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仲夏七月》打碎啊

56、第 56 章

　　琴音悠扬，夏七月从中并没有听到一丝情绪波动。

　　吴瑞和忍无可忍，直迈步上前，“弹弹弹！现在弹有什么用？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粗暴挥手把盛习远的手打开，那快狠一下落下，盛习远来不及闪躲。“啪”的一声，他的手背红了一大片。

　　他将手收回，另一只手轻轻揉搓手背，面上依旧冷漠。

　　吴瑞和眉心紧蹙，气得浑身直抖，“你会不会说话？”

　　“我只是忘记有比赛。”他的声音很轻。

　　“忘记有比赛？”吴瑞和声音尾调上扬，眼睛瞪大，“你说你忘记了比赛！你在这说什么笑话？”

　　盛习远抬眸与女人直视，“你这些年能把自己有个儿子的事情忘得干净，我忘记个比赛又算什么？”

　　“你！好，你这是在报复我？”

　　闻言，盛习远冷哼一声，夏七月已然察觉他眼眶红得厉害。

　　女人冷笑，“你真是有出息了。”

　　盛习远垂眼，并不接话。

　　女人继续，冷言冷语，“我还认为我们两个的关系缓和了，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报复我，看来我们的母子情分已经断了。”

　　盛习远皱眉，握紧拳头，他垂着头，夏七月看他身体轻微颤抖，想来眼中有泪水凝结。

　　她走上前去，越过吴瑞和，“阿姨，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难堪。”

　　女人皱眉，并没有睁眼看夏七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吧？”

　　夏七月含笑看她，“有没有我的事，恐怕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

　　“我在管教我的儿子，无关的人还赖在这里，你哪里来的脸面？”

　　“阿姨说笑了，你刚才还说母子情分已经断了，现在怎么又说自己在管教儿子？”

　　夏七月停顿，“况且，你说你在管教儿子，你哪里来的脸面说他是你的儿子？他发烧你要带他去吃辣，他过生日你连见他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盛习远伸手拉住夏七月，开口后低声，听起来已经平复好心情，“七月，不用说这些。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们没什么说的了。”

　　吴瑞和点头，终是平静，“行了，真是浪费时间。”

　　说罢，女人转身出门，一直到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她连头都没有回过。

　　盛习远叹气，手上用力，将夏七月拉到自己身前，他身体前倾，将头埋在夏七月的怀中。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环抱住他，“难受就哭出来吧，我在这呢。”

　　“嗯。”声音闷闷的传出。

　　他的肩膀在颤抖，夏七月心刺痛，双手收紧，将他圈在怀中。

　　第二天夏七月很早就到琴房，盛习远在这里睡了一夜。

　　他有些着凉，声音略微沙哑，把夏七月抱紧，低声诉说：“我很想你。”

　　她点头，用脸蹭蹭他的额头，“我也想你。”

　　“媒体把昨天的事说的难听，盛习远，你是真的不想继续走这条路吗？”

　　以盛习远的实力，还有他的知名度，想要名利双收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这条路上，他的幸运，是别人做梦都想要拥有的。这样放弃，夏七月都觉得有些可惜。

　　“我很认真。七月，你知道我为什么学钢琴吗？”他松开手，坐回原来的位置。

　　“喜欢？”

　　盛习远顿顿，他的声音很轻，“为什么这么觉得？”

　　“钢琴的基础是枯燥的……你能学的这么好……”

　　夏七月这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忍不住笑。这样的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随便一样的基础都是枯燥的，而她被母亲逼迫学了这么多，也不是样样都喜欢。

　　“那是为什么？”

　　“我小时候开始就很讨厌钢琴，妈妈每天扑在上面，从来都没时间陪我……后来我突然发现，只要我弹钢琴，妈妈就会和我说那么多话，就这么简单。”

　　“这样……”

　　“再后来就是无休止的比赛……哪怕人人都说我天赋很好，我也真的不喜欢钢琴。现在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是很开心的。”

　　他说完，垂眸看着手掌。他的睫毛很长，又是浓密，遮住他的一双眼睛，夏七月看不清其中含着怎么样的情绪。

　　总觉得他很沮丧的样子。

　　“只不过是一条路不走了……你成绩这么好，以后总会有更适合自己的路。”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

　　“不是……”他忽然向她身边靠近，伸手拉住夏七月的手，“七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绝情？”

　　“怎么会这么说？”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攥紧。

　　“就是我明知道她很在意外界名声，还做出这种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绝情？”

　　“不会的，”夏七月摇头，“如果换做是我，我或许也会这么做的，我理解你。”

　　她凝望着他，忽然自己的眼眶红起来。

　　盛习远愣愣，“怎么了？”

　　她倾身上去，环抱住盛习远，“这些年是不是很难过？”

　　他回拥住她，听闻这话，手臂收紧，“都过去了……怎么还把你惹伤心了。”

　　夏七月将脸埋在他的怀中，缓缓蹭一蹭。

　　后来吴瑞和再没有联系过盛习远，倒是吴风旭常来，总是来和盛习远交流琴技上的问题。少年很有想法，盛习远并不算讨厌这个弟弟，夏七月也一起讨论，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

　　眼看就要放假，夏宁湫愈发愁容满面。

　　“不想回家？”夏七月听到夏宁湫的想法，着实惊了一惊，“回家就可以一天都和骆冰澈在一起了，你还能不想回家？真是新鲜……”

　　“可关键是我那个表哥也回汀漳了。”

　　“他家不是不住在汀漳吗？”

　　“人家说完回老家，就在汀漳买了房子。”夏宁湫哀怨。

　　“就为了找你……这么任性？”

　　“估计又要三天两头往我家跑，偏偏我爸告诉我不能跟这个亲戚走得远了，真是烦死了。”

　　“你告诉骆冰澈，也能安心些。”

　　“告诉他，他也只能担心……他家在忙着搬家。”

　　“搬家？”

　　“是啊，他妹妹高中毕业，家里就把学区房买了，说是要去云海定居。”

　　“而且……我妈要出国，我爸白天还上班……”

　　白天的话，只有夏宁湫一个人在家。

　　“这样的话，倒真是个问题。”夏七月忍不住沉思，李晓旭对夏宁湫有意思，这是明眼人就能看出的。最让夏七月警惕的，是夏至州的态度。

　　总觉得模棱两可，有点危险啊。

　　“你们家方便的话……假期我去你们家陪你，晚上我再回我租的房子去。”

　　“真的可以吗！”夏宁湫就要哭出来了。

　　“当然可以。”

　　等到放假，在夏宁湫家中两天，李晓旭并没有踪影。这天她们中午刚吃饭，突然有人开门。

　　夏宁湫皱起眉，有些许疑惑，“我爸怎么回来这么早？”

　　两人一起向外探头，夏宁湫第一眼看见来人，则眉头皱得更紧，“怎么是你？”

　　李晓旭笑得开心，“怎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有我们家钥匙？”

　　“叔叔让我来给你送饺子来……”李晓旭目光接触到夏七月，“你带了同学回来啊？”

　　夏七月对他笑笑。

　　夏宁湫上前接过饺子，“还有什么事吗？”

　　李晓旭脱下鞋，“我还没吃饭，这饺子有我的份。”

　　“你们去玩吧，一会好了我叫你们……”李晓旭熟练地把饺子放进锅中。

　　夏七月与夏宁湫对视，她拉夏宁湫进屋，低声询问：“他怎么对你家这么熟悉？”

　　夏宁湫叹气，“我爸说很喜欢他……看样子应该没少来我家，而且我爸还把钥匙给了他……”

　　“以后可不是要常见到？”

　　“看样子是，”夏宁湫咬咬牙，恨恨道：“我爸也真是……”

　　夏七月转头看着厨房，是他忙碌的背影。

　　夏七月到夏宁湫家的十多天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李晓旭，他买零食献殷勤，似乎爱屋及乌，对夏七月也格外温柔。

　　夏宁湫在屋里写着题，他正在厨房切着水果，夏七月趁这个功夫走到他的身边，倚着门框看他的动作。

　　李晓旭察觉她的存在，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夏七月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

　　男生模样张狂，哪怕安静下来，阳光为他眉眼增添柔和，夏七月也一样觉得他具有攻击性。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是看上我了？”他的声音淡淡响起，十分漠然。

　　“为什么看上你，就因为你有钱？”夏七月一样淡漠。

　　他转头看她一眼，回答很是漫不经心，“这确实是我的优点。”

　　那样的表情，莫名叫夏七月不爽。

　　“不过我劝你不要喜欢我，虽然你很好看，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夏宁湫那样的？”

　　“是啊。”李晓旭大方承认，随后他转回头去继续看着水果，手上动作并不娴熟，水果被切的大小不等。

　　“可是她有男朋友了，你到底什么态度？”

　　“没什么意思……叔叔说这是我的妹妹，让我照顾着，我也只把当妹妹而已。”

　　把她当做是妹妹？

　　夏七月一哽，明明上一句还带着“喜欢的类型”，怎么下一句就变成兄妹关系？

　　“你怎么这样的一个表情，难道是她觉得不开心吗？”

　　看他神色终于有变化，似乎说到在意的话题。夏七月沉默，又听他发问，“她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但凡夏宁湫觉得好，她都不会每天来陪夏宁湫。

　　男生迷惑，转头看着她，面上张狂依旧，只是带着些许不解。

　　“夏宁湫自己在家，觉得与男生独处很不方便。”夏七月干脆明说。

　　“那有什么的？我们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互相什么没见过。”

　　“这种话你大可和她说去。”

　　“啊，这种事……”李晓旭把水果装进盘子中，他端着盘子坐到桌边，用牙签扎着苹果送进嘴中，“你觉得在夏宁湫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最多是个不太熟的哥哥吧，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说这种话，可真是无情呢。”李晓旭抿嘴，苹果在嘴里，说话很是含糊，“对了，夏宁湫男朋友有我家有钱吗？”

　　“关钱什么事？”

　　李晓旭轻眯双眼，“你不要告诉我不懂？”

　　“我真听不懂……”

　　“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才不信你不懂……”男生眼中暧昧，上下打量夏七月，就像看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夏七月有些反感这样的目光，倒也明白他口中的深意。

　　“这世界还有什么是钱买不来的？”他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你是在把她当玩物吗？”

　　两人对视片刻，李晓旭缓缓勾起嘴，“有什么不可以的，至少，现在是一个能让我钟情的玩物。”

　　“啧……”

　　“我啊，一定要得到她。”他又送进嘴里一块苹果，话语含糊并不清楚。

　　夏七月抿抿嘴，不再理他会，直接转身进屋去。

　　往后相处中，李晓旭各种花钱给夏宁湫买礼物，夏宁湫多次想拒绝，偏偏李晓旭霸道，强行给她留下。

　　夏宁湫好生反感，只是夏七月并没有办法帮得上她，于是把夏存冬从姑姑家叫回来帮忙。

　　这天晚上，夏七月发觉自己的书落在夏宁湫家中，晚上一定要用，于是专门赶回去取。

　　她在门外敲门，只是久久没有人回应。

　　楼下传来脚步声，是夏存冬的声音，他正哼着歌曲，于楼梯口抬头，正见夏七月，“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他快步跑上来用钥匙开门，先进门去脱鞋。

　　突然卧室那边传来尖叫，站在门口的两人同时一愣，夏存冬第一个反应过来，大迈步冲进门去。

　　钥匙被他甩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音，夏七月浑身一抖，把鞋一甩也跟着进去。她正跑到门前，已经有个人影向门这边撞过来。

　　夏七月定神，是李晓旭。

　　卧室中昏暗，夏七月接着外界的光看到夏宁湫的位置。

　　夏宁湫的声音尖利，尾调颤抖，听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你滚！”

　　场面慌乱，夏七月在这零星的几句话中拼凑出事件，让人颤抖畏惧的真相。

　　她连忙推开挡在门口的人，冲进去到夏宁湫身边。

　　李晓旭淡漠，他伸手揉揉嘴角，脸上已经红了一片，“我抱抱你怎么了，你早晚都会是我老婆。”

　　夏存冬一愣，紧紧握着拳头，“就你这个人渣，还想娶我姐，做梦吧你？”

　　李晓旭摁下电灯开关，屋里人皆被这灯光晃得眯起眼睛。

　　夏宁湫听闻话语，紧咬嘴唇，眼眶发红。

　　“老婆害羞了吗？”沉默片刻，李晓旭眼中调笑，轻浮至极。

　　“滚！滚出我家！”夏存冬上前与之推搡。

　　李晓旭拂开他的手，李晓旭挨个扫他们一眼，嘴角勾起，最终转身离开，门摔得很响。

　　夏宁湫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夏存冬回头，声音颤抖：“姐……”

　　夏宁湫肩膀缩起，用手臂将自己抱住，有眼泪掉落。

　　“你先出去。”

　　夏存冬闻言看夏七月一眼，夏七月轻叹：“先出去吧，我陪陪她……”

　　他点头，轻声退出，最终不忘把门带上。

　　夏七月坐到床上，递上纸巾，看夏宁湫眼眶红着，夏七月止不住心中钝痛，“怎么回事？”

　　“刚才我才醒，就看到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然后突然动手动脚……还好你们来了。”夏宁湫话说的断断续续。

　　这是犯罪啊……夏七月皱眉，上前环抱住夏宁湫，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夏宁湫抱紧大熊玩偶，低声呜咽。

　　“不过，他什么意思？什么叫早晚是他老婆？”

　　“我也不知道……”

　　夏七月心中终是有不好的预感，那份疑影渐渐变大，逐渐转为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她想她或许明白，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人。

　　李晓旭的冒犯、父亲的默许……

　　夏七月问夏宁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骆冰澈，夏宁湫说自己并不想让他担心。那样的话语，叫夏七月听出几分无助来。

　　这件事，骆冰澈真的多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夏宁湫也意识到父亲的深意，那件事情发生后的几天内，傍晚之后夏至州回来之前，她能在外面待到多晚就待到多晚。

　　这天两人一同从家里出来，夏宁湫就接到夏至州的电话。语气强制，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夏宁湫回去。

　　夏宁湫叹气，“我爸说他的上司来了。”

　　李晓旭就是夏至州上司的儿子。

　　夏七月倍感心中沉重，“用我陪你吗。”

　　夏宁湫缓缓摇摇头，“不方便。”

　　她伸手狠狠抱抱夏七月，又低声：“祝我好运吧。”

　　两人分别，夏宁湫折返的路上已是脑中一片空白，接下来的场景令人烦忧，且多想也没有助益，她干脆放空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便罢了。

　　她上楼时遇见李晓旭和他母亲。

　　她本想躲避，却没想到先被女人注意到。

　　无奈，夏宁湫只好上前打招呼，“阿姨。”

　　李晓旭目光灼热，自从接触到她的身上就再不能挪开。夏宁湫躲避的目光，直往另一边挪动身子。

　　三人一起进到楼道里，李晓旭被迫走在前面，夏宁湫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女人脚下停顿，待她上前，两人并肩向上，她伸手拉住夏宁湫的手，偏头来看夏宁湫，赞叹道：“这一晃都长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水灵，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夏宁湫硬着头皮：“还好。”

　　一路寒暄，这几层楼，犹如百层一样漫长。

　　推开门，是夏至州的笑脸，男人已然苍老，这样笑起来脸上堆满褶子，夏宁湫在他们身后看见父亲这样的笑，并不像小时候一般觉得亲切慈爱，只觉得油腻和厌烦。

　　门一开，便闻到饭菜香气，夏至州并不会做饭，应该是在饭店打包回来的。

　　夏至州只看见三人，止不住怔怔，目光再次向后打量，“老李今天没来？”

　　“他公司突然来了客户，有些走不开……说我来谈就好了。”女人向屋内打量一圈，“嫂子还没回来？”

　　“有了结果的话，我会直接和她说。”

　　四人落座，女人轻笑着，“我还记得咱们是邻居的时候，大家一起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夏至州也是感叹，“是啊，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

　　“我们两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我们也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现在孩子们都二十岁，有些事也可以放在明面上谈一谈了。”

　　夏至州搓搓手，强行掩饰住兴奋，他沉声问：“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家晓旭很喜欢宁湫，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也算知根知底。我想不如让他们两个结婚，我们两家更是亲上加亲。”

　　“阿姨，我有男朋友了，我们两个是同学，而且现在感情很好。”夏宁湫闷声。

　　“有男朋友也没事，阿姨今天来也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单纯想给咱们两家多一条路，我们说说想法，宁湫你也多个选择。”

　　夏宁湫还要开口说什么，夏至州狠狠瞪她一眼，她无奈只好闭嘴。

　　女人瞥见父女俩这样的小动作，轻轻扬起嘴角，在隐藏情绪这一点上，李晓旭随母亲。

　　“之前存冬说我们家晓旭配不上宁湫，是怎么回事啊？”女人笑着发问。

　　夏至州一慌，忙摆手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说到配不配的问题，我这次来也得好好跟你们说说。”

　　夏至州一听这话，立即挺直背。

　　“虽然我们家庭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一定不会委屈了宁湫，彩礼我们准备100万，房车都会写宁湫的名字。到时候结了婚，我们就是亲家，公司那边老李也有安排……”

　　夏至州不可置信看着女人，夏宁湫皱眉，女人则看着夏宁湫，“这件事当然不急，你们慢慢考虑，只是还是要尽快给我们一个结果，我们家晓旭也老大不小了，想早点成家。”

　　夏至州满口答应下来。之后又说了些以往做邻居时候发生的，还有他们两个小时候的趣事。

　　送他们母子两个人下楼离开，夏宁湫永远都忘不了李晓旭得意的表情，那人面上张狂，又有许多玩味，“夏宁湫，这件事你可好好想想。”

　　夏至州显然是心动的，在那两人走远之后，他也在劝她，“你好好考虑，我觉得很好。”

　　看着父亲的模样，她眼眶红起来，“再有钱我也不会喜欢他。”

　　男人急了，“你是不是觉得给出的东西不满意？”

　　她想过父亲会这么说，只是真到听到这话从他嘴中说出，还是不可置信，更是伤心，“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果不满意再找他们商量，不能再拖了，不然人家不喜欢你不久可惜了吗？”

　　“爸，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不用再加价，我觉得够了。”

　　“你的意思是我欲擒故纵吗？我说这些都是在给自己加价？爸，我就是不喜欢他，给多少我也不会同意。”她转头向楼上去，脚下踏地极重，好像每一脚都要把地面踩穿一样。

　　“你！你这就糊涂了！”夏至州连忙跟上，“大不了，结婚几年后再离婚吗！”

　　“我不！”夏宁湫已经哭出声来。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犟！”夏至州快步跟上，企图继续劝说，“这种好事，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一百万轻松就到手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