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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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甚解
赤狐、墨狐、银狐、白金狐和茶狐——各色狐崽子围绕在身侧，嘤嘤地发出叫喊声，似乎是对自己手上的食物感兴趣。龙莲小心翼翼地掰碎了手里喷香的肉饼，一只一只地投喂着。
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实在太真实，这种完全就是治愈的感觉，他似乎有许多年都不曾体会到了的样子。
对着一群小崽子们又搂又揉的，玩尽兴了，他躺倒在地，却发现地面也是如同巨大的狐妖尾巴一般的，体温从后背传来，那长长的银狐毛正在自己的脸颊边，忍不住伸手又是撸了一把，他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在了狐尾中，可忽然又意识到，这股气味很熟悉——草药味？
迷迷糊糊中，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原来，刚才看见的，完全就是个梦境，只是那梦境太逼真了，更何况，自己此刻身边的触感都是与梦中相同。
伴随着熟悉的气味，他看清了自己头枕着的白色毛团，这种毛色十分特殊，并非是纯粹的雪白，而是在光照之下会隐隐闪耀着些许金属光泽，如同是真实的白银一般。
脑海中闪过一丝记忆，这是近乎于一年中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与草药有关的情景。
徭琪应该早就不需要用药了，为何它身上还有这股药味呢？
终于抬起了头，支棱起了身体，才想唤出徭琪的名字，却发现，它正也躺在毯子上睡着，头枕着它的一条狐尾。若是无视了另外八条尾巴，龙莲甚至会以为，这就是一头普通的银狐……
他蹑手蹑脚地起身，轻轻地将被自己裹在身上的狐尾摆放好，而后蹲坐到徭琪身侧，不由得伸出手掌去，抚在它的背毛间。
“我回来了……”
不知是他的声音太轻，还是徭琪正睡得沉，它似乎没有听见，依旧是那个姿势，安稳地躺着。
就像是最初相遇时过了三五日后，徭琪对龙莲的戒心逐渐降低，而龙莲对狐族的态度，它同样看在眼里。这个人族孩子喜欢狐崽子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即便是让他肆意躺在自己的狐尾上也无妨。
至少，龙莲身上裹着的尽是徭琪的气味，同样也可以让他抵御一些危险。
无非是此后的万妖果酿之变，让徭琪始料未及罢了。
趁着徭琪熟睡，他轻抚过徭琪的额头后，双掌撑在地面，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点在了徭琪的额间。
就像是狐族化身人形一般，却还是会做出狐狸习惯的动作似的。
此时的徭琪苏醒了，它即便是睡着了，也一样可以对外界保持着警惕与感知。
龙莲的一举一动，实则它尽数在握。
只是此刻的龙莲，忽然这般蹭着自己的脑袋，却让它觉得新奇。
作为人族出身，龙莲不该会有这般打招呼的习惯才是。
“难不成你是带小崽子带上瘾了，把我也当孩子了吗？”
徭琪忽然开口，龙莲稍惊，却又笑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何……”
“过去，我若是触碰你的额头，恐怕会让你厌恶。而今，我们直接的信任已经有所不同。这叫做‘分寸’，我感觉到这不会让你生气，才会这么做。而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会随意触碰。”
徭琪眨巴着眼睛，细品着这番话的意味。
似乎龙莲说得是没错。
“人族之间，如何称呼你我这般的关系？”
“应该是……朋友，或者挚友，还有知己。”
“嗯……倒也不错。”徭琪坐起身，此刻它的身躯就像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只有那九条巨大的狐尾还维持着原状，看着比例很不和谐的样子。
既然龙莲苏醒，徭琪自然会让身体调整到最合适的大小。
一只比普通狐狸大出了一圈的九尾狐蹲坐在龙莲面前，随后便是一场单方面的提问。
“咒毒，全部解了吗？”
“对，都解了。”
“确定不会再有危险了？”
“确定。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再去让大傩和十巫们给我检查一番？”
“有必要。”徭琪舔了舔爪子，继续提问，“解除诅咒绝非易事，你牺牲了什么吗？”
“徭琪……”龙莲收起了此前淡淡的笑意，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关于我如何解毒的方法，我恐怕需要永远保密下去。这个方式，除了我之外，恐怕谁都无法使用。所以，没有任何参考的意义不说，甚至还会产生误导。再有一个理由，就是我不能让炎元知道我是怎么做的。”
徭琪多少能理解龙莲的用意，只是也难忍多问一句，“是什么理由，能告诉我几分？我不会泄露出去。”
龙莲揣起双手，整理了下思绪，“简单概述，我不能说得太详尽。因为过程很复杂，我与……我与这咒毒争斗的经历也可谓是险象环生。为了推算出最合理的除咒方式，我花了至少有月余时间做了若干种方案的准备。可真正到了实施，终究还是会遇到出乎意料的情况。我本以为，牺牲我的部分灵炁源头就能够解开诅咒，诅咒程度越深，牺牲的灵炁源就越多。可是，这种方式看似行得通，实则却并不是最佳方案。”
“最佳方案？”
“嗯，我的这种想法，其实最初即便是瞿悟也猜到了，更何况是巫族的大傩。可是真当我打算这么做时才发现，如果我真的要把咒毒清理彻底，我所有的灵炁源恐怕都不够用。那么，当我牺牲到最后一个灵炁源时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估。”龙莲的语速特别快，就像是在与外挂对话时的情形，“生命也好灵魂也罢，其实也都是由这具□□而诞生的，更何况灵炁源，实则就是体内的几处循环的关键。这种策略，完全就是偷懒的想法。所以，我仔细分析了诅咒是什么的原理。这背后的道理，我无法与任何人说明。不是不能说，而是无法说清。”
徭琪缓缓点头，“懂了，所以你才觉得不能说。毕竟说了，我们也无法理解。”
“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如此困难，你倒是还真能找到解决之道……真的没有牺牲什么代价吗？”
徭琪的发问绝非空穴来风，而龙莲终于再次展露笑颜，“先付，再收。这次过程漫长，就是因为我在与上天做一场交易。”
徭琪止住了内心的好奇，欲言又止后，许久才道，“好，我不再问了。既然你没事，平安回来了，那就是圆满的结果。”
龙莲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回来以后，还有许多事想做，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现在青丘城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不急，还有更重要的事得让你知晓。”徭琪忽而化作人形收起了九尾，“天已经亮了，你昨日刚回来，都没有与几位长老们见面，恐怕他们也在心急。随我先去见见他们，再让阿亚陪你在城里走走。另外，东国的使者与人帝或许会一同前来。这应该是你期待已久的好消息了。”
龙莲惊讶着撑大了双眼，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
“你离开以后，我就被青蛮推上了族长的位置。这些事，我自然第一时间就交代下去了。阿岐就快回来了，关于出使南方大陆各国的事，届时我们听它的回馈即可。”
“徭琪！”龙莲猛地一扑抱住了徭琪，“你太懂我了！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得赶紧做下一步安排！”
“龙莲……”徭琪的语调忽而转变，“你这次回来，性情还真是变了不少……”
撒开手，龙莲嬉笑着，“我们不仅仅是知己，更是有赐名的关联，说到底，眷属也和家人一样，不是吗？”
“哼……”它低头莞尔，随后侧目看向了龙莲那傻憨的表情，“往后若有旁人在，你可不能如此放肆。”
“放心放心，我懂分寸！”
“走吧，时间正好。”
逆光之中，两个熟悉的轮廓走来。风后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可当人走到自己面前时，他怔怔地发着呆。
抬头仰望着新建好的巫族专用办事阁楼，龙莲甚是满意的点着头，见风后从里面走出来，他就像是从未离开过此地一般地开口问道：“这么早就来监工吗？外墙都已经完成了，就剩下内饰了吧！”
风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细细打量着眼前人，“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徭琪走上前一步，低声道，“昨天龙莲才回来，还没来得及通知所有人。”
“龙莲……龙莲你回来了！你真的没事了？”风后这才赶紧快步上前，抓着龙莲的双臂再次打量，眼眶都红了一圈，“那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们可真的担心得不行啊！”
“为了亲眼见证青丘城的建设，我怎么能缺席这百年大计呢？”龙莲咧嘴笑道，“内城的布局我先才看了一眼地图，完成了近三成了吧？进度真快！但是，重点都并不是明面上的建筑——你明白我的意思！”
风后回过神来，点头应道，“设计图纸还没有完全修改完毕，我们现在开了个头，但不敢贸然加速。只好先试点，从帐篷区开始，再到住宅区。如果效果不错，这里也会一同铺设！”
龙莲拍拍风后的肩头，“你大哥呢？监工的事不都是他负责吗？”
“他也一早就去忙了，我是来看看这里的进度，好方便商量下一步进程。”
“行，我先去别处转转，得空了与你一起去地道查验！”
与风后道别后，徭琪有些纳闷。它并不知道整个青丘城的规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毕竟它也只能看见图纸上的表面结构如何对城池的规划。
“地道？你刚才说的，这是什么？”
“大工程，”龙莲大步流星地向前迈进着，“一座城池能够成为要塞的秘密，必然是深埋在地底的。”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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