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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海王翻车实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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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如期而至，原本臆想而未制定的假期旅游计划，就这样无疾而终。
李鑫在这个冬天重又踏足有钱村。村子没啥太大的变化，花草树木，鱼虫鸟兽，仿佛一切自然而又熟悉。
寒假第一天清晨，踩着薄雪，带着冷风寒意，李鑫一大早便守在了苏文家门口。
李鑫蹲在墙角，蜷成一团，白嫩的双手哆嗦着凑到嘴边呵着热气，雾气浮到眼前，很快便又消散。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细微雪水沿着屋檐一滴一滴缓缓落下，滴进泥地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文家里，才渐渐传来窸窣的声音。
李鑫耳朵微微一动，微阖的眼睛瞬间瞪大，直立起自己的身子。许是蹲的太久，站起来的一瞬间，脑子翁响，眼前昏暗一片。扶着墙小站一会儿，才缓过神。李鑫舒了口气，捋顺自己黑色的简约长棉袄。
“诶，你是…狗蛋”周星月女士头发散落蓬松，盘成一个小揪揪别在脑后，穿着米驼色毛衣，睡眼惺忪，手里还握着璇开的门把手。
李鑫身姿站的笔直，一脸乖巧，“阿姨好。”
“你好…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我和二…苏文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周星月修饰好的眉毛微微一挑，眼神略带差异，“这么认真的吗？寒假第一天就去学习啊”
“嗯…”
周星月侧了侧身子，道：“你先进屋来，外面太冷了…诶，坐，随便坐，阿姨先去叫她起来。”
李鑫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只坐椅子一角，屁股有些不适应这硌得慌的夯实的实木心椅子。
李鑫在只有他一人空旷孤寂的客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周星月先是轻轻敲了敲苏文的房门，见没有丝毫反应，便也不耐烦，旋开了本就没有上锁的门阀。
入目，见一个穿着奶牛睡衣的女孩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
周星月女士的火气那叫蹭蹭蹭往上涨，三步并作两步，直至女孩床前，“你怎么还不起来人家狗蛋都已经在楼下等你了!你看看别人，一放假就学习，就你，还在睡!你好意思伐”
苏文朦胧中看到一脸暴怒且顶着一头鸡窝的母亲，以为是还在梦中，谁知温婉女士周星月直接拉开了苏文盖地严实的被窝，苏文瞬间感觉寒风袭来，暖气全无。
小姑娘一个哆嗦，一骨碌便坐了起来，但眼皮还在往下搭，头点呀点。
“醒了吗”周星月女士冷冰冰地开口，眼神里似藏有刀子，直直的射向刚坐起来还处于混沌的苏文。
苏文闻声转头，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周星月女士。
“早啊…”女孩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早个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
苏文再次转过头，奋力看清桌上闹钟的时间，“七点多一点…”
“都七点多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才七点啊…”
“你还才!”周星月女士怒声而斥。
苏文缓过神，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妈妈，“怎么了嘛”
“你还问!你自己约人家狗蛋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人家一大早就在等你了!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睡，怎么和猪一个样？说你像猪我还真是侮辱了猪!”
苏文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母亲火山式爆发的语气，“李鑫？不是…我有点没搞明白，什么我约他…TM谁约他寒假第一天就学习啊”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人家就在楼下等你。”
周星月说完话，便出去了，顺带将苏文的房门带上。
苏文坐在床上做了几次深呼吸，接着轻舒一口气，无奈地爬下了床。
而楼下，刚收拾完的周星月女士，带着笑意问李鑫：“狗蛋早饭吃了吗”
“吃了…”
苏文远远地在楼梯上就看到周星月女士一脸殷勤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她妈的性格，她估计也会把周星月女士看成是一个狗腿子。
在楼上传来细微声音的时候，李鑫恰巧抬起了头，入眼是小姑娘穿着红色呢绒大衣，大衣衣领自带拥有小熊耳朵的帽子，两侧口袋也是呢绒的小熊脑袋，就…就很惊艳，很鲜活。
上辈子记忆中的苏文，眼睛无神，充满冷漠，满身戾气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满眼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一个是灰色成熟的，一个是鲜亮稚嫩的，真想永远保留住这份美好，倾尽他所能，给她庇护。
“谁和你约好了第一天就去学习啊？”苏文从楼上走下来，踱步到李鑫身旁。
女孩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洗浴用品，如此让人陶醉沉迷。
“和你说话呢!”
李鑫回过神，不敢直视苏文明亮的双眼，“我想和你一起学习…”
苏文的胸腔起起伏伏，似是藏有无穷的怨气。小姑娘眼睛往旁边一瞟，是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周星月女士。小姑娘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像个撒娇的小猫，一丝脾气都不敢表露。
“可现在才假期第一天-”小姑娘表情温柔，但语气却带着股咬牙切齿之味，恶意满满，想要把眼前的人撕碎。
小姑娘说完话，还扬起灿烂笑脸，但眼神却不在李鑫身上。
“我想和你一起学习…”李鑫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将之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苏文微笑的嘴巴有些僵，再看到周星月女士满意的点头，小姑娘怒其不争地瞪了眼旁边的李鑫，然后趿拉着拖鞋，气鼓鼓地上了餐桌。
周星月女士不愧是内外一把好手，在外女强人，在内“贤妻良母”，这不，从早餐的丰富程度足见她的贤惠。
“妈，你就光一个炒鸡蛋啊。”
“爱吃吃，不吃就给你点钱，你自己去街上买点。”
“不是，就是可以鸡蛋里裹点香肠。”苏文夹起一块鸡蛋，和着昨夜饭泡的泡饭，大口吃起。
“冰箱有，你自己拿了啃。”
“可那是冷的。”
“在泡饭里泡一泡不就热了娇气什么”
“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咱两没有爱，上辈子咱们是情敌，这辈子是剖膛开肚的仇人。”
“我吃饱了…”
周星月女士听闻二话不说，便收走了苏文的碗。
“我还没吃完呢。”
“你吃饱了，快走吧，快走吧，烦死了，就知道吃。人家狗蛋都等你半小时了…走吧走吧，给你点钱，自己路上再买点…再见!慢走!不送!”
苏文：emm…
李鑫：和我没关系！但内心挺开心的肿么回事
在周女士的催促下，苏文揣了十块钱，背上小书包，和李鑫出门了。
太阳地平线过半，露出来的一半还被小平房挡住，光线没有很好地普照大地，但幸好雪停了。
“哈~”苏文打着哈欠，眼眶有些湿润，本来还明显的睡意，在外冷风一吹，得嘞，鼻子冷的都成小丑鼻了，怎么还会困但打哈欠是生理反应，并不是她困了!
“是我来的太早了吗”
“大哥，早不早你自己心里没AC数啊”
“可咱们在学校比现在起的还早啊。”
“在学校是在学校，可现在是放假!你说你假期不睡懒觉干什么假期要熬夜，熬夜就得靠睡懒觉补回精气神啊!”
“我不熬夜。”
苏文看了眼李鑫，说：“可我熬啊，我熬夜打游戏，两点多才睡的诶!”
“你别熬夜！熬夜…会猝死…”
“…你真棒!”
李鑫不知道苏文所说的“真棒”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他的小脑瓜子不适合想如此复杂的语义。
所以最后，李鑫也没有多想，顺着苏文的话开口：“嗯。谢谢二丫。”
少年白嫩的脸因“夸赞”而有些染上红晕，卷翘的睫毛动呀动，眼神瞟呀瞟，就是不敢直视旁边的姑娘。
苏文无语的白了个眼，并且不想再说话。
但李鑫沉迷于快乐无法自拔，狗头凑到跟前，问：“二丫，你要再去买点早饭吗？”
“不了，我饱了。”
“可我看你刚才在家里并没有吃多少啊……”李鑫回忆了下刚刚在苏文家里他看到的画面。
“你看错了。”
“可我还听到你和阿姨抱怨……”
“你也听错了。”
“哦……”李鑫半信半疑，但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苏文，最后还是选择相信。
“女生的胃口都这么小嘛？百度上说的小鸟胃还真是对啊……可这样没营养…”李鑫嘴里喃喃。
苏文没有接话，耳朵自动屏蔽李鑫说的话。
两人走到公交站台，很凑巧，车很快就来了。
投了币，两人一前一后坐，晃晃悠悠到了图书馆门口。
苏文看着图书馆里那些席地而坐，亦或是趴在桌上的人们，内心充满了疑问：这么多人一大清早就来学习了？是椅子不香，还是躺着睡觉不香？
两个小孩艰难找到了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将书包随意放在了地上，拿出作业，开始学习。
但专心学习的却只有李鑫一个人，苏文看着低头不断写字的李鑫，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淡淡地指出了李鑫数学作业内容计算错误的地方。
在李鑫虚心接受苏文的指教后，苏文点了点头，默默打了个哈欠，手肘支在桌子上，手心撑着下巴，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上下睫毛不断打着架。
在安静而又有暖气的图书馆里，苏文知道了其他人的在其位做他事的原因了。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舒服的环境里，一个穿着白色围裙，托着盘子的服务生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你好，这是你们点的一杯卡布奇诺。”服务员声音有些刻意压低，但怪好听的。
苏文转回头看着桌上的那一杯咖啡，然后皱着眉头将眼神移向了一旁一脸懵逼的李鑫。
二丫：我没点东西，你点的？
狗蛋：别看我呀，我真的也没点啊，我忘记了……
两人小朋友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流着，直接忽视了旁边的服务员。
服务员轻轻咳了一嗓子，开口：“我请的。”
李鑫停下了手中写字的动作，但依旧低头看着题目。
苏文诧异抬头，一双熟悉的丹凤眼正含着笑意看着她。
“丁渡哥哥！”小姑娘心情有些激动，但想到现在还在图书馆，便压低了自己的语调。
小姑娘在看到丁渡的一瞬间一扫之前的倦意，兴奋而又小声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男孩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形，即是是戴着口罩也能看出男孩此刻的愉悦之情。
男孩看着小姑娘，斜歪了下脑袋，眉毛一挑，低声答道：“勤工俭学，体验生活。”
李鑫嘴角抿成一条线，认真答道：“是我学习的榜样！”
“这位是？”丁渡好像才刚注意到小姑娘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长得还怪好看的。
“同学。”
听着苏文的回答，李鑫的嘴角更显平坦。
丁渡低头轻摇，小姑娘长大喽。
“一放假就学习啊？”丁渡大致扫了眼苏文桌上空白的寒假作业，一脸揶揄。
苏文看着自己空白一片的作业，羞红了脸，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苏文没有回答丁渡的打趣，而没头脑的李鑫呛声了：“对啊，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热爱学习就要从小我做起，这样才能更好地回馈国家，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苏文看着旁边这个说话的竹马，想说现在和他撇清关系还来得及嘛？虽然她很赞同他说得这一番话，但这也并不妨碍她嫌弃他。
心血来潮想当回海王，结果第一次就翻车了，肿么办？
两个她都不想认识！太羞耻了！
“好了你们两个就先在这里好好学习吧，有什么问题就来前台那里找哥哥。中午请你们吃饭啊。嗯……烤肉可以吗？”丁渡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盘子端走。
苏文看着丁渡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与李鑫的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看着丁渡的背影，苏文也不知道咋回事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朱自清的《背影》这篇课文，可明明那个男孩的背影是即使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也掩盖不住的宽肩窄腰的魅力。
让人心驰神往，有所企图。
李鑫的视线在丁渡的背影和苏文之间不断来回，手心里的自动铅笔被无意识地不断攥紧。
他是个傻子，但他不是个瞎子。
李鑫舒了一口气，将作业本移向苏文，腼腆着脸问：“二丫你能不能教我下这道题？我不太会……”
苏文回过神，讪笑着接过了李鑫递过来的作业本。
安静的氛围下，两个人靠得更近，仿佛连影子都交缠在一起。
*
“走，吃饭去~”
丁渡解下围裙，摘下口罩，朝着两个学了一上午的小朋友笑着说道。
苏文伸了伸懒腰，麻溜的收拾起自己的作业本，屁颠屁颠地跟在丁渡的身后。
李鑫低垂着眼眉，一句话也没有说，也紧跟在苏文身后。
*
“想吃什么就随便点，哥哥请客。”丁渡将菜单递给了苏文。
苏文接过菜单，拿起铅笔，看着上面的菜单，抬头问：“你们要吃啥？”
“我都可以。”丁渡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柠檬水。
李鑫也不甘示弱，说：“我也都可以。”
丁渡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不经意间瞥向李鑫，“你点你自己喜欢吃的就好。”
李鑫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泛白。
苏文没有看出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专注于自己的点菜大业。
“嗯……五花肉，培根，火腿……鸡翅，嗯……这就不要了，骨头烤不熟……再来份小酥肉吧……”苏文嘴里一边喃喃，一边在菜单上打着勾。
“这些够了吗？”苏文抬头问道。
李鑫：“都可以啊，看你。”
苏文有些犹豫不决，这时丁渡开口了：“先这样，要是不够咱再点，可以吗？”
“好。”
苏文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谢谢。”
“不客气。”
服务员走之后，三个人都不说话，各自喝着自己面前的柠檬水，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作为大哥哥的丁渡实在看不下去，率先放下水杯，假装咳嗽：“你们期末考得怎么样啊”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
苏文听闻立马放下了水杯，端正坐着：“我考了年级第五呢!比之前还进步了一个名次!”
“不错，真棒!”丁渡笑着夸赞，颇有一种吾妹真棒，尔等都不配的赶脚。
李鑫在这个话题开始的时候，便一直低头吃着小酥肉。
“咳…”
呛到了——
赶忙喝口水。
辣椒粉沾多了，冲嗓子。
小男孩咀嚼的动作不停，但眼神却早已越过吃食，黏在了那个与别的男孩夸夸而谈，笑容满面的小姑娘身上。
两级划分，不同世界，说得应该就是这样吧。
李鑫沉默不语。
“你考得怎么样啊？”
“李鑫，李鑫…”
“嗯。怎么了”
“丁渡哥哥和你说话呢。”
李鑫如同嚼蜡般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道：“我刚刚吃的太专心了…对不起…”
丁渡摆了摆手，“没事，就也问下你期末考得怎么样。”
李鑫抿了抿嘴，桃花眼看着苏文，奈何小姑娘的心思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少年情绪落寞，“考的不是很好。”
丁渡看着对面的少年情绪并不是很高涨，便也没有继续开口询问。原先他以为像小姑娘这样的人身边的朋友也应像小姑娘这样呢，没心没肺，乐天爽朗，以及成绩斐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