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五章 实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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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实验（下）
不得不说，妖孽在忽悠这方面“山外有山妖上有妖”，下午的实验课我就是按照“妖孽忽悠法”顺利过关的。
话说我只不过吃完饭打了个盹回来，走到院门口连哈欠都打不下去了，对着院子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目瞪口呆。
“世纪大讲坛”来了个瘦身大变样。课桌椅全给收了起来，诺大的院子里摆了五、六台木制织机，虽然还没到上课时间，可每台织机前都围了好些人，正聚精会神看着织机前的“黄道婆”们两手翻飞的熟悉操作着。
现在我很庆幸我的庭院没有那些亭台楼阁、桥廊榭舫什么的，才足以在宽敞的大院摆上这么笨重的织机也绰绰有余。这种木制织机我早在书本上见识过了，只是眼前的实物比咱们书上的还要更庞大笨拙些，这也再一次印证了咱国人的IQ比他们架空人高了不止一两阶的境界。
只可惜我没能像书里的穿越女主那么牛，眼看着笨拙是吧？劈里啪啦把机子拆了重装！即时一部巧夺天工木织机华丽丽的面世鸟~~~话说我要这么牛也不用在这看学生的脸色了。想想我还真是穿越界的耻辱啊~~~好不容易混了个老师当还时刻担心被学生“策反”了，试问古往今来的穿越界还有没有比我更悲摧滴？
没等我更深入检讨我是否史上最失败之穿越的时候，院里的学生很快发现了我，几个年轻的更是兴奋地围上来，向我汇报实时进展。
我立马换上妖孽说的满脸深沉样，点点头道：“嗯——很好，同学们辛苦了。”说完就想遁了。可刚转身就被热情的学生揪住不放，她们兴致勃勃的说：“您得来过来指点啊！在操作中或许有难题要请教您呢！”
别！你们这么聪明，难题自己慢慢攻克吧！我心里哀嚎，离去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正在这时，冲过来一名学生对我喊道：“报告老师！他们那边争论起来了，要您过去看看是谁操作得对！”她拉住我，硬要把我拉去当大众评委。555我命休矣~~~
危急之中我握住了她的肩膀，严肃地对她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请你深深的注视着我的双眼……看到没有——好大一坨眼屎是吧？这位同学，老师我刚睡醒脸还没洗呢！你容我去去就来吧。”说完，也不管当场被我汗倒几人，就在一片黑线中绝尘而去……
NND只听过土遁尿遁，没听过有我这么落魄要用“眼屎遁”的，我的形象再次坍塌了一角。（没事没事，反正也没剩多少可以塌了！）
我一边往脸上泼着冷水冷静一下，一边苦思对策……
要我去示范摆弄那台木制织机那是不可能的，我把它拆了给老贝利当柴烧的可能性倒是很高。
要不……我出去自首吧！就说我压根不懂这玩意儿。
可学费收都收了，会不会被人投诉我办学违规教育乱收费？唉……看来学校乱收费现象已如此严重，连穿越界也波及到了。o(╯□╰)o
算了，做人不能太诚实是吧？就用妖孽的忽悠法好了——双手背后一派严肃走来走去装模作样是吧？嗯，扮酷装深沉我最拿手了，不怕不怕。
我心理建设得差不多了，整了整衣饰压着上课的钟声昂首挺胸向课堂走去。（后来据妖孽描述我当时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场。）
大刀阔斧往讲台上一站，我开始大言不惭：“实验课，就在于自己动手实际检验！不懂的可以问，但是，有深度的问题我才会解答，简单的……你们要自己思考！嗯，有思考才有进步！明白了吗？”
所以，不用说，他们下午问的全是“简单”的问题，我全让他们思考去了~~~哦耶！
每当有人要我操作织机时，也会被我脸上写着的“这么容易也要我示范”的表情给逼回去。渐渐的，他们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的真理，唯有自己“挖粪涂墙”才是王道。
整个下午我就像得道高僧一样，一脸的高深莫测，巡视于各台织机之间，并时不时发出“嗯~~~”“哦——”“唉……”等语蔫不详的字眼，看她们表情纠结的揣摩我的语气助词是褒是贬，我不由感叹那些模棱两可的算命先生真是高明啊。
当然，意外还是会有的。
在一台织机前我鼻子发痒，不小心重“哼！”了一声，结果吓得那个非资深的年轻织娘立马拆了重织，我狂汗！从此不敢随便乱哼了。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实验评选结果竟是这件重新织就的丝绸最轻盈最精致！
我囧囧有神的听着这位织娘上台交流经验实则发表“获奖感言”时，一再感谢是我的“一声重哼”让她醍醐灌顶从而找出谬误，并对我一眼就能看出织品瑕疵的本领极为钦佩云云……我脑门一滴汗滑下来的时候，终于知道什么叫歪打正着。
歪打正着的后果是，学生对我空前配合，依赖之情极度高涨，以至于第二天当我讲到“经稻草灰煮过之后的丝，颜色就会变得鲜艳。如果是用乌梅水煮，织物的颜色鲜艳程度就会稍差”时，一直习惯用乌梅水煮的他们，居然没对我出口不逊！令我好生惊异，还等他们反驳来着，可望着狂记笔记的一颗颗脑袋，我望天……莫非我的“威信”就这样另类的树立起来了？
实验课也不必担心了，当天下午我小憩回来，看到了满院子的煮炼工具，我们这次采用PK法，一部分人采用新法稻草灰煮，另一部分人延用旧法用乌梅水煮。实验尚未结束，对比就很明显出来了，我们“大众评审团”一边倒全选了稻草灰煮的丝，那么的明艳顺滑，这是他们传统乌梅水煮绝对无法比拟的！
在一众啧啧称奇中，本来还混在评审团里当甩手评委的我，很难得的第一次挺身而出，大声道：“你们想让丝绸更加柔顺亮泽吗？你们想让丝绸更加光滑艳丽吗？只要用一只磨光的大蚌壳，用力把它从头到尾刮过一遍，马上就能呈现亮丽光泽如肌肤般顺滑丝质了！”我电视购物传销人员似的，说得学生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于是……第二天市场上药铺里海鲜店的大蚌壳据说被人抢购一空了……
日子就是这么多姿多彩的一天天度过。
每天上午他们收获了古人的智慧结晶，每天下午古人一定收获了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每天看着学生将我的理论付诸于实践，抚摸着日益精良的丝织品，让我无法不对古人心生敬佩。真的，我从不知道身上的绫罗绸缎，是这样一丝一线，慢慢成就。现代社会赋予的高科技，让我早已忘了这一点。
如今来到这古朴的大陆，古人的智慧在我眼前抽丝剥茧般一一展现，常常让我思考，是的，如若没有古人的经验智慧做基石，人类又怎会爬得更快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思考更多……
都说“施”比“受”更有福，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施”更多还是“受”更多。我像是一天天在施与，可我每天也从他们身上学到新的东西，由此及彼让我心存感恩。
也许他们不会相信，我其实“受”比“施”多更多。
经过几天的交流，从质疑到信赖，从挑衅到拥戴，我已经完全得到他们的认可。我也兑现着我的豪情壮志——将我所知道的倾囊授予。
眼看他们一天天沉迷在丝绸世界里，记录着他们意想不到的各种新方法，好像忘记当初是冲着我的染金配方而来的……可是，他们敢忘，我可不敢忘啊！
那染金配方直接关系着我的“钱途”！我说西域老兄你给我来点速度好不好！
想到这一点，我坐立不安的好不容易等到放学，直接冲回屋后看莫言的进展去了。
真是的！当初也不知是谁说第二天就可以把施染报告交给我的，这都第七天了！上帝都造好人了！……好吧，人不能跟神比。那人家阿基米德泡个浴缸都想出浮力定律了，他莫老兄泡了N天染缸，至今连一根金毛也没看到。
话说我也有责任，开学第二天我去找莫老兄要施染报告时，他一脸陪笑地说：“我觉得您讲得挺好……您就先讲怎么制丝吧！这个……不用急，我得慢慢将配比摸索出来……”
看着他颇为惭愧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苛求，因为我确实只记了原材料，又没记下每种材料的百分比，这么一想貌似难度还挺高的，理亏之下我也就放任自由了。
这一放，他就自由到泡染缸里出不来了！NND他再不出来我就要司马光砸缸了！越想越气人，还外国专家呢，我照样T馆子！
“哐——”的一声，我果真踢开了莫言的临时实验室，一屋子的花花绿绿……我囧，很有芙蓉JJ的视觉冲击嘛！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倒也不难闻。但这些都不能打乱我寻找莫言的急切心情。
我忽然想到这么多天没关心这个还在保释阶段的外国人，如果真被他“卷款潜逃”并“偷渡出境”……哎呀呀，你看，我又多两条罪状了！晕死！早知道我该让妖孽看牢他。
我急不可待地冲进里屋，猛的急刹住脚步，我一眼就看到莫言了，他正和妖孽一起此刻听到我一声巨响都冲我望过来，呃……原来妖孽也在？他不会是在帮我看住外国佬的吧？哈哈，真是好兄弟！我心情大好，望着妖孽眉开眼笑。
妖孽本来正闲闲地斜倚着墙欣赏着莫言的“作品”，看到我冲进来就对着他一顿傻笑，他虚眯了眯眼睛，嘴角慢慢拉开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说：“才一日不见啊小汐汐~~~你有这么想我吗？都迫不及待找到这里来了？”
很显然，对这种骚到极致的妖孽请不要做任何能让他自作多情的危险动作，“笑”就很危险！尽管我很怀疑我就算给他一巴掌，他也会说“小汐汐这么想摸我的脸啊？你就直说啊，不用这么转弯抹角的……”然后很满意地看我在一旁抽搐泣血，嗯~~~不能中计千万不能中计。
我立马收回危险的笑容，转头对莫言道：“老兄，我都开学一周了！你这速度哇速度……”我的爪子作握拳加油状，潜台词他应该听得懂吧？
莫言却继续埋头工作，并不答我，只一脸淡淡的笑。
我那个急啊，在他旁边团团转，低头看到他忙碌的双手染满五颜六色的颜料，古代可没有橡胶手套，也不知会不会泡伤皮肤了，这么一想我又有些恻然，只低声抱怨：“再多三章，丝绸部分就完结了！瞧你这速度，简直比某大大的更新还要龟速！”
莫言没理会我的胡说八道，看到我直跳脚，他才微微一笑，道：“莫急莫急！我都染出来了。除了金色，我什么颜色都有了……”
“除了金色，我什么颜色都不要！”我不客气的打断他。
“这……我这不是正配着呐！先用栌木煮水染色，再用麻秆灰水淋过，最后放碱水漂洗——你看，我都研究出来了！可是栌木用几克、碱水放几成、麻灰水用热的还是用冷的……每一点小变化产生的色差都不一样。”他搓着双手拿出一叠数据，遂页翻给我看。
这还用说，量变影响质变嘛。每一项条件的微小变化都能影响到最终结果，要不然同样是金色，怎么有的艳金有的哑金。“量变是质变的必要前提，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这既是数学命题也是哲学命题。
莫言一边翻阅一边说道：“韩小姐你看，每一次的配比和色差我都记载下来了。你不是说过有黄金比例吗？你容我再慢慢摸索，一定找出最美丽的黄金配比！”
NANI？！还摸索？老大啊，等你的“黄金配比”摸出来，我那真的黄金就给府尹大人没收走啦！泪~~我怎么摊上这么个慢条斯理的人啊？怪不得那时候看他坐牢也坐得四平八稳的。
我扶额，无奈的问：“那你现在配比到什么程度？染出来的金色是啥样的？”
“不是土金就是赤金，还没法染出耀眼夺目的璀璨金色，唉——”莫言无不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继续扶额，同时稳住即将爆发的“井”字，咬牙问：“那你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染色啊！”莫言答得理直气壮，“你给的配方我全染出来了！呵呵……红橙黄绿蓝靛紫……韩小姐你太厉害了，你是七彩仙女派来……”
“停！”现在可不是狗腿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主次不分，我瞪着他：“全国人民都在等着你的金色隆重出场，你倒好，把金色留最后当压轴啊？”
莫言被说得噎住，倒是在一旁看热闹的妖孽笑嘻嘻的开口了：“小汐汐~~你就当先给莫兄热身好了！呵呵……小汐汐不是说上菜也有讲究的吗？莫兄也是先上开胃菜，最后才把这道金色主餐端出来——尤显尊贵啊！”
……这什么破比喻，我更黑线了。不过话已至此，我真是无语。
临走时我摞下一句狠话：“我给你三天时间！哼哼！你看着办吧！”活脱脱一个□□收保护费的！为了增加凶狠度，我还挤出了一脸横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力，貌似妖孽看着我的表情后笑容更欠扁了。╯□╰
我微囧，却依然撑住一脸强大的横肉狠狠瞪了忍俊不禁的妖孽几眼后才肯离去。
还没走出房门又被叫住了，NND还想讨价还价不成？我怒！瞪眼呲牙的回头，连自己都觉得快凶成藏獒了，这下够狠了吧？！
莫言果然吓了一大跳，弱弱地说：“那个……试验用的手绢用完了。”
我一听眉毛掀得更高了：“一共一百条呢！我专门买来给你试染的小白手绢？用这么快？”想当初还是奔走许久才找的批发价，还被妖孽鄙视一顿。
莫言没回答，示意我看他那满屋子的花花绿绿，汗！原来他房间里青一块紫一块的悬挂着的就是我那洁白的可爱的小手绢吗？如今面目全非的尸横遍野于莫言的实验室……
这可是批发的量啊~~这外国专家的也忒狠了，如今到哪找这么多白底手绢啊？
我皱着眉，忽然大手一挥：“经费不足，你自己拿主意吧！反正这府里的东西，只要是可以染的你随便拿走好了。你看，看到没有——妖孽的头巾丝带全是纯白滴！哈哈~~你随便用哈~~不用客气！”
尔后我也在妖孽强大的一脸横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五章 实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