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是为了惬意妖生》九*松

50、第 50 章

　　※疑惑万千

　　“徭琪，”龙莲望着它，心里总有些觉得奇怪，“炎元初见你时，是什么表现，说了什么没有？”

　　“当然，他问我，为什么还敢回去？似乎是你起初就答应他要来青丘做人祭一般。但我回答，‘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所以并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青丘留下了我也只是利用我罢了。而这次回枭部，就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离开。’他起初是信了的。”

　　徭琪回忆着最初以龙莲的身份与炎元对话的时刻，“也正因为他信了，与我独处之时，才会说出那些让我们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过去。龙莲，你必定是无法想象到，那个在人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大祭司，在自家兄弟面前，会如何痛哭流涕，诉尽心声！”

　　龙莲诧异，“怎么可能？是他要杀我不是？”

　　“是，但也正因为此番见到了如此一面的炎元，才让我明白了，人这种东西，究竟有多复杂！”

　　龙莲收起了此前的重重负面情绪，反倒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难不成你想说，炎元很在乎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龙莲满脸难以置信，五官都快凑到一起，显得十分滑稽。

　　徭琪轻笑，“对，他既在乎你，又想你死。”

　　“这丫的是人格分.裂吗……”

　　“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同一个人，心思脾气一会儿像这个人，一会儿又像那个人，截然不同！”

　　“有点，但并不是如此。我也是问清楚了他的意思，才多少懂了些许。龙莲，这与他对付狐族的理由同样有关。”

　　龙莲狠狠地挠了挠头皮，“能不卖关子了吗，他到底为什么要让我做祭品，给我下咒毒，还打算利用我以此灭了整个青丘？”

　　“我只能把他说过的原话复述一次，至于他没有明说的，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推测了。”徭琪如此言道，青蛮与大傩连连点头。

　　“等等！”大傩心急，打断了徭琪，“先回答我个问题，你说他是释可恩的儿子，可人帝失踪五十多年了，哪儿来个十多岁大的孩子？”

　　徭琪挑眉而答：“释可恩自己将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封印，是炎元打开了他的时间，并抚养他长大。”

　　说完这句，徭琪拍了拍龙莲的肩膀，“养了十多年的兄弟，若说毫无情感，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炎元割舍这种情感的能耐，也确实不容小觑。就像你说的，人最怕的东西会成为敌对，特别是能够被毁灭的。而无法毁灭的，就会被当做神明一般敬仰。”

　　“他……怕我？”龙莲指着自己的鼻子。

　　“起初我就质疑了，只是一个赐名，你就能掌握新的技能。换做常人，即便是巫族世家出生的孩子，也未必能够如此顺遂得到能力突破的效果，充其量就是灵炁量会提升罢了。而无论人族还是妖族，掌握一项新的技能都需要长时间历练后才能真正用得恰当，你呢？完全就是彻底打破了常理。”

　　想到龙莲刚被赐名第二天就成功打败一只二尾，当时的徭琪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就疑窦丛生。

　　它继续为眼前人解释着，“我赐名给认可的眷属，无非是让眷属得到更多灵炁以后，命更硬一些，而不是为了别的目的。你在一开始的变化，就已经突破我的所见所闻了。”

　　“更何况喝了万妖果酿之后！”青蛮嗤笑道，“人族孩子，竟然能熬得过去不说，还突破到主神境界？换谁都不敢信呐！可偏偏这就是眼前的事实。但万事必有其缘由，留你在青丘，迟早会知道答案。”

　　“族长，我还有个问题，”龙莲低声探问，“造那些工坊时，你与大傩总是对我有求必应……为什么那么相信我？毕竟我每次提出需要用的物资，对于青丘和巫族而言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啊！不怕我给浪费了吗？”

　　“嗯，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吧，”大傩与青蛮相对一视而道，“年轻人想放手一搏，我们却束手束脚不让你们去做，岂不是等同于禁锢了未来的可能吗？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你试试。更何况，两个部族之中的年轻孩子那么多，他们都有心和你一样，建造出一片不同于过去的天地！这么好的抱负，咱们这些做族长的，怎会不悦呢？”

　　青蛮与大傩一同笑了起来。

　　而龙莲此刻不仅释怀了心中的疑惑，更是对眼前长者有着无尽感激。

　　无条件的信任——即便是有条件的，能有信任作为基石，眼前无论多少艰难险阻又有何可畏惧？

　　“炎元敢小觑巫族的技术，”龙莲低声喃喃自语，“我倒是想让他看到，进化之后的巫族与狐族，会是什么样的境界……”

　　徭琪听清了他的话语，但不吱声，不评价，只是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如果说龙莲与炎元有血缘关系，此刻的徭琪是绝对相信的。

　　因为他亲眼所见的炎元，以及相处了这些时日的龙莲有个共同的特点——不拘泥于一切眼前已有的规则，总是在寻找突破的方式，自负却又谦逊，胆大却又谨慎，仁慈却又残忍……

　　这一切，都像极了兄弟俩的母亲——大巫女“白”。

　　徭琪并不打算让龙莲太早知道关于他的母亲所拥有的过去，只是将炎元可能的目的做了逐一剖析。

　　“就像是你所说的那番话，炎元畏惧比自己天赋更高的弟弟，同时也畏惧巫族的法术，更畏惧狐族的团结。”

　　“听瞿悟此番打探的说法，枭部的人不是对我们都极其不屑一顾吗？”龙莲心中质疑难忍，“只把东国的使者当宾客看待，瞿悟可是没少受冷落。它嘴里不那么说，可它那头傻狼儿子都告诉我了！”

　　难得见徭琪笑意苦涩，“的确，乍一看就是如此。但你不觉得，这也是虚张声势吗？关于狼族领地被袭，以及此前发生的种种，夕绝打探到的消息，我也有留意。既然，我在那里逗留了那么长时间，自然不会只打听了关于你的事。”

　　听者都意会了徭琪的意思，皆不做声，等待着徭琪的细细剖析。

　　炎元见到自己的弟弟时，确实是情绪激动且感慨万千，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憎恶的意思。

　　而咒毒是否在“他”身上，炎元也没有特意做一番检验，似乎是关于龙莲已经突破到了主神境界的消息，确实是早就传入了他的耳中。更何况那时候的徭琪身上，也带着咒毒的痕迹无疑。

　　或许，他早就知道，在如此境界的状态之下，“无”势必能够多活些时日。而正因对自己所下的咒毒有足够的信心，也并不急于让“无”立刻就死在青丘，炎元才并没有急着做什么。

　　让徭琪确信了这种猜测的理由，便是炎元在与之寒暄，并道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之后，竟然还提出让龙莲安心留在青丘生活，做人族与狐族之间的沟通纽带。

　　这一点，很不像过去炎元直接与青蛮协商合作时的态度。

　　炎元从来都只是要获取资源，而并无心与狐族有过多的交流，这时又谈何沟通？

　　几十年前，炎元刚当上大祭司时，倒是没少向巫族献殷勤，而从巫族渡去枭部的巫师们，也确实教会了他们许多技能与法术。只是，巫族大傩在那时候便发现了，在巫族的倾囊相授之后，人族对巫族的态度开始逐渐产生了变化。

　　表面上，他们依旧毕恭毕敬。而背后，却已经开始利用自身的优势与巫族竞争资源，并从其它部族中获得更多的合作。

　　“若不是当年看在白的面子上，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呢？”大傩听着徭琪的话，无奈吐露心声。

　　故意绕开关于白的话题，徭琪立即言道，“就是从那时起，炎元才开始奔波于各个部族间建立合作，甚至还将手伸向了濆河的另一端。要不是河岸与河中的妖兽都不是好对付的，他恐怕已经把自己的部落扩大至河对岸了。这种野心，是他亲口所述。”

　　“那就能理解此次东国部落前来的目的了，这件事看来就是炎元当下最在乎的事。甚至有可能，是他先行发出了的邀请，而后东国才派了使节前来呢？”龙莲轻声琢磨着。

　　而徭琪却摇头，“依旧是表面如此。我特意留在部落中观察打探了许久，以及留意是否有什么我们不曾留意的妖族会与他们交涉。在过去一个月后，我终于看见了异象。”

　　“异象？”青蛮不解，“什么异象？”

　　“以枭部的领地中心向西十里处，出现了群聚的毕方。”

　　龙莲与大傩的神色瞬间有变。

　　徭琪继续言道，“人族自然没有我敏感，当我察觉到问题时，隐匿了自己的灵炁立即就赶去那发生异象的位置。而看见的，就是这番场景。毕方的灵智极低，而且天性暴戾恣睢，根本不可能听从指令行事。而炎元——我亲眼看见炎元，竟然能让那群毕方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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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当龙莲再次出现在了工坊街时，一只小黑猫冷不防地窜到他脚边，扒拉着他的衣衫。

　　龙莲低头，忽而笑道，“瞿悟没带你去到处逛逛吗？”

　　边说边抱起了仲邈，却听它牢骚了起来，“这大半日过去，你失踪得没影，我还得被一群臭狼舔来舔去，太恶心了！你带我来青丘，若是对我无益处，我可是会走的！”

　　龙莲赶紧揉了揉仲邈的小脑袋，又轻轻挠着它的脖子安慰，“恐怕在北国，最逍遥快活地方就是青丘了。别急，我马上亲自做烤肉给你吃，保证你吃过一次后，就再也离不开这儿了！”

　　“烤肉？什么样的肉？很好吃吗？”黑猫脑袋一歪，心里倒是期待万分。

　　瞿悟终于见到龙莲出现，一路小跑着来到身边，可龙莲刚一开口，就问了个让它无法回答的问题。

　　“释可恩，这个名字里有姓氏，还是两个字的名——这不像是现在人族之中起名的规律。你可知道，他的姓氏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教你的体术，”龙莲严肃却冷厉的口吻，让瞿悟听着觉得发憷，“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些拳脚功夫的名字，叫什么？”

　　似乎是被炁压所震慑，仲邈忽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而瞿悟满头的冷汗，狠狠咽了口唾沫后，猛力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