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草本精华

7、雨水

　　三月廿七，立夏。

　　宜酝酿。忌远回。

　　西风，小雨，闷热。

　　公孙明来了。

　　可那女人前天就跑了。

　　公孙明脸色很不好，把我的桌子打烂了。

　　他好像以为我跟那臭女人有一腿。

　　笑话。

　　现在，他躺在地上，睡得很好。不过，说被揍晕在地比较正确。

　　“你啊......”他醒来后，瞪着我说，“怎么一点都没进步，还是这么野蛮。”

　　我边刷地板边回他：“谁叫你打翻我的酒，小惩大戒。”

　　他翻了翻眼，问：“她有讲去哪里吗？”

　　我很烦啊，这些人怎么都跑来这里，你如果来了，会不会生气啊？

　　我没好气地说：“她说去西边走走，你往那边去找就行了。”

　　公孙明跟我道了谢，起身就要走，到门口又回来。

　　“你还在等李漠？”他问。

　　我摆摆手：“你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等他，我窝在这里干嘛？好玩哦？”

　　公孙明皱皱眉，道：“齐笑海，你逃避了这么多年，也应该面对现实了吧。你明明知道，李漠他......”

　　“闭上你的嘴。”我捏着轮椅的扶手，说，“滚。”

　　公孙明闭上眼，摇摇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酒瓶翻倒在地，香醇的女儿红萦绕着屋子。

　　我摸了一把脸，湿漉漉的，是雨水吧。

　　这茅屋也是很旧了，屋顶都破了。

　　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小鬼对一个男人说，你的眼里，有水流出来呢。

　　那男人回答道，我只是累了，如此而已。

　　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你一定会来看我的吧？

　　不要忘记带上一坛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