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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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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讲起来,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了。”徐欣顿了顿,“不过,我可以现在就回答的是:我和他,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连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徐欣如是想着,连嘴角也往下撇了撇,没有了刚回来时那样释然。
“哦~陌生人——”
室友一和室友二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番,眼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对徐欣的不信任。
徐欣无语,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的否定和猜疑,“不信的话,我就好好的,仔细地说……”
“行了啊,打住,长话短说,就说你怎么认识他的吧,待会儿洗漱完十一点就要熄灯了。”室友二催促道。
徐欣低眸,右手的指尖落在桌沿,纤长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摩挲着,“还记得大一暑假那年和兰溪学院一起组织的夏令营暑期实践吗?”
“记得啊,其他人因为不在本地都回家了,就你是慈理本地人……呵……”室友一皱眉,忽而想到什么,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我还记得,那什么肃清和也是……”
徐欣扫了眼室友们脸上的震惊神色,满意地点头,“嗯,他也是本地人,那年暑假他也参加了。”
“而且你们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是那场夏令营的主持人。”
“蛤?”
“蛤?”
“蛤?”此言一出,四号床位上装死很久的室友三都忍不住发出同款惊叹声了。
“怎么可能?你,是主持人还差不多哦,怎么可能轮得到肃清和?”
“对啊,虽然他长得高,脸也长得好,衣品也不错,但是就他那种寡言少语的性格,平常别人见到他都不一定能聊上多少句的人,能带夏令营的主持人?”
徐欣原本放松的手指忽地曲起,她抬眸,扫视了一圈,“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时大二的他身为我的学长,比我早参加了两次寒暑假的营会,论资格和经验都得他上。”
“而且,那时候的他的性格可不是现在这样,那时候主持起来还有点幽默,也很细心……”徐欣慢慢回想着之前的肃清和站在台上和比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得想起来他现在变得沉默内敛的性格,那都是有原因的。思及如此,她眼中的光忽地黯淡了下去。
“嘶……”室友二和室友一对视一番,纷纷吐出了嗤之以鼻的笑声。
室友三也表示严重的怀疑这描述的真的是肃清和吗?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廖幸学长吗?”
“对啊。”
徐欣起身,“不信算了。”
室友二忙摁住她的肩膀,“那好,我们勉强相信你,我们真的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了,譬如,你说他很细心,体现在哪里?”
徐欣撇唇,“当时最后一天闭营的下午有场游戏,需要体重比较轻的女孩子双脚打开倒坐在椅子上,但是这样的动作伸展的幅度有些大,当时小组的人都准备推我上去比赛。他当时站在台上,扫了眼全场的人,就不让我上,然后,还低低的说了一句——她裙子不方便。”
徐欣双手托着两颊,歪着头,笑了笑,“当时,全场刚好就我一个女生不知道下午有游戏,穿着裙子来了……”
“嘶——”这回所有人再次狠狠抽了一口气。
其他室友从原本嫌弃质疑的表情转化成了三脸神往,“妈耶,想不到,看起来那么高冷的肃清和还有那么细心的一面。”
徐欣不觉然缓缓地点头。是啊,也就是那时候,她才从人群中多看了愿意为自己说话,但在人群中气质显得清冷,身形高挑的肃清和一眼;
她想看看,是怎样细致的一个人,可以扛得住别人的调侃,甚至是有的同学参与活动的不配合,他都能从容应对;
徐欣也没有想到,自己也就是那么有意的一瞥,就在那时候,默默的把这么一个人,悄然地放在了心上。一放就放了这么些年。
“我洗漱去了。”徐欣刚准备去拿洗漱用品。
“哎,先别着急,话说回来,你今晚又是怎么摆脱楼下那个葵花男的?”室友一抱臂,一步步走近,逼问。
“着急交考查课的作业?”室友二抢着猜测。
“寥若学妹的文章要帮忙修改?”室友一搓搓手。
“官微新的文案要帮忙撰写?”室友三试图加入群聊。
“新的医学实验研究报告还差一点就可以完成了,不能错过此刻的好想法!”
室友们纷纷凑上前来各种猜测。
徐欣摇了摇头,“接了一个千穗荷的电话而已。”
回想起十分钟前的寝室楼下……
葵花男见徐欣脸上的神态,一点也没有要和自己解释论坛帖子上的情况,顿时急了,“你和肃清和,到底什么情况?你们……”
“我和他之间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葵花男很不满地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今天来,就是要问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和肃清和不清不楚了!”
徐欣撇唇,极力与葵花男保持距离,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你在用什么身份和我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昨天收了我的花,今天官微发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葵花男哼了一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还不忘挺了挺胸膛。
徐欣冷漠地扫了眼他手里那束蔫吧得快要死掉的向日葵,只觉得碍眼至极,冷声道:“那束花,不是我的愿意收的,是学妹替我接过来的;而且你也答应了,只要收了你的花,你今天开始就不会再来我寝室楼下找我。”言下之意,老娘已经很烦你了呢你还上赶着过来讨嫌!
“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说清楚的!你收了我的花,就要做我的女朋友!”
“呵,我可从头到尾没有答应过你,你这种不守承诺的人,我没有什么好谈的。”徐欣眼看着离自己仅仅十几米之遥的寝室楼,内心唏嘘又多了几分怒意。
“徐欣!我虽然才追你大半年,可是我从你大一军训那会儿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答应做你女朋友吗?”徐欣只觉得这种人说出来的话荒谬又可笑,已经没法好好沟通了。
葵花男攥紧了干瘪蔫吧的向日葵,怒目圆瞪:“我不管。你必须和我讲清楚……”
“嗡——”手机一个震动。看了眼来电显示,徐欣暗暗喊妙啊,迅速划开接听键,拿起手机往寝室楼里走,一边走一边朝葵花男挥了挥手,冷漠道:“就这样吧,今天和你说清楚了就一句话:以后不准来找我。”
“徐欣!”葵花男气得跺脚,随即紧紧跟了上去。
“我接电话。”徐欣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徐欣,我!”葵花男锲而不舍继续跟进,却在下一秒被宿管阿姨用扫把拦在了门外。
“同学,这里是女寝,你再敢踏进来一步试试?”
“阿姨,我……”
“人家欣欣不喜欢你,你还来,男孩子出门也还是要点脸吧,你再走进来一步我就要上报宿管委了。”宿管阿姨看了大半年的戏,都已经看得烦起来了。
徐欣忍不住给宿管阿姨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便拿着手机,放心大胆地转弯往寝室楼梯上走。
摆脱了纠缠自己的葵花男,徐欣只觉得神清气爽,一边慢悠悠上楼梯,一边耐心听着自己在文学院昔日好友的倾诉:
“啊啊啊啊啊欣欣啊!我决定以后去补习班都穿黑色的衣服!”电话里传来一声哀嚎。
“怎么了,千穗荷你不是不喜欢黑色吗?”徐欣听着自己的文学院往昔好友这样说,有些不想相信,她印象里千穗荷这种文艺女青年的衣服颜色大部分都是白色的。
“前天我穿黑色的衣服以后,他们的笔无数次从我衣服袖口划过,看在他们还小而且也是无意的,我好不容易勉强原谅那群崽子们了。”顿了顿,千穗荷继续哀嚎:“昨天我难得心情好穿着白色卫衣,被我吼退了好几个拿着笔的崽子——离我远点那种话我喊得已经不想再喊了。”
“嗯。”徐欣忍笑回应。
“万万没想到最后一个敌方藏到了我看不见的作业下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千穗荷抬手捂面,阴测测道:“那罪恶的手拿着蓝色墨水的笔,笔尖撑蹭到了我的袖子,猝不及防……”
“我还以为能躲过……”千穗荷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徐欣在电话这边都能听见她气得捶桌的声音。
“好了,你生日我想到要送什么了。”徐欣低头,含笑道。
“呜呜呜呜呜欣欣你不仅不安慰我还嘲笑我——”
“行了,早点睡吧。”
“不管不管,你明天陪我去逛商场买一堆黑衣服!”
“好好好。”
“还要吃最新开的那家烤肉!”
“行行行。”
帝都时间晚上22:37,慈理北区三号寝室楼506寝室。
此刻距离寝室熄灯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
“说吧,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大兄弟?”江一抱臂,质问道。
一旁的廖幸也放下了修图用的电脑鼠标,转头往门边看了过来。
老四推了推眼镜,放下怀里的薯条,起身走到背着单肩包的肃清和身边,踮起脚尖闻了闻。
“桂花的香味。”老四红得还没消退的眼中露出了精光,“我没记错的话,整个慈理,只有南区寝室楼那边才有桂花树……”
江一不嫌事儿大,顺势鼓掌,“大兄弟,真有你的!”
“我说,肃清和同学,你是不是,尾随人家徐欣了啊?”廖幸忽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说出了口。
肃清和淡然地瞥了廖幸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单肩包挂在了挂钩上。
“据我所知,你天天泡的一号实验室,可不在南区啊……”江一起身走到了老四旁边,接着刚刚廖幸的话,继续阴阳怪气。
见肃清和没有多余的表情,廖幸也彻底放下了要修图的心思,站起身,摩拳擦掌,好好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肃清和同学,晚归,还不交代实情。看来今晚,我得好好尽一尽身为506号寝室的寝室长的职分了!”
江一见状,继续煽风点火,“兄弟们,今晚肃清和同学要是不老实交代清楚,咱们肯让他好好睡吗?”
“不能!”
“当然不能!”
“月亮睡了肃清和也不能睡!”老四难得硬气一回。
“听见了吗?”江一说着,就准备拽着肃清和的胳膊把他摁到椅子上“严刑拷问”。
奈何,下一秒。
“嗷嗷嗷啊!”被肃清和一个反手制伏在椅子上的江一发出了惨叫,:“轻点嗷,我的胳膊要断了!”
“是谁刚刚不想我晚上好好睡觉的?”肃清和的眼中此时没有丝毫的怜悯。
“肃清和你这是往死里下手啊!”江一继续哀嚎。
老四摘下眼镜,忙向一旁的廖幸使眼色,整个寝室只有廖幸能和肃清和打个三局两胜了,虽然通常情况下,都是肃清和两胜的居多。
“我说,亲爱的肃清和同学,咱们好歹也是同寝室那么多年了,你就放过江一那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吧,再说了,你的手还是好好留着过几天运动会的羽毛球比赛上吧。千万别受伤了。”廖幸弯眉,原本浑身剑拔弩张的架势顿时收敛,双手合十,面上露出标志性的一口白牙,微笑着上前劝道。
“对啊,我们工学院的羽毛球王子,这是你大学的最后一次比赛了,好好加油啊,肃哥你就饶了我吧!”江一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听到“肃哥”两个字,肃清和忽地想起来刚刚回寝室路上的事情,心情顿时舒畅至极,于是,便腾出了双手,低垂着眼睫,开始卷衬衫袖口。
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江一吃痛地抱着自己的左胳膊来回“嘶嘶——”
“那么,亲爱的肃清和同学,我们身为你大学四年即将要分开实习去的503寝室的室友,有没有荣幸得知,你那么晚回来,究竟是做什么去了呢?”廖幸保持着刚刚双手合十的姿势,继续殷勤笑问道。
“对啊!”老四重新戴好眼镜,确认肃清和的脸上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温柔内敛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问道。
肃清和卷好了袖子,靠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其他人会意,忙捶肩的捶肩,递水的递水,递零食的递零食。
“我只是收拾了一个看得不爽很久的家伙一顿而已。”
“哦??????????”
此言一出,更是让人吃到了比在肃清和身上闻到南区的桂花香还要让人震惊的消息瓜。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向待人接物一向疏离有度,且连多余的情绪都不会给别人的肃·清和·大佬为之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