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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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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内一共十三个人。
此时此刻,大伙儿都在低头翻看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或是警惕地打量公交车里的其他人,或是还是一脸茫然。
反正谁也没有第一个讲话。
凌汛想了想,决定和车里的其他人打声招呼:
“广播里说的公交车怪谈,你们都听见了吗?”
凌汛的率先开口,让其余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他本人倒是不紧张,很是平静地回看过去,。
车里的其他人都是一脸犹豫,或者很警惕地看着凌汛,没有人说话。
面对这样僵持的氛围,看着那些怀疑的视线集中在凌汛身上,霍乱心里莫名烦躁。
就好像,以前也会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将他们困在一个孤立,被所有人认为是怪异的世界里。
下意识的,霍乱率先回应凌汛:
“听见了,我们接下来大概率会去到那个魔方乐园。
“我建议各位现在做下自我介绍,避免之后再花时间交换信息。”
“砰”!
一个有点胖的中年妇女,对着自己前面的椅背狠狠踹了一脚,一脸烦躁:
“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做哪门子的自我介绍!
“真是见鬼!遇上这种神经病的事情,这公交车成精了吧!
“找谁不好,非要找到我头上!
“我干什么了我?招他惹他哪儿了!”
这个女人絮絮叨叨发了一大通火,不过动作上倒是收敛了一点,没再踢椅背。
大概是对刚才公交车播报的规则有所忌惮。
凌汛心里叹了口气,他没指望车里的十三个人都能冷静下来,只是希望尽可能在前期多了解信息。
他清了清嗓子,用车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叫凌汛,高三,在楼月一中读书。
“只带了一个书包,我说完了,下一个。”
听完凌汛的话,车里的其他人没有紧跟着开口。
有的低下头思考,有的还在打量凌汛,有个小女孩甚至在举着手机录音。
嗯?小女孩?录音?
凌汛不免多看了那个小女孩一眼,才发现小女孩的边上还有一个和她样貌一模一样的小女孩,两人的穿着打扮倒是不同。
双胞胎啊,凌汛心里嘀咕了一下。
凌汛无意识的注视,明显让那个拿着手机录音的小女孩紧张了。
在她眼中,就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帅哥正渗人地盯着自己看。
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权宣娉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举着手机对准凌汛,磕磕巴巴开了口:
“我叫权宣娉,我不记得我今年几岁,在哪里上学。
“我应该是去上兴趣班的,袋子里装着拉丁鞋和练功鞋,还有书法和钢琴的东西。”
权宣娉讲完话后,全车人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她边上的双胞胎姐妹。
权宣袅隐晦地瞟了权宣娉一眼,只好跟着说:
“我叫权宣袅,袋子里的东西和她刚才说的差不多,应该是一起去上兴趣班的。”
她们两个说完后,车内静了一静。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坐在这两个小女孩后面一排,随意地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小孩怎么记得自己的名字?”
权宣娉忙回答道:“钢琴谱上面有写我的名字。”
男人挑了挑眉,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很直接地转过头,冲着车里其他人说道:
“我叫代御,代是代表的代,御是御驾亲征的御。
“今年29岁,职业不清楚,我没带什么东西,除了手机钱包耳机就没了。”
代御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说完了。
剩下的人犹疑地看着他,一大清早就带这些东西出门,实在猜不出他准备坐公交车去哪儿。
之前发牢骚的中年妇女别扭地开了口,估计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点过激,想找补一下:
“我叫周佳云,坐公交车就是去买菜的。
“你们自己看我座位边上的这一堆,都是蔬菜和肉类。
“所以我真的不理解这个怪谈为什么要把我拖进来,我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大爷,坐在正对后门的单座上,颇为纳闷地问道:
“我听你们都在说什么怪谈,那是个啥玩意儿?
“刚刚公交车说的我也没听懂。
“我看这窗户外面不大对劲,那些个牌子都一模一样,看着吓人。
“现在是要干嘛?公交车还能到站吗?”
老大爷前头有一个看上去保养得还不错的老大妈,扭过头来,絮絮叨叨地说:
“您也看见了,这公交车明显是撞了鬼!
“我看电视里老是演这个,什么失忆啊,找凶手啊。
“咱们俩都这么大年纪了,就跟着他们年轻人说的做,不用瞎折腾。
“他们刚才问你是干啥的,记得什么,随便说说就行。”
老大爷长长地“哦”了一声,为难地说:
“可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我打算去哪,家里住哪......”
坐在老大爷身后,和凌汛只隔了一个过道的年轻姑娘,好心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爷爷,您翻翻自己身上有没有带身份证。
“身份证上肯定有您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老大爷听了这话,连忙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
在裤兜里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还真有他的身份证。
不过老大爷不识字,就把身份证举到他身后坐着的姑娘跟前,让她帮忙看看。
那姑娘看了一下,很有礼貌地说:
“爷爷,您叫赵军,今年74岁。
“家住楼月花园13栋一单元502。
“喏,您把身份证收好吧。”
赵军对这个姑娘谢了几句,那姑娘笑着摆摆手,然后她看向车子里的其他人:
“我叫何晨西,学中医的,今年24岁。
“今天应该是去投简历的,手上有好几份打印好的简历。”
她说完后,那个先前热心的大妈也跟着说:
“我叫胡英惠,小区里的居委会成员,坐公交车去做调解。
“家暴,那个男的真不是个东西,家里还有个四岁大的娃娃。
“刚从家里出来,结果又碰上这么个事儿,唉。”
坐在周佳云后面的一个大叔也出了声:
“我叫高锐超,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身上就一个钱包。
“手机钥匙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跟着你们好了。”
然后是一个看上去很和气、很有文化带着眼镜的中年大叔,坐在何晨西后面:
“我叫汤群,是个老师,在楼月附中教语文。
“今天应该是去给学生补课,包里有不少学生写完的题,还有几张阅读材料。”
之后是一个面容古板,穿着规整西装的男人,坐在霍乱后面,语气不紧不慢:
“我叫唐鸣道,温特电梯楼月分公司的安全部副部长。
“我这里有几张名片,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拿去。
“我今天是去公司开会,每月一次的公司安全自检。”
凌汛下意识朝唐鸣道伸出手,拿了一张名片。
车子里的其他人都不自觉把目光放在了剩下两人身上。
一个是霍乱,另一个是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的青年,带着兜帽,似乎是睡着了。
霍乱先开了口,言简意赅道:
“我叫霍乱,高三,楼月一中读书,就带了一个书包。”
语言相当干净利落,凌汛不禁在心里“啧”了一下。
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兜帽男,或许是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耐烦地向上扯了扯兜帽,露出一双很是凹陷狭长的眼睛。
就像是他已经三个晚上没睡过觉了。
这也太丧了吧?!
肉眼可见的“困”字写满了整张脸,他一只手搓了搓脸,勉强打起精神,和大伙抬了下手。
“路寞,画漫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