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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最后,崔缪还是被他的崽给摁着锤了一顿。

      “啊——!疼!”崔缪夸张地捂住胸口喊道。

      宴几道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话里带着调侃性的挤兑,“谁叫你把我当成敌对Alpha?活该。”

      他嘴上这么说,最后还是口是心非地找来药箱,扒了崔缪衣服,小题大做地给崔缪背后仅仅是发红的皮肤上药绑绷带。

      崔缪很顺从地,任他扒下他的衣服。

      宴几道扒了崔缪衣服后瞧了瞧后背,发现崔缪后背上有一大片刺青。

      是一朵开得极盛的牡丹。

      昨天晚上给崔缪穿衣服的时候他举手投足颇为克制,仅仅是在他脱下衣服一刹那瞟一眼,接着就垂下眼睛只动手。

      于是就没有看见他背后的刺青。

      他摸上去,状似好奇的说,“你什么时候纹的?”

      美人配牡丹,艳丽到颓靡。

      “星期四和星期五的晚上、星期六一整个白天。”崔缪漫不经心地回答,掰着自己的手指,“怎么,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去洗了。”

      他都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宴几道瞧着他的样子,侧着脸的模样,好单纯。

      他于是低下头,不吭声了,只顾着帮崔缪上药缠好绷带。

      在他眼里,崔缪就是一个瓷偶娃娃。

      宴几道嘴上不提,可他记得清清楚楚崔缪被席子清打得满脸是血的样子。

      殊不知,他自己在崔缪眼里也是个玻璃娃娃。

      还是个小可怜娇气包。

      崔缪等他绑好绷带后,慢条斯理地穿上里衣、中衣,遮掩住了背后的牡丹,最后披上绣着仙鹤八卦的道袍,起身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表,顺便把粥碗递给宴几道。

      “六点二十,你的粥可能凉了。”

      “凉了的话告诉我,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他没问宴几道要不要去餐厅吃饭,就宴几道这小祖宗的性格,顶着一脖子的狰狞淤青去吃饭不如要了他的命。

      宴几道尝了一口,“凉了。”

      “行。我这就给你重新去盛一碗。”崔缪拿走他手里的碗,“哦对了,我衣柜里有衣服,我们身高相差不大,想来你也是能穿的。”

      崔缪想了想宴几道的洁癖,好心提醒,“里面的道袍鹤氅我是全都穿过,大袖衫我没穿过。里衣和中衣除了左边的五件,其余都是没人穿过的。”

      他施施然地走了。

      宴几道侧耳听他脚步声彻底听不见后,连忙光脚下了床,微微弓着腰走到门口,拉开门露出半个脑袋,东张西望了一番后,发现崔缪是彻底走远了。

      他这才问门口的佣人,“能不能给我一些创口贴?”

      用绷带绑,总觉得那样子的他很沙雕……

      他伸出手比出一个巴掌,“不多,只要五个。”

      佣人一颔首,转身走了,跑去拿创口贴了。

      宴几道这才跑回去,拉开黄花梨木打的衣柜门,里面的衣服穷瞎了他的眼。

      除了各自十件的中衣里衣,三四件纹绣华美的道袍鹤氅和四五件大袖衫,以及几双平底布鞋后,他发现,没了!

      宴几道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宴几道:???

      作为崔家继承人,崔缪居然过得这么寒酸的吗?

      他的衣服得用一个房间去装,首饰和鞋还有另外的房间。而崔缪只是一个黄花梨木衣柜就完了?

      天哪。

      崔家什么时候这么亏待过继承人?

      他可是有所耳闻。前前任继承人崔又玠是个Omega,可当时微颓的崔家照样没亏待,光是购置衣物的账单每年高达几千万。

      怕不是崔家要不行了?

      可是崔家旗下产业收益一直稳定增涨,最近还往宴家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娱乐圈插了一手。

      所以是崔家不重视崔缪?

      一想到宋飞如那种货色都能对崔缪动手动脚,席子清这种垃圾都能打崔缪……

      嗨呀他好气呀!

      佣人去而复返,“咚咚”敲了几下门,而宴几道像做贼一样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迅速地拿走了佣人拿来的创口贴。

      崔缪若要是知道宴几道这一番心理活动后,肯定要哭笑不得。

      他那一柜子“穷酸”衣服只是他在这里时日常在家起居,以及私生活用。

      他若是有正式场合,也是有好几个房间的高奢、私人订制供他挑。

      不过崔家不重视崔缪这点,宴几道猜的不错。

      崔家确实不重视他,确切说,只是崔慎之单方面不重视。因此带的全家上下除了他小外公,都不怎么重视他。

      至于愿意四处宣扬这事的人,大概就是他的异父同母的好弟弟了吧。

      崔缪站在灶台边,挽起袖子露出白净手腕,纤长手指正端着另一个描着玉兰花的碗,从灶台上的紫砂小锅里往碗里舀粥。

      他一天天没个正事的小外公抱着他的宝贝牌位晃悠过来。崔缪瞧见了,弯下腰亲昵的冲他怀里的牌位打了声招呼,“外公好,昨个儿怎么没瞧见你?”

      牌位晃了晃,算作回应。

      危听筠拍了拍他,随手从一边的白瓷盘子里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咽下去才说,“不怕吓到你,就怕吓到你刚带回家的小朋友。”

      危听筠语气颇有些酸溜溜地,“昨个儿晚上他还生气,气我出去见孙子不带他。”

      “他一瞧见你就这么兴奋。宝贝,到底谁是你爱人?”危听筠弹了弹乌木牌位,语气哀怨地像个守活寡的老寡妇。

      崔缪无奈的直起腰,只觉得刚刚有谁呷了一大瓶醋,还吃了好几个柠檬。

      不然怎么这么酸?

      他继续舀粥,不打算搅和老一辈的事。

      危听筠却偏偏凑上来,附在他耳边,“呦,自从你高一给人当舔狗,做了一回饭送人家,然后人家不要,你回来不就说再也不做了吗?怎么现在还反悔了?”

      “啧,真香,瞧着还挺多,给不给我喝?”

      “不给。”崔缪冷冷淡淡地说。

      “行吧。”危听筠听了他孙子的冷淡口气也不生气。他是个重口味,重油重咸重甜。他本来就不想喝这种清淡口的,就是想逗一逗他孙子。

      他又说了一些话,语速很快,声音压的很低。

      明显不想让那些肮脏事污了崔又玠的耳朵。

      崔又玠喜欢清淡口味,于是他走前嘱咐崔缪留一碗给他外公。

      崔缪答应下来,把手里这个玉兰碗给装满,撒上鸡丝和葱花,又拿了一个描着桃花的碗如法炮制。

      桃花碗留在那里。崔缪端着玉兰碗走前轻声细语地嘱咐佣人们务必送到危听筠的寝室。

      崔缪则是端着碗,稳稳地走了回去。

      而他耳边还隐隐回荡着危听筠的话。

      “——那对双胞胎可不怎么老实。”

      “——崔家虽然不重视你,可是这毕竟是家族私事,是家族丑闻。也就那对上不得台面的双胞胎会如此广泛地散播这消息。”

      “——要怎么动手呢?嗯?我亲爱的孙子?”

      崔缪眉眼舒展,活动着手指。

      危听筠没必要骗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只有他大外公能降得住。而他和他大外公长得挺像,并且危听筠爱屋及乌。

      他爱惨了崔又玠,就算人死了、魂飞魄散了,也要拼尽全力去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把人那么一点残魂给抢回来、拘在自己身边养,死了再带进墓里。

      怪不得他以前就纳闷,他堂堂崔家大少爷、崔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为什么连宋飞如、席子清这般货色都敢上门寻衅?

      原来是有老鼠作祟啊。

      他之前没怀疑,是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只是见过那一对双胞胎。低眉顺眼的,瞧着挺乖。

      原主心善,没赶尽杀绝。

      也因为那对双胞胎聪明,在没有上家谱之前不敢轻举妄动,做出一些足以让原主记恨的事。

      估计是最近几天他妈那里态度松动了,所以才心大了、胆肥了、想当凤凰飞枝头,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却忘了麻雀是变不了凤凰的。

      崔缪身后的影子不定地摇曳,狰狞扭曲,潮水一样迅速推开绕过那些佣人,它们铺满走廊地板,带来不可名状的恐惧。

      旁边走廊上的佣人惶恐地低下头闭上了眼,呼吸都刻意放缓降低。

      崔缪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笑意,笑吟吟地低声吩咐许久没有吃饱、迫不及待的黑影,“去,好好伺候一下……”

      “周念双和周书双。”

      那两只不自量力的老鼠。

      崔缪眼角嘴下的红痣明灭潋滟,说话间念出那两个名字时语气更是温柔又缱绻,像是在和极其钟爱的情人讲话。

      而他身后的黑影则聚成一团,呼啸而去,走廊上的摇晃的烛焰倏忽灭了。

      身后影子终于正常了的崔缪端着碗、披着纹绣着仙鹤八卦的鹤氅站在原地。他低眉善目,嘴边挂着一抹温文笑意,慈悲地像一尊神仙白玉像。

      他眼睁睁看着它自一扇半开的窗户中掠出,消失在了天边外,准备让那两个人生不如死。

      “嘴巴闭严一点。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对吧?”

      崔缪扭过头,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佣人,轻描淡写地威胁一句转身就走了。

      也不知道那祖宗饿了没,希望他回去后不要跟他耍小性。

      宴几道踩着拖鞋站在独卫里,对着镜子,纤长手指捏着撕开的创口贴,正对比着往脖子上的淤痕上贴。

      崔缪推门进来,把描着玉兰花的碗放到梳妆桌上,转身端着胳膊笑道,“呦,让我瞧瞧,破相了没?”

      宴几道没搭理他。

      他只好悻悻地迈开长腿,几个呼吸间就转眼到了正仰着头,眼睛斜向下瞄着脖子的宴几道的身后。

      “吓我一跳。”

      “我来帮你?”

      “行。”宴几道也不客气,很干脆地把手里创口贴递给了他。

      崔缪接过来,粘在自己的指尖上,伸手把宴几道摆好,先给他贴后面。

      他先用创口贴的一端粘上皮肤,掩盖住淤青,接着粘上另一端,然后抚平创口贴。

      宴几道本来以为崔缪会在最后这一步下重手,他都做好准备了,毕竟Alpha之间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开开也没有问题。他没想到崔缪却只是很轻柔地用指尖抚平了创口贴,像一朵主动剪了刺的玫瑰拂过皮肤。

      “……对不起。”崔缪低垂眉眼。

      “没关系。”宴几道失笑。

      崔缪粘好后向宴几道一伸巴掌,“给我。”

      于是宴几道愣愣地撕开创口贴、递给崔缪。

      “好啦。”

      崔缪让他看镜子,自己却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宴几道看了一眼,顿时气笑——

      这比绑绷带还怪!

      他冷白皮,创口贴却是黄黑皮的颜色,两者色差巨大,看上去……真的好想让人笑。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崔缪捂着肚子狂笑。

      宴几道愤愤地将脖子上的创口贴撕下丢进垃圾桶,大无畏地顶着一脖子淤青出去了。

      崔缪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揉了揉笑僵的脸,端起碗推开门追上去。

      “没吃饭!你个小兔崽子!过来吃饭!”

      于是没走远的宴几道就又折了回来,站在房间门口任着崔缪端着碗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喂他吃。而他则低着头看着手机,只需要在崔缪手里的调羹碰到了他嘴角,张开嘴让对方把调羹伸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肤色和创可贴有色差这事是真的,来源于我。
    不过我是因为我太黄了,所以黄黑色的创可贴布贴到我身上就很可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明天我他妈就期中考了下周六日就开家长会可是我啥也不会啊啊啊啊啊啊
    (哔哔哔哔哔哔脏话脏话
    憨憨的我,忘了定时了……来晚了对不起,给大家拜个早年吧(扑通
    求一键二连~收藏!评论!请摩多摩多,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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