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得了妄想症》樱柊

5、教授，其实你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请进。”
　　生锈的铁门被拉开一条缝，整个屋子昏暗暗，光亮伴随尖锐刺耳的响声洒进来。
　　光线从地板一直蔓延到人身，在脖子那里停了下来。
　　桌上的植物被仪器拥护，见到了一点儿光，叶子也随之晃动。
　　“我带了点东西，要吃吗？”
　　男生站在门旁，他加大动作，门被拉得更开。
　　光线继而上移，屋中的那人置身光亮之中，柔软且耀眼。
　　“拿过来一起吃吧，我去开灯。”
　　云生起身，游走在桌子边缘，手指划过桌底，在某个地方停下了脚步。只听“啪叽”一声，整个房间都有了光。
　　“话说这植物你是从哪里捡来的？怎么感觉怪怪的。”
　　木冬端来座椅放在桌旁，把袋子里的食物都一一拿了出来。这些分别是带有草莓的奶油蛋糕，巧克力蛋糕，炸鸡还有两杯黑咖啡。
　　他坐下，开始拆食物外表层的包装。
　　“西区，之前偶然路过瞧见的。有什么问题吗？”
　　云生倚在桌延，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皱眉说“它好像很喜欢黑暗。真奇怪，明明满身的叶绿素。”
　　“你不吃吗？”木冬把蛋糕推到云生面前，抱怨的说：“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一路上小心护着，跟自己孩子似的。”
　　木冬手边就是绿植，它看上去和普通的小树苗没有区别，就是软了吧唧的，和孩子他妈一样，没有什么精神力。
　　草莓是新鲜爽口的，奶油还是和云生喜欢的口味一样。
　　看着手中的蛋糕，精致的像个娃娃，明明只有拳头那么小，但它的价格却不可以用人体器官来衡量了。
　　“这个世界马上要接受一次蜕变，不然不会这么乱哄哄的，对吧。”
　　整个房间没有窗户，空气是夹杂着咖啡，苦涩，干燥。
　　云生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一切的意外和突发都有因可解。就像现在濒临毁灭的世界，外来物种入侵，这一切都只是说明了这个世界在经历磨难，度过了就好了。
　　他是一名科学家，他所从事的项目是生命基因，他并不想着自己能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只想着未来将会是何景色。
　　科学家总是孤独的。就好比云生每次想开口留住要离开这里的木冬，却力不从心，形单影只地呆在那个狭小的，闷涩的【实验室】。
　　“我听很多新闻报道，预计明年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因奇怪迹象死去。现在的地球很不安全，但地球外的世界更不安全。”
　　所以他们还能再一块吃蛋糕，喝咖啡，悠哉悠哉地聊天，心可真大。
　　气氛安逸下来，木冬咀嚼炸鸡时会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声波传到植物那，它摇了摇叶子，还是没精神。
　　木冬： “教授，你觉得和DRUG相比，MEDICAI的技术怎么样？”
　　咖啡入口苦涩，回味却是醇香，云生慢一拍回道：“DRUG。”
　　木冬紧接着问：“为什么？”
　　云生：“MEDICAI的成立时间不到五年，虽说那里的人才多，但年纪都太小了，就像你，经常犯错误。”
　　我哪有！木冬在心里无力的反驳。
　　但他转念一想，犯错误是指什么呢？
　　他又问：“MEDICAI都犯了哪些错啊？”
　　木冬还没有在任何报纸或是新闻上听说过。
　　云生：“一个月前的IN疫苗，虽然经过了临床试验，但在注射的3亿人里，百分之零点七患者毙命了。”
　　还有它们成立时研究的药物，毒死了不下万人，所以才导致药物被禁。
　　“还有这样的事…”木冬看回桌上的绿叶，并没在意云生最后一句话开没开口。
　　“那MEDICAI能成立到现在也真不容易啊。”木冬笑颜，又看向云生。
　　DRUG的分部而已，不过是一群未经世事的毛孩瞎捣鼓。
　　其实木冬还是很好奇的，为什么教授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要是问‘哇！教授你好聪明啊！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话，岂不是显得很智障。
　　但云生的伟大之处都不在这里，因为，不管是一月之前还是五年之前，MEDICAI都有找过他研制出解药，化解了一时危机。只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扔痛恨着它。就例如木冬。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云生问道。这小孩平时不怎么八卦的。
　　冷清的嗓音拉回木冬的思绪。
　　他又笑了笑。
　　一脸傻样。云生心道。
　　木冬：“秘密。”他又转过去了头，淡淡的落寞在眼眸中被放大。
　　不知哪来的风吹进了屋内，空中好像有一架飞机掠过。
　　“教授，其实你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要那么冷漠，亲和一点也挺好的。
　　外界的声音袭来，男生细腻的语言在云生耳内放大，循环。像是猫的低语，轻轻地落在他的周围，然后被风带走。
　　此时气氛寂静，云生装作自己幻听，吸溜了一口咖啡。
　　云生越想越不对劲，这孩子从来到现在就怪怪的。
　　“木冬。”云生轻言。
　　“嗯？”木冬回道。
　　“其实你要是突然死了，我是不会在意的。”反正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比例也不会变。
　　木冬的第一反应：“啊——？”教授还是这么毒舌和冷漠。
　　“教授你可太狠心了，像我这样天资聪颖的人，世界上能有几个？”
　　教授略带怀疑看向他，木冬的回答有点奇怪，但他也没在意。
　　如果天资聪颖就是在实验时忘记带手套的话，那这世上还有正常人吗？
　　此时蔫了的人眼光聚了起来，看向了他。这种表情云生识得——疑惑的表情。
　　但云生没有张嘴，眼神也是一副看不懂木冬的模样。
　　刚才教授的声音弱弱的，还铿锵有力。
　　教授他刚刚是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