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冲霄》冬秋

1、1

　　明道七年，襄阳城内看似一片祥和，实际唉声遍地，襄阳王权倾一方，瞒天过海，上不达天听。并且与襄阳某处建造冲霄楼，传闻藏有“盟单兰谱”上面记载着襄阳王种种罪证，和意图谋反之人的姓名。
　　传闻一经证实，包拯手下的学生拼死将消息送回…
　　而这时的东京汴梁，确实正真的一片祥和，人人笑容满面。
　　“五弟”展昭拎着两坛女贞邵红潇潇洒洒的推门进来。
　　白玉堂听到展昭的声音收回钢刀
　　“你拿着酒来，是不是又听到白福说陷空岛送来新鲜的螃蟹了？”白玉堂笑道
　　“你又知道了”展昭耸耸肩轻车熟路的坐到凳子上“陷空岛的螃蟹真的是一绝”
　　白福端着清蒸螃蟹上来打趣道“十二生肖里就缺一个展爷，否则您这辈子一定属猫”
　　“还不是你告诉他的”白玉堂没好气到
　　“架不住展爷一天三次的翻墙来盯着，不说能行吗？”白福耸肩
　　“没你那么吃的”白玉堂手上的筷子夹住螃蟹然后娴熟的扒着螃蟹“你那么吃，好吃的地方都没了”
　　展昭看了看自己碟子里的螃蟹，再看看白玉堂碟子里的螃蟹，确实浪费了不少
　　“给，吃吧”白玉堂将螃蟹肉换给展昭
　　“五爷可真贤惠…”展昭轻笑道
　　白玉堂手上一顿又恢复正常却没有搭展昭的话“白福，把酒热一下”
　　“好嘞”
　　展昭这边刚吃完这个，白玉堂那边已经扒好了另一个…于是就见他毫不客气的换过来自己吃…
　　白玉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听展昭开口打趣道“以后五弟成家了，展某就不能蹭螃蟹吃了。”
　　“没事”白玉堂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说了句没事
　　“五弟何时打算找个伴？”展昭又问道
　　白玉堂手上一顿“嘶…”螃蟹壳划破了手指疼的拉回一丝思绪
　　“怎么了我看看”展昭急急忙忙的去拉白玉堂的手指
　　“没事”指尖即将触碰的一瞬间白玉堂慌张的移开手
　　“不是就碰你一下，慌什么”展昭打趣的笑着
　　“你…”白玉堂如鲠在喉…欲言又止正巧白福端过来温好的酒…
　　白玉堂慌张的拿过酒壶一口气仰头喝了大半瓶…才压下心里的酸涩…
　　“哎哎哎，五弟…这个酒不是这么喝的”展昭见这人喝起来没完眉头轻邹关切的伸手抢过酒壶
　　却轻易的击碎了白玉堂刚建起来的城墙溃不成军…“砰…”紧张的一撒手酒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白玉堂暗骂着自己“就不能争点气，像什么样子”
　　“你今天怎么了？慌什么？”展昭关切的问道
　　“没事”白玉堂心虚的移开视线“白福，去我屋里在拿两坛好酒
　　“冷静，冷静…”白玉堂疯狂的告诉自己
　　“五弟要是姑娘家，展某都以为你喜欢展某了”展昭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打趣道
　　白玉堂又是一顿酒杯差点没拿住特别想开口问他“是，又怎么样？”缓了口气勉强的笑着“莫要拿我开玩笑”
　　“所以五弟打算什么时候找个伴？”展昭又道
　　白玉堂指尖转着酒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着…“呵”缓缓又道“不找了，我这种人与其找个伴互相折磨，还不如经年之后一个人浪迹天涯来的潇洒”
　　“那行啊，以后辞了官，我和月华陪五弟去浪迹天涯”展昭想也不想便道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白玉堂心底横了一根刺…
　　强忍着酸涩低着头弄螃蟹不去直视他这样才能面色如常的说着违心话“好…恭候二位大驾”
　　“五弟想去哪里？月华说想去蓬莱，听说那边的海很好…还有…还有各种各样大宋没有的稀奇物件”展昭饶有兴致的自顾自的说着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偷偷的抬眼看他一眼，见他兴致勃勃的讲着…便是句句戳心他也乐意听
　　“月华之前听说…有可以飞的海东青，还有会唱歌的鲛人…”
　　“那你呢？你想去哪里？”白玉堂终究还是听不下去，那人三句不离丁月华…
　　展昭思索着“我？我想去北面，听说北面一到冬天银装素裹…可是月华…”说着说着又到了丁月华
　　白玉堂轻声唤着打断他“展昭”
　　“嗯？怎么了？”
　　“吃吧”白玉堂剥好的螃蟹换给展昭堵住了那人喋喋不休的嘴…自己却苦涩的喝着酒…
　　白福端着温好的酒又来…看到正在扒螃蟹的白玉堂惊呼“呀，五爷，您怎么受伤了”
　　“没事…”白玉堂摇摇头
　　“快别扒了，我来吧”白福身手去拿螃蟹…
　　白玉堂握住他的手腕移开“不用…我来就行”
　　“可是…”
　　“没事，你去忙吧”白玉堂抬手赶人
　　“是…”
　　白玉堂一心二用的扒着螃蟹，偶尔抬头看着展昭…白玉堂苦笑着想着“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安静的看他一会”
　　“五弟过年不回家吗？这眼看就深秋了”展昭又问道
　　“不了”白玉堂果断的摇摇头
　　“为什么？卢大爷不会管吗？”展昭又道
　　“你呢？”白玉堂问道
　　“我也不回去…太麻烦，一来一回要告假好久”展昭轻叹一声眉间有些许失落
　　白玉堂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就听展昭缓缓又道“也好就当陪五弟过年了！”
　　白玉堂心底一颤不由自主的轻笑着“呵！呵呵”
　　“五弟笑什么？展某说的很好笑吗？”展昭不解的问道
　　“没有…”白玉堂摇摇头“那今年过年时我让白福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展昭挑眉“五弟怎么知道展某爱吃什么菜？”
　　“……”白玉堂沉默片刻不知如何是好“他当然知道展昭爱吃什么菜，爱什么酒…可是…却没有个好理由”告诉他
　　白玉堂深吸一口面色如长的说道“不是有螃蟹就行吗？”
　　“就一个菜啊”展昭轻叹道
　　“就一个，多了五爷伺候不过来展大人”白玉堂没好气道
　　展昭看着为数不多的螃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奈道“行吧，一个也行…”
　　“最多还能做个醉虾”白玉堂见展昭有些失落缓缓又道
　　展昭笑了笑“行，两个菜就行…”
　　白玉堂低头认真的扒着螃蟹…展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五弟，笑一个呗”
　　白玉堂轻叹一声…“吃吧…最后一个了”
　　“好…”
　　两人吃了螃蟹又开始喝酒
　　半晌展昭喝的有点醉了…舌头都有些大了“五弟…给我抱一下呗…”
　　“别闹，你喝醉了”白玉堂咬破舌尖逼迫自己清醒
　　“没有…你给我抱一下嘛”展昭趴在桌子上撒酒疯
　　白玉堂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经不住这么大诱惑垂眸缓了半天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呼吸都有些发颤“呼…反正…他也喝多了…抱…一下…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白玉堂艰难的走到展昭身边每一步都犹如附骨之疽…鼓足了勇气颤抖着去伸手抱他…
　　展昭醉醺醺的笑着说着“我就要成亲了…嘿嘿”
　　白玉堂心底一痛，牙尖都在发颤…慌里慌张的收回手喊着白福“白…白福…”“白福！！”
　　“哎，来了怎么了五爷？”
　　白玉堂磕磕绊绊的说道“把…把展大人…送…送回去…”
　　“好嘞”白福扶着展昭，白玉堂目送着两人离开院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下…
　　“他…他要…成亲了”……“那…那我…我算什么…”“我算什么！”白玉堂自嘲的碎碎念叨着
　　“不行…不能在院子里丢人…他可是白玉堂”撑着身子起来，拿着没喝完的酒壶颤颤巍巍的往房间里走…
　　“呵…我…我算什么…一时酒后兴起？”白玉堂崩溃的念叨着“展昭…你凭什么…你他妈凭什么…成亲…成亲…”白玉堂疯狂的灌着自己酒…
　　“凭什么…凭什么…你做了事，就可以凭着酒劲…忘得一干二净…却要我来，我来…受…受…这种折磨…”
　　“展昭…你混蛋…混蛋…”可是…可是这种话…也只能自己在屋里说说…
　　“唔…噗！！咳…咳咳”郁结于心在加上沉毒未解…白玉堂喉间一甜一口血从喉间喷出来…
　　白玉堂懒得去擦自己的血…了无生息的想着“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这里…大概…就不会…这么痛了”白玉堂捶着自己的心口
　　“死了吧…”
　　“哎呦…我的五爷…这又怎么了…”白福送人回来就觉得不对劲紧忙冲进屋里就看到一片狼藉急忙扶着烂醉如泥的白玉堂躺到床上…
　　“您说您要是不愿意见展大人，您就不见，不行您就辞官，不干这个劳什子官了”白福心疼的碎碎念叨着
　　“整天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次见到展大人以后您都搞这一出…还非得让我传口信透风给他干嘛？”
　　白玉堂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烦死了“闭嘴…”
　　“不行，我非得说说，多好的身体能经得住您这么折腾…老爷夫人知道了还不心疼死…”白福说什么也不肯闭嘴
　　“您要是再这样，下次我可不去传口信了，别喝了，没了”白福抢着白玉堂里的酒壶
　　“再给我拿一壶”白玉堂神志不清的要着酒
　　“没了真没了五爷”白福无奈道
　　白玉堂步履蹒跚的下床一把推开白福…满屋子找酒“酒…酒呢…我的酒呢…”
　　“五爷…您别这样…”白福心疼的劝阻着…
　　白玉堂掀开酒壶仰头就是一口崩溃的大喊着“那样？我还能那样！他都要成亲了！我还能怎么样！！！！”
　　白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告诉他们家五爷…抢亲吧…五爷干不出来这种事…
　　就听白玉堂似哭似笑的哽咽着又道“你…知道吗…白福…小时候，我们，我们…在集市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等…等…爹爹来找我”说道这里白玉堂彻底哭的溃不成军
　　“…他还问我…有没有吃饭…给我买了好多，好多甜食…”像是猛然想起，又像是特意强调泪水染透了衣衫嘴边却挂着笑
　　“对，对…还有…还有糖葫芦…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长大以后…想要嫁给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个男人…”白福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白玉堂质问着白福又仿佛质问着自己“为什么…我是个男人…”
　　白福一阵头疼…趁着白玉堂不被，将人打晕…“对不住了五爷…”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