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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夏至州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们医院的位置,在付款窗口附近,夏宁湫被他被拦住。

      几天未见,男人一样憔悴不少,他伸手拉住和夏宁湫的胳膊,“孩子你可怜可怜我……”

      夏宁湫歪头看他,立即收回手,默默拉开距离,“李晓旭家开始跟你要钱了?”

      “他们让我立即归还所有的钱,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

      “你没有钱,与我有什么关系?”夏宁湫冷声。

      “你小时候生病,我抱着你走了那么远,你不能这样无情……”

      “小时候生病的事情,你翻来覆去说过多少遍了?你不嫌说得烦,我听着都觉得烦了。”

      夏至州眉头紧锁,突然手上用力将她向外拉去,嘴中喃喃道:“你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跟我走……”

      夏宁湫挣扎后退,手上用力挣脱,手腕被抓得很是疼痛。

      周围人好奇打量,眼看着夏宁湫便要被拉扯着向外。

      “你就是宁湫的爸爸吧?”是骆叔叔的声音。

      夏至州动作微顿,并不善意看向来人,语气豪横,一副我管教孩子关你什么事的神情,“我是,怎么了?”

      “我是被打伤孩子的父亲。你现在还不能带女孩走。”

      夏至州声音越来越小,“我带走我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可以……”

      “我们孩子手术3万,”骆叔叔拿出一些列单据,递到夏至州的面前,“这些都是这次住院的票据,到底是你给打伤的。”

      夏至州扬起眉,直起背,就好像即将打斗的亢奋公鸡一样,只不过说话却很没有底气,“你说是我打的就是我?”

      潜台词便是“你有什么证据”。

      夏宁湫挣开他的手,往后退去,这样的父亲,让她十分难堪。

      “我们已经下载了当时店家的录像,也在公安那里备案……你也别急,我们也不缺这些钱,就让孩子留在这里,等孩子母亲来再说吧。”

      夏至州紧握拳头,面露畏惧。

      “你的孩子我们又抢不走,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们也只能报警处理了。”

      夏至州咬牙,伸手指指夏宁湫的脸,夏宁湫下意识后退。骆叔叔伸手把她揽在身后,夏至州直接转身离开,夏宁湫这才松一口气。

      “你这个性格,倒是一点都不像你爸。”

      夏宁湫肩膀抖抖,“嗯。”

      “往后恐怕还有的闹……这段时间在附近租个房吧,安静也方便养伤。”

      夏宁湫点点头。

      “我和你阿姨公司还有事情要忙,”骆叔叔顿顿,“冰澈就交给你照顾了。”

      “好。”

      医院附近的房子很快找好,这天他们办理出院,夏宁湫负责拿文件,在后面往外赶时,只是手上一滑,不小心将文件散落地上。

      夏七月拿着生活用品,感觉夏宁湫好久没有跟上来,她回头去看,便发现夏宁湫在发愣、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了?”

      夏宁湫摇摇头,连忙蹲下身,把散落文件捡起来,她快步跟上来,“突然有些胃疼。”

      夏七月瞥见夏宁湫眼中泪光,夏宁湫把那张X光片收好,夏七月想,或许是又一次看到那处骨头的伤痕,又觉伤感。

      这天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夏宁湫与她一边说话一边收拾,常常收拾到一半,她沉默下来,动作停下,手向下垂,她偏头看着窗外发呆。

      “到底怎么了?这几天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觉得对不起他。”夏宁湫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不是说答应骆冰澈,不再想这个事了吗?”

      “我忍不住想啊……”夏宁湫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你说,他就要出国了,我是不是要多陪陪他?”

      “出国就几年的功夫……不过既然要分开一段时间,多陪陪也是要的。”

      “可是我突然很害怕见到他。”夏宁湫叹气。

      夏七月望她出神模样,也忍不住叹气。

      后来几天,夏宁湫照顾骆冰澈很好,关怀无微不至,就好像是在补偿式一般。

      盛习远家中装修,于是提前回家,房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晚上夏宁湫回到夏七月这边,白天再赶去那边照顾骆冰澈。

      夏七月能感受到夏宁湫难以掩饰的疲态,哪怕夏宁湫每天都在尽力表现得阳光向上,可那样的笑容下面,夏七月能感受有着浓重的压抑和无助。

      以后都不能再弹奏,夏七月不敢去想,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样。

      她不敢现象的事情,就发生在骆冰澈的身上。

      连累喜欢的人失去能力机会,一样压得夏宁湫喘不过气来。

      清晨,室外阳光照射进屋,夏七月买好饭回来,看到阳光光束之中漂浮的灰尘颗粒,夏宁湫的房门还紧闭着。

      她朗声叫:“起来吃饭了。”

      房间里没人应声,夏七月一连叫好几遍,忽然极其不耐烦的回答响起,“我知道了,能不能别叫了。”

      夏宁湫出来,睡眼惺忪,显然并没有睡醒,直接把门甩上,木质门与门框碰撞,声音既沉闷又尖锐刺耳。

      夏七月愣住,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与往后重合。夏宁湫也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垂眸叹气,十分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门上的把手突然掉在地上,金属与瓷砖地面接触,是清脆刺耳响声。这老房子年久失修,随便一点冲撞便有损伤。

      夏宁湫回头看向地面上安静躺着的门把手,她蹲下身去捡。

      夏宁湫低声喃喃道:“对不起。”

      她的手颤抖着,将把手抱在怀中。

      夏七月快步上,看到她含泪眸子,泪水一下滑落,大颗大颗如同坠落珍珠。

      “你……”夏七月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她的肩膀,只是夏宁湫抱住膝盖,泪水落得更凶。

      “对不起……”夏宁湫深呼一口气,用手将脸颊的泪水抹去,她叹气,极力平复心情后,这才开口,“我最近实在心情不好,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嗯,我知道。”

      昨天骆冰澈动了动手指,那样撕裂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皱眉,仅仅是微小的动作,受伤的部位却很快肿起来老高。

      那天夏宁湫看到那一幕,当时眼眶就红了。

      两天前齐佳莹已经到达国内,回到公司交接有关合同的事件。今天就会回到崇汐,夏宁湫吃过饭后,早早收拾好,等待着齐佳莹的消息。

      齐佳莹的车就在火车站附近,她准备一下火车就开车赶往这边,开车带上夏宁湫一起去看望骆冰澈。

      夏宁湫早早就等在电话边,夏七月看她的模样,如同看见年幼时候的自己。

      “一会阿姨见到骆冰澈,万一冷场的话,你想好了说什么吗?”

      “想好了,而且我妈的性格也不会冷场的。”夏宁湫笑得开心。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夏七月察觉夏宁湫面上疑虑,便也跟着凑过去,见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的号码。

      夏宁湫略微犹豫,将电话接起来。夏七月在她身边依稀听见男人咆哮声音,那声音响起很是刺耳,直吓得夏七月忍不住向后退去。

      夏宁湫更是手上一抖,手上下意识松开,手机掉在地上。夏宁湫直接瘫倒在沙发,豆大的泪水更是止不住落下。

      夏七月焦急上前,“怎么了?”

      夏宁湫则已经捂住脸痛哭出声,完全问不出一个结果,夏七月蹲下身捡起电话,“喂。”

      “还不快点来医院!”正是夏至州的声音。

      夏七月来不及思考,“什么医院?”

      得知位置,夏七月连忙把夏宁湫扶起来,虽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但这样的语气,事件绝对不简单。

      两人下楼便拦了辆车坐上,直接赶往目的地,一路上夏七月心里七上八下。

      电梯上升,最终停在七楼,夏七月看着楼层分布,只觉得脑袋中“嗡嗡”直响。七楼,是ICU抢救室。

      出电梯后,手术进行的灯亮着。夏至州和夏存冬都在电梯附近站着,父子俩沉默着对望,听到身边声响就同时向这边看过来。

      夏存冬眼睛红肿,依旧在落泪。

      夏至州也十分憔悴,嗓音沙哑,“你早晚要把我们一家都害死。”

      在路上的时候,夏七月从夏宁湫嘴中得知,齐佳莹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直接被送进急救室。

      她们两个人赶来医院,就用去半个小时时间。

      夏七月很是奇怪,火车站和她们居住房子都距离这里很远。对于急救方面的病人,要送往附近医院进行救治。

      那么,齐佳莹怎么会在这医院附近出车祸?

      夏七月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更没有办法发问。

      此时此刻,沉重压抑充斥着整个空间。

      手术中的牌子暗下来,门被医生从里面打开。

      夏至州上前去,眉头紧锁,语气焦急,“医生,怎么样?”

      医生缓缓摇摇头,“我们尽力了。”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在场四个人完全呆立在原地。

      床被人推出来,上面盖着白布。

      夏存冬尖叫一声,冲了上去,整个扑在床上面,呜咽着:“妈……”

      夏宁湫下意识向前,却被夏至州狠狠推向后去,“滚!”

      夏宁湫踉跄退后,夏七月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夏七月感受到夏宁湫浑身冰凉,同时在剧烈颤抖着。

      夏七月看她的神情,夏宁湫瞳孔颤动,目光直直落在那边白布轮廓,泪水滴滴掉落。那样的神情,夏七月心中剧烈疼痛着。

      夏宁湫在极力平复情绪,她唇瓣微张,正在喘着粗气。她伸手抹去泪水,只是泪水不止,如同开闸后的江水。

      夏宁湫还想向前,不过被夏至州阻拦,她踉跄向后,夏七月忙伸手扶住她,夏七月害怕她倒下。

      夏存冬也注意到父亲和姐姐两人的拉扯,他站起身,大步向这边靠近,伸手用尽全力狠狠推向夏宁湫。

      他眼中泪水大滴落下,几乎是咆哮着对她喊着,“是你害死了妈妈。我恨你!”

      夏宁湫听闻,浑身一抖,握紧拳头。

      医生伸手拉了一下夏存冬,低声劝阻,“别这么说。”

      夏存冬甩开医生的手,双手捂住脸,他失去全身的力气,逐渐向下滑落最终至蹲坐在地上,“要不是因为你,妈妈就不会提前回国,如果现在她在国外,就不会遇见这种事情。”

      夏宁湫泪落得更凶,她缓缓摇头,“不是我……”

      夏宁湫的声调陡然向上:“你胡说!不是我。”

      “你把我妈妈还给我……”夏存冬哽咽。

      夏至州走到夏存冬的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肩膀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夏宁湫缓步上前,白布覆盖着那个人,形成轮廓,夏宁湫看着那轮廓发呆,伸手上前握住白布的一角。

      她就要向上掀开的时候,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胳膊上,那声清脆,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红一片。

      夏宁湫吃痛收回手来,领子便被男人提起,直拉扯着向后。

      “你个扫把星,给我滚开!”

      “我再不认你这个女儿,你也不配叫她妈。”夏至州咬牙切齿,“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那床被人推动,进入电梯之中,夏宁湫想跟,却被拦在外面。

      电梯门缓缓合上,直到再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上面提示灯亮起变动数字,电梯在下降。

      夏宁湫怔愣,她抬眸看着上面的提示灯,看电梯最终停在地下一层。

      哭声爆发,她倚在墙上向下滑,最终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骆冰澈匆忙赶来,心疼地抱紧夏宁湫,他带她离开这里,告诉夏七月先回去,他会好好陪着夏宁湫。

      夏七月离开时,大脑依旧处于一片空白。

      她从未经历这种生离死别。

      夏七月回到家中,觉得浑浑噩噩。这一上午,阴雨不断。下午雨停,乌云依旧在天边,看起来压抑无奈。

      到了晚些时候,骆冰澈突然打来电话。他的声音焦急,“夏宁湫突然不见了。”

      说是趁着他去洗手的功夫,骆冰澈再出来时,人已经不在屋中。

      夏七月得到消息,立即出去寻找,后他们一起找到江边桥下,那里有人影。

      白色裙摆随风飘扬。

      两个人翻越栏杆,直接冲下去。

      傍晚天晴,夕阳红霞挂在天边,而另一边天际乌云覆盖,依旧压抑无望。

      走近才看到,那处大坝上站立的的确是夏宁湫。夏宁湫闻声,侧头打量过来。

      大坝边缘就在脚下,下面是湍急的江水。

      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里风很大,那边站立的人就好像单薄纸片一般,随便一阵风都可以将她带着远离。

      黑发飞舞,雪白的裙子被吹起弧度。

      这条裙子是她最喜欢的,今天母亲回来,她特意穿上。

      裙子纯白,本没有其他颜色。

      可是现在变化,身侧全是鲜红,风肆意吹动裙摆,那道红线也在飘舞着,在空中刺眼夺目。

      夏宁湫的泪水挂在发丝,她看过来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那有光芒闪烁的眼已经变作曾经。

      夏宁湫手里拿刀和苹果,刀刃染红。

      “你别这样……”骆冰澈哭腔,声音带着乞求。

      夏七月的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夏宁湫垂眼看向手腕处,上面有比红墨水更浓郁液体落下,睫毛一直颤抖着,“冰澈……好疼啊……”

      “我帮你看看,看看就不疼了……你老老实实等我啊……”骆冰澈试探靠近。

      夏宁湫手上抖动,苹果从手中掉落,先是摔落在水泥地上,随后向下滚落,最终没入江水。

      江面如镜,被突来的不速之客打破平静,那苹果“咚”地一声入水,水面上有涟漪向外荡开,随后缓缓放慢势头。最终江面恢复静寂,就好像不曾被人打扰。

      夏宁湫看着江面,若有所思。她向前一步,在大坝边缘试探。

      “你不要往前走!”骆冰澈连忙制止,他想快步,只是被夏宁湫察觉他的想法。

      “不要靠近我!”夏宁湫的声音尖锐。

      骆冰澈忙停下,眼眶立即红起来。

      “宁湫,你不要这样……”他祈求着,“你想想我好不好……”

      “我想不了……”夏宁湫抵触,同时向后退去。

      她已经极度虚弱,脚下一晃,又是一个踉跄后倒下,身子大半在大坝边缘。

      两人心惊,同时向那边冲过去,骆冰澈距离更近,先一步到夏宁湫身边,伸手抓她的胳膊,阻止她下滑的势头。

      夏七月一起用力,把夏宁湫拉回来。

      骆冰澈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他身体颤抖。缓了片刻,他才将她抱起来,直接赶往医院。

      好在夏宁湫并不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只是这几天她一直忧思过度,再加上出血后的一些虚弱症状,所以导致昏厥。

      夏宁湫躺在病床上输液,依旧昏厥着,骆冰澈在一旁安静坐着。

      另一边护士在为夏宁湫处理伤口,骆冰澈则伸手握着夏宁湫的右手手腕。

      他感受着那里的脉搏,确定夏宁湫的心脏依旧在跳动,他才算有些许心安。

      左手手腕已经被刀划的血肉模糊,涂抹消毒液时候,那处血还未干涸,一直向下滴着。

      骆冰澈凝望着那处,止不住落泪。

      夏七月看着这一幕出神,忽然留意到骆冰澈白色衬衫袖口有红色印记,那样的颜色,不是血红,夏七月觉得熟悉。

      病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唇上亦无血色,坐在旁边的骆冰澈也是同样。

      夏七月想象着骆冰澈平时元气干净的模样,与现在的样子一一对比,终于知道哪里相差。

      他的嘴唇,好白。

      “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骆冰澈摇摇头,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手指放置在唇上。他目光正是扫到袖口那抹颜色,连忙起身去厕所。

      夏七月心中下沉,已有隐隐预感。

      出来时,骆冰澈又恢复元气阳光样子,唇色很是熟悉。

      她对口红了解,这个颜色,应该是骆冰清送的那一支。

      夏七月张张嘴,什么都没问出来。骆冰澈对她笑笑,然后与她擦肩过去,再次在病床边坐好。

      他伸手去触碰夏宁湫的手腕,眼中温柔与心疼交织。

      夏七月看这一幕,忆起骆冰澈曾经说过的许多话。

      那时候她迷惑懵懂,觉得奇怪难以理解。

      而现在,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了。

      点滴很快见底,夏宁湫悠悠醒过来。她第一眼便注意到身边的骆冰澈,夏宁湫伸手来捉骆冰澈的手,看见那肿起的手指。

      夏宁湫紧紧皱眉,声音有些沙哑,“疼不疼?”

      骆冰澈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而后手指张开,与夏宁湫十指紧扣。

      夏宁湫咬牙,凝望着他的片刻,眼中又有水雾凝成,眼中瞬间落下水珠。

      骆冰澈跟着微微蹙眉,伸手去摸她的泪水,“别哭了,我真的不疼。”

      夏宁湫咬咬牙,偏头躲开他的手,“你骗人。”

      骆冰澈怔怔,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他讪讪收回手,目光与夏宁湫一齐落在她划伤的那双手上,他忍不住心疼嘱咐,“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很担心。”

      夏宁湫不说话,只一味看自己手腕。

      骆冰澈手上用力,握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你说话……你不是说要一直陪我吗?你要食言了吗?”

      骆冰澈咬牙,声音带了哭腔,那话中的乞求意味叫人心疼。

      夏宁湫睫毛一抖,泪水大滴掉落,她用手腕的纱布胡乱抹去泪水。

      她转头瞪着骆冰澈,“骆冰澈,你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骆冰澈微怔。

      夏宁湫眼中瞬间模糊,她狠狠收回手,哭着道:“你就是个骗子!你都一直在骗我。”

      骆冰澈惊慌,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被夏宁湫一下子打开。

      “怎么了?”他心急,继续向前。

      夏宁湫抗拒,只是其中一次拍打不小心触碰到他受伤的手指,骆冰澈倒吸一口凉气,夏宁湫身体一僵,就不再拒绝,任他抓紧自己的手腕。

      夏宁湫垂眸看着男生那双修长的手。

      她睫毛动动,一滴泪水滴在两手中间缝隙之中。

      她想到他喜欢摸自己的头发。

      她想到,他说过的要永远在一起。

      夏宁湫回忆起那一切,她倍感无望,只能手上用力,感受此刻的真实接触,“说什么一直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狠狠一怔,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夏宁湫,“你怎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知道了?”

      “对不起……果然我是扫把星,谁沾上谁都没有好结果。”夏宁湫垂眼,松开手。

      骆冰澈起身,抱紧她,他抱得用力,“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想不开了好吗?”

      “我想过是正常人的生活……你别抛下我好吗?”骆冰澈的声音很轻,可手上用力。

      夏宁湫咬牙,终是忍不住。

      她几乎歇斯底里,“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凭什么啊!”

      夏宁湫挣扎,骆冰澈拥紧,他一遍一遍重复,“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每重复一遍,他愈发收紧手臂,他眼中覆上白雾,最终染上哭腔。

      夏宁湫只剩哭泣声音,他依旧一遍一遍重复着。

      她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

      骆冰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乞求,“你不要丢下我。”

      “嗯。”夏宁湫顿顿,忍不住狠狠捶着他的后背,她咬牙切齿,哭得更加大声,“你真的很过分。”

      骆冰澈摸着她的发,“我只是在和你撒娇而已,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那我想睡一会……”夏宁湫松开手,“你也该去看看你的手指了。”

      她再次催促,“你快去吧,七月,你帮我看着他。我想睡觉了,你们出去吧。”

      两人一起去找骨科的医生,一路上沉默。返回时顺便去缴费,绕一圈后回到三楼,从这边回去,路过一条走廊。

      走廊横在两栋楼之间,是连接两栋楼的唯一通道。

      玻璃走廊,在这里走着,能看见天边的落日和夕阳。

      骆冰澈脚步停顿,他看向天际。

      太阳很红,已有一多半隐在山头。

      夏七月也跟着看向外面,听到他轻声慨叹,“太阳落下了啊……”

      她凝望着他的侧脸,尤是那双红润的唇瓣。

      夏七月上前去,伸手去抹他的唇。

      骆冰澈一怔,夏七月已经收回手来。她看向指尖,指腹上面染红,熟悉的颜色。

      “你……”她说不出来别的什么,甚至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我很喜欢她。”骆冰澈坦然。

      “你不是考砸了才来的这里?”

      他轻微点头,眼中落寞,“夏七月,你说的很对啊……果然人是贪心的,只要相处就会想要更多,我本来只想能看着她就好了……”

      他眼睛动动,嘴角缓缓向上,他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病?”夏七月听到自己声线正在颤抖着,她心中存在侥幸,想最后确认。

      他笑起来,向外看去,余晖泛红,光芒照在他的脸上,映得那笑有些许惨烈无望,他缓缓道:“活不了的病……”

      夏七月心中一沉。

      “你不要这个表情……人早晚都会死,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听他故作轻松的话语,她心中钝痛,这样的无所谓,他是告诫自己多少遍之后才练出来的。

      告诫自己这样就够了,告诫自己不要觉得可惜。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就好了,就让我在这里多待会。”骆冰澈笑笑。

      夏七月僵着转身去,大脑空白,只能按照他的话去做。

      转身向后,她走出两步,脚下停顿,夏七月转头看向男生。

      他正微微抬头看向天边,那端是夕阳,天边染红又有发黄的痕迹。

      干净漂亮的下颌线,红色唇瓣微微颤动,他望着远处呆愣,眼中一行泪水轻轻滑下。

      她心口很堵,快步走出几步,又折回来,他捂着脸,肩膀颤抖着。

      “还记得我讲过的……那些孩子和女人吗?”

      她曾经做过笔记,也给他们讲过,单亲家庭的艰难。

      骆冰澈没有转头,低低应和一声,“嗯,我记得。”

      “你珍惜她,记得有些事情……”

      “我明白,我不会让她难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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