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孵出石蛋之后[西游记]》冬青李

9、第 9 章

　　猪八戒这边挣脱了孙悟空，三两步冲过来就抱起了孩子小小的身子。
　　“要我说你们这些人，这么乖的孩子，怎么能是妖怪呢？”
　　小孩子被抱起来，欢欢喜喜地伸出两只沾满口水的小爪子拍手，又好奇地抓住了猪八戒的耳朵。
　　这边三人逗弄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孙悟空待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看着。
　　小孩子侧着脸捏着猪耳朵阴恻恻朝着孙悟空得意一笑，就猛地将猪耳朵塞进了嘴里，小小的犬牙就咬了上去。
　　猪八戒嗷一声惨叫，门口又出来一位老妪。
　　老妪杵着拐杖，弯着腰缓缓探出门来，一边喊:“夭夭！夭夭你在哪儿？”
　　唐僧立即过去行礼:“施主。”
　　老妪一惊，抬起脸，眼神浑浊不清:“谁呀？”
　　“施主，贫僧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要去西天拜佛取经。路过此地，前来问个路。”
　　猪八戒插话:“顺便化点斋饭。”
　　老妪点点头:“那圣僧便进屋坐坐吧！”又冲小孩喊:“夭夭！”
　　孩子被猪八戒放到地上，两三步跑了过去。
　　猪八戒揉了揉被咬疼的耳朵，又揉了揉刚被孙悟空捏痛的另一只耳朵。内心一片悲凉。
　　这一行人进了院子，才发现这一户人家门前挂着白花，白纸灯笼。茅屋中间的屋子门开着，从外面可以看的摆在里面的一口棺材。
　　唐僧一句善哉，向那牵着孩子的老妪行礼:“施主！贫僧叨扰了！”
　　老妪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两三步间却已经泪眼婆娑。
　　“施主，节哀。”
　　“师傅你有所不知。我家媳妇昨日去山里给我儿子送午饭，却迟迟没有回来，我们沿着山路找去，才在路边发现了一具白骨……”老妪掩面哭了起来，牵着的孩子咬着手指不解地看着她。
　　唐僧脑中一道惊雷，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棺材里的人定是被孙悟空打死的妇人。
　　他定了定心神，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孙悟空，那厮一脸坦荡，毫无悔意。
　　唐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妪继续说:“我这儿媳自嫁到我家来，做事勤快又孝顺，怎么就能这样死于非命？竟然连尸身都不能保全！”
　　唐僧心中更加愧疚，恨自己没有教好徒弟，让他当着自己的面造下杀业。
　　孙悟空却听得不乐意了，他走上前来对着老妪冷笑，问:“既是白骨，如何能确定是您的儿媳？”
　　老妪掩面痛哭的手放下来，回道:“既是我儿媳，我又怎会不识得？更何况，她拎出去的菜篮子也都在旁边。”
　　“哼！若只是单凭一个篮子就办了葬礼未免也……”
　　“悟空！”唐僧抬手拦住他，回头向老妪行了礼:“劣徒不知礼，恕贫僧管教无方……若是施主不嫌弃，贫僧愿为家中亡魂念经超度一晚，以助亡魂早日安息。”
　　“这……圣僧不必多礼，还是您的赶路要紧呐！”
　　“施主莫要推辞，全当做您招待我们的一点报答。”
　　“那便谢过圣僧了！”老妪拉着小孩子重重地弯腰行了一礼。
　　一番话说完，老妇人独自去了灶房做饭，剩下唐僧一行人和那个小孩子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猪八戒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孩子，他将吃手指的小孩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小孩子咯咯笑，他也吼吼地笑。
　　冷不丁被孩子一把抓住了耳朵就死死地拽着往嘴里塞。
　　猪八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将孩子抛到地上。
　　小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坐着，依然含着手指哈哈笑。
　　“你这小孩，怎么喜欢咬人呢？”
　　坐在窗框上的孙悟空轻嗤一声，满脸嘲讽。
　　猪八戒不乐意了:“你这猴子，谁今天招惹你了？阴阳怪气不知道好好说话吗？”
　　地上的小孩子闹得更开心了，她伸出小手鼓起了掌。
　　唐僧将孩子抱起来放到桌上。小孩又圆又大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眼神中带着小孩子惯有的好奇心。
　　唐僧心有愧疚，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早早地失去了母亲，而她的母亲又是被自己的徒弟打死的。一时间深感罪孽深重，不敢与小孩对视。
　　老妪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一桌子人心思各异。
　　孩子左手边挨着奶奶坐一边，右手边坐着孙悟空。奶奶间或与唐僧交流几句，对面的猪八戒大快朵颐吃得最是热闹，沙僧会时不时地提醒他收敛一点。
　　孙悟空拿筷子的姿势不甚熟练，有一下没一下地吃一口，对面前的饭菜兴趣不大。
　　桌子距离凳子有些远，小孩扶着桌子站着，看着孙悟空拿筷子的毛茸茸的爪子，伸出两只小手抓了上去。
　　孙悟空被小小的力道牵制住，抬眼看着整个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娃。
　　小孩捏着孙悟空的手指强行给他换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古怪的拿筷子的姿势，又指了指奶奶的右手。意思是:你得这样拿筷子！
　　老妪将扑到孙悟空身边去的小孩子扯回原处，道:“不要打扰师父们吃饭！”又对孙悟空陪笑:“夭夭不懂事，小师父莫怪！”
　　孙悟空看着小孩一声轻笑:“不妨事。”
　　被拽回来的孩子不甚安分，她似乎对孙悟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看着孙悟空用被矫正之后的手法更加不娴熟地夹了一片青菜。又不知不觉蹭了过去。
　　她握住孙悟空夹菜的手腕，张嘴“啊”了一声。
　　这一“啊”可不得了，老妪急着又去抓她，却被孙悟空伸手挡住了。
　　猪八戒满嘴米粒抬起头来，沙僧与唐僧也紧盯着孙悟空，生怕脾气不好的猴子一个不开心就将这胆大的孩子丢了个十万八千里。
　　猴子被拽住，小孩子一脸渴望地盯着自己，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猪八戒咽下一口饭，小心道:“师兄……”
　　未等他讲完，孙悟空将筷子上的青菜放到了小孩口中。
　　被打断的猪八戒倒吸一口凉气，呛住了喉咙咳得耳朵都红透了。
　　孩子欢喜地鼓着腮帮子咀嚼，又指了指一盘快被猪八戒吃完的土豆。
　　孙悟空会意，夹了一块过来耐心地等她咽下一口又喂了进去。
　　“大师兄。”沙僧叫他。
　　“嗯。”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潜质啊……”
　　孙悟空轻哼一声，表示认可。
　　小孩子吃得快，迅速成为了桌上战斗力唯一能与猪八戒匹敌的人。
　　一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眼睁睁看着猴子喂孩子。
　　此乃沙僧做唐僧徒弟以来未曾见过一奇观。
　　此亦乃唐僧自收孙悟空为弟子以来未曾见过一奇观。
　　不多看看以后都看不到了。
　　盘子里面最后一块土豆被猪八戒夹住，他咧着嘴嘿嘿一笑。
　　孙悟空捏着筷子打了下他的手腕，猪八戒手一抖，土豆落回了原地。
　　于是这最后一块也进了小孩的肚子。
　　猪八戒捏着手腕嘀咕:“死猴子！太偏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