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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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缪和宴几道坠在队伍后慢悠悠地走，手指勾勾绕绕的，全然不在乎别人眼光和……
轻微的“咔嚓”一声，闪光灯一闪而过。宴几道挑起嘴角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在人海里急匆匆藏起来的后脑勺。
钓到了。鱼。
宴几道想起前几天在客厅，他当时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舒缓情绪的白噪音。他握着手机一边翻论坛里的cp贴子一边上楼梯。
沙发上摊着的宴如凡突然开口。她挑起眼角眼波流转，透着股嘲弄意味喊了一声：“哥。”
不怀好意。宴几道向来了解他这个紧跟着他出生的妹妹。野心蓬勃永不服输。从来不甘心安分守己，从来都要贪图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宴几道站在楼梯上，侧过身不好控制平衡，只好兴师动众地转过身面对着她。为了表示尊重，他摘下了耳机才开口，只是眼睛仍然在论坛里，“干什么？”
他妹妹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两只小腿一晃一晃。她双手撑着脸，妖艳的脸上带着鬼魅笑容，“听说，你最近和崔家大少爷很熟啊。”
宴几道可有可无地笑了下，无奈的。
“熟到了什么程度？两次英雄救美，还是主动贴上去……闻中论坛里的cp贴子满天飞你愣是没删……”她嘲讽，“怎么，人间明月居然也能心甘情愿被凡人拥入怀里？”
宴几道眉眼压下来，一片沉郁之色，他冷声道：“他可不是凡人。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放尊重点，要不是因为咱俩共用一半的族谱我早就送你全家上天。如果还是这个样子……不然哪天指不定你就发现你嘴里面血淋淋一片。”他嘲讽更甚。
宴如凡坐起来，双手举起作投降状。她撒着娇，“我错了我错了。”——仍是一副眉眼弯弯眼神狡猾的样子，死不悔改还在挑衅。宴几道这才发现自己关心则乱，反而一脚踩进了他妹妹丝毫没有遮挡的试探里。
“宴如凡。”他彻底沉下脸，“不想活了？还是你有九条命是个妖精？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让你来这儿试探我？怎么，活腻歪了迫不及待地想让我杀了你？”宴几道步步紧逼，眉眼间是被人逼出来的狠戾，也不知道是对宴如凡说还是对背后操纵的他父亲说，“……找死。”他恶狠狠地错了一下牙。正巧宴淙淙迈着步子走过，宴几道一把捞起搂在怀里上楼去了。
他最近困扰于他四妹的蓬勃野心很久了。正好……一网打尽。
宴几道拿肩膀撞了撞崔缪叫他回过头同他一起看那个偷拍他的人。崔缪偏过头，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搞什么？”
宴几道扬了扬下巴，拿下巴尖点了点那个头的位置，“瞧瞧，我家那帮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嗐。”崔缪咂了一下嘴，无所谓道，“这还不容易？等我的黑影玩够回来了我就把它借你，随你驱使。 ”
任你杀。
最好杀到尽兴。
崔缪活动了一下手指，刚要作势捏决招他的鬼使回来，宴几道另一只手就过来握住了他手腕扯开了他制止。
“大气啊我的陛下。”宴几道看崔缪真有借给他的意思，赶忙推脱，“算了吧算了吧算了吧，这天大的人情我担不起，让我用你的鬼使？阿缪，你是不是昏了头，忘了鬼使最后所做之事所得报应皆由主人负担吗？”
“我手可不干净。”宴几道说，“更何况我没你想的那样，那么干……”
他刚准备把话说下去，崔缪一根苍白纤长手指就立在了他嘴前，不让他接着说了，“嘘。”
“回去再说。”
晚自习定好了诗朗诵具体诵的诗，徐志摩的《希望的埋葬》。宴几道和崔缪的个人项目也报了上去，是《帝女花》中最出名的一折戏《香夭》。
他们还剩一周半的时间来准备。
“砰！”陶瓷花瓶擦着宴几道的额角过去砸在他身后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宴几道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双腿交叠，好一副光风霁月的做派。
宴如凡站在楼梯上看着一楼大厅的闹剧，咬着指关节吃吃地笑了一声，旋即就提着裙角上了楼。
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宴子瑛弯着腰喘着粗气，胸脯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起伏。他直起身，硝烟气Alpha信息素压抑到极点一瞬间迸发，满客厅都是他的信息素味道。宴子瑛神情阴鸷地看着宴几道，嗤笑道：“翅膀硬了？忘了你老子是谁了？还没成年就想用崔缪来反抗我？”
他步步紧逼，一句比一句愤怒，以至于拔高语调最后失了体面破了音：“你以为你是谁？没了宴家你什么都不是！”
宴几道仍体面的双腿交叠坐在高背扶手椅上，面上挂着一副发自内心的清浅笑容。
他看上去比他狼狈的Alpha父亲远像这个家的主人。
宴几道开口，毫不犹豫地承认，“是，我确实是翅膀硬了。我也确实是想要效仿父辈一样反抗他们的父辈——只不过呢，我可不是你，我可不利用崔缪，我靠我自己。”
他嘲讽，“你以为我是你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披着人的皮，做的却不是人事。”
“而且，你能把我怎么样？”宴几道反客为主，“我确实是商业联姻的产物不假。但我更是唯一拥有你血脉的婚生子，乃至后代——在我出生后你就被我妈妈化学阉割了——恐怕宴家主还不知道吧？”
宴子瑛脸涨的通红，他喘着粗气，说不上话。
“还有，和一个Alpha相恋又怎么了？”宴几道轻松道，两只纤长的手交叠放置在双腿上。
他笑容恍若鬼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传说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宴家家主……往年可是有一桩和帝都叶家家主的风流债啊。啧，让我想想……叶家家主似乎也是个Alpha吧？还是一个长相颇似Omega的Alpha。”
“听说他依旧对旧情念念不忘……甚至终身未娶到至今呢。”宴几道威胁道，“……宴先生，听说您那会儿是以婚约之名相逼分的手？据说那时状况挺惨烈，叶家家主差点割腕自杀躺在浴缸里死了。”
宴几道挑眉。宴子瑛现在只不过是老了没精力折腾了，只好玩玩Omega。他年轻那会儿才是真的野，男女ABO全都招惹了个遍，远在帝都的叶家家主只不过是其中最执着的一个罢了。
“你给我滚！滚！给我滚的远远的——！”宴子瑛彻底暴怒起来，他怒吼着摔碎了满客厅的陶瓷花瓶，却是再也不敢往宴几道那里砸了。
这等陈年旧事的细节他都知道，宴几道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他颓然如大厦将倾一般瘫坐在沙发腿旁，捂着脸唤人过来，“……去，给那帮人做一个亲子鉴定。”
宴几道站起来。宴淙淙乖乖跳上他的怀抱，他抚了抚宴淙淙身上的柔软长毛。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被仆人们簇拥着走出了大门，——甚至有人帮他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好了车。宴几道低头坐进宾利里酝酿情绪，在长获市市中心下车。他坐在行李上抱着猫给崔缪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开口就带着哭腔。
“喂？崔缪……我被我爸赶出家门了。”他抽了一下鼻子，可怜兮兮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