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选择》容笙大大

5、自省之夜

　　顾耽一路跟着秦之玟，大方向是对的，中间小路有几个跑错了，废了一些时间才到地方。
　　远远地顾耽就听到一阵骂声，隐约还有秦之玟清冷的“滚开！”急忙加快了脚步。
　　刚到顾耽看到的就是秦之玟，眉目狠戾，脸上还带着伤，努力躲开对方的拳头。
　　顾耽骂了声脏话，一脚踹开袭击秦之玟的红毛怪。顾耽的打法完全是泄愤，拳拳到肉，极有力量，缓解了之前压倒性的局面，但对方人相对太多，还要保护秦之玟和徐州，顾耽也比较吃力。
　　秦之玟看到是顾耽，莫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脊背也有了松懈。
　　“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传来，伴着费说的大喊。费说和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快速加入了战斗。
　　男人身手极好，唰唰两下就打趴下一片，不一会儿对方就全军覆没了。本来那男人还要继续打，听到有个人叫他“段老师”才停下。
　　鼻青脸肿的红毛觍着脸说：“饶命啊段老师，您还教过我的呀！”段鸿铭一脚踹过去，骂道：“放你的狗屁！我教你打架来着的！我教你欺负人家来着的！”红毛欲哭无泪。
　　秦之玟对着段鸿铭鞠了个躬，道：“谢谢您！”讲真，这已经出了校园，老段本可以不管的，但他还是过来了。
　　段鸿铭看着自己班上最乖巧的学生被欺负的这么惨，叹了口气说：“我既然做了你们的班主任，你们不管什么事，我都该负责。”。
　　秦之玟脸上的伤最多，显得脸色更加惨白，皱紧了眉，是顾耽没见过的样子。顾耽脸上倒没怎么受伤，只是手背覆满了青紫，动一动都疼得不得了。
　　秦之玟腿上好像被踹到，站的有些摇摇晃晃的，顾耽眼疾手快地扶了上去，差不多把他抱在怀里。
　　慢了一步的费说和徐州对视一眼，这情况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啊。
　　陈平带头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他们以及别人麻烦之后，段鸿铭就放他们走了。看着乖巧的秦之玟对打架的原因绝口不言，另一个知道原因的徐州被吓的哭到噎住，费说在一旁低声地哄。段鸿铭叹了口气不在追问，只提出带他们去包扎一下，然后送回家去。
　　四人转头去看老段骑来的二八大杠，老段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扇子一抖，“小兔崽子们！不要看不起它，他可比你们见过的世面多。”
　　最后是老段开着他的宝驹送他们的。老段骑自行车也只是因为外边堵车，自行车比较快。
　　先送的是徐州，徐爸徐妈吓了一跳，抱着徐州哄了又哄，徐州差点又哭出来，被费说嘲笑了几句才停住。
　　秦之玟对徐爸徐妈认真地道歉，解释说徐州今天都是因为他才卷进来的，十分对不起，以后都不会了。
　　徐爸徐妈也是看着秦之玟长大的，知道他是怎么样的孩子，没有多做责怪，只是说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由于三个人的家住的很近，出了徐家，费说坚持要先送秦之玟回去，秦之玟懂他的担忧，笑着说：“不用担心。”
　　刚到秦家门口，一辆汽车迎面停下，顾耽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紧张起来。从后座上先后下来一个气质冷厉的素面美人和一个锋芒温润的成功男性，秦之玟长相很大部分随了母亲，只需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
　　秦之玟走上前问候道“父亲，母亲，晚上好。”秦父秦母并没有回应，而秦母林华玉女士注意到了秦之玟脸上的青紫伤痕，问也不问“啪！”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一双眼睛中满是厌恶与失望。
　　“我送你去上学，就是让你去打架了吗！”
　　顾耽忍了又忍，想着这是秦之玟的母亲才没冲上去。只是站出来说道：“秦之玟是为了帮朋友才参与进来的。”费说也试着为秦之玟解释，被林女士冷横一眼，一句“家事”塞得费说和顾耽无话可说。秦父只在林女士身后冷眼旁观，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老段也是做过二十年的班主任了，类似的情形也多多少少地见过一些。
　　老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拱手说道：“既然把之玟安全送到家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之玟在学校真的是个非常乖的孩子呢。今天也是多亏了之玟保护同学。”老段尽量说些好话，也还是希望林女士可以看在自己夸赞的份上，不要对秦之玟太多责怪。
　　林女士并不接话，只是对在场的众人说了句“慢走不送”。
　　秦之玟抱着腿坐在地上，房间黑漆漆的没有灯，不过好在还有个小窗户。这是他家的“自省室”。从小到大，只要他犯了错就会被关在这里，直到林女士放他出来。
　　以前可能是因为没有考第一，或者表现的不够完美，这次是因为打架。
　　想到打架，秦之玟有些头疼，顾耽到底是怎么跟上来的，他看到自己那个样子会怎么想。
　　过往的事如跑马灯一般从秦之玟的脑海里翻过，他抱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重温。
　　顾耽从秦家回来后更加放心不下了，也不知道小朋友脸上的伤好了没，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林女士又看起来那么凶会不会吵小朋友。他恨不得偷偷翻去小朋友的家里，又怕秦父秦母更加生气。
　　顾耽一直觉得费说是个话唠，这名字真没起错，但一问起有关于秦之玟的过去，费说就什么都不肯说，这让顾耽有点烦。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狡猾地笑了笑。
　　今天的星星好亮啊，顾耽趴在阳台，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小朋友的一双眼睛，害怕的，笑着的，害羞的，凶狠的，发呆的。不管是什么样子他都看不厌。他家的小朋友真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小朋友，顾耽想，他要努力变强大，强大到可以一直保护他，不再让他受伤害。
　　被孤独和记忆折磨着的秦之玟抬起头，透过小窗看到了天上的星星，好美，像顾耽的笑容，他伸出手想要去够却够不到。
　　能看着就已经很好了，他想着，竟然有了一丝困意。
　　周六周日这两天顾耽给秦之玟打了无数个电话，每次都只能听到机械女声的回答。费说和徐州也说这两天都没有见过秦之玟出门，他俩跑去摁门铃也没有人回应。
　　顾耽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上学，对秦之玟现在情况的完全未知让他忍不住发慌。
　　周日晚上的晚自习，秦之玟的座位是空的。徐州和顾耽交换了眼神，都是满满的担忧。
　　周一早上，顾耽吃完早饭后回来，发现秦之玟已经在安安静静地写模拟题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