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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   金融行业不愧是考验身体的行业,早上梳头的时候想起徐师兄的话,秋枝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做好头发防护了。

      研究生时隔壁量子实验室有个华人师姐,能力很强,肤白貌美,人也很亲和。可头发稀稀落落,头顶甚至能看见头皮,去医院,说是脂溢性脱发,不好治。

      不过师姐心态好,跟秋枝说,秃就秃了,秃了也不影响美貌。除了冬天头有点冷,没什么大不了。

      秋枝看了看指缝里的头发,又想起师姐的话,还是决定能早睡就早睡。

      杜蓝再正式联系到她已经是好几天后。

      “幸好有《国家劳动法》,真的,不然你连周末都没了。”

      “如果没有《劳动法》,我就转行了。”秋枝回道。“马克思19世纪就说过工资是资本家压榨工人剩余价值,到了21世纪,我们这些了解资本论的人还得为了工资996。”

      杜蓝嘲笑她是社畜。

      “周末出来聚会,带你放松一下,顺便认些人。”

      杜蓝是富二代,她的朋友也差不多是一个圈子的。

      她最近紧绷的神经确实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最近每天下班回来都到了九十点,忙的没什么时间陪伴奎妮,奎妮精神都有点蔫了。她刚进平金,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恰好最近是组会非常繁忙的时候,赶上一个IPO项目,她这几天都是连轴转。

      聚会地点在一家私人会所,今天的主题是BLACK,秋枝穿上一条黑色缎面掐腰长裙,裙子左侧开叉很长,行走时裙角轻飘,一双长腿若隐若现。

      杜蓝来接她,一见她,就很惊艳。美女真的随便弄弄都好看。

      “今天会所邀请的都是圈内年轻一代,普通聚会玩乐,不算太正式,不用太放在心上。”

      “嗯。”

      不管是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社交聚会,她跟杜蓝在意大利时都参加过很多,她们都不是拘束的人。

      到了会所,一共五层,进门是大厅,空间很大,装修的很有格调。

      一个穿着休闲的俊朗男人走了过来。

      “哥。”杜蓝叫到。

      “来了。”杜泊州迎上来,又跟秋枝打招呼,“好久不见,秋枝。”

      杜泊州是杜蓝亲哥哥。两人还在意大利读本科时,杜泊州来过几次,还给秋枝介绍过给国内客人做翻译的兼职。

      杜泊州带着她们往大厅沙发那走,认识了几个朋友。

      “还有一些在楼上,等下就能见到了。”

      几个人坐着聊了一会儿,就上了二楼。

      二楼是桌游室,游泳池,台球室,几个人去游泳,秋枝杜蓝几个留在台球室。

      “咱们几个大男人有什么意思,美女来一起打阿。”同行的男人里有人发出邀请。

      杜泊州问她们:“会打吗?”

      杜蓝笑了笑:“小瞧我们了不是?”说着加入了进去。

      秋枝技术不算很好,也不差,今天发挥的还行。她身材好,个子高,打球的姿势格外好看。

      “不错阿。”有个男人看着她,赞叹,秋枝记得,他叫郑子今。

      “碰巧。”秋枝道。

      打了几局,男人们越打兴致越高,她和杜蓝倒是倦了,离开台球室去了三层的汗蒸室。

      她们离开以后,几个人又来了几局,有个男人看了看表:“岸哥还来吗?”

      “不一定。”郑子今抹了抹巧克粉,看着球。

      “他忙,不过那个案子做完了,应该能清闲一阵。。”

      嘭。

      一杆进洞。

      换了衣服躺在汗蒸室的席子上,秋枝才感到工作了一周的身体舒缓下来,疲倦一股一股抽离身体,不禁感叹汗蒸真的是缓解压力的良器。

      “你真的好白。”杜蓝看秋枝躺着,鬓边的几缕发丝微微汗湿附在脸旁,整个人雪肤花貌,眉眼懒懒。
      “嗯?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哦。”秋枝笑。

      两个人嬉闹了一大会儿,过了一段时间,汗流的差不多了,又去了同楼的浴池。

      “嗯~”秋枝舒服的忍不住哼出声。

      “阿,简直想一直呆在池子里不走了。”杜蓝道。

      秋枝泡了一会儿就起身了,穿上裙子,跟杜蓝说道:“我先去五楼吹吹风喔。”

      五楼是个很大的舞厅,左边有一些餐食。秋枝拿了一个冰激凌,开了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是个很美的地方,地方宽阔,左边有个很大的藤蔓吊椅,攀附着紫色的小花,很有情调。在五楼呆的太久有点热,秋枝倚着栏杆,边吹风边吃掉那个冰激凌。

      天色渐渐黑了。夏天的风有点凉爽,吹着吹着,让秋枝那个在汗蒸室满是倦意的脑袋,更加懒倦了。

      她坐在藤蔓吊椅上,半倚着眯了眯了眼睛。

      *
      周岸来的有些迟了,傍晚才匆匆过来,跟朋友们见了面,在下面打了几球,听他们聊杜泊州妹妹和另一个女人。

      周岸不大感兴趣,过了不久就上来抽烟。五楼暂时没人,他推开阳台的门,走向栏杆,拿出烟,点上,星星的烟火在夜色中明灭。

      会所在郊区,从栏上望去,一片寂静。

      余光这瞥见角落处有个人,他没在意,继续抽烟。

      最近几个项目步入正轨,他清闲不少,老宅那边的人也安静许多,不用让他再费心。

      这些年匆匆忙忙,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候。

      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他转头,是一只飞鸟扑腾着飞到了藤架上,他就这么看清了藤椅上靠着的人。

      一个女人。

      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起,额角的细碎长发略显凌乱,一双长腿在被夜风吹起的裙子里若隐若现,裙子被女人蹭的有点乱,领子低了下来,隐隐约约看见胸前的沟壑。眼睛闭着,似乎在睡觉,一朵紫色小花落在她的发上。

      月光溶溶,藤景深深。

      很美。
      也有些熟悉。

      想了一会,在记忆角落里找出了她的名字。

      Anlosia Xu
      许秋枝。

      周岸摁灭了烟头。

      不欲停留,刚想离开,就见那个女人睁开了眼睛。

      秋枝被不知名的预感催促着醒了过来。

      她的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睁眼时,望着不远处的男人,以为在梦中。

      他站着,她坐着。

      猝不及防。

      “好久不见,许小姐。”周岸的手滑进裤兜,朝她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秋枝望着他。

      外面细碎的光落在她的眼眸中,隐匿了其中的情绪。

      她望着眼前的高大的男人,长长的腿包裹在西装裤里,肩宽腰窄,黑色衬衫扣子解开了两粒,显得有些随意散漫。英俊的面庞比少年时期成熟许多,眉目冷倦,鼻梁高挺,一身的矜贵。

      秋枝在无事的深夜想过无数种重逢的方式,或是无法相见,最终,是在这样一个清凉的夜晚,以一种波澜不惊的方式,再度相遇。

      无旧可叙,无故事可说。

      一句好久不见,就囊括了好多年。

      “秋......周岸哥?”杜蓝的声音传来,她看着站在庭院中的男人,又看向秋枝。

      周岸朝她略点了下头。

      “你们认识啊?”杜蓝疑惑。

      秋枝朝她走过来:“泊州哥在博洛尼亚给我介绍的那份翻译工作,对方是周先生。”

      “原来世界这么小。”杜蓝闻言,叹道。

      有人上来寻他们下去玩,几人略寒暄几句,下了楼。

      杜蓝看着前面的人,边走边跟秋枝说:“我都好久没见岸哥了,他一直挺忙的,他家里长辈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是吗。”秋枝道。

      “豪门烦心事多。不过这么久没见,倒是感觉更帅了。”杜蓝笑,“你之前给他做翻译,感觉怎么样?”

      秋枝低头轻笑:“是个优秀的人,很认真,也很温和。”

      杜蓝转头看秋枝,秋枝还是那幅言笑浅浅的模样。

      下去又见了几个朋友,玩了会儿游戏,大家都去了舞厅。

      舞厅放的是很舒缓的音乐,大家轻轻悠闲的边聊边跳着舞。秋枝喝了几杯酒,和杜蓝抱在一起,脚步不紧不慢的跳着。

      “今晚我不回家,去你那。”杜蓝说。

      “去我家住~可是要收费的哦。”秋枝的话里带着笑意。

      “嗯哼,可以,只是今晚的故事不精彩,明早可没钱给你。”

      两人心照不宣。

      郑子今看着舞池里最显眼的姑娘,拿了杯红酒递给周岸。

      周岸正坐在沙发上,旁边的哪家的二代正跟他推荐着一个项目,周岸神色疏懒,并不如何回应他,接过郑子今的酒杯。

      那二代讪讪,不再打扰他。

      “你和......许秋枝,认识?”

      “嗯。”他抬手,不紧不慢的喝着酒,腕上宝蓝色表盘折射着大厅的冷光。

      郑子今笑了笑,摸着下巴:“那姑娘看你的眼光,很不同。”

      郑子今多敏感的一个人,上楼寻他们那么一会儿,便觉不对劲。

      周岸眼神划过那抹曼妙的身影,不多停留,毫无留恋。

      “是么。”

      郑子今一看,懂了。

      怕不是又是一出神女有梦襄王无情的戏码。

      *
      跟杜蓝回到南水江汀已经是晚上9点。

      杜蓝进门就开始撸奎妮,奎妮被杜蓝养过了那么久,也不太让她碰,一个躲,一个追,一人一猫玩的很欢快。

      秋枝眼神温雅得看着她们玩闹,又去煮了两杯牛奶。

      两人洗完澡后坐在秋枝卧室窗台旁的塌台上,从这里可以望见澜江和远处的霓虹。

      “干杯。”

      两人碰了碰牛奶杯。

      “你这里景致很美丽。咱们以前在博洛尼亚住的房子,从窗户往外看,除了建筑还是建筑。再浪漫的建筑,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杜蓝道。

      “所以价格也很美丽。”秋枝道。

      “我还记得大一那年第一次见你,在佩鲁贾的wine taste,把酒泼你身上两次,你一点脾气没有,我当时想着这女孩脾气真好。”杜蓝靠在窗上,回忆着。“后来才知道我们一个学校的。”

      “所以你第二次泼我的时候我有在想你是不是在找茬。”秋枝笑道。

      杜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就认识了。有一次早上出门被抢了包,那时候也没什么朋友,也是你陪着我去办手续。”

      “我记得呀。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租在一起。你大早上敲我的门,面无表情说自己被抢劫了,倒把我吓一跳。”秋枝也想起了以前的时光,满是怀念。

      “那时候真傻,去坐火车,不会买票,有当地人非常热情的帮我们,结果给我们买了不能用的废票,上一秒觉得遇见了好人,下一秒人家同伙就来要钱,我想发火你还拦住了,后来只好自己又买了票。”

      “异国他乡,能不起冲突就少起冲突嘛。”秋枝道。

      杜蓝沉默了一会儿,秋枝反应过来。

      “抱歉。”

      “没事。”杜蓝摇摇头。“其实没什么不好提及的。西蒙他......他干干净净的来,走时也坦坦荡荡。这些年,我也很少想起他了。”

      秋枝伸手,把杜蓝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又摸了摸她的头。

      想起过往,两人沉默,喝了一口牛奶。

      “你喜欢周岸吧。”杜蓝忽然道。

      “很明显吗?”秋枝无奈。

      “不明显,不过我总归是最了解你的人。”杜蓝说道,“什么时候,是在意大利相识的那段时间吗?”

      秋枝放软身子,把头靠在窗子上,看着外面散落的灯火,光芒在她眼中穿梭。

      “意大利?”她笑了笑。

      “那是我们的重逢。”

      “我一个人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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