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做魔太猖狂，今生开篇要凉凉》风临梦

10、整整齐齐

　　眼下这个气氛，静逸仙子也不好再问什么，借口自己还有事直接离场了。长老一个人在那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姜玉晗随之带着二人离开了。
　　出了孤光院，楼淇就去探张筝筝的手想帮她化掉酒气，但是张筝筝却正好微醺，笑嘻嘻的不让他碰，还有点害羞的说：“干嘛呀，还有外人在呢。”
　　外人姜玉晗：我真是…艹……

　　楼淇抓了一会终于抓到她的手，张筝筝就一直嘻嘻笑，姜玉晗根本没眼看，直接甩着袖子就走了。
　　帮张筝筝净化了酒气，楼淇只觉得明天也许族长还会找来，必须要送张筝筝离开。张筝筝被他拖着来到城外，楼淇要她先去躲一躲，她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我不走，我不能走，我离开你会犯错的。”
　　楼淇拎起她，“我知道你已经酒醒了，快走吧。”
　　“我不走，”张筝筝干脆坐在地上抱着楼淇的腿，“我不能离开你。”
　　楼淇也蹲下来，直视她的眼睛，“留在这里，早晚会被人发现的。”
　　“我真的不能说，可是他们却欺负你。”张筝筝委屈道，“她不为难我，反而为难你，算什么。”
　　楼淇拍拍她的头，“等这件事过去了，我还会出门历练的。有机会还会相见。”
　　“遇到你之前，我不知孤独为何物，遇到你之后，我却觉得这世界空的可怕。我只觉得在你身边最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想走。”
　　楼淇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和苦涩，为何让他遇到过这般难缠的家伙，可是这种难缠，他又只想独享。他只是仍旧催促她快走，虽想要冷漠的呵斥她，看着她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个心。“你到底要怎样呢？”他喃喃道。
　　“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啊，怎么样都行。”张筝筝也很委屈，她一直本分做人，老实做事，却好像被抛弃了一样。“若是我今天走了，明天他们肯定要为难你的，你们那个族长看上去就很凶。”
　　楼淇却为静逸仙子解释道：“不是的，族长是个很好的人，她只是太过于紧张家族的一切，所以显得有些严厉罢了。”
　　弟弟，你的滤镜二米八啊！可不是显的有些严厉，她刚才的威压差点让你神识受伤！张筝筝暗想，嘴上却装作理解：“嗯，我知道，所以我也没生她的气。”假的！“那我是不是不需要走了，明天我会去找她，和她说清楚的，她那么好不会再为难我了。”
　　“不，你一定要走。”静逸仙子是化神期修为，家族还有隐居的炼虚期长老，若是真要查看张筝筝来历，未必看不出她的异样，他不能冒这个险，若是她因为他受到任何伤害，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我真的不走，若是我走了，他们肯定知道是你放了我……我现在还是五大派的恩人呢，我献宝有功！”张筝筝底气十足，“要走，也是他们对我感激涕零，要报答我，我不想收礼才自行离开的，我才不要灰溜溜的走，那以后怎么回来啊。”楼淇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是却不想让她冒这个险，捂着她叭叭的小嘴，连忙让她小声点，不要引来旁人。
　　张筝筝抓住他捂住她嘴的手，将脸贴在上面，轻轻蹭了蹭，口中道：“我师父说了，这些修真者烦得很，若是知道我是从隐谷出来的，必要通过我没完没了的麻烦他老人家，所以叫我千万不要说，如果遇到不长眼的家伙就用他给我法宝打跑那些人。”
　　楼淇：？？？虽然不知道你在说啥，但是你先松开我。他自从认识张筝筝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被她拽来拽去，以前从未有人这般拉着他不放，又喜欢牵他的手，他十分不自在，可是每次张筝筝松开了，他又有点怅然若失。
　　“顺着我说，有人在听。”张筝筝的声音在楼淇脑中响起，低阶修士传音非常容易被高阶修士听到，但是张筝筝自有她的办法。楼淇只得顺着她，“那要是族长非要知道你来历不可呢？”
　　“我自然不会伤害你的族长，大不了就骗她呗。我就说我是一介散修，她还能杀人夺宝不成？若是真撕破了脸，我再离开不迟。那你就不要赶我走了。”张筝筝又腻歪起来。
　　半空中隐匿的静逸仙子不想看这两个小儿女拉拉扯扯，心里已经被张筝筝口中隐谷两字震惊，就凭她能说出这两个字，心中已有几分相信她，其他的，等过一阵子去明华派和经历秘境之灵的平山真人再详谈不迟。她转身回了孤光院。而张筝筝还假装她没走，抓着楼淇靠在他怀里，随便说话应付他，专心致志的玩着他的手指。楼淇僵硬着，努力的装着自然放松的样子和她说话，却发现她慢慢的只是嗯嗯几句，这才意识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揽着她坐在地上，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他立刻红了脸，轻轻推开张筝筝，用眼神询问她情况。
　　张筝筝心满意足的捧着脸，“早就走了。大概在我开始给你编辫子的时候走的。”
　　楼淇慌忙的检查头发，果然发现耳后被编了一个细细的小辫子，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手忙脚乱的去解，只弄得头发越来越乱，张筝筝乐不可支的看着，见他急了竟想用剑削掉头发，连忙制止他，“不要，我帮你解开。其实还蛮可爱的。”她凑近去给他解开头发，坏心眼的吹了吹他的耳朵，楼淇向后躲避却忘了小辫子还被她拽在手里，疼的嘶了一声。张筝筝不敢再闹，怕他恼了，老老实实的给他解开辫子，跟着他乖乖的回到客院。
　　楼淇走之前她趴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明天你早点来找我。”
　　“明天我要去要任务，然后还要训练，你可以自己去城里逛逛。”楼淇一路回来都板着脸，也不知道是气张筝筝还是气自己。
　　“那我能找你玩吗？”
　　“不能，”他说，看到对方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终不忍心又道：“等我训练完回来找你。”
　　张筝筝马上抬起小脸，笑咪咪的和他约定，然后就催他回去休息。
　　楼淇走后，张筝筝捏了个假人替她躺在床上，自己却划破空间，转眼到了春风城外。诞生过秘境之灵的秘境，若失去了秘境之灵，运气好的话，自己慢慢修养过上几万年还会有新的秘境之灵产生，运气不好的，就会灵气四散只怕几十年的光景就消失了。春风秘境就属于后者，它经过灵丸催生，又失去了秘境之灵，这些对它伤害极大，它已有了溃散之兆。张筝筝隐藏身形来到秘境上空，周围还有五大派的人在此驻守，随时观察秘境动向。只不过他们都躲的远远的，各自采用不同办法监视这里。张筝筝轻松的进入关闭的秘境，来到崩塌的山洞。
　　山洞位于那灵气爆发土坑的下方不远处，由于那日修真者为离开使出的手段比较激烈，山洞已经和土坑连在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周围还有些妖兽在徘徊，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舍的在周围寻找着。
　　张筝筝在坑底盘膝而坐，神识如潮水般铺满整个秘境。渐渐的，秘境中的一草一木，一风一雨都和她产生了联系。她慢慢的将一颗魔丸吐出体内，魔丸刚出口，才拇指指尖般大小，很快的随着它越升约高，体积也越来越大，最后停留在秘境空中的魔丸体积已经和小山丘一般大小。
　　张筝筝催动魔丸，魔气铺天盖地的涌入秘境，很快和她的神识相融合，充满整个春风秘境，她慢慢的用魔气包住秘境四方，一边压缩魔气，一边将秘境中无用之物化去。她因为吞噬过灵灵，和秘境也算同根，这一炼化进行的很快，几个时辰过去，不知其几万亩的秘境便成了十亩大小，其中大部分山脉、河流、妖兽都被化为灵气，被张筝筝凝固成灵脉深埋于地底，只留下一山一河一平原，平原上她将大宝建扔在上面，把秘境之中的灵草统一移植到一片灵田里。又在灵田旁蓄了口井，从乾坤袋里找找，翻出一个水精灵扔到井里，此后这井里的水便富含灵气，用之不竭了。她做好这一切，收起了魔丸，魔丸在空中挣扎了两下还是被她吞了下去，秘境之中魔气瞬间消失。她离开秘境，最后以灵力将春风秘境收在掌中，化为一枚碧玉环。碧玉环半掌大小，雕纹自成，古朴而简洁，春风二字刻在其中，一眼望去灵光四溢，便知是个不得了的宝贝。
　　张筝筝就觉得很不低调，很容易被人抢了去，看了半天，又加工一番，最后碧玉环变得只有一颗丹药那般小，浑身半点花纹也没有，最后属于春风秘境的一点标志也被去掉了，张筝筝这才满意离去。
　　而五大派的人永远也不知道，春风秘境再也不会出现，在坤盘大陆存在不知几万载的春风秘境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里，消失了。

　　夜来城位于坤盘大陆南部，城内布满夜来香，此时旭日初升，阳光照在夜来香花瓣中的露水上面，盈盈露水似珍珠般在花瓣、叶片上滚动，几滴小的汇聚成一滴大大的珍珠，然后从不堪其重的花上坠落，砸在地上摔成八瓣，又迅速的没入土地，给夜来城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姜碗风就在这清晨的香气中，迫不及待的来到张筝筝居住的客院。张筝筝此时刚从春风城回来不久，她也发现自己临走时布下的假人被多个神识查过，她收起假人，想着如何让楼淇收下芥子空间，直到敲门声起才注意到有人来。
　　她最近越来越懒于戒备，在她刚刚当上魔尊那会，神识几乎是不停的监控周围的，魔域的一个苍蝇都别想接近她。
　　张筝筝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姜碗风大大的笑脸，“族长让我这几天好好招待你呢。她说了，要让你享受最高级的待遇，这可是其他四大门派掌门来时才有的，你可真了不起，他们都和我说了，原来在春风秘境里是你救了大家。”
　　？？？？？张筝筝很想知道这个消息来源，实在是和那天发生的事差的有些离谱又诡异的接近真相。
　　她再次义正言辞的强调：“我只是献宝，打破秘境是明华派掌门平山真人的功劳，是他和其他人一起救了大家。”看来静逸仙子听到隐谷两字就不准备明面上难为她了，她也乐得轻松，姜碗风引着她在内城观览一番，夜来城亭台楼阁遍布，和其他四大门派的“大”不同，夜来城内城处处小而精致，比起一个修真门派，果然更像是一个家族居住之地。张筝筝且走且看，倒也觉得景色甚美，风雨潇潇族人皆穿白色弟子常服，腰束金带，行走间金带飘飘，男女族人都容貌清秀，各个身姿优美，进退有度，看得出日常管理和培训都十分到位。
　　当两人走到风雨潇潇位于内城后，依山而建的训练场，张筝筝表示此处风景独好，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不如多在此处停留一阵子，搞不好还能和姜氏先人一样，感悟天地。
　　姜碗风觉得张筝筝找理由的样子万般可爱，哪有不依的，只不过此时距弟子日常训练结束还有一段时间，邀请她一同上去。
　　“可以吗？”她问，“嗯，我是听说你们各门派都有些独门绝技，不肯给外人看的。”
　　姜碗风解释，此处训练场是入门弟子训练所在，练的都是基本功，无碍的。“溪上堂哥是来此指导他们训练的，我们上去并不打紧。”
　　张筝筝显然没有半分平常女子的羞涩，对姜碗风的打趣没有半点反应，反而疾步向前，姜碗风带着她来到半山之上的训练场，几十名姜氏小朋友正在歪歪斜斜的练剑。
　　楼淇板着脸行走在他们之间，时不时的纠正几个动作，还给一个哭鼻子的小朋友擦了擦眼泪。姜碗风想招呼他，却被张筝筝止住了，她坐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嘴角带着笑，整个人竟是看痴了。
　　姜碗风捧着已经快要储满的留影石悄悄的离开，想来之后的行程也不需要她了。
　　一个胳膊伸直一会就痛的不行的小朋友，总是用眼角余光去看楼淇，等他转过方向立刻就要收回胳膊，他盯了一会就发现旁边坐着的张筝筝，眼睛滴溜一转，马上大声喊：“溪上哥，你道侣来了。”
　　楼淇这才看到张筝筝，她正兴奋的对他挥手，脸色一红，对着那小男孩道：“不要乱说话，那是我朋友。”
　　“我娘说了，先是朋友，后是道侣，顺序不能乱。今天都练习好久了，我们散了吧。你去陪朋友，我去陪我娘。”小男孩平时就是个调皮的，丝毫不怕楼淇。
　　“一会你留下加练一个时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懒。”楼淇好笑的拍了他的头，来到张筝筝身边，低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我回去找你吗。”
　　张筝筝指向姜碗风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然后好毫不愧疚的扔锅：“是你堂妹带我来的，她说她有事，让你照顾我。”
　　“我还要等一会才好。”
　　“嗯，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张筝筝乖乖坐好，还给自己召出一把伞，一副乖巧的模样。
　　楼淇继续指导小朋友，可是往常听话的小朋友一个个却都对着他挤眉弄眼的，特别是那个小男孩，楼淇黑着脸全部都加练了一个时辰。
　　张筝筝见他们结束了，迎着楼淇走过来，很夸张的给他鼓掌，“好棒，好棒。”楼淇就忽然很怀疑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

　　张筝筝拉住楼淇鬼鬼祟祟道：“淇淇，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安静秘密的地方，我有话和你说。”
　　楼淇：？？？他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叫我什么？”
　　“淇淇啊。”张筝筝无辜的看着他。
　　“不要这么叫我，我字溪上，你可称我溪上。”
　　“不要，他们都这么叫你，我叫你淇淇就好，整整齐齐，一听就是一家人。”张筝筝又去拉他的手，“你以后叫我筝筝。”
　　楼淇内心是拒绝的，但是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拒绝没用，只能微弱的抵抗：“人前不可这么叫我。”
　　“好的，淇淇。”张筝筝拽着他，“快走，去一个秘密的地方。”
　　楼淇又开始拒绝，“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了，内城很安全的。”
　　张筝筝用眼神告诉他，这个事很重要，必须去一个秘密的地方。楼淇总觉得不妥，不肯带她去，她随手叫住身边路过的一个姜氏子弟问他哪里有适合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地方。那弟子看了看两人，倒是热心的指点了不少地方，然后笑着离开了。楼淇立刻后悔没有早点带她走，叫别人看了笑话。
　　“你随我回房。”他一甩袖子快步向前走，张筝筝跟着他回到他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本想偷偷的看他的，可是昨天夜里去炼制芥子空间没来得及，此时她好奇的看着他的房间，和她想的差不多，很简洁，只有一床、一柜、一桌和几把椅子。“哇，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好俭朴。”
　　“修剑之人，当然要心无旁骛，不为外物所扰。”他想起她的大宝建，显然她并不是能心无旁骛之人。
　　张筝筝却已经摸到他床边上了，“全是你的味道。”她侧躺上去，楼淇一下子不自在起来，“你快起来，让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就这个样子呗，”张筝筝还把楼淇特地敞开的房门关上了，“淇淇，你快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道东西，楼淇想起一事，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乾坤袋，是昨日张筝筝趁他不备塞给他的。“这个还给你，我不需要，你留着自己用。”
　　“我才不需要的，你忘了？我不需要吃丹药的，本来也是为你准备的，你收好就好。”她拿出芥子空间，递给楼淇。
　　楼淇接过小小的碧玉环，面露疑惑，这碧玉环被张筝筝加工后看不出半点灵气，就像个普通饰品，张筝筝对此十分满意，她曾试图将这芥子空间再炼制一下，使其能藏入识海之中，那便是万般保险了，奈何以楼淇现在的神识无法承受这个宝物，只得退而求其次，将其炼制的朴实无华，让人提不起半点抢夺的兴趣。她像平时那样去拉楼淇的手，然后趁其不备对着指尖就咬了一口。
　　楼淇任她咬了个口子，只以为她又要淘气，就见她将滴血的手指按在碧玉环上，碧玉环连认主的光芒都没有，平静的吸收了楼淇的血液，还是那么平凡。张筝筝对此很满意，割了一绺头发和碧玉环一起简单炼制成一条手链系在楼淇左手上，“我的头发除我之外谁也割不断，你放心好了，啊，以后给你炼制法衣的时候可以添加点。”她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楼淇还停留在她咬他一口的阶段，她却已经又抓起他的手指舔了一下伤口。“好了，想不到我的口水这么灵，伤口消失了。”
　　楼淇顾不上看手腕上多了什么，直接一溜烟的跑到桌子旁，对张筝筝伸出五指，做了一个不要过来的手势：“你坐在那边不要动。”他手指头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只觉得又麻又热，还有点痒，这股痒意顺着手指往上爬，他再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它一路爬到他心里。
　　楼淇一时想着若是要结道侣一定要通过族长那关，一时想着她非人的身份，一时想着反正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一时想着自己要修剑道需要绝情绝爱，一时又想起初次见面时她带给他的震撼和希望，一时又想起她抱着自己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的样子。
　　他抬头，见她斜斜的靠着他的床，正轻抚过他的枕头，忽的抬头对他灿然一笑。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素月悠然，清河冰雪的模样，心头忽然一定。
　　整整齐齐，真的是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