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重临［无限］》叶铮

98、山神庇佑（14）

　　小村长凝望着苏简白。

　　他中午被苏简白打伤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小村长用翅膀包裹住身体，转身看向老村长：“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老村长面对小村长的质问，略有些难堪地垂下头。

　　没等老村长开口解释，苏简白就笑着道：“我和你父亲说，如果他能亲手杀了你，我就放他一条生路。”

　　苏简白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疑。

　　小村长惊愕地抬起头，望向老村长，发现今早还对他耀武扬威的父亲，此刻内疚地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看到老村长这副样子，他还不懂吗？

　　“爸，你居然想对我下手？”小村长颤抖着翅膀，表情无比复杂，“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许久后，老村长压着嗓子回答，“我更看重自己的命，孩子还可以再生。”

　　“你！”小村长是个残留着孝心的儿子，这点，从他早上给老村长带玩家吃，就能看出来。

　　他定定地望着老村长，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简白歪着脑袋，好心情地欣赏着父子悲情戏。

　　见小村长难受到说不出话，苏简白将轮椅向前推去，停在小村长面前。

　　“你很失落？很绝望？”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小村长的头毛，坚硬的羽毛有些扎手，不过苏简白能清晰地感受到乌鸦羽毛间的强大力量。

　　乌鸦抬起脑袋，默默地望了苏简白一眼，算是默认。

　　“我看得出，你不想死，还想活着。”苏简白将心绪娓娓道来，“我不是狠心的人，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眼见着小村长的红眼睛骤然明亮，苏简白声音更加柔和。

　　“如果你能杀了你父亲，我也能饶你一命。”

　　明明是父子残杀，却被苏简白讲述成反抗：“从小到大，你父亲都管着你，教训你，动辄打骂羞辱你，就算你心心念念着他，给他送好东西，他依然翻脸不认人，连犹豫都无，直接要送你去死。”

　　“这样的父亲，值得你孝顺爱戴吗？”苏简白询问小村长。

　　小村长停顿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老村长没想到苏简白和小村长也定下了约定，他慌张地上前一步，伸手扯住苏简白的轮椅扶手：“白苏，你先和我定下的誓言，就不能再和别人说了，我亲手杀了他，把他煮了给你炖汤行吗？他的那些好东西，我也都留给你，你放我一马吧！”

　　小村长本还有些犹豫，听到老村长的话后，他立时坚定了决心。

　　“好。”他看向苏简白，脚趾用力地抓着地面，坚硬的地面都被他抓出深深的爪痕，“我杀了他。”

　　话音刚落，他飞身向老村长，翅膀一动，无数羽毛扑面而去，将老村长整个人笼罩住。

　　老村长不甘示弱，调集力量，将身躯膨大，叮叮当当地打落羽毛暗器。

　　他们你来我往地争斗着，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刀。

　　不过数百次攻击后，他们都遍体鳞伤，血液顺着衣角滴落到地面，累积成一小滩红色的水洼。

　　“真激烈啊。”苏简白退到不远处，观赏着老村长和小村长打斗的场面，不由得拍手称赞。

　　看到苏简白的样子，老村长和小村长对视了一眼。

　　“爸，难道你真想亲手杀了儿子，然后任人摆布吗？”小村长用掉了毛的翅膀抵住老村长的拳头，他拉近和老村长的距离，语气悲愤地开口，“你觉得他是个信守承诺的老实人吗？”

　　“这……”老村长稍微卸下力气，面带犹豫。

　　他和小村长常年存在竞争关系，可他们没有断绝父子情分。

　　为了给小村长居住的地方，老村长狐假虎威地下令，禁止百姓烧火做饭，就是为了控制百姓，不让他们发现小村长，同时将村口的大树养起来，把浓密的树荫留给小村长休息。

　　小村长时常帮老村长做事，他们看似是对立的关系，实际上处处帮助。

　　老村长相信小村长再如何生气和失望，都不会杀了他，顶多把他关起来，依然好吃好喝地照顾着。

　　但苏简白……他可不敢确信什么。

　　就在老村长犹豫的当口，苏简白忽然加码：“神格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你们就算有十个八个神格，我也能轻易制服你们。”

　　“但对于你们来说，神格应该很重要吧？”

　　他两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却引得老村长和小村长都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下句。

　　扫视二人一眼，苏简白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你们两个人，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他语气肯定，没有给父子二人多余的选择，“而活下来的人，能得到一半神格，我会帮他融合。”

　　一半神格的诱惑已经很大了，听到“帮他融合”四个字，老村长和小村长的呼吸都停滞住了。

　　他们两个一直发愁的，就是只能暂时接通神格的力量，无法将神格融入自身，化身为神。

　　他们看过苏简白释放恶魔之火，火焰里的确有金光点点，是属于山神的神格力量。

　　若是能吸收一半神格……

　　想到这里，二人嘴上不说，手上的动作都下意识地加快了，且一招比一招狠，一下比一下强。

　　老村长和小村长打得难解难分，而几分钟后，一众人姗姗来迟。

　　带头的是疯狂奔跑的老婆子，她嘴角挂着鲜血，筋疲力竭，双眼无神，眼皮艰难地撑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二娃！老头子！”看到小村长打断了老村长的腿，老村长将小村长的半只翅膀砸得伤痕累累，老婆子面露癫狂，她狂吼出声，“你们两个都住手！”

　　听到老婆子歇斯底里的声音，老村长和小村长都顿了下，思考着是否停下来。

　　而苏简白悠哉地抬了下头：“继续打。”

　　他的语气不够强烈，声音很轻，却比老婆子的狂乱更有用，老村长和小村长立刻对打起来。

　　“……”王依秋本以为看到的是悲惨景象，没料到入目的竟然是boss互打。

　　她小心地挪到苏简白身后，从苏简白的肩膀上方窥探战况。

　　同时她不忘感慨：“好神奇啊，我觉得我像是马戏团里的观众，在看狮子互打，位置还是vip位。”

　　“没错。”范茂挪着小步，同样蹲在苏简白身后，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你太淡定了，根本不怕被波及到啊……我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就怕一个不小心，羽毛落到我头顶，我就gg了。”

　　玩家们的心态很统一，都在看热闹。

　　“狗咬狗一嘴毛。”石正德乐呵呵地站在苏简白身边，对老村长和小村长的手段指指点点，“他们两个得打到什么时候啊？能不能打到我们离开游戏世界？”

　　相比较于玩家们的游戏心态，同样作为旁观者的老婆子快疯了。

　　她狂奔到老村长和小村长之间，奋力用自己的身躯隔开二人：“别打了！你们都是亲爹亲儿子，动什么手啊？”

　　可能是老婆子的语气太过悲情，声音撕裂到沙哑，老村长和小村长都下意识地停了动作，只定定地望着老婆子。

　　老婆子抹去眼角干涸的热泪，先看向小村长：“二娃，我是你娘，他是你爹，就算有什么过错，你也不能动手打亲爹啊！看你的样子，恨不得把你爹打死，你真是不孝顺啊！”

　　她说到激动处，用力地拍打大腿，痛心疾首。

　　小村长残留着些许良心，他愧疚地看着老婆子：“娘，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翅膀指向老村长：“是爹想杀死我，说杀了我，他就能活下来。”

　　小村长抖动着翅膀，把掉下来的羽毛抖落在地，将满是伤痕的羽翼展示给老婆子：“妈，我爸根本不顾忌我，他还说，他活着最重要，等我死了，他还能再生十个八个孩子，我啥都不是。”

　　“……什么？”老婆子愕然地睁大眼睛。

　　她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她缓慢地转身，一寸寸地望向老村长：“老头子，你……”

　　迎着老婆子失望又不敢相信的眸光，老村长尴尬地笑了下。

　　不过他想到神格，很快直起脊背，一巴掌把老婆子扇到一旁：“臭婆娘，我和我儿子打架，是家里的大事，你一个娘们还想捣乱？”

　　“二娃是我儿子，要不是我，根本没有他，我生了他，现在想杀了他，有问题吗？”老村长语气坚定，歪理邪说将自己也劝服了，“对，他居然敢对亲爹动手，忤逆长辈，不孝，我清理家门，有问题吗？”

　　眼看着老村长倒打一耙，小村长不甘落后，他干脆一股脑地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

　　包括苏简白的规则、誓言、以及老村长的反应等等。

　　因为老村长和小村长停下了打斗，气氛逐渐缓和。

　　老婆子也稍微放松下身体，盯着小村长，等儿子讲述情况。

　　可随着小村长言语推进，玩家们不时发出“哇”的声音，老婆子的肢体也越发僵硬。

　　“你们两个……”她站在人群最中央，五指颤抖着，不知道应该先指向老村长还是小村长，“怎么都这样？”

　　如果要老婆子选择，是自己活还是老头子或者儿子活，她不会犹豫，会立刻选择死去。

　　然而，他们父子相残，二人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各自都有委屈。

　　老婆子胸膛不停起伏着，她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眼神逐渐涣散，双腿发软。

　　“娘！”在小村长惊慌的叫喊声中，老婆子猛地栽倒在地，她的双手下意识地落在脖颈处，想要用力，却没了力气。

　　她蹬了下腿，晕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13 23:51:15~2021-02-14 21:1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轩恋花 10瓶；宝藏男孩李保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