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局人》颜沐霂

1、第 1 章

　　“吾…以…天下为坛……以…情为引……以…血为祭……诅……诅咒……所有人……所有人…………”
　　——题记

　　天地开辟，澜洲现世。三国分之，即帝启燕。启居南方，陵丘长河；帝据东方，平原高山；燕占西北，青草黄沙。
　　现世之人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何时诞生。只有一首古老的歌谣，在澜洲上广为流传，深信不疑。
　　贪狼星，七杀星，破军星，
　　并成线，连成行，子时出，
　　灾星降，二十二，祭天神，
　　除祸害，祈安宁，佑康乐。

　　八百年一轮的连星日到了……而我也为了短暂的，放弃了……这是我此生唯一之悔。
　　——贞熙三十五年

　　元嘉二年，立秋时分，天启街道，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燕启交战，启胜。而后不久，班师回朝。
　　“到底是不是今天呀，你的消息可准哈！”人群中有人等不及了，问着传递消息的人。
　　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着。
　　“可不是嘛，我们可是刚过晌午就来等着了，要是再等的话，妆都要花了，要是因为这个，当不了云将军的夫人了，可怎么办嘛，你们说，对吧。”一个年芳二八的娇俏女子娇翠欲滴嗓音故作扭捏地朝身旁同龄人道。
　　银儿说：“哈哈哈，就你，算了吧。”
　　身旁人也知她在玩笑，纷纷调侃。
　　“去去去，你们几个一边玩去，要是他眼瞎看上了怎么办，哈哈哈哈。”
　　“咦咦咦……你咋不说我们也有机会呢。”
　　花季女子在街上互相嬉笑打闹，讨论着那个刚刚打了胜仗的沉燕将军。
　　“不是说了吗，肯定会来的，我的表姑家的侄子的嫂嫂在宫里当差，她可是亲耳听到的，就说那什么云啥将军将在今天回来。反正应该……肯定没错的，你们在耐心等等不就得了，着啥急，我还能骗你们啊”一个大妈掐着腰大吼道。
　　众人无语，心里想：鬼知道你可在逗我们玩啊。
　　“来了来了来了，快看，是我们大启的战旗。”一个眼尖的说。
　　霎时，热闹如沸水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仰慕着那战马上意气昂扬的十八少年郎。是的，没错，十八少年郎，云曜，大启国的沉燕将军。
　　突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一声“将军威武。”
　　顿时，整个天启都回荡着欢呼声，不可谓是不壮观。
　　茶楼之上，一位身着紫色华服谈谈的观看着这场胜状，自言自语道：“嗯~，这位小将军看起来还有点意思，怪不得那个蠢货会败得那么惨，不亏。”
　　品着手中上好的暗昧香，他继续往后看着“啧啧啧，这次来天启收获真不小，不枉此行了。”原来，他是大启人呀。华服男子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什么旖旎的好事。
　　后，没过多久就和身旁的护卫说“好了，该走了，不然要被发现了。”
　　紫衣男子脸色阴暗地说“呵，也是时候该回去问候问候我的好父皇和乖皇弟了。对了，那个人，别忘探探他的底细，千万不要因他坏了传统，破了规矩。”
　　与此同时，云曜后面的聂恒之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警惕地往茶楼那边看去，但只有一杯茶水冒着袅袅轻烟，飘着暗昧的香气。
　　“怎么了？”云曜扭过头好奇地问。
　　“无事。”答。
　　谈话间 ，在百姓的簇拥下，部队已经慢慢的走到了宫城门前。
　　“沉燕将军，沉燕将军。”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宫门前响起“沉燕将军呀，你可真是让杂家好等。”
　　还没到宫门口，云曜就听到刘公公的吆喝声。
　　刘公公，当今圣上身边的掌事太监，他在圣上孩提时期就侍候在旁，于现如今快到弱冠之年的圣上萧则渊而言，地位还是举足轻重的。虽说云曜与萧则渊是竹马之交，也是莫逆之交，但没办法，咱们的沉燕将军一贯奉行少惹一个多活一天的行事准则。更别说小时候刘公公还替自己打过掩护，这交情，云曜还记得的。
　　“路上行军慢了点，还请刘公公见谅。”云曜解释道。
　　“哎呦，沉燕将军客气了，杂家可担待不起沉燕将军这声呀。如今将军也快代替骠骑大将军成大启的抵柱，只要无事便好，时候不早了，将军快跟杂家走吧，莫让圣上等久了。”刘公公笑眯眯地为云曜带路。
　　宫中道路，九曲九折，让人易陷其中，无法自拔。繁华艳丽，清风秀丽，一城，一墙，包含，融合，无异，一体。
　　面圣的路上，刘公公喋喋不休的说着云曜不在时天启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近几年新冒出来的贵人，某某家的谁谁生了啥啥。或许是私心吧，他隐晦地提醒云曜小心行事，也担心地问了问云曜在边疆过得如何。
　　云曜懂刘公公的暗示，甚是感激。自己得了权势，立了战功，接下来，也就是所有功高盖主之人都会经历的了。可，云曜不信，他与萧则渊，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至此，不信。他本就是这样的人，非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非要让他亲耳听见背叛，他才相信。
　　刘公公不知道云曜心里的七拐八拐，接着巴拉巴拉。
　　一开始，还可以，没办法，听着听着他就忍不住想：人老了果然很啰嗦，也不知道自家老头会不会也是这样。
　　但突然想到一个胡子邋遢，身格健壮在自己面前嘘寒问暖，云曜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临近圣鸾殿，云曜突然定住了。拍了拍前面的老人。“怎么了？” 刘公公停住了嘴，甚是不解。
　　“刘公公，这个宫殿是？”云曜好奇道。
　　“哦，害，原来你说这个呀，这个我不是刚刚和你说了嘛。”云曜尴尬地挠了挠头。“这……”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公公打断了。
　　“哼，不要解释了，我不听，我不听，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子不喜欢听我们这些过来人讲话。”
　　刘公公的玻璃心碎了。
　　“好公公，莫生气，您是最疼曜儿的了，等明儿得空给您送上好的竹叶青。”云曜讨好道。
　　刘公公嗜酒 ，且最嗜竹叶青，这点，云曜打小就知道。
　　“哼，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我喜欢什么，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到了，快些进去吧，圣上都等你好久了。至于那个，你还是问圣上的好，天家事，我等腌臜人不好多讲。”
　　但也很快复原了。
　　“有劳刘公公了。”说完，云曜就进殿了。
　　进殿，入眼，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横梁之上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龙与凤凰共同翱翔，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云曜眼前的一切都透着富丽堂皇四字，比起以前，不一样了。
　　“臣，云曜，参见圣上。”云曜单膝跪地向着身前人道。不用双膝跪，这是大启圣上特许的，独一份的恩宠，也是独一份的祸患。
　　“爱卿平身。”台上之人向云曜抬了抬手，“此次战役幸亏卿呀，才能取胜。”
　　此时，云曜才看见站在万人之上位置的人，高了，瘦了，不像少年时意气风发了。
　　“圣上谬赞了”云曜面上说着客气，心里嘀咕道：咋回事，这小子什么时候和我这么虚伪了。
　　云曜余光瞟到两旁站立的人，心里就明白了，“启禀圣上，臣有要事相商。”
　　“哦~爱卿，何事呀？”
　　装，云曜心里嫌弃道。
　　“这……”云曜看了看两旁的人，暗示萧则渊。
　　接收。
　　但还是他。
　　“行，既然如此，那你们先下去吧。”
　　四周的侍候之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怎么，你们是想干什么，或是想听到什么……”萧则渊脸含愠色道。
　　“不敢不敢。”两侧之人纷纷退了。
　　不一会圣鸾殿上就只剩云曜和萧则渊二人。
　　“哎，让你看笑话了。”萧则渊叹了口气。
　　云曜拜拜手，道 “没事，理解，岑太后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哎。”萧则渊垂下头，叹了口气，一抹暗色闪过。“其实，怎么说呢，母后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我年龄小，资质浅，上位才两年，不一定干得过那些老狐狸，对吧。”
　　“听你在那胡扯，谁就一开始有经验的，当年先帝登基才几岁，比你差不了多少吧，你就……算了你爱咋咋地吧，我不管了”云曜看着萧则渊的样子怒吼道。
　　“行了，你难得回来一次不提这糟心事了。来来来，坐。”萧则渊抬起头来，没有规矩地坐在桌子前的台阶上，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云曜。云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殿内沉默。
　　看着殿里华丽的装饰，有着打算轻松一下僵硬的气氛的云曜突然想到来的路上看到的宫殿，秉着不耻下问的好习惯，所以，他问了。
　　顿时，殿内气氛有点诡异，好像还冒着害羞的泡泡。
　　“啊，那……那个……”萧则渊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说话支支吾吾地“有…有次围猎，我遇见她了，她…她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乐琴书，然后……然后一来二去就这样了，嗯。你现在是琴婕妤。”
　　“呵，你小子可以呀，哎，不像我，啧啧啧。”云曜锤了捶萧则渊的胸口。
　　至于为什么不是更高的位分，云曜懂。
　　继续转移话题。“哎，对了，你小子现在有了，江水寒那小子呢，估计凭他的德行，孩子都可以下地了吧。”
　　“那你还真是冤枉他了，他被你妹妹云皎管的哟，那叫一个严，他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呀。”萧则渊很不厚道的笑了笑。
　　突然，萧则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云曜说 “哦，对了，你…听过，青冥阁吗”
　　云曜扶着下巴，想了想，说“唔，青冥阁？你说的是那个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有所耳闻，他们杀人，啧。”
　　“你听过就好。”
　　“怎么了？”云曜咬了口手中的苹果，无所谓地道。
　　“探子来报，说他们阁主和八大护法最近在天启隐藏，不知有何图谋。青冥阁手段向来残忍，盯上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都会除掉。切记，低调，小心。”萧则渊慢慢的吐出后几个字。
　　“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萧则渊起身，揉揉脖子，转身对云曜说。
　　“好了，嘱咐的话就到这了。你难得回来，还打了胜仗，我可是特意准备了庆功宴，今晚，不醉不归。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看看伯父伯母和云皎他们吧，他们可是念叨你很久了，晚上戌时别忘赴宴。”
　　“行，那我走了。”云曜向萧则渊拜了拜手。
　　“去吧，路上小心。”萧·老母亲·则渊挥了挥手中不存在的帕子道。
　　“找死￢口￢ノ”云曜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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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笔渣渣，还请见谅，谢谢观赏，不喜勿喷。（＾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