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小贪狼星

66、接头人

　　围着四楼又转了一圈，这回集中注意力打起精神，荣荫也就明白了四楼的特殊布置。

　　其实并不是什么很复杂的迷宫，只是第一次她走的时候满怀心事，没注意到原来整个四楼的房间是圆圈套圆圈的造型，内圆是1401-1410，外圆是1001-1010，两个圆圈的进出口就在1410房间的左右两边，非常巧妙得设计了两个斜角，如果碰到像荣荫这样一边走路没集中注意力的，就很有可能不经意间在两个圆圈之间穿梭，出现之前“前后房间号对不起来”的困惑。

　　内外圈都是十个房间，这样算来，外圈的房间应该是比内圈房间面积要大。

　　包括她之前去过的武升和办公室、韩秘书办公室都在内圈，且都上了锁。

　　不知道莫安琪现在被她们转移到了哪里。

　　荣荫背靠着走廊栏杆，看着对面1410号房间，左右两个有角度的进出口，暗红色的地摊上是金色花纹，盯久了让人有些眼花。

　　她从安全通道走楼梯到三楼，围着三楼也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和四楼相似的内外圈结构。

　　外形是长方体的洛斯特不仅从内部看是个环形构造，甚至四楼还有内圈套外圈的双环形。

　　她比较熟悉的负一层也和三楼一样，只有呈闭环的一圈房间，纵深也是正常尺寸。按理说如果只有四楼是两层环形，下面都是一圈，大楼外观没有凸出，内里圆形大厅直通房顶，没有向内的凹陷，那么除四楼以外其他楼层的房间都应该有着比普通房间长一倍的纵深才对。

　　□□荫清楚地记得，三楼和负一层的房间都是正常尺寸。

　　难道这座大楼还内有乾坤？

　　带着这些疑惑，荣荫又到了一楼，看见大厅里警察们坐在那儿开会，便没有停留去了负一层。
　　“咔哒咔哒。”

　　“唉——”荣荫叹了口气。

　　估计是为了防止洛斯特的人出来，负一层的安全通道都上了锁。她站在安全通道的大门外看着里面，手贴在窗户上，像渴望自由的犯人一样。

　　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荣荫在这一刻和《围城》里的苏文纨灵魂达成了共鸣。

　　无奈，她只能回到二楼。

　　她站在电梯旁，看着根本不亮的电梯按钮，伸出手百无聊赖地一下下戳着。

　　楼下的警察们开完了会，但并没散开，而是小范围聚在一起，三三两两说着什么，荣荫揉了揉手指尖，轻叹口气，背着手在走廊里散步。

　　她还能做什么呢？看似可以自由走动，却把她和其他人隔离开来，偌大的洛斯特，除了警察她碰不到任何人。她只是个编辑兼作家，不让她和人说话，她怎么能套到信息？

　　“那个，你出来和我说会儿话吧。”荣荫突然停下，对着空气说道。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干脆利落地转身，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我知道你在跟着我，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人也见不着，我很无聊，你能不能出来和我说会儿话？”

　　说完，她靠墙蹲下，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进手臂。

　　大约等了半分钟，她感觉有个人走了过来，站在她对面。

　　荣荫心里窃喜，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抬起脸看向对面——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之前那个有点儿社恐，不喜欢和人说话的警察小哥。

　　“是你啊。”她心里的喜瞬间飞了一半。

　　听出她语气中的失望，那小哥指指楼下：“刘宁马上就回来了。”他说。

　　“她？那还是算了吧。”荣荫撇撇嘴，看向他，“对了，还没问您贵姓，我不能叫你警察叔叔吧？”

　　“……我姓赵。”

　　“哦，赵警官。”她看这位周警官似乎很年轻的样子，便饶有兴致地问，“你和那个姓牛的警察谁年纪大？”

　　可能是没想到荣荫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姓赵的警察愣了一下：“……我比他大两岁。”

　　“哇，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显小的，我以为你刚毕业呢。”她仰着头看他，“那刘宁呢，你们仨谁大？”

　　“你问这个干什么？”那警察眉头一皱。

　　“随便聊聊嘛……”荣荫转转眼珠，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喊一声，“赵伟！”

　　那警察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她，虽然没有开口，但荣荫从他的震惊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想说的话。

　　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昨天在四楼，吴队长叫过你的名字。”荣荫扯扯嘴角，一歪头，“你以为我不记得你了吗？”

　　没错，眼前的年轻警察就是昨天在办公室里她想搭话没成功的那位，后来她被带到有莫安琪那间房之后，吴烨吩咐他把刘宁带出去，后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没跟着吴队长一起走啊？”

　　赵伟摇摇头：“吴队被叫回局里，让我留在这儿，看有什么能帮你。”

　　“帮我？”荣荫听到这话，瞬间警惕地朝四周张望。

　　“放心，刘宁他们都在下面开会。刘宁让我们二十小时跟着你，昨天是周晓峰，他盯了你一晚上，现在去休息了，白天轮到我，我才有机会和你说话。”他说。

　　“那你怎么不早出来？”荣荫问。

　　“你为什么不早叫我？”赵伟反问。

　　荣荫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勾勾嘴角。

　　当然是因为洛斯特里四处遍布摄像头，而她刚才路过的时候，敏锐地发现前方那个摄像头没有亮灯。

　　如果此刻这个摄像头打开，就会看见荣荫和赵伟在走廊里，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却分别在一根柱子旁边，中间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两人都贴着墙，将自己隐藏在柱子的阴影里。

　　视觉死角加监控死角，这样的好机会才让荣荫先开了口，而赵伟也愿意走出来回应她。认可了荣荫的智商，赵伟此刻看她的眼神也认真了许多。

　　“你们队里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几个人，还有小团体小帮派？”荣荫好奇地问。

　　“你和那个叫刘泷的男记者不也是互相看不顺眼吗？”

　　“也是。”荣荫点头。

　　毕竟她们杂志社一共四十多个人还有二十多个群。

　　赵伟看了眼楼下，从他们俩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其他警察还停留在大厅，只是现在会议已经结束，他们随时都可能离开大厅上楼。

　　“排查完这里的人，我们就会离开，按照现在的速度，大概还要一个礼拜。”赵伟眉头紧皱，“吴队进不来洛斯特，刘宁功不可没，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打算，但你一定要防着她。”

　　“还有你们那个梁队，也要防。”荣荫补充道，“你能接触警察那边，就多搜集一些他们查到的线索，我这儿她们虽然派人跟着，但倒也没限制我四处走，说不定也能发现什么，既然都出不去，就充分结合我们俩的优势，好好查查这洛斯特里的水究竟有多深。”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安全通道锁了，电梯也不能用，你们平时怎么去负一层？”

　　“一楼有两个房间可以直通负一楼。”赵伟说，“不过那两个房间的门已经锁了，钥匙在刘宁那，我们碰不到。”

　　“那就算了。”荣荫轻叹口气。

　　“不过安全通道大门的钥匙我倒是能想想办法。”他思索片刻，说，“今天我的任务就是跟你到中午，下午换班之后我想办法去弄钥匙，晚上十点之前我会放到这根柱子旁边的地毯下面，到时候你想办法出来取。”

　　“OK。”荣荫比了个手势。

　　“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荣荫撑着膝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掉头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发现赵伟已经不见了。

　　果然这小弟和大哥一个脾气，连说话的感觉都有点儿相似。

　　既然和赵伟接上头，她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在其他地方闲逛，回到昨晚睡觉的房间门口，正好刘宁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

　　“去哪了？”刘宁随意问。

　　“随便转转。”荣荫拍拍口袋，笑眯眯地冲着她，“正好你在这儿，我出门的时候忘拿房卡了，麻烦帮我开个门。”

　　刘宁从口袋里掏出房卡递给她。

　　“谢谢。”

　　荣荫刷了卡回到房间，将刘宁毫不留情挡在门外。

　　一进门，她就进了洗手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吴烨。

　　吴烨没接电话，但用短信发了个“？”过来。

　　她将赵伟的事简单一说，等了一分钟，吴烨那边回过来了消息。

　　【可信，但不要尽信。】

　　“真是惜字如金。”荣荫撇了撇嘴，飞快删掉了这两条短信。

　　在房间消磨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挨到了十点。

　　荣荫掀开被子下床，拉开衣橱开始换衣服。

　　“嗯，去哪？”坐在桌边看资料的刘宁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突然紧张。

　　“晚上我有运动的习惯。”荣荫把酒店的浴袍脱下来扔在床上，换了自己的T恤，“你不用管我，我围着走廊跑两圈就回来。”

　　“等等。”刘宁放下资料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她揉了揉肩膀，“坐了一天，我也有点儿想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