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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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王并封失败了，但垣郎还是没有放弃为了我和琟儿的行动。他是我和垣郎的独子，怎会不珍贵？垣郎既然已经承诺就不会违背约定，我一直深信不疑。
昭历二十六年终于到来了，这一年更是非比寻常，更像是命运无声的转折，谁也无法逃脱…
春寒料峭，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徒惹一身病气。这一季度很是异常，寒冷得春降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若不是六月飞雪恐怕大家都以为有什么天降的冤情等待揭发。官员为了安定人心，只是道瑞雪兆丰年，不要骇人听闻，若有谣传者必要重罚。
垣郎与朝臣为此也苦恼万分，从前垣郎年轻时就遇见天降煞星之兆，吓得年轻的垣郎在帝师和太后的严厉告诫下不得不愈发勤政爱民，反思自己近来行为，为此垣郎还专门去祭祀一番，以求得上天垂怜。
垣郎近日便整日忙于此事，不曾来看望我，相反我就清闲许多，就和贴身侍女若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说这天降大雪究竟是吉兆还是不详之兆？”我问，语气相当随意，只当是闲聊话家常罢了。
“这…奴婢也不敢多言啊。”若芳谨慎答到。
“不错，谨言慎行，言多必失，我们宫里可不要坏了事。”我称赞她的谨慎，心里却还在探究这上天所示为何。
今年的皇长子已经至弱冠之年，却还未娶妻，引得朝臣们议论万分，无数奏折被垣郎积压着，臣子也得不到回复。
大臣们都要被逼疯了，而他们眼里造成这一切的我还在怡然自得，检查我琟儿的功课，说来，琟儿也已经十岁了。我和垣郎为了保护他，便没有告知他这一切的风波，只叫他好好读书。好在琟而天资不错，没有辜负我和垣郎对他的期待，他虽不说是神童，却也比同龄人聪慧不少，君子六艺均不在话下，引得诸人钦羡。
“这次课业西席怎么说？”我问到。
“回母妃，师傅说儿臣最近功课完成不错但还需用心，以减少失误。”
他一板一眼地答到却把我逗笑了。
我抱住琟儿，然后盯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忍不住捏了捏。
“琟儿母妃知道你一直在努力，课业也在不断进步，你瞧你是不是比从前进步更多了？你的用心母妃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你也要以身体为重啊。前日听先生说你始终不理解《孟子》里'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就彻夜苦读，颇有学悬梁刺股之风范。你如此好学母妃自然欣喜，不过也要爱重自己的身体啊，你父皇和母妃只有你一个儿子，怎么舍得你受苦呢？”
“儿臣多谢母妃挂念，只是孩儿想多读点书，以后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报答父皇和母亲。”
我笑道，深深凝望着着他，眼底的笑意都要溢了出来。有这样的孩儿，得之我幸。
寒夜至，垣郎终于跨入昭阳殿，多日未见，他又显得老了些，眼底里有藏不下的疲惫。我小心侍奉着，为他脱掉外衫，取了暖炉替他取暖。
“陛下的手怎的这样凉，不是叫人给你备了暖炉，要时刻捂着手吗？”我埋怨到。
“无碍。这几日都未见你，朕心难安，找了空闲就急忙赶过来了。”他平静地说。
我却是心急不已，急忙叫人备好热水，准备让垣郎好好沐个热水浴。
这时的垣郎依旧不正经，提议让我陪他共浴，我害羞，却半推半就随了他去。
热水蒸起的热气不断上升，氤氲着我的面庞，映衬得愈发红润，娇艳欲滴。我看向垣郎，他紧闭双目，好似闭目养神，眉间紧蹙的眉却昭示着他的不放松与思考。
“垣郎，你怎么了，沐浴就不要想些其他事了，好吗？”我劝慰着，小心翼翼地从水中游了过去，掀起阵阵波澜…
他睁开双眼目光所至我身饱含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没多想，近日多事，好些疲惫。”他终于说话了。
我为他揉揉肩，笑着讨他欢心，说着近日孩子们有趣的事儿，也好让他放心。
他似乎终于被我逗笑，趁着氛围正好，我们沐浴毕就去了床上。
在床上，我替着垣郎锤了锤背，又捏了捏脚。先不用批判我像个仆人一样殷勤伺候着垣郎，其实之前我疲倦之时垣郎也是这么对我的，这只是我们二人相互的情/趣而已。
“这些日子垣郎想必是累了，垣郎操心国家政事也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呀。”我说到。
“若是垣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臣妾担心啊。”我撇了撇嘴，很是指责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让佳佳担心了，都是朕的错。”他拍了拍我，又把我搂在怀里。我顺势依偎过去。
“朕今日上朝了。”他莫名说了这么句话。
我惊讶，他已经许久不曾上朝，不过说是不上朝其实只是不见大臣而已，他日夜操心国事，在自己弘德殿方寸之地自行处理政事。
没等到我发问，垣郎接着说道：“朕这次给他们承诺，说要静待嫡子，这样礼法上他们没理由要求立皇长子。”
我没说话，复接着垣郎说道：“朕年纪也大了，此番不过说辞而已，他们心里都明白，只是表面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所以…”
“所以垣郎以后要去皇后宫中对吗？”还没等到他话说完，我就抢先说道。
他愣了一下，又想说些什么，却再次被我打断。
“所以垣郎的意思是今后一段时间不会陪我了对不对？”
是啊，邢皇后才是他的原配之妻，还为他生下了嫡长女，日后和他葬在一起的只能是邢皇后啊。
心里一阵莫名的醋意让我烦躁不安，从前也不是不讲事理，只是这会他在多日不曾见我的情况下说这些话触了我的伤心处罢了。
我从他怀里挣脱，起身跪坐在床上，从上俯视着垣郎，这样其实是颇为不敬的。但垣郎没有生气，他拉了拉我的手，安慰道：“你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嘴上不承认。”
我撇了撇嘴，对上他的目光，反击道：“垣郎春风得意，只留我独守空闺了。不过我还有我们儿子女儿呢，也不算太孤独。”
他猛地把我拉下来然后压住我的身体，猛然的靠近不由得让我呼吸混乱，一阵温热的气息却逐渐离开，原来是他离我远了些。我正要恼怒，垣郎却敲了敲我的脑门，调笑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不过是做戏而已。我与邢氏早无夫妻之实了。”
他随意地说着对皇后如此冷漠的话，好似不打紧的事情一般。这让我更为慌张了，心里矛盾极了，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边庆幸着垣郎今天陪我，一边焦虑着自己容颜老去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女人。
我的心理活动自然逃不过垣郎的眼睛，他仿佛看穿了一切，说道：“朕的心永远在佳佳这里，永远只有你。”
一句平凡的话却让我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好似最安心的话一般。
我笑了笑，“那就好，我愿意相信垣郎。”说罢，我主动抬了抬身子，伸出手把垣郎拉了拉，他也颇为配合，彻底倒在我身上了，我心想，“真是的。”
一夜温存，垣郎又去处理朝务了，他说一日天气异常 ，他就一日心难安。我虽想让他多陪我几日，却只能尊重他和他的国家，这时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却说天气逐日升暖了，慢慢褪去貂裘，我想垣郎的日子会好过些罢。不料轩成却在这时生了场大病，这病来得又凶又急，吓得我急忙找太医问诊，接连三日，太医院灯火通明，都在为轩成治疗问方。可是轩成终究走了，走在她两岁的日子，什么都没留下。
我心力交瘁，却无法。这或许就是天命吧，从此我的又走了一个女儿，只留下一子二女了，何况二女皆已出嫁，真正在宫中陪我的，只有琟儿一个人了。
我痛苦，我怨恨天道不公，为何接二连三地带走我的孩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上天这样惩罚我？终日哭泣不止，伤到心痛，连垣郎的安慰我也听不进去，因为他眼底里的悲伤也是不容抹去的。
从此，我也不愿意见垣郎，因为我过于痛苦，只想一个人好生静静。
垣郎可能以为我过几日便好了，可是持续了一个月我一直如此，常无端哭泣，流泪不止。垣郎慌了，急召莅阳公主入宫，让莅阳好生劝慰我。
听莅阳说，他也寝食难安，消瘦了不少，我内心还是心疼的，却不敢去见他，只是又是哭泣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