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集》月牙儿a

8、良心

　　军走了。是上吊死的。
　　一时间不大的农家小院里炸开了锅。小院里挤满了前来围观的人，有同情的，有难过的，也有看笑话的。真正难过的孔怕只有死着的母亲，因为孩子是母亲身上吊下来的一块肉，是母亲十月怀胎孕育的生命。
　　大家七嘴八舌不停的议论着。
　　“嘿，看，还摆个供里，还有肉里。”说话着口里充满讥讽。
　　“摆个供有啥用？一嘴也吃不上。活着时要是让吃一口他也不之于上吊。”说话的人充满气愤。
　　“也是，好好的他咋就上吊了呢？”有人充满好奇。
　　“没法活了呗。这不是有病了吗？媳妇不要了给送家来了。跟着爹娘连个菜都不让吃，只让吃干馍喝水喝稀饭。他问他爹要地好种点菜吃，他爹不给还骂他好吃懒做。”
　　“哎，他不是有地吗？他爹咋不给他？”
　　“他的地让他俩个弟弟给分了。他爹拿啥给他？他自个在超市买点水饺他爹都不让他吃。还骂他。”
　　“也是，听说他爹娘吃好饭都跑他弟弟家吃去，一点也不让他吃。”
　　“奶奶的，有病了没人管了。他俩个弟弟盖房子和结婚的钱不都是他拿的？要不是他的钱他俩个弟弟能盖上房子能取上媳妇？奶奶的好心都喂狗了。”说话的人已气愤填膺。
　　“头几年他挣得钱没少给他爹娘，还有他妹妹经常去他家里住着。”
　　“也是，他临死的头两天问他爹，问他爹他给他爹买的皮袄暖和吗？他爹说暖和，他又问他爹你心里好受吗？他爹不说话。”
　　“这不刚过两天他就上吊死了。”
　　“这咋还不埋呢？”
　　“在等他媳妇和他的孩子里。”
　　“他媳妇回来吗？”
　　“ 回来。”
　　“奶奶的活着时不要，死了还回来干啥？”
　　“对了，为啥把他送回来了？”
　　“为啥？还不是他病了不能挣钱了。”
　　“本来好好的，他咋就病了呢？”
　　“咋就病了？还不是让他媳妇气的？”
　　“咋就气病了？”
　　“他媳妇跟别的男人相好。不敢管，说轻了不管用，说重了不敢。要是说重了他媳妇的弟弟该打他类，他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他只能生闷气，时间一长也就气傻了。人都傻了他媳妇当然不要他了，那就把他送回来了。”
　　“他年轻时长的好看又聪明能干，人见了没有不夸的。”
　　“可不，当时他媳妇要不是看他长的好看又能干。她能非粘着要嫁给他，要死要活的，没办法他只好答应了。谁想到他在外面拼命干活挣钱，他媳妇倒好，开始是打麻将，打麻将打麻将不知怎么就跟别人好上了。”
　　“那他孩子都不管吗？”
　　“咋管？女儿大以结婚了。儿子小还在上小学。”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有用时都争着抢着，没用了都一脚踢开。”
　　军走了，人们议论声不绝于耳。
　　几天之后，风绝于耳。逝者已矣，活着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