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一岁》aciaaaa

2、第一章 失而复得的朋友

　　邓布利多看着分院帽裂开的大嘴，顺了顺长长的白胡子，”21岁的灵魂……梅林的胡子……“

　　”我又不会摄神取念，邓布利多，我只能感觉到这些。“

　　邓布利多轻轻挥手，茶壶缓缓升空，在三个杯子中注满热腾腾的茶水。校长室的门展开一道细缝。邓布利多理了理长袍，坐进巨大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喃喃自语，”伟大的梅林，等一下可别让他们两个在我办公室里吵起来。“

　　话音未落校长室的门被贸然推开，斯内普身后带着一股风大踏步迈进房间，”他不能来斯莱特林！哈利波特绝对不能来斯莱特林！“

　　嘴巴抿成一条线的麦格教授紧跟在后关上校长室的门，”这孩子为什么会在斯莱特林，邓布利多，他父母可都在格兰芬多。“

　　”没错！让他去格兰芬多，你们都看到他有多蠢了，这种脑子不可能属于斯莱特林！“

　　”看来你对自己的学院还不是很了解，西弗勒斯，”麦格不满地瞪了斯内普一眼，“我们不是来讨论他该去哪儿，我们是来讨论他为什么会被分进斯莱特林的。“

　　”让一个落了几百年灰的帽子决定每个人该去哪儿，这种事儿本身就没什么讨论的价值。“

　　分院帽裂开大嘴用力咳了两声。

　　邓布利多按了按太阳穴，一脸慈祥地将茶杯飞进两人的手里，”晚上好啊，喝点茶吧。“

　　墙上的画像兴致勃勃地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自从1943年密室被莫名其妙地打开，搅得整个学校都面临被关闭的危急以来，校长室还没这么热闹过。

　　”你们亲眼见过那么多学生，事实证明目前为止分院帽从来没出过错。”邓布利多的语气从容不迫，“给这个孩子点时间，毕竟他身上还有些事是我们每个人都不了解的。“

　　斯内普挑起了眉，”所以他必须得在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别让偏见蒙蔽了你的头脑，西弗勒斯。“

　　斯内普盯了老人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放下丝毫未动的茶水，扭头迈着大步走出校长室，黑色的披风在身后翻滚。

　　麦格翻着白眼挥舞魔杖关上了门，视线重又落回邓布利多脸上，”我其实有点担心，你知道那些传言，邓布利多，尤其现在波特又进了斯莱特林……“

　　”传言之所以是传言，米勒娃，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真相。“

　　哈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仅因为自己和马尔福三人组分到了一个寝室，更是因为仍然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才说服自己不是在梦里。

　　他们都活着，哈利心想，如果王冠在有求必应屋，那其它魂器可能也都在原来的地方。如果我能在伏地魔复活之前就把所有魂器销毁，也许所有人都不用死，也许都不会发生战争，也许西弗勒斯也不用接着当卧底……但是只要伏地魔死了，西弗勒斯就会失去魔法……、

　　宿舍窗外的湖底在夜色中透不进光线，巨乌贼缓缓游荡，某只触须偶尔擦过窗子发出砰砰闷响。

　　哈利很想立刻跑出去和邓布利多说明一切，可是穿越时间这种事，好像是越少人知道，对历史的影响就会越小，未来的情形也会更可控一点……邓布利多一直那么累，没理由重来一次还要让他一个人扛着所有秘密……

　　哈利轻手轻脚爬下床，走出寝室门外给自己施了幻身术，看着自己的身体像变色龙一样迅速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墙壁两侧传来画像们的鼾声，哈利轻车熟路地爬向八楼的有求必应屋。他的脑子里不停闪过DA的一次次见面，闪过三年前寻找拉文克劳冠冕时空气里弥漫的灰尘和飞来闪去的红绿色咒语。

　　有求必应屋里一如既往地堆着藏了几百年的各色物品，哈利凭着模糊的记忆在堆叠成山的垃圾迷宫中穿梭。他的身边没有罗恩赫敏，他的对面也没有马尔福三人。七扭八转不知过了多久，哈利终于找到了戴着假发和王冠的半身男巫头像。他踩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颤巍巍地爬到放着头像的柜顶，伸手摘下了冠冕。

　　一声安心的叹息被照进城堡的第一缕日光融化。

　　这是开学的第一天，哈利想着，如果一切真的可以重新来过，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去。

　　“就在那边，快看。”

　　“哪个那个戴眼镜的？”

　　“看见他那道伤疤了吗”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黑巫师。”

　　“他可是个消灭了神秘人的斯莱特林！”

　　哈利用力按着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而昏昏沉沉的脑袋，习惯性地无视学生们对他的好奇和猜测。他现在又饿又困，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地去找冠冕，找到了又没东西能销毁，藏在寝室还总担心被德拉科悄摸摸翻出来。

　　真的是，第一次穿越果然没经验。

　　哈利背着施了伸展咒的书包哈欠连天地等在教室外面，要是伏地魔知道自己的一个宝贝魂器和一堆一年级课本羊皮纸羽毛笔一起散在包底，怕是会直接给自己甩一个阿瓦达。

　　第一堂变形课罗恩和纳威双双迟到，哈利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角落叹了口气。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所学的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魔法。”看着麦格教授和记忆中一样严肃的脸，哈利心头生出暖暖的亲切感，“任何人要是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然后，她把她的讲桌变成了一头猪，接着又变了回来。哈利看着一年级孩子们一张张惊讶的脸，忍不住在心底笑出声来，随即立刻严肃地谴责了自己的行为。他不应该在这里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时间是偷来的，更重要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开始。

　　哈利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课本。麦格教授给每个学生发了一根火柴，让他们试着变成一根针，教室里很快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咒语声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波特先生！”

　　哈利猛地打了个激灵，惊恐地发现全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上学第一天就在课堂上打瞌睡，你是觉得我讲的内容很无聊吗？”

　　哈利慌忙摇头，谨慎地避开麦格教授怒气冲冲的目光，“抱歉教授，我昨天太兴奋了，直到早上才睡着。”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波特先生，你应该提前做好准备，”麦格教的语气稍稍缓和，“现在尝试一下把刚刚发给你的火柴变成针，只有遇到困难才能让你意识到用心学习有多重要。”

　　哈利举起魔杖，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像第一天上课的一年级新生一样生疏，但念错咒语又有点过于刻意，迟疑了一会儿，哈利用最小的动作极轻地挥了下魔杖，“啪”的一声脆响，一根银光闪闪尖头锋利的针躺在了桌上。

　　有几个学生用力吸了口气。没人听见哈利在心里懊恼地骂了句“shxx”。

　　麦格教授从四方眼镜的上方仔仔细细地审查着银针，惊讶的目光掩饰不住赞许，“很显然，你觉得自己有在课堂上睡觉的资格，波特先生。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让天赋阻止了自己学习的动力，那天赋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场灾难。”

　　“是教授。”

　　哈利低头闷闷地回应。

　　麦格教授对男孩儿真诚的懊悔非常满意，她觉得这终究是一个能听进去话的好孩子，好好教一教将来必成大器。

　　哈利把头埋进课本，他没看到罗恩皱起的眉头，没看到赫敏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也没看到德拉科刻意表现出来的不屑。

　　“魔药课，”哈利看着课表上的字不自觉露出了笑容，他太需要一些期待了。

　　之前的两天哈利偷偷钻进密室，却无论如何都召唤不出蛇怪。罗恩和纳威形影不离；赫敏见到他就像看到陌生人；寝室里另外三个人在德拉科的威胁下几乎没和哈利说过一句话；关于他是黑巫师的传言比以往任何时候加起来都要多……

　　“西弗勒斯……”哈利躺在床上无声地念着男人的名字，“我不会再让你恨我了。”

　　第二天早上百十来只猫头鹰冲进礼堂，海德薇扑棱着翅膀落到果酱盘和糖罐之间，将一张字条放到了哈利的餐盘上。

　　哈利打开纸条，上面是熟悉的潦草字迹。

　　亲爱的哈利：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没有课，不知能否在午后三时前后过来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第一周的情况。请让海德薇给我一个回音。

　　海格

　　哈利掏出羽毛笔在字条背面匆匆写道：“好的，我很乐意，下午见。”

　　海德薇啄了一下哈利的耳朵，叼着一块和它眼睛差不多大的吐司飞走了。

　　熟悉的魔药课教室，哈利坐在第一排离讲台最近的位置，一双眼睛近乎贪婪地盯着教室前面神情冷漠的男人。

　　斯内普仍旧和弗立维一样，一上课就拿起名册，而且也像弗立维一样，点到哈利的名字时总是停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德拉科三人用手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学生，他几乎立即注意到仰着头对着自己一脸痴笑的哈利。

　　果然是詹姆波特的儿子，脑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这么恶心唧唧地看着我。斯内普对着哈利翻了个白眼，继续扫视着课堂。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

　　好听，真好听，哈利在心里默默感叹，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他声音这么有磁性，眼睛也好看，深邃，头发一点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油腻，鼻子也大得这么性感，好，真好……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该来的总是要来，哈利心底腾起一股喜悦，”生死水教授，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

　　斯内普意外地挑起眉头，赫敏面带失望地放下了高举的手。

　　”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粪石，波特，你会到哪里去找”

　　“从山羊的胃里，先生，粪石有极强的解毒作用。”

　　斯内普微微勾了下唇角，“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绿色眼眸对视着黑色瞳孔，两个人全都忽视了站起身手臂直直伸向天花板的赫敏。

　　“他们是同一种植物，先生，也统称乌头”

　　果然是莉莉的儿子，斯内普在心底不动声色地感叹了一句，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即使有的人有一些天生的小聪明，也绝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任何学业上的懈怠。”

　　哈利心里亮起红灯，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变形课上睡觉的事儿。要低调，哈利不停告诉自己，西弗勒斯最讨厌傲慢张扬的人，“是，先生……我……我其实是因为没有任何天分，才提前把《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看了很多遍。能回答上来，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

　　不愧是莉莉的儿子，聪明又谦虚，和詹姆波特完全是两种人，只可惜了这张脸……斯内普感觉新学期带来的烦躁瞬间减轻了很多，“由于波特先生的认真态度，斯莱特林加五分。”

　　半边教室响起了轻轻的欢呼声。哈利长舒了一口气。

　　魔药课继续上了下去，学生们被分成两人一组，调制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斯内普拖着他长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将所有学生批评个遍。哈利惊喜地发现除了德拉科，自己竟然也前所未有地幸免于难。

　　照这么下去西弗勒斯至少应该不会太讨厌我，哈利一边想着一边抬头寻找着斯内普的身影，目光扫过纳威的时候顿了一下，曾经溅了遍地的药水和纳威满身红肿的疖子历历在目，“纳威！别动！”

　　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满脸通红的男孩儿，纳威拿着豪猪刺的手停在半空，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哈利意识到自己的突兀立刻放缓了语气，“那个……你得先把坩埚从火上拿下来再加豪猪刺，不然会炸的……”

　　没等纳威反应过来，斯内普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男孩儿攥着豪猪刺的手，魔杖一挥灭了坩埚下面的火。

　　“你来霍格沃茨之前没学过认字吗，隆巴顿先生？还是觉得黑板上的指示太无聊，想玩点儿刺激的？”

　　纳威低头盯着自己的坩埚，他的手被斯内普抓得生疼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哈利皱了皱眉头，

　　“你的粗心大意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事故，因为你的无知，格兰芬多会被扣去十分。”斯内普顿了顿，刚刚起来的声声抱怨又立马静了下去，“而波特先生及时制止了事故的发生，也让你免于变成一个浑身长满疖子的怪物，斯莱特林会为此加上十分。”

　　完蛋。哈利默不作声地捂住了脸，格兰芬多怕是要恨死自己了。他斜着眼睛偷偷瞄着罗恩，男孩儿坐在纳威身边气鼓鼓地低着头，脸几乎和头发一个颜色。

　　一小时后，他们顺着台阶爬出地下教室，哈利快跑了几步追上罗恩和纳威，“你们……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

　　罗恩瞪着哈利，好像憋了一肚子气，“你在火车上为什么要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把我当傻子耍很好玩是吗？”

　　哈利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不罗恩我没有耍你！我发誓……”哈利的大脑飞速想着怎样才能说服这个陪着自己闯过无数生死的好兄弟，他真的不想失去罗恩，“海格！海格知道我的情况，我下午要去他那里喝茶，和我一起去吧罗恩，如果你不相信我，你至少得相信海格，他不会说谎的。”

　　男孩儿脸上的愤怒淡了一点儿，他很想去海格的小屋看看，但又显然没有被哈利说服。

　　“拜托了，罗恩，你不知道我为了跟上这些课花了多大心思，就那本魔药书我反反复复翻了有五六遍，又赶上运气好，我是真的运气好。拜托了，和我一起去看看海格吧，他那儿肯定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

　　罗恩歪着嘴思考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看纳威。

　　”纳威也可以一起来。“哈利连忙补上。

　　”不不不，我不想去……我还是看看魔药笔记吧……“

　　罗恩看着一脸期待的哈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好吧。那我们吃完午饭一起过去吧。“

　　哈利用力点头，心里响起无声的欢呼。

　　海格的小屋永远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哈利用力掰着岩皮饼，罗恩被舔着自己耳朵的牙牙逗得咯咯笑。在海格对哈利入学前的处境进行了义愤填膺的冗长描述之后，罗恩终于原谅了哈利，并和海格一样深信不疑地认为他是巫师界难得的天才。哈利本想将他们的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但在两个人都将他的种种解释当成谦虚之后，哈利终于彻底决定放弃。

　　和第一次来小屋时一样，茶壶暖罩下压着一小块从《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纸片，上面报道着古灵阁被非法闯入的最新事件。哈利瞄了一眼，没有作声。

　　夜幕四合，两个男孩装着满满一口袋岩皮饼走向城堡。

　　斯内普站在天文塔的宽阔平台上望着远处两个被夕阳拉长的细小影子，黑色长袍在温热的晚风里翻飞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