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颗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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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韦斯莱走后，斯莱特林沉默了一阵，然后爆发。
达芙妮说：“这是恶意挑衅，居然敢对格林格拉斯如此不敬！”
潘西说：“哇哦，阿斯托利亚的桃花开在了格兰芬多！”
西奥多说：“他言下之意是，对金色飞贼势在必得。”
一堆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最后话题越走越歪，从金色飞贼展望到斯莱特林的前途命运、再到斯莱特林这些年受到的偏见，排挤和指责，然后齐声批-判该死的分院帽每年在分院的时候都要搞歧视(我一直都没听人讨论这个，还以为大家不在乎)，甚至扯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千年的恩怨。
有情感充沛的斯莱特林学生潸然泪下：“想想吧，萨拉查-斯莱特林被迫出走霍格沃兹才几年呢，忘啦？！那个该死的分院帽还待在校长室，年年地，骂着你们哪！”
“是啊！”
“斯莱特林又不是阿兹卡班！”
“如果我有罪，请让魔法部制裁我，而不是一个该死的分院帽！”
于是大家的仇恨又莫名其妙拉到了分院帽头上，毕竟它那张嘴实在不招喜欢。
尽管斯莱特林确实出过糟糕巫师，但它也不是量产伏地魔的地方，正如拉文克劳也会有不那么好学的小巫师——这意味着分院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因为人很复杂，拥有无限可能性，用一种特性涵盖全部绝对是不全面的。
然而分院帽从不承认在分院上可能犯的错误，嘴比炸尾螺的壳还硬。考虑到魔法物品往往会继承制作者的一些特性，那么这家伙死不认账的性格极有可能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一脉相承。
我看了看周围站着的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他们之中有纯血有混血，有男孩有女孩，有家境一般的，也有家境不错的，有冷漠无情的也有善良热心的，和其他三个学院也没有区别。
说到底，巫师也好，麻瓜也好，哪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在极端的好和坏之间徘徊的，更多的是普通人。
讨论的气氛很热，所以我也难免为这歪掉的话题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十一岁新生还什么都没做过，却要因为进了斯莱特林学院而早早背负恶名了。
“都是分院帽的错！”有人说。
“没错！”
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段时间事情一多精神就跟不上来。
“不能这么放过它！我们是巫师，我们要下恶咒！”
说到这个我就不困了啊！
我兴致勃勃地听他们(主要是一二年级生)讨论如何向分院帽进行复仇，什么用那种洗不掉的油彩在上面画猪鼻子啦、偷偷地把它扔进下水道啦、往上喷米布米宝的汁液啦等等，想象力也相当丰富。
“格林格拉斯，”他们讨论讨论着忽然叫到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说：“我觉得我们首先得想办法把它从校长室里带出来。”校长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可不是那么好偷进的。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霍格沃茨。
……看着大家陷入尴尬，我这才意识到可能没人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等等，你们都不规划一下就去偷吗？这也太不谨慎了！
我咳了咳，认真思考努力抢救这段已经崩掉的讨论：“如果能拿到分院帽，那我就想办法把它裁剪成一条内裤，然后送给海格当礼物，毕竟刚进霍格沃兹的时候他还挺照顾我的。”
哦梅林，想想吧，那可是一条会说话的裤子！海格一直一个人在禁林的小屋里待着，怎么想都觉得很寂寞，有帽子陪聊再好不过了。
“……”
“…………”
达芙妮看着我的目光复杂，布雷斯啧啧了两声：“我本来以为小利亚是温柔姑娘，现在实在让我刮目相看，最狠的就是你了。”
这说的什么话？！
达芙妮伸手没好气地在我脸上戳了一下，布雷斯笑着打圆场：“总之，我们斯莱特林可不会接受格兰芬多的金飞贼！我们自己就能拿到，弗林特听了刚才的事情肯定乐意给阿斯的。”
比赛快要开始但还没开始，现在赛场正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查，刚才斯莱特林的动静闹得也不小，弗林特确实也知道了韦斯莱说的话，他正怒气冲冲地朝韦斯莱放话，然后回头看观众席。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我，似乎都在等我表个态。
大概是气氛沸腾的赛场和多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迷惑了我，总之那下子我脑子一定是抽了，所以才脱口而出：“必胜——为了高贵的斯莱特林荣耀！”
话刚出口，我心里霎时就只剩一个念头：我死了。
有的巫师活着，但我觉得我已经死了。
布雷斯摸了摸耳朵，表情有些疑惑：“虽然听上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这么说好像很拉风的样子。”
我尴尬地干笑了声。
都怪最近珍妮在我耳边唠叨她的新作《霸道纯血贵族：暗-黑斯莱特林的铂金荣耀》——我敢保证这本小说一定和洛哈特一个书架。
幸好比赛快要开始，一行人转移注意力去看赛场。我长长舒了口气，趴在栏杆上像块蔫掉的菜叶。
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像朵壁花的西奥多忽然笑了一下。
“有意思。”他轻描淡写地评价。
我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很担心下一秒他嘴里蹦出一句“有趣的女人”。
好在没有。西奥多只是斜乜了我一眼，悠悠地说：“也就现在，你还比较像个小孩子。”
“……恕我提醒，西奥多同学，你也就比我大一岁。”我纠正他，“十二岁的小朋友是不可以嘲笑十一岁的小朋友比自己小的！”
“笨蛋。”他不理我了。
我隐蔽地瞪了他一眼。
比赛终于正式开始了，魁地奇的比赛前摇长，这其中就包括了各种准备工作以及双方队员的传统艺能，那就是互相放狠话。
德拉科特别积极，他就像一个哈利波特诱捕器，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哈利，然后再进行挑衅。
幼稚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二岁的成熟的大孩子。
我默默叹了口气。
红色和绿色在空中交相擦过，空气中简直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火花，魁地奇现在不仅是赛场还是战场，双方队员都卯足了劲想把对方干倒。
他们都飞得相当快，在这种时候飞行速度能直接和胜利挂钩，毕竟金色飞贼出现和消失得都相当快，如果不能在肉眼可视的情况下抓到它，那就很难获得一百五十分的优势了。
这个时候德拉科父亲卢修斯捐赠的那七把最新款扫帚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斯莱特林队员们如虎添翼，飞翔气势锐不可当，好几次都遥遥领先在格兰芬多前面把球打进门得分。
不过格兰芬多还有哈利，他的扫帚2000也不错，虽然比斯莱特林的差了一些，但他的天赋足以弥补扫帚之间的差距。
那个格兰芬多的红发男生——弗雷德-韦斯莱，不得不说技术也很不错，我眨了眨眼，然后发现另一侧居然也有个和弗雷德-韦斯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击球手。
双胞胎吗？
我疑惑地看了看两边，还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最后确定第一眼看见的那一个就是弗雷德-韦斯莱。他刚好击开了一个游走球，成功阻挡住了斯莱特林队员的行动，大笑着和同伴在空中击了个掌。
一个漂亮的游走球！我心里暗暗叫好，势均力敌的对战往往比一边倒的赛事更加令人热血沸腾。
哪怕隔很远，弗雷德-韦斯莱却似乎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朝斯莱特林观众席这边望了眼，很快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专注比赛。
我握着望远镜的手一顿。
在被镜片放大的视角里，他的唇畔，似乎向上勾起了一个小小弧度。
金色飞贼现在还没出现，然而我已经为这惊心动魄的对手戏提心吊胆了，不过梅林大概是嫌这出戏还不够刺激，比赛突然又生出了变故。
“游走球不太对劲！”我突然发现不对，正常的游走球总是在空中乱飞，可是这个失控的游走球却紧紧跟在哈利的身后，好像一定要把他撞出个好歹，哪怕两个韦斯莱都紧跟在游走球后面试图把它打走都没有用，它甚至还往观众席上飞！
变故出现得太快，让人都来不及反应，幸好哈利足够灵活，避开了游走球的攻击，停在空中暂时得到喘息之际，停的位置和德拉科距离不远。
然而正在此时，金色飞贼忽然亮相——在德拉科的身后。
我一口气提了起来。
这可是一百五十分！只要抓住它比赛就胜利了！
我激动地猛抓住栏杆，把西奥多惊地都往旁边挪了一下，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很失礼，但现在我没时间道歉了。
“快抓住它！！”我大声喊出来，然而声音又被人声淹没。
金色飞贼已经飞到了德拉科的身边，只要他仔细听就能发现，抬手就能抓住！简直是天赐良机！
可德拉科骑着扫帚在半空中无动于衷，而且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得意地挑衅为了躲游走球有些狼狈的哈利。
我简直想在他头上狠狠敲一下！他到底知不知道一旦错过捉住金色飞贼的最佳时期，那就要花很大的力气去重新找了。
连哈利都看见了德拉科旁边的金色飞贼，不过他也没能抓住，从身后袭来的游走球来势汹汹，带着几乎撞碎人脑袋的力道冲了过去。
哈利朝金色飞贼快速飞去，德拉科也终于看见金色飞贼，连忙调整方向紧追不休。他们一前一后地钻进了观众席和赛场中间的那条过道里，游走球依旧凶狠地跟了上去，还撞断了好几根围杆。德拉科的扫帚撞上了其中一根，连人带扫帚地滚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摔在了赛场上。
“德拉科！”潘西尖叫：“德拉科！”
她用力推开喧哗的人群离开观众席，我下意识想跟上去，迈了一步又生硬地停下，茫然地继续看着赛场。
哈利和金飞贼重新回到赛场，他用尽全力加速，最后快接近地面的时候，他干脆往前一扑，然后从扫帚上跌了下来。
哈利够到了金色飞贼。
“格兰芬多胜！”
斯莱特林输了。
我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耳边忽然传来阵阵惊呼声。
“快躲开！”
躲开什么？
我本能地转过头，身体紧接着就被扑倒了，一缕软软的头发落在我的脸上，然后我就听见了巨大的嘈杂声呼啸着从上方飞速而过。
我僵硬了一下，等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哑着嗓子问：“是游走球？”
“嗯。”
我睁开眼睛，却刚好对上一双淡蓝色的眼，它们明明清澈见底，却让人感觉比黑湖还要深邃。
“阿斯！”达芙妮尖叫着跑过来，“西奥多，你们还好吗？”
西奥多起身让开，又把我扶了起来。麦格教授匆匆赶来着急地把我们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斯内普教授扫视完周围低低骂了一声“真是粗鲁的谋杀运动”。
确认没事教授们就让我们回宿舍早点休息，他们还要处理失控的游走球造成的混乱和建筑损害，顺带一提，那个失控的游走球已经被哈利的朋友赫敏-格兰杰解决掉了。
达芙妮心神不宁地陪了我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医疗翼找潘西。
她语速很快：“我想态度好点的话庞弗雷夫人应该会准我进去的，阿斯，你今天也差点受伤，早点回去休息，西奥多，拜托你送阿斯回去了。”
西奥多点头，说：“放心吧，交给我就好。”
今天要是没有西奥多帮忙，我说不定就得进圣芒戈，回斯莱特林的途中我向他郑重感谢：“刚才真的非常谢谢你，还有之前……真是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西奥多说：“你被吓到了吗？”
我想摇头，但是看他的表情又好像在等我说是似的。
“还好？”我想了想说，“我胆子其实还是很大的。”
西奥多没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的心情，于是我们又沉默地走了一阵。
朦胧中我想起我和西奥多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却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单独走过了。
“不需要一服镇-定剂么？”他突然开口问我。
“不用的。”
“那就去不了医疗翼了。”
“我——”我突兀地停住，一瞬间竟然有些不敢看西奥多。
我怕我会藏不住。
“我没病，才不去呢。”最后我笑了笑。
西奥多跟着停了下来，他平静地看我：“那么，为什么露出那副表情？”
那副表情。
什么表情？我不解地摸了摸脸，尽管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不过猜也知道大概也不会有多好看，忽然又觉得西奥多的这句话有点耳熟。
他似乎还在等我的答案。
“因为——”我吞咽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奥多淡淡地说：“因为比赛输了吗？”
“……是的。”我沉默了一阵，顺着他给的答案轻声附和，“因为比赛输了——我摸不到金飞贼，所以很遗憾。”
“是这样啊。”西奥多点点头，像是被说服了，“明年二年级的时候去参加魁地奇的选拔比赛吧。”
“啊？”
这转折让我有点愣。
西奥多说：“与其看别人，不如自己来把握。还是你觉得自己既选不上队员，也赢不了比赛？”
“当然不是！”我急着说，“我一定会选上的——对不起，我又吼你了。”
“没关系。”他笑：“那我等着。”
下午在宿舍里躺了会后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傍晚时便独自去了天文台，每周的这个时候天文台上没有课，因为太高难爬，所以很少会有人来打扰。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环抱着膝盖看天边。
傍晚的风很舒服，吹的人懒洋洋的，我靠在墙上看太阳落下，最后一点光亮落在在不远处的一个……一个淡金色脑袋上。
又亮，又油，又可怜。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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