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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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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殊佯装吃了一惊:“吴、吴姨娘?不可能,吴姨娘贯来是温雅贤淑,最是知礼,断然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林将军也没料到,这背后竟然牵扯上了吴姨娘。原本只是以为姜陵买通了府中侍卫或是小厮,却不想是府中姨娘给他开了后门。
此时脸上本有些挂不住,但听到女儿此言也觉有理。
吴姨娘是他早年征战敌国时救下的孤女,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虽长相并不如何出众,但性子温婉体贴,很是得林将军垂怜。
这事若是房里其他几个不安分的姨娘做的,林将军或许还不会有疑,可偏偏是向来温婉识大体的吴姨娘,倒让林将军一时间分辨不出姜陵所言是真是假了。
放外男进入内院就能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内院里都是女眷,还有尚未出门的姑娘,倘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旁的不说,清誉可是全毁了。
倘若真的是吴姨娘,林将军冷硬的脸庞微微抽动,常年行军打仗使他早就练就以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如今不过刚沉下脸,气氛瞬间就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就听一旁的女儿轻咬着红唇,强作镇定的开口又问:“你可有证据?就这么平白污人清白价,倘若拿不出证据,我就让爹爹押你去报官!”
她此言一出,姜陵俊脸吓得煞白,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不久前还对他爱的死去活来,要跟他私奔的林玉殊居然会说出拉他去报官的话。
姜陵额头因为紧张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如今刚刚中了状元,前途一片坦荡,可如果真报了官,被按什么罪名,前途可就全毁了!
“我我、我……”姜陵擦了擦额头透汗,想要辩解,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言武看他那窝囊样就来气,他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厉声道:“你说还是不说?真当我们将军府的女儿好欺负吗?!”
姜陵捂住自己的伤口,在地上往后退了两下:“我说我说。”
“在下与吴姨娘乃是同乡,来京赶考中了状元后,吴姨娘托人给我捎信,自此有了联系。”
起初姜陵找吴姨娘原本只是想要些府中的荫恩,不想运气极好,自己考上了状元,在将军府多条人脉,总是极好的事情。
听到姜陵的话,林玉殊薄唇微抿,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嘲讽。
他们认识得比自己想得还要再早些,夫妻多年,姜陵是个什么东西她心里门儿清,林玉殊明白他的意思,早就透过姜陵虚伪的皮相看清了他的自私自利,为求恩荣不断攀附的心理。
林将军面色有些阴沉,他大手一挥:“喊吴姨娘过来。”
看样子,是要清算总账了。
林玉殊勾了勾嘴角,这位好姨娘上辈子端的是温柔贤淑的架子,她生母早逝,年少不懂事时也曾真心待过吴姨娘,后来她出嫁时怕吴姨娘在家里被其他人欺负,还从自己嫁妆里拿出两个赚钱的铺面送给她傍身。
曾经的自己简直傻的可笑。
林玉燕是吴姨娘唯一的女儿,自己女儿和姜陵自闺中就在一起的事情,以她的精明手腕,怎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现在想来曾经身边的很多事情怕是都有这位姨娘的手笔。
重活一世,上辈子未能看清的东西,现在只觉得无比透彻。
日头渐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大地,被晚风一吹,闷热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吴姨娘很快被带了过来,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姜陵的那刻,她便意识到大事不妙。怎么自己都让丫鬟将他带进来了,还是被人捉住了把柄。
她对着林父福了福身,堪堪笑道:“老爷唤我过来,是有何事吗?”
吴姨娘一来就看到了跪在旁边的姜陵,心里当下就觉不好,怕不是事情败露了。可她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尽管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不带分毫。
“呀,这、这是怎么了?”走到林将军身边时,吴姨娘才像是刚看到姜陵一般,满脸惊诧,红唇微张,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林玉殊走到他们身旁,委屈道:“姨娘切莫惊慌,刚才……”
她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娓娓道来,嗓音带着少女独有的软糯清亮,很是悦耳,仿佛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可饶是她声音再好听,吴姨娘此时也没心情欣赏,即便在看到姜陵时心里早有准备,此时听到前因后果,再看旁边夫君难看的脸色,吴姨娘俏脸惨白如纸。
“冤枉啊老爷,翠如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秉性如何难道您还不清楚吗,望老爷明察,还妾身一个清白啊。”
她话音刚落,林将军冷哼一声,道:“他刚才说你们是旧相识,可有此事?”
吴姨娘发现他是动了真怒,心中顿时更慌,她垂下眸去:“妾冤枉啊老爷!妾服侍您这么多年,冒死为您生下燕儿,您难道仅凭外人三言两语就要冤枉于妾身吗。”
她当年生林玉燕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虽然侥幸跨过了鬼门关,却是元气大伤,此生再不能有孕,林将军也因为这件事情对她非常怜惜。
此时听她又提起旧事,原本强硬的表情也开始松动,语气缓和了不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说完还不等吴姨娘欢喜,却又话锋一转,看着地上姜陵,问道:“可姜陵乃是新科状元,你与他素不相识,他又为何要凭白诬陷你?”
姜陵在地上不敢抬头,想要躲避似的,企图蒙混过关。
林将军言语犀利,一针见血,饶是吴姨娘也一时语塞,红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吴姨娘眼神一转,视线快速从旁边满脸关切的林玉殊身上扫过,抿了抿唇,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
叹息道:“
殊儿,这就是你前些天同我说的状元郎吧。你若是当真喜欢他,不妨直接和你父亲开口,当父母的哪个不为儿女幸福着想,他平素最是宠爱你,你只要跟他开口,他又怎会不同意呢?怎地将事情闹得如此难堪。”
吴姨娘这话可就有些恶心了,苦口婆心是在为林玉殊好,可实际上却意有所指,言下之意是她与姜陵早就情投意合,背着父母偷偷与姜陵私会被撞破了呢,用心不可谓不毒。
若是上辈子林玉殊说不准还真当她是为自己好,可现在要是再看不出,那她可真是白活一辈子了。
“姨娘,您、您这是何意?”
林玉殊闻言踉跄的倒退两步,两行清泪‘唰’就下来了。
双眼盈着泪意,声音哽咽道:“何人不知我同青阳王的婚约,青阳王乃是父亲为我挑选的郎君,我对他早就倾慕已久,再过不久我就要嫁到青阳王府,怎么可能与什么贼人私通?!”
“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清白已毁,姨娘今日这般糟践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说完,林玉殊像是不堪其辱,踉踉跄跄的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那根石柱撞去。
若非林哥哥眼疾手快将她拦下,以她刚才的力道,只怕此时已然香消玉殒。
见女儿自寻短见,林将军原本升腾起对吴姨娘的怜惜顿时荡然无存,直接干脆利落的伸手扇了吴姨娘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派胡言!”
他常年行军打仗,本就力气极大,此时因为长女的突然举动怒不可遏,动手的时候半点力道都没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吴姨娘扇的趴在地上,满口鲜血。
林将军没去管几乎昏死过去的吴姨娘,大步走到了姜陵面前,抓起他领口的衣襟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看着姜陵的眼睛像看着一个死物,声音冷得让人遍体生寒,“我再问你一遍,是何人领你进的这内院?”
姜陵早就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傻了,在林将军这样的目光下,嘴唇颤了颤,再不敢有丝毫隐瞒,“是、是吴姨娘,真的是吴姨娘。”
他此言一出,地上维持着被扇倒姿势装昏的吴姨娘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真的晕过去,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在白嫩的掌心里留下道道掐痕。
“她带你进来做什么?”林将军继续问。
姜陵咽了咽口水,看了眼不远处泪眼婆娑哭昏在兄长怀里的林玉殊,他的脑子因为慌张而糊成一团浆糊。
“来、来说服大小姐和、和我私奔。”
话刚说完,胸口就是一痛,林将军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饶是留了几分力道,也把姜陵疼的够呛,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林玉殊听着事情差不多了,悠悠转醒,红着眼睛从兄长怀里站起,踉跄着走到林将军道面前,跪下来,道:“女儿清白已毁,如今只愿青灯古佛了却余生,与青阳王的亲事,还望爹爹向青阳王府退了这桩亲事。”
林将军大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十分心疼:“殊儿这是作甚,切莫再说这样的话,爹爹跟你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传出去分毫!”
林将军刚想再安慰女儿两句,却见贴身护卫行色匆匆面色凝重的走到他身边禀报。
“将军,青阳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