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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无所有的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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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从床上爬起来后,房子内除了我以外就没了别人——除了客厅茶几上的一封信件以外,再找不出他们曾经居住过这里的痕迹,一切就像是他们来之前的样子一样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好吧,至少就冲着狮子劫界离大叔给我买的东西来看,我至少得有一个月不需要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了。
我打开冰箱和灶台上方的橱柜,看着其中满满当当摆放着的食物以及调料,从刀架上挑了把锋利的水果刀将信封拆开。
信件上用最简短的单词语句写了些叮嘱的话,用不到几秒就能直接从头看到尾。就在我将视线从最后一行的落款上移开后,被我扔到半空中的信纸无火自燃,就连一缕青烟都没有冒出就直接化作了一捧黑灰。
“......时钟塔,啧。”
信上的话除去对我的叮嘱以及提醒我新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之外,剩下的内容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因为没有得到心满意足的利益,所以要小心时钟塔来找茬。
随意塞了块面包进嘴里,我把视线和停留在屋顶的维埃托同步。
在猛禽啼鸣的嘹亮响声与扑簌的振翅声中,不断升高的视线内逐渐出现了无数个直通天际的不同颜色光柱。大部分出现在眼前的光柱都由金、青、白三色构成,以我所处在的房子为中心向四周看去,只有寥寥几根光柱泛着淡淡的红光。
而在这些光柱之下,白底的建筑标志在地平线上排列成一条线,从铁匠铺到缝纫店,从宾馆到银行,甚至连一些杜王町地标性的建筑都在鹰眼之下成为了一个静静躺在地平线上的小标志。
“ 唔......要不然就从最近的那个开始吧。”
我将距离我最近,也是红光最充实也最粗的那道光柱在维埃托眼中做上标记后便将视线从它的身上撤回。
带上惯例的大兜帽,我将身上穿戴整齐后将门反锁,就向着视野内那道只有我自己能看见的那道红色光柱跑去。
顺便一提,今天穿的是一身黑,是我衣柜里除了各位导师的套装以外有着最多衣服的颜色。
*
身为一名合格的中国刺客兄弟会导师,在到达一个新的地方之后必不可少的行动就是同步当地的鹰眼点。虽说一片区域里的鹰眼点就那么零星几个,但是如何到达鹰眼点脚下、怎么爬上鹰眼点又是不同的问题——尤其是当电子设备普及的当下,为了爬鹰眼点所耗费的精力和脑力完全不是工业革命时期那种用一根绳镖就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跳上横梁的轻松能比的。
先不说激增的人口以及几乎人手一台的手机,就单单是各式各样的摄像头和为了追求美观而一条缝隙都没有的墙壁就能让爬鹰眼点的刺客们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头发。
“啊,不过这种事情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就是了~你也不看我是谁,要是到现在还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干脆就直接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好了。”
我站在杜王町火车站深蓝色的圆顶上,就这么朝向铁轨的方向一屁股坐下,一手撑在膝盖上抵着下颚,一手拿着手机跟对面的人说,“不过既然说到这方面了,国内那边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我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略有失真的20岁男性清亮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30岁社畜的疲惫,“您还真好意思说......”
电话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您知道我已经有几天没有睡满四个小时了么?”
“唔?”
我看着眼前来往的电车,将耳机戴起来后卷了卷耳边散下来的头发,“不知道呢,四五天?六七天?”
“......是自从您把公务都甩给我,亲自去追踪那个亚述遗物之后。”
对方一边和我打着电话,一边将任务吩下去,然后又叹了口气,“先不说您是如何在一天内批完这些文件之后,还有时间完成额外训练和任务——就说您在走前给我分配的这些事物......”
电话那边他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如果再这么下去,我甚至可以直接把您架空后直接成为中国兄弟会的实质掌权人哦?”
听到他这么说,我甚至都能想象出来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姿势——为了省事索性将电话公放,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捏起眼前文件的一个角,然后任由他黑色的长发这么从肩膀上滑到臂弯上。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笑出声来,于是在他的疑问中语气带笑地说,“我可不觉得你会这么干,臭小子。”
“?我可不觉得我是那种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的大善人,大小姐。”我能听到他明显的嗤笑了声,“毕竟我记得当年答应跟着大小姐您一起走,就是为了您说的那句‘未来的权利和地位’吧。”
“我当然没忘,”我颇有恶趣味的向下面那班马上就要开走的列车上趴在窗户前面的小孩子招招手,“不管是地位还是权利,你想要的话随你去争我又管不着。”
我看着那列已经开始启程的列车里那个小孩子在震惊中回头找妈妈的动作,语带笑意,“不如说是正因为知道你这种会争权夺利的性格,所以我才会放心把各种事情扔给你然后出去吧。”
“......哈,怎么,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不不不,这只能说是......”我想了想该怎么形容,“算不上是善心爆发,应该说是太了解你了还是啥的。”
“比起‘因为受到上一任头目信赖所以拿到权利,但是趁其不在架空后得到的权利’,我还是觉得你会更喜欢‘堂堂正正与上一任头领斗争,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将应得的权利夺取过来’这种风格呢。”
“您又怎么确定我不会用第一种方法呢,毕竟您可是亲口说过我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渣这种评价吧。”
“这和我怎么评价你没关系,我只是单纯觉得你这种会把手刃仇敌这种事直接挂在各大新闻头条的疯子不会允许这种玷污你美学的存在和行为罢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迟迟没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声音,捏了捏眉心,“李珏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您在知道我是真心想要犯上之后,居然没直接宰了我。稍微,有点意外。”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不觉得你能犯得了上就是了,毕竟我觉得你在实际做出这些事之前就会被兵马俑捅个对穿就是了。”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就听到对面李珏这兔崽子在一声非常响的“啧”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被挂断电话之后,我一边鹅鹅鹅笑出声,一边把耳机和手机一起揣到兜里,站起身来走到杜王町车站深蓝色圆顶的边缘,张开双臂。有鹰啼傍身,我将自己摔进一个不起眼角落的树叶堆中,跳出来时对着走来的环卫工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就接着向下一个鹰眼点而去。
不过说起始皇帝陛下,我想起之前为了召唤亚德而把自己弄断片儿了的事,又想了想我那盏在皇帝陛下放着的魂灯。
但愿......不会被骂......
我叹了口气,并不想回忆起之前魂灯短暂熄灭被皇帝陛下知道后发生的事情,只希望这次国内派来的人会是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那些英灵了。
*
杜王町最后一个鹰眼点在一栋废弃的铁塔上。
虽然是这么说,但与其说它是“废弃”的,还不如说它已经成为了一个人的家。钢田一丰大,在我要向鹰眼点攀之前问了我一句话后就随便我爬到塔顶了。
但是总感觉钢田一丰大这个人好像很抗拒有人进到塔里似的。
我将铁塔顶端的鹰眼点同步后,从那里直接传送到了距离我家最近的鹰眼点之上。
而且他那副样子就像是以前被谁打怕了的感觉一样。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心情放松下来,向后仰躺着向鹰眼点下的树叶堆里坠落而去。不过还没等我感受到树叶压在身下那种软软的感受,我就被突如其来的绿色绳索在半空中捆了个严实。
“所以说,现在是怎么个一回事?”
我戳了戳将我缓慢放到地面上的荧光绿色的生物,看着与其说是绳索还不如说是触手的东西,没费多少的脑细胞就把它们和花京院典明的替身联系在了一起。
“本来以为会是谁失足掉下来,没想到居然会是鸽子老师呢。”
花京院典明从不远处向着我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我以前那个空条教授。
我从花京院的替身的束缚中走出来,在地上站好,现在并不想见到他们的捏了捏眉心,“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想要去高处看一看杜王町的地图而已,从上面跳下来也只是为了省一点爬下来的时间,不是失足掉下来真是抱歉啊。”
“不不不,向我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才不会期待鸽子老师会像倒栽葱一样摔出智力-8的局面哦?”
“啧,你个游戏宅快给我够,信仰之跃我要是还能再摔出智力-8那我干脆别活算了。”
我将手臂抬平,让本来想冲着向花京院而去的维埃托抓在我的小臂上,“不过我是不会信你和我那位教授真的只是偶然看到我才过来的就是了。”
别说什么“偶然看到有人从楼顶上跳下来”这种话了,如果不是分出十二分精神注视着鹰眼点,信仰之跃可不会被随随便便看到。信仰之跃终究是与“信仰”挂钩,别说是对于“高空坠落后毫发无伤”这个概念完全不相信的人了,哪怕是对于刺客的信条稍有质疑的人,都不会看到刺客进行信仰之跃的画面。
就像是在福基斯的德尔菲阿波罗神殿前,法尤姆最人声鼎沸的神庙前,圣母百花大教堂前热闹的广场上,哈瓦那戒备森严的总督府中,还是即将处刑的万人广场上,“信仰之跃”这个过程就像是被世界有意识在他人眼中模糊了一样,当别人意识到你存在的时候,或许只有你像是行为艺术一样顶着一头的稻草从稻草堆里爬出来的场面。
“所以两位,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我动了动右手,稍微有点后悔今天为了偷懒基本算是什么都没带就出门的动作,“你们打算想问什么?”
*
花京院典明看了眼身边脸色已经差到不行的友人,又看了眼在自己身前保持了安全距离的酒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啊。
近乎麻木的神情还有与死水基本无异的眼神,还有她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虽说之前那位叫狮子劫界离的男人只是将她后半生的经历短短一笔带过,但其中的苦痛与绝望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出一二来。
更别说花京院典明和空条承太郎的脑子还是属于转得快的那一类人。
越发觉得自己最近叹气次数越来越多的花京院典明在脑内搜索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将谈话的地点定在了有着落地窗和暖和茶饮的SPW财团上层。刚整理好心情要开口的时候,他就听到身边那个今天穿了白色风衣的友人说:“那就去我家谈谈吧,正好这几天家里没人......”
花京院刚要觉得这人说的还不错的时候,就听他又接着说,“而且......关于你最近发表的那篇论文我还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说的。”
.......你这人就是没救了!!!
*
“哈?”
本来我以为这位空条教授会说出什么类似收容了我啊,灭了我的话......但是你说要看我论文干什么啊!?有病吗你!?
听到这句侮辱性极大的话后,我感觉自己没有直接一拳怼到他脸上就是我修养很好了,“真是抱歉啊,不过我现在不管怎么说都已经不是您的学生了。您说是吧,前·空·条·教·授?”
我怀着一种仿佛是要报复他常年卡我论文的快意感说出这句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属于想要控制未知还是追求未知,但怎么说,最后奉劝一句,不要轻易‘未知’才是上上之策。”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想要在我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但我也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旅者而已。”
说出这句话,我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两人,对于他们眼中的神情读不明白。
*
我见他们都不说话,叹了口气。
“既然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先走了。”这么说着,我正打算带上兜帽走人的时候,视线在无意间瞥见了一幕。
已知替身没有影子,而花京院典明和空条承太郎都是人型替身。
那么空条承太郎脚那个向外溢散着触手的影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咕咕咕!!!
昨天晚上跨年跑了个跨年团(乐乐)我真的好喜欢车疯批卡啊,不管是体质体型敏捷都是30的柔弱思想犯还是人类极限的力量疯批我都好喜欢(羞羞。
新年了,挤出一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