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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一只巨大的触手伸了进来。那道口子就这样一点点被它巨大的身躯撑开,从缝隙中能够看到外面不是蓝天白云,而是漆黑一片,又有什么生物在蠕动。
      那边是魔界。
      “咚。”那只黑色的触手怪掉了进来,砸在破旧的居民楼上。
      裂缝没有愈合,还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却没有一起进来。
      “啊?怎么又是你。”景漓嘁了一声,本来还兴奋地摆出作战姿态,现在失望地站直了身子。
      触手怪被他轻浮的样子激怒了,张牙舞爪地发出嘶吼声。
      “啊?你说什么?”
      “……”花今看着少年和触手怪隔空聊了起来。
      是她少见多怪了。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魔物已经有沟通能力。
      “你们家还有多少长你这样的?能不能一次性出场,不要让我以为我连一只章鱼都解决不了。”
      景漓百无聊赖地说着,余光看到触手怪完全狂躁了起来。他微微咧开嘴,手指一动。
      他屈膝,接着“噌”一下跳起,先是踩在车顶,然后是窗沿,最后楼顶,他三下两下就纵身来到了触手怪对面。花今只能瞧见他变成一个模糊的点,立在高楼上,隔着几条马路和那坨黑乎乎的魔物面面相觑。
      “哇哦,原来一直是魔界在找他麻烦?”妄虚趴到橱窗上向外看,“他干什么让魔界念念不忘了?”
      “难道说,魔界那个老女人看上他了?”
      他在说什么!
      “我们还在结界里啊!等下打起来我们怎么办!”
      “唔,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妄虚摸摸下巴,按下了门口旁的按钮。
      “啊?!”
      “不要慌,我准备了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高科技能量罩,据说是妄虚某一天接待外星友人时获得的——放火防水防景漓。
      啊,他真是什么都有呢。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景漓已经和魔物打起来了。一道道火光伴随着黑气在空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砰!”
      一朵烟花炸开。
      花今一闭眼。
      过了一会,她悄悄睁开一条缝,发现那个长发飘飘的身影依旧屹立不倒!
      “噗通,噗通。”围观的其他魔物终于按耐不住了。触手怪的牺牲并没有让它们心生怯意。更多奇形怪状的魔物像下饺子一样跳了进来,包围了景漓。
      “把……交出来……”
      交什么出来?
      花今听见其中一只稍微高级一点的魔物开口了,可是景漓叉着腰仿佛在哈哈大笑。
      之后他身形一动,冲入包围中。
      “砰砰!”
      “砰!”
      “啪!”
      “……”
      现在还没有过年,她还穿着夏装,什么节假日都不是。
      她一点都不想看烟花。
      如果说一开始花今的心像是中世纪欧洲贵女们穿束腰别往死里勒,那么现在它就在夏威夷的沙滩上裸晒阳光浴。
      “吃饭了!小今!”
      “我来帮忙。”
      妄虚端出一碟青菜,望着窗外。
      天空上的裂缝已经大得不像话了,魔界似乎对景漓异常地执着,意识到还是需要大将出马,终于出现了几名人形魔将。
      最后,等他们都吃完了,“他们再不结束的话,让我来算算损失……”
      妄虚开始烦躁地揪头发。
      花今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她叹了口气,上楼回到她的房间。
      神树静静地呆在桌子上,似乎感受到了花今的气息,它轻轻颤了颤。
      “你的兄弟到底去哪了呢?”花今蹲在椅子上,抱膝,“再找不到他,我快要忘记他的名字和模样了……”
      或许是第一眼先入为主,她最近总是不自觉地把景漓的脸代入那个已经模糊了的人身上。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要说相似点,只有都吃过桂花糕和都是恶劣的人勉强能算。
      奇怪。
      “啊算了,好不容易来到新纪元,为什么还要在两个讨厌鬼上浪费时间。”花今关上灯。
      黑暗中,神树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光。它像是因为找到了熟人而兴奋,枝叶乱颤。
      第二天花今起床时,窗外已经恢复了平静。
      结界消失了,热闹的市区回来了,昨天的烟花也不见了。
      “真好,新的一天。”花今哼着歌洗漱完,开始着手店铺营业的事。
      清晨的街道人不算多,空气中漂浮着薄薄一层灵气。
      景漓的书包还放在角落,花今想了想,决定把它留在门边。
      她刚弯下腰,突然身前的光线被一片阴影挡住。
      “是……”花今抬起头,看清了来人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是你啊……景,景同学。”
      景漓直挺挺地站着,他还穿着昨天的衬衫长裤,翘着的刘海露出他失去聚焦的双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色苍白,眼睛中有血丝,黑眼圈十分明显。
      路过的行人有些奇怪地看了过来,花今一惊,把他拉了进来,关上门。
      景漓犀利地看了过来,花今忙不迭地松开他的手臂。
      靠!又忘了这是尊送不出去的大神了!她怎么就脑抽去拉他呢?
      “昨天那壶茶,是什么茶?”景漓喃喃地开口。
      “店里只有普洱。”
      猜,猜对了……景漓微微一笑,如释重负。
      然后他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那壶茶绝对没有毒!”
      妄虚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
      “昨天那局游戏我——”他看见花今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摩擦着木地板发出沙沙声。
      “这谁!”他尖叫。
      等景漓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体被人摆成了一种舒适的姿势。
      耳边模模糊糊有说话声,他心中冷笑,继续装睡。
      他这么警惕的人,怎么可能被一壶茶放倒。就算是有毒他也不怕。
      这次……纯属是疏忽了那么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桂花糕让他特别想喝茶,所以他也没有确认杯子里的茶到底是什么。
      而他,就是传说中的,极度咖啡因不耐受!
      妄虚这个老东西的茶,他早就该想到的,一定是年代久远熟的不能再熟的,普洱茶——传说中咖啡因含量排第一的杀手。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亢奋了一个晚上,甚至追到了魔界……
      算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景漓这小子现在的样子不就是肾虚吗?”
      是妄虚的声音。景漓手指攥紧。
      “难道他真的被魔界那个老女人给,咳。”妄虚看着花今还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小脸,突然有些罪恶感。他连忙换了个话题。
      所以老女人到底在说谁!
      “所以,机会来了,不是吗?”
      “什么?”
      是花今的声音。
      “他知道……而平时我们根本拿他没办法。现在就是我们解决这个麻烦的时候了。”妄虚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让我现在……动手?”
      这些内容,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又好像本来就是必然。
      想要他命的人,是他最不缺的。
      而他经历了这么多,每次都可笑地抱有一丝期待。
      她也不过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之前她说的那些话,他当然一点都没信。
      景漓成为了这场对话的旁观者,好似话题和他毫无关系。
      毕竟,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我拒绝。”
      什么!景漓呼吸微不可闻地一滞。
      “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却要来找我们,说明什么!难道老板你认识他这么久了,对他就没有一点情谊吗!”
      他并不想和景漓(妄虚)有什么情谊啊。
      “这是信任,你明白吗?就连刚认识几天的我,景漓都给予了比暗之圣会更多的信任,这还不能阻止你生出这种龌龊的想法,你真是太差劲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妄虚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我做不到,做不到此刻对这样的弱者下手。更不用说,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景漓下意识抿抿唇。
      他没有在高兴,这只是好奇心得到满足后的多巴胺。
      虽然他也无所谓花今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被他气运影响的人,就这么死了也很无趣。
      花今推开桌子,站起身,“以后别说这种话了。”因为你再说下去,我们两个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幸好她早就观察到景漓醒了,毕竟他的怨气快要冲破这个房间了!
      目前来看,他的心情还不错。
      花今松了口气。她懂了,景漓的取向是这种台词。
      “啊!他霸占着沙发,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背后传来妄虚的叫声。花今瞄了一眼沙发上的障碍物,发现他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
      “那我把他带上楼了哦。”
      “别让那臭小子进我房间!”
      紧接着景漓发现自己被扛了起来……
      被扛了起来?!
      景漓觉得这个姿势很不妙。
      这个想法一直维持到他被扔到了地毯上,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眼皮轻颤,慢慢睁开眼。
      “发生了什么……”他睡眼惺忪,迷茫地望着四周。
      “啊!你醒了!没事吧!”花今惊讶地回身。
      “不知道怎么就晕了。”景漓撩了一下他的长发,有些困惑地侧头,露出完美的侧脸,隐隐约约透出脆弱。
      “身体不舒服吗?”花今坐了下来,然后忽然凑近他的脸,“没有血色的唇……怪不得。”
      “是,是啊。”景漓嗖地撇开脸,“谢谢你。”
      “嗯……没事啊。”花今笑容不变。
      咦?换套路了吗?
      当然。
      景漓嘴角勾起,下一秒猛然抓住花今的手腕。
      手上传来刺痛,花今下意识甩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孔。
      罪魁祸首手中拿着一根针管,见她看过来,还挑衅地挥了挥。
      “你有病?”花今真的生气了。
      她,最怕,扎针!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这个?它会让你七窍流血而亡哦。”
      少年的脸隐在阴影中,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所以接下来,你要好好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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