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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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漾从躺下去的那一刻就一直睁着眼睛，浑身紧绷着，一直睁着到天亮。
过程中，他一度眼皮子打架要睡过去的时候，又瞬间被惊醒。
他怕皇帝会趁着他睡着后会有所动作。
怀着这样的心态，戚漾一动也不敢动，只要旁边的皇帝有半点动作他就会拳头紧握，满脑子都是皇帝要是真的对他有非分之想，他是从了他，换取一时安全，还是和他死拼到底，大不了就两人一起死，死也要拉着皇帝陪葬。
这样的念头，在这一晚频繁的闪过。
就这样，外面的天亮了。
远处的宫外似乎还传来了几声鸡鸣狗吠声。
戚漾有些呆愣的看着头顶的床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平安的度过了这一晚。
但是事实告诉他，皇帝确实是救了他，也没有对他做什么。
戚漾松了一口气。
他手臂身子已经麻了，失去了知觉。
因为惊醒皇帝，这一晚他都不曾动过，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刚扭过头，就有一只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他的……屁、股！
戚漾一张脸都白了，浑身颤抖着，猛地钻进被子里去，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宋舟。
像是看见要吃人的老虎似的。
宋舟：“……”
“007，你确定戚漾他脑子没毛病？”大惊小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直接上手扒了他衣服呢。
007脑阔痛。
它知道宋舟的耐心不足，嬉皮笑脸的安抚道：“宿主，你体谅体谅差点被强迫的人的心情吧。”
宋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打工人真的不容易。
不仅要每天上班，还得每天养熊孩子。
他抬脚又踹了一下戚漾的脚。
这次是隔着被子踹的。
戚漾浑身僵硬的，被突的一踹，猛地抬起头，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宋舟，浑身散发着警惕。
宋舟终于知道李尚存为什么会选中戚漾了。
或许并不只是他有一副好的皮囊，还有一副硬骨头。
这硬骨头，让宋舟瞧见了，都想给他敲碎了，让他跪在地上，为他俯首称臣。
宋舟眉梢轻压，压下了心里那股子冲动，起床时淡淡的：“既然想留下来，就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朕这里可不养闲人。”
戚漾还是警惕的看着宋舟，但是好歹抬起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宋舟还真没见过他这么不识趣的人，他揉了揉眉心，提点道：“你难道还想让朕亲自更衣？”
戚漾才顿时明白过来什么，红了红脸，挪了挪屁股，慢慢的挪到了床榻边上。
原来皇帝只是想让他更衣。
但是哪有人会踢他屁股？说句话不就行了吗？
他磨磨蹭蹭的站起身，赤着脚裸露出来的脚趾头有些不安的在地上抠来抠去。
戚漾进宫不过一月余，没有受过具体的教习，不知道怎么服侍贵人。
宋舟微抬下巴，目光落在那件朝服上，示意戚漾给他换上那件衣服。
戚漾垂眸，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倒是手脚麻利，似乎怕宋舟嫌弃他没用。
这次倒是做的还算衬人心。
他边给宋舟理袖子，边低着头。
经过李尚存那事儿，他不太喜欢离男人太近，在李尚存的地牢里，凡是有狱卒要抓他，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厌恶得慌，胃里翻江倒海，有次直接吐到狱卒身上了。
免不了的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原以为在接触到小皇帝身子时，他也会如此。戚漾已经做好了强压制住恶心感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真正碰到小皇帝纤细的手腕时，他却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没有预料中的恶心感，他只离小皇帝近些，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味，还有淡淡的药香，两种味道掺和在一起，并不难闻。
戚漾颤了颤睫羽，规规矩矩的给宋舟整理好衣领。
小少年的身子还未抽条，比宋舟要稍稍矮一些，加上营养不良，显得异常羸弱。
所以他给宋舟整理衣领的时候，要稍稍垫一下脚。
垫脚会离小皇帝更近了一些，戚漾略微有些慌乱，心里的那股恶心感迟迟的涌上来，脸色苍白，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
他虽然不懂宫中规矩，但是要是敢恶心皇帝，那他今日便真的难逃一死了。
他还不想死。
他还要活着，将李尚存那狗东西千刀万剐了。
戚漾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宋舟倒是有些无所事事，由着他整理。
偶尔瞥了一眼戚漾身下那部件，有些好奇：“你那玩意儿还在吗？”
剧情里说戚漾是个太监，坐上东厂督主的阉人，也不知道这阉那玩意儿是什么阉的，现在还在吗？
戚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宋舟问的什么，脸色登时一白，白得像张随时会破掉的纸一般。
他低着头，唇角努力的牵了牵，看起来极其勉强：“回皇上，奴才那玩意儿还在，但是用不得了。”
宋舟愣了一下。
作为男人，他自然知道这种痛对于男人来说，是这辈子都无法掩盖掉的。
戚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跪下膝盖，恭恭敬敬的给宋舟整理裤脚，给宋舟穿好鞋子。
一边穿，一边平静道：“李督主大抵是觉得那东西恶心，砍了更恶心，他生平最讨厌那玩意儿了，又不想砍了有碍观瞻，凡是入他府的，都用了不举的药。”
宋舟啧啧感叹，李尚存不愧是东厂督主，真是个矛盾体。
不举的人心里都会有些变态，没了那物件的阉人在床笫之事怕是越发变态。
他一边厌恶对方有那物件儿，又不想让对方的物件儿变得和他一样丑陋不堪，所以才下不举药。
宋舟唇线微微抿直。
要想让这天下太平，李尚存是万万不能留的。
而太后和二王爷，两人登基，戚漾尚有命活。
所以这江山。
宋舟嘻嘻一笑，这江山还是暂时在他手里才更加稳妥。
正在这时，小福子敲响了门。
他在外头躺了一夜，刚刚听见动静，认为宋舟醒了。
“皇上，您可是醒了？奴才进来为你更衣。”
他说完这话，大门就突的敞开了。
他吓了一跳，就见身姿卓越的小皇帝穿着朝服，站在门口，懒懒的睨了他一眼。
一眼就让他胆战心惊。
小皇帝轻咳了一声，脸色带着红润，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宋舟也感觉到了，他猜想大概是昨晚有戚漾给他暖床的原因。
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寻思着，留戚漾在这边也还不错。
小福子赶忙的扶着他，想说些什么，抬眼就看见了跟在身后，光着脚的戚漾。
戚漾瑟缩了肩膀，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小福子却愣了一下，瞳孔缩了缩。
他认出戚漾了。
戚漾容貌太出众了，加上身上 自带着一股子气质，他就是想认不出来都不行。
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皇上的寝宫里，还跟在皇上身边！
小福子嘴角抿得僵直，有些怔楞的低下头，不敢在多看，生怕宋舟会发现什么。
宋舟没有兴致和一个奴才说戚漾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福子是李尚存的干儿子，是李尚存的人，宋舟相信，要不了半个时辰，戚漾出现在他宫中的消息就会传进李尚存的耳朵里。
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而这场腥风血雨，恰恰是宋舟想要的。
今天就借李尚存的手，在这宫中立立威吧。
“你今日不用在朕跟前伺候着，好生守着这处，别像昨晚一样，什么人都能进朕的寝宫。”
说的是李尚存，也敲打了小福子一番。
小福子浑身一僵，讷讷的道了一声是。
昨晚李尚存进来确实是畅通无阻，也没人通报，他也已经习惯了李尚存在这宫中来去自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今日宋舟突的提起来，他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等宋舟坐上驾撵走了，他才堪堪反应过来，虚虚的抹了抹汗。
同时，他又想到了戚漾。
现在干爹应该在进宫上朝的路上，他现在去拦，兴许能碰上。
这个念头闪过，小福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抄了小道而去。
不过是说说戚漾在皇帝身边伺候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会出什么问题。
况且干爹去早朝，肯定也会看见戚漾，到时候也会露馅儿。
所以他也没犯什么忌讳，不过是提前让干爹知道罢了。
宋舟坐在驾撵上，戚漾跟在一旁。
一路到了太和殿，宋舟就着戚漾的搀扶下了驾撵。
刚走进太和殿，就看见垂帘听政的太后也到了。
太后瞧见宋舟，眉头一皱，脸色微冷，片刻后一笑：“皇帝身子还未见好，怎的来朝堂上了？”
宋舟松开戚漾，挥挥手让他退一边。
戚漾乖乖的退在一旁，眼帘半垂，用余光能瞥见小皇帝的身影。
小皇帝瘦弱得很，绣着龙腾的龙袍被他半撑起来，微微拖在地上，显得他愈发娇小。
戚漾却知道，他要依靠这样的小皇帝才能活下来。
才能李尚存千刀万剐。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小皇帝的话音。
他轻笑了一声，“母后，朕其实也多日未上过朝了，不解朝中局势，今日想来见见，母后不必担忧。”
他既然如此说，太后也只好笑了笑，扶了扶发上的步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大臣入堂。
有人见到宋舟上朝，纷纷怔楞，不过片刻便又是欣喜若狂。
宋舟主动上朝，是否有拿回政权的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诸大臣心中一闪而过，留下半点波澜。
有点期望就会失望。
他们只是设想一想，就知道宋舟就算是想拿回政权也是力不从心。
太后野心勃勃，她怎会心甘情愿的把政权的奉上。
下一秒，他们就听见坐在高堂的小皇帝微微一笑，朝太后道：“朕只是来看看，诸位大臣与母后都不必顾虑朕。”
这幅模样不就典型的为太后是瞻，吗？
诸位大臣皆摇头，失望不已。
本来以为皇帝还有夺权的心思，哪知还是个没用的傀儡。
太后坐在珠帘里，浅浅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接下来便是各位大臣轮番上报各个地方的地方事，或大或小，或是呈上奏折，待太后翻阅，批准。
宋舟并不是很喜欢这种诡谲多变的朝堂，但是有的事儿必须得亲力亲为。
他听了个大概，默默将一些大事儿记了下来。
直到退朝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尚存突然站了出来。
“皇上，咱家有事要说。”
宋舟哪能不知道他要说的什么，他轻咳了一声，脸色苍白病弱，温声道：“李督主有什么事？”
他看起来实在温良无害。
李尚存心里打消了小皇帝刻意和他作对的疑虑，只当是戚漾编了谎话哄骗了单纯的小皇帝，让小皇帝心软将他留在身边。
他眉心染上一丝阴沉，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戚漾。
戚漾低着头，站在宋舟的旁边，浑身僵硬发冷，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皇上可能有所不知，您这身旁的太监是咱家身边伺候的。”他轻笑了一声：“这人性子狡诈，皇上莫不要中了歹人的奸计，信了他的胡言乱语。”
宋舟又咳了一声，戚漾连忙递给一张手帕。
他接过，手指轻轻地扫过戚漾的手背，状似无意。戚漾却是愣了一下，脸一红，耳朵又是一红，乖乖的退到宋舟身后。
宋舟掩唇一笑：“原是李督主身边的人，朕当是谁才把他调教得这般好，1如此合朕心意。”
李尚存闻言，眉头狠狠地一皱。
他怀疑小皇帝是没听懂他说的何意思。
就听小皇帝道：“这人朕向督主讨来，不知督主能否割爱？”
李尚存自是不愿的，戚漾这身段这容貌是难得的上乘之姿，要是放过了，还在哪儿去寻这妙人。
况且到嘴的肉，怎能说飞就飞了。
“皇上，不是咱家不给您，是这奴才不听话得紧，难训，咱家是怕伤着你。”他摆明了的是不想让步。
底下的众大臣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皆当做隐形人。
宋舟眉头一皱，大概是知道自己要不会戚漾了，有些难过。
他眼巴巴的看向太后：“母后，这人朕就是看着顺心，李督主不肯让给朕怎么办呢？”
太后本来看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想到皇帝居然把火引到他身上。
她有意想探究，皇帝依旧满怀希冀的看着她，有些可怜兮兮道：“母后，你就跟李督主说说，让给朕吧。”
太后敢不说吗？
她不敢。
皇帝还有用，暂不敢得罪。
她微微一笑，望向底下的李督主：“督主，皇上想要就给皇上，你怎么还逮着不放，是忘了谁是君，谁是臣了吗？”
太后发话，没人敢说什么。
就连李督主也不敢说任何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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