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情念情》南北繁星

30、第三十章 示好

　　做大菜，白围不会，不过煲粥他还是会的。

　　自从收徒以后，白围每日辰时就已经把粥煲好了。

　　将红豆小米粥端上桌，一碗一碗盛好。

　　看时辰，他们也差不多起了。

　　白围正想着他们起床了吗，见着逐念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我给你们煲了粥，你去买早点了？这么早？”

　　白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眼睛却一刻不移逐念手中的食盒，想着里面有什么好吃的，李记的桃花酥？还是张记铺里镇店糕点——绿豆糕，入口即化，绿豆清香弥漫在口中久久不散……

　　逐念笑笑不语。

　　白围紧紧盯着逐念从食盒中拿什么出来，舀了一勺粥迟迟没有入口。

　　逐念打开食盒，伸手进去，端出一盘酱肘子。

　　看到不是自己猜得糕点，白围不仅没有失落，反而更兴奋了。

　　酱肘子不错，不错，瞧着这色泽红润闪着有光。

　　“逐念有眼光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肯定是天香阁的酱肘子吧？”

　　说着，白围拿起筷子去夹。

　　“住手！”

　　白围拿着筷子悬在空中，“师父，你看，这一片一片的肉撒着葱花，它们错落有致，位置刚刚好完美。对不对？”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这葱花还真是点睛之笔。”

　　说完，筷子又伸向肘子。

　　“等等！”

　　逐念颇有深意地笑，“所以等情儿来了，看到这完美无缺的酱肘子，你再动筷子？”

　　这句话听着是个问句，但看了逐念的表情，才知道这是句强调加肯定的句子。

　　“情儿爱吃这酱肘子，所以……”

　　“行了，行了，我不吃还不行吗。”白围筷子放一边，着实有点生气。

　　“我教你的，你倒是会去做了哈！”白围撇撇嘴。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还真是有道理，不教他怎么对情儿，没准这酱肘子还是他的了。

　　“师父谬赞了，师父跟女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懂得多，您教的，我怎么会不听。”

　　白围笑呵呵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白围细细回想逐念说的话，哎，不对！什么叫“跟女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白围一脸诧异，“嗯？”

　　“你懂的，就是那个，那个。就不用解释了吧”逐念给一个白围一个眼神。

　　白围“呵呵。”以示，懂，懂。

　　当着师父面，和师父说些看似污秽的话，逐念看来不仅胆子不小，色心也不小。

　　白围也不说他什么，都是男人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们起了，快来喝粥。”白围刚为她们盛好粥不久。

　　念情一边走来，一边问，“今早喝得是什么粥？”

　　“红豆小米粥。”

　　和师父对话，念情见到逐念居然在笑，而且还是看向她的方向。

　　广沁已经走前面了，不在她身后啊。他笑得让念情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看我的吧？我旁边有什么好笑的吗？念情瞄瞄左边，又瞄瞄右边。

　　不是，我左右两边，也没什么可笑的啊！我难不成穿得难看？也不对啊！这裙子早以前就穿过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啊。

　　怎么他好像真的在看着我笑，我都快到桌前了，他还在看着我。是我多疑了吗？

　　念情不得不移开视线，不看向逐念那边。

　　“哇，居然有酱肘子！”念情才注意桌上的菜。

　　“我给你买的，你尝尝。”逐念微笑着说。

　　跟我说话？念情觉着这太难以置信了，瞧瞧广沁，在瞧瞧师父，他们都在静静喝粥。

　　念情还是不相信，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广沁听了，呛到了，粥都快喷出来，“咳咳咳。”

　　没等念情问，广沁就说:“我没事，我没事。”继续低头喝粥。

　　“刚从天香居买回来的，还热乎着呢。”逐念一直保持着他那怪吓人的笑容。

　　白围看到逐念刻板的笑，都觉着怪尴尬的，那念情就更不用说了。

　　原来真是跟我说话。这下念情怪尴尬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能为了点吃的，就中了敌人的“陷阱”。

　　“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不过早上不易吃得太过油腻，我还是不吃了。”

　　这肘子吃起来肯定酥烂香醇，念情嘴上拒绝了，眼睛还是是不是瞄向它。

　　逐念给白围使眼色，想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白围收到信号，乐呵乐呵地说:“情儿觉得油腻啊？没事，师父觉得不油腻，师父替你吃，别浪费了哈！”

　　逐念瞬间眼睛睁得老大了，瞪着白围。

　　白围开心坏了，根本没注意到逐念。

　　逐念见状，为了挽救酱肘子，逐念使劲将汤匙放回碗中，汤匙碰着瓷碗发出清脆声响。

　　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逐念扯嘴角笑笑，“偶尔一次吃得油腻点没事的。”

　　念情看着自己碗中的粥，逼自己不去看那香喷喷的酱肘子，怕忍不住。

　　趁念情不注意，逐念狠狠瞪向白围，都忘了白围是他师父了，应该尊敬的。

　　什么眼神？我可是你师父，不就一盘酱肘子吗？至于吗？师父我是哪种跟徒弟抢吃的吗？白围的兴奋瞬间全蔫了。

　　“我……”念情决定还是不吃，猜不透逐念在谋划什么。

　　“吃一次没事的，这肘子看着香，吃起来肯定也香。”白围劝道。

　　“情儿试试吧？你不是也挺喜欢酱肘子的吗？”广沁也附和。

　　“那我试试？”念情试探性地说，心里抑制不住地开心。

　　念情夹起一块酱肘子，还未入口，就有满满的幸福感。

　　“师父你也吃啊！”念情说着，已经夹起第二块酱肘子了。

　　卤汁如胶、咸甜适口、味道香浓！绝了绝了！

　　“哎！”白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早已垂涎这肘子了，还是念情知道心疼师父！

　　念情知道广沁不喜这些油腻之物，就不叫她吃了。

　　广沁还是更喜欢甜食或者比较清淡的，比如今日的红豆小米粥就很合她胃口，吃了不少。

　　念情吃得正欢，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好吃吗？”

　　念情专注吃酱肘子，没注意是谁，回答道:“好吃啊！简直绝了，你也试试啊？”

　　“你这么说的话，我尝尝，啊。”

　　逐念张着嘴，等念情“投食”。

　　“……”

　　念情见逐念像个孩子，张着嘴，等着她喂。脑海瞬间闪过的一句话就是:你是病了吗？

　　此情此景，广沁愣了，粥都不记得喝了。

　　念情嘴角带着油渍，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逐念这样子怪恶心的，恶心到想吐的那种。

　　疯了，疯了，傻徒弟！吃你点酱肘子，你就得进寸尺，谁给你的自信？

　　白围夹起一块酱肘子粗鲁往逐念嘴里塞，“想吃啊！师父喂你。”

　　这一口酱肘子逐念吃不情不愿，白围嫌弃似地瞟了他一眼。

　　趁念情和广沁出去听戏了，白围也不隐藏了，把刚才想说的都说出来。

　　“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她会喂你？还有你几岁，在凡间你这岁数已经是老得不行的糟老头了，而且也没糟老头能活到你这岁数，还要人喂？！她跟熟吗？就算熟，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几天我也没见她跟你有过交谈啊！

　　白围喘了口气，又接着说：“人家要不是看在你盘酱肘子上，就冲你张个大嘴到人家面前，不给你个大嘴巴子已经不错了！有个词叫循序渐进，你懂吗？想一步登天？在这件事上，绝无可能……”

　　逐念对这些也不是很懂，以前从没想过会爱慕上一个人，想和她成亲。也就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

　　晚饭过后不久，回到房间的念情就睡下了。

　　房中的灯一直亮着，没有熄灯的意思，除非广沁陪她一起睡，否则灯就会亮到天明。

　　因为每次黑了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边无际的黑暗，给念情的就是无尽的孤寂。念情是怕极了这孤寂感，奢望着灯亮着就会好一些。

　　闭上眼后，一切都黑了，黑暗中眼中总是浮现太子粗暴强吻她的画面，笔墨掉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睁开眼，大大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床帘上水晶吊珠。

　　烛光之下，她的眼中水汪汪的。

　　过去了，别想了，把痛苦记在心上，他又不会愧疚，不好受的还不是自己。

　　念情使劲地把眼泪憋回去。

　　她很想放下，可是明明越想放下越放不下。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念情想来，敲门的是广沁。

　　昨日乔豆那事过去了，广沁就说:不想去自己的房间睡，想和她一起睡。

　　念情都知道广沁在担心什么，广沁尽有那操心劲。

　　念情佯装睡着了，没听见，不应答她。

　　“咚咚咚～”念情没反应，敲门的人接着敲。

　　“你就别想了，我是不会和你睡的，引狼入室这种事我不会再做了。”念情前晚广沁摸她的胸，婉转拒绝她，也是再告诉她: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不和你睡，你开开门，想请你帮个忙。”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听着他好像在笑。

　　念情尴尬了，听声音不是师父啊，是逐念？不是吧？

　　抹了抹眼角，很好，没有眼泪。

　　开门，一阵风吹了进来，透着凉意。

　　还真是逐念，他是不知道广沁不在这吗？

　　“广沁不在这，现在应该是在她房中了。”

　　“我找你。”

　　找我？难道是我前晚说的不够明白吗？今天他怎么反常得跟病了似的？

　　“哦，这样啊。”

　　“想请你教我做几道菜，按凡间的时辰，不久之后就是阿姐的生辰了，想亲手做几道给她。”

　　“哦，这样啊～”

　　“明天怎么样？明天你空闲吗？”

　　啊？我可没有答应你。

　　“其实你有心的话，广沁生辰那天，买些她爱吃的糕点就可以了。她不会介意是不是你做的。”

　　我可不想教你，跟你多说一句话，都怪不适的，更何况教你做菜。

　　逐念像看出念情在想什么，嘴角弯弯一笑，直直看着念情，“亲手做阿姐会更开心，除非你不想教。”

　　直接说出来，念情就不敢拒绝了。

　　念情背后一阵冷汗，“呵呵呵呵，说笑，我怎么会不想教呢。呵呵呵呵，这样你明天先做两个菜，我看看你功底怎么样。”

　　“好……”

　　没等逐念把话说完，念情打断说:“这天起风了，怪冷的，你也快回房吧。”

　　啪，把门关了。

　　阴险！阴险！故意那么说，让我下不了台，只好答应。

　　这小子，仗着我吃你几块酱猪蹄，就得寸进尺！

　　念情气呼呼地盖上被子，这次脑海中没有太子那日的画面了，心里只想着逐念太阴险了。

　　不一会，就沉沉睡去，柔柔的烛光，安稳、静谧。

　　说了大半天话，门都没进，要是阿姐来，她早拉着进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怎样对我？

　　月光薄薄一层撒在他微微笑容的脸上。

　　“你就别想了，我是不会和你睡的，引狼入室这种事我不会再做了。”逐念一遍又一遍回味她这句话，这只曾经得手的“狼”还真幸福，莫名其妙的很嫉妒自己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