了他一眼，卫无忌才正襟危坐。

　　“回中都时看看成周、成业吧，还有郑氏、李氏，她们也苦了。”

　　卫无忌垂下眼帘，他们这样的家族，父子都在外带兵，没有质子在京，皇帝又怎么放心呢？他卫家传世三百年，到了他这一代嫡支就他一根独苗，他十五岁时，父母亲就催着他成亲生子，只是这人间寻欢易，知己难求。
　　……

　　中秋之后，赵凌恒圣驾浩浩荡荡西行往长安故都。

　　此时秦/川之地虽已显贫脊，但还不像后世黄沙漫天。

　　此次西行要到腊月才摆驾回中都了，是以赵凌恒点了后妃伴驾。

　　除了惠妃陆雪妍之外，还有丽贵妃卫无双、依灵夫人杨语汐、已然升至珍妃的傅思瑶。

　　至于王皇后、贤妃等“老人”具都还留在中都，除非中途奉诏，不然要等四个月才能见到老公了。
　　随行还有政事堂大卢、御史台、鸿胪寺的官员，又有一些皇帝信重的勋贵宗室世家子弟，出行队伍浩荡绵延。

　　故都长安位处关中，长安西北部有一个前朝始建的皇家园林和围场，而中都洛阳一带却是没有那样大的地方。

　　河南道在本朝是赋税重省，千里沃土，多种植作物，而前两代大原皇帝除了兴建中都皇城，并没有再大兴土木了。

　　若非有吐蕃国王子使团要来大原求亲，西疆刚刚大定，一方面便于接待，另一方面要展示大原武力震慑，也不会有此西巡。

　　御驾出行的礼仪规范自是不能少，什么人的车驾排什么位置不得僭越。

　　前方御驾前方有两千左鹰扬卫开道，精骑兵盔甲鲜亮，枪戟生光。

　　中间是直属皇帝的殿前司之下的三千羽林军，之后是跟着皇帝御驾大马车。

　　这是像房子一样大的马车，金顶雕龙，绣着金龙的布慢，华美非常。前方有十六匹骏马拉着大车，车前有四个御驾车夫，而车驾四周仍有协助的御驾前行的车夫，如此方能驱动。

　　御驾四周护卫着武艺高强的百位大内近身侍卫，身穿红袍，头戴本朝精美改良的乌纱冠，腰佩“大原战/刀”。这些人多是勋贵精英子弟或者有江湖七大世家习武的背景。

　　此时，谢承骁就先骑马混在此间，他原是镇国公谢家军的少将军，但皇帝有意收回兵权时，镇国公也顺坡而下，没有和皇帝对抗。因此和卫家比起来，赵凌恒反而倚重谢家多了。

　　御驾之后是五百金吾卫，或者说仪仗队，那个旌旗蔽日，迎风飘扬，号角连连，声传几里，岂是一个壮观可以描述？

　　之后才是后妃的车驾，丽贵妃卫无双正在像房子一样大的御驾大马车中伴驾，其它妃嫔自然不得在御前。

　　陆雪妍近一两年没有在江湖奔波，渐渐身娇肉贵起来。所以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秋天赶路，正值小阳春回暖，她闷在车里，赶路时车里没有备那贵重的冰，她竟有些中暑了。

　　此时她还有三急想要解手。任何美人嫡仙，中暑、三急之事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体面不了哪里去，尽管是破坏形象，陆雪妍也无可奈何。

　　她的凤驾马车跟在丽贵妃的车驾之后（贵妃在伴驾，不在车内），未到驿站和规定的停歇时候是不能想停车就停车的。不然那么大的出行队伍岂不乱了套？

　　陆雪妍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境地，只得强忍，直过了半个时辰，整个队伍才停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