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朋友的身份离开你》默之光

8、下线

　　一觉醒来，昨晚那是个梦啊！

　　齐鸣傲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话，那内裤也没有还给他，趁着天还没亮，禾羽阳准备直接扔在他寝室门口的窗台上。

　　他蹑手蹑脚爬下床，生怕吵醒了下铺的许亦程，然后从床底下慢慢抽出脏衣桶，找到那条不属于自己的红内裤。

　　月光穿过防盗网，爬过走廊，在窗台上显现出渔网般的影像。

　　当时藏内裤的初衷是什么呢，禾羽阳穿着睡衣在走廊发愣，突然，院墙外传来清脆的鸡叫声，吓得他赶紧向卫生间走去，差点闪到腰。

　　刚走到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许亦程。

　　“你不是在床上吗？”

　　许亦程听到声音，赶紧用手在眼睛上抹些什么。

　　“上厕所”说话声音有些异常。

　　“你是不是哭啦？”禾羽阳关心地问。

　　只见许亦程咧开了嘴，坏坏地问，“你手里拿的啥？”

　　禾羽阳感觉大事不妙，赶紧跑到防盗网边，许亦程见状紧追上去，从禾羽阳手里夺那个神秘的东西。一时情急，禾羽阳将内裤从防盗网的空隙中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院墙上！祈祷天亮之前，风再大点吧……

　　许亦程没有松手，甚至一把将禾羽阳抱住，吓得他一哆嗦，刚想挣脱，只听许亦程在耳边说了句：

　　“我要走了……”

　　禾羽阳感受到了许亦程紧张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漆黑中望去，像是一个人。

　　早自习上，陈小淇发现了气氛的凝重，在读书声中，她打开了头顶的吊扇，咯吱咯吱的节奏，比嘈杂的人声好听。

　　“你们怎么了？”

　　许亦程低头看着书，没有开口。

　　禾羽阳侧过身，背对着许亦程，对陈小淇用口型表达着：他要走了。

　　“啊？！”这一声让后排的同学回过头来。

　　“去哪啊？”陈小淇拍了拍许亦程的肩，“什么时候走呢？”

　　许亦程拿起笔，在书的一角写道：回家。

　　禾羽阳不知道许亦程为什么躲在卫生间抹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抱住自己，只是心里觉得很难受，明明没有太深的感情，却充满了不舍。

　　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就像场控把音量旋钮调到了最小。大家抬头发现，班主任正在门口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面带微笑，连连点头。女人也笑得很大声，但听不清俩人在说些什么。

　　接着，班主任朝许亦程招了招手，人就这么出去了。

　　“他今天就走啊？”陈小淇问禾羽阳。

　　禾羽阳也满是疑惑，为什么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班主任带着许亦程走到讲台上，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让他跟大家道别，问他有没有要对同学们说的。许亦程摇摇头，朝座位走去。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冲着禾羽阳微笑，什么也没说。

　　临走前，还塞了张纸条给陈小淇。

　　许亦程的背影消失在门框里，剩下头顶的吊扇继续咯吱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