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光里》》喵帕斯怕喵

8、用游戏混口饭吃可耻吗？

　　5点半一到在网吧的左一赶紧关机回家，如果太晚回去会被骂死。

　　“你。过来坐一下。”刚进家门，本想去厕所的左一听到爸爸的指示，踌躇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走到沙发旁。
　　“你上学期最后两个月逃课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还跟一群职高的混混搞到一起去了？”
　　？！？！？！？！完了。
　　啪，厨房传来关火的声音。李翠穿着围腰出来，走到沙发前抽了两张纸差擦了擦手，看起来就是在强忍怒火。
　　“你妈今天接到你们班主任的电话了，说你上学期的出勤率特别的低，所有逃课都被记下来了，下学期不用去了。”
　　“啪”
　　左天峰话刚说完，李翠就冲着左一的脸扇了一巴掌。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自己那点儿成绩已经很差了，你这辈子就真的想去街上扫地吗？还能不能好了？”李翠气得发起抖来，天知道，当初左一的成绩只配去上个职高，她花了多少人力，陪了多少笑脸人家才让他去读高中的。现在就这样被开除了。
　　“你脑子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是水还是屎？老师让你用右手写字你为什么不联系？就非要用左手吗？左撇子很光荣吗？！你要干什么你左一？是不是要我把手给你砍了？！”
　　李翠越说越气，左一低头沉默，左天峰无话可说。
　　“妈，要不然不读了吧，我去网吧当网管。”
　　“啪”又是一巴掌，右脸成功肿起来，左脸毫发无伤。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天天就知道打游戏，你有什么出息？打游戏能养活你？”
　　“能！”左一脱口而出，其他不敢说，打游戏能赚钱他是体验过的。这是他第一次敢在妈妈生气的时候和她对线（对话）。

　　“那你去吧。”左天峰说话了，李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场面在失去控制的边缘徘徊，左一怕妈妈冲动会扇爸爸一巴掌，悄悄的往旁边移了一下，怕妈妈不好甩手。
　　“反正都被学校开除了，你自己要打游戏，我们也救不了你，但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负责就行了。”
　　说完左一，左天峰又转头对老婆说，“我们围棋在电脑上也被称作游戏，还不是养活了很多人，而且现在电竞也算是体育的一种，比赛也都有，他舅舅说他游戏可厉害了，我也知道他在家里玩的东西是什么，只是没跟你说而已。”
　　从气愤到无语的李翠气到坐了下去，自己究竟是遭了什么罪？
　　“反正这个家姓左就对了，我说不上话，我也不说了。左一，你以后的路就自己走吧，我管你是打游戏还是当网管，你自己的人生你不要我也没办法。”说完自己走进卧室了，左一知道，这两天的饭，是又吃不了了。

　　“你看你妈，多关心你。”
　　“你的事你舅舅一直有跟我说，我没管不是支持你，而是我知道我管不了，因为你学习本来就不好。”
　　左天峰靠在沙发上，左右摸了下自己的裤包，把烟掏了出来，点上。
　　吐出第一口烟的时候，左天峰还顺便朝里屋看了看。
　　“这次你妈是真的生气了，你这几天也不要去惹她，下学期的书，我去给你想办法，要是能读上呢，你就去好好读，读不上，就去职高。”
　　沉默……
　　“至少高中要读完吧。”
　　沉默……
　　这就是左一，闷，不说话。
　　被教育后的左一跟进门时一样，低着头进了房间，忘了自己最开始想上厕所了，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很麻木，很难过，也很生气。
　　这一晚左一过得很恍惚，他呆呆的想了想自己的未来，好像是比普通人更难走的未来。他又想了想学习和游戏，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姐，既然他读不了，就让他安安心心打游戏吧，他真的是个天才！”
　　“打个p！打游戏能有出息那叫花子都能当百万富翁！李踅我从小没亏待你吧，你这样来整我儿子，我告诉你，你再说这些有的没得，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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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还没清醒，就听见客厅传来的吵闹声。
　　呼……又是不太平静的一天。

　　拉扯间看到走出房门睡眼新松的左一，李踅一阵心疼，这孩子，右脸还肿着呢。
　　说实话，本来是想来帮侄子的，但看到眼前这一幕李踅还是有些迟疑了。不是说非让他去打游戏，而是就现在的情况利用左一的优势比让他去读书更能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但沉默的侄子，还在气头上的姐姐，还没回家的姐夫……啧，好像事情有点难啊。
　　“要不然，让他去我家住两天？我给你们开导开导？”
　　“去你家住？那你不开导他立马离家出走去打游戏打一辈子？”
　　一如既往的犀利和不饶人，这可能就是李翠吧。
　　“那现在还能怎么样，姐，你应该很清楚这老师的真实目的吧。”
　　？什么意思？正在洗脸的左一被吸引了。
　　“不管她是不是想把自己的亲戚送到这个班，但人家说的也没错，你考最后一名，你不被淘汰谁被淘汰？还不去上课，这是他自己给人家抓到小辫子！”
　　啊，原来老师真的不喜欢自己。

　　一番拉扯，左一还是跟着舅舅走了，美其名曰在名牌大学生的指导下重新思考一下人生方向，其实就是被舅舅拐带着去一个没有人身危险的地方避避风头罢了。
　　到舅舅家也没有真正仰起过头，左一脑子很乱，心也是。
　　两个人的独处，李踅一点压力也不想给自己的侄子，但看着这个沉默的小朋友，李踅想，如果自己不撬开话题的缺口，他恐怕是到走了也不会主动。
　　“宝啊，上职高其实也可以，好好学一门技术，以后也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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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建筑怎么样？建筑的话舅舅有人，出来就有师傅带，也不太看中学历。以后一样赚大钱。”
　　“我不想赚大钱”李踅以前知道这个侄子没什么想法，但没想到这么没想法。
　　“那……你是想？”
　　“舅舅，如果我去打职业，是想混口饭吃，是可耻的事吗？”
　　“啥？”
　　“我不想读书了，职高普高都不想，我害怕跟老师说话，也没有同学喜欢我，他们说我说话大舌头。我想打游戏去，网吧老板说我能打职业，我想去试一下，虽然不像鱼头这么有梦想，但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我这辈子，唯一能做好的事情。”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格外坚定，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就赌上了自己的后半段生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