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保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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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橙，不是老师不要你，是老师想男女均衡一下，我已经招了两个女孩子了，最后一个名额我想招个男孩子。”
殷橙在京大材料系何明知导师组待了三年，从大一开始进组，勤勤恳恳到大四，最后因为性别被拒之门外。
说来有点好笑。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推荐到李明耀课题组里，我们两个组的研究方向是类似的，而且李老师组经费也充足，不会亏待你的。”
何明知教授三十出头，年轻有为，来京大第四年，已经坐到副院长级别了。
今年他招的两个女生，一个是校长的女儿，一个是院长的远方亲戚。
殷橙也不是非要进他组，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何老师说的李组她知道，前年因为博士压榨硕士生，学院里闹得沸沸扬扬，学生圈子里都传遍了。
她殷橙就是再怎么事不关己置身事外都有所耳闻。
她抬头撇了眼办公桌后的何明知，他正端着茶杯，眼睛撇向电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殷橙忽然觉得自己看人真是太不准了，至少现在她就没办法分辨何老师是真引荐还是假客气。
她撇开视线看向地面，语气没什么变化的：“谢谢老师，我想回去想一下。”
读研选导师本来就是双选，既然你看不上我，那我也有权利看不上你。
“嗯，你好好考虑一下。”
何明知嘴里说着，手里的茶边往嘴边送，也没看到殷橙的告辞。
直起腰最后一次说再见，殷橙目着脸拉上办公室的门。
未来定好的轨迹忽然被打断了，殷橙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她慢慢朝宿舍走。
京大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综合类大学，材料系更是王牌专业，全系几百人里百分之十的保研率，能拿到保研资格的全是顶级学霸。
学霸不出国不保外，选择留在本校继续读书，竟然还被拒了。
殷橙想来有点无奈。
“可能我第三的排名人家看不上吧。”
她窝在自己的小摇椅上，看着自己的室友。
几个室友吞吞口水，收回下巴，开始骂。
“我艹，这何明知有病吧，这么好的苗子都不要？！”
全专业有300多人，总排名第三，第一第二都出国了，殷橙这个独苗苗可就是京大第一了，这都不要，反而去要两个外院保进来的吊车尾？！
“脑子被驴踢了？”
室友王艳是个直肠子，脾气也爆，听到这里直接黑脸。
“还好我不去他组，这导师在我这直接黑名单了。”
学霸都是一块儿玩得，殷橙这一个宿舍，保研的保研，出国的出国，全都准备深造。
“得了吧，人家导师精明着呢。”
秦奺家里做生意的，对人情世故这一块儿出奇地精通。
结合一下大概和自己听到的风声，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真要招个男生还好，要是招的不是男生，我看橙子得被笑话死！气死我了！”
王艳扇扇风，还真把自己给气热了。
“那倒不至于，话都撂下了，再自己打脸，他这导师还要不要继续做了。”
橙子这事根本瞒不住，等到大家毕业填去向的时候，事情一定会传开。
何明知要还想继续要这个名声，他就必须得招男生。
“合着现在也不是讨论招不招男生的事，橙子，你打算去哪个组啊？”
还躺在床上没起床的室友翻下来，一语中的。
殷橙从大一跟组，一直研究的都是偏化学方向的课题，做的也是偏理论学术的自组装粒子。
这个方向不好就业，读了就得一直读到底，京大做这个方向的还真就李明耀组了。
“不要吧，李组风评不好，橙子进去一定要被欺负。”
王艳过来拉住殷橙的胳膊摇了摇：“要不去我们组吧。”
王艳从本科一直跟得那个组，做太阳能电池的，专业不错，就是偏材料和物理。
殷橙没做过。
她歪了下头：“电池吗？”
秦奺拍手：“橙子你就所幸换个方向吧，这破自组装又不好找工作又没好老师的。”
京大材料自组装这个方向确实比较难就业，但其实殷橙本就不打算硕士毕业直接出去工作，所以倒也无所谓。
但现在，何组不要自己，李组是万万不能进的，殷橙觉得自己可以考虑换个方向了。
研究生换方向的大有人在，不缺她一个。
电池是现在的大热门，就算读不下去了，最差她也能硕士毕业去工作，不会被饿死。
“说到电池，你们知道吧，储能电池界有个大牛刚回国。”
去年刚回，被A大研究院花重金聘请过去了。
“谁啊？冯沐吗？”
冯沐是最近几年比较大热的老师，他组里的论文质量比同校乃至全国课题组都高出不少。
“不对，冯沐是做太阳能电池的，那是发光材料，可储不了多少能。”
殷橙动手查了查，抬头：“张宇老师。”
“bingo，没错，就是他。”
张宇老师在德国留学，跟的是在国际上都出名的传奇人物，学了一身本事回来就为了推动国内锂电池的发展，为国家新能源汽车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
课题组刚刚起步，组内只有去年刚招的一届研一和外组联合培养的研二研三，大概还有几个博后，连自己的博士都没培养出来。
“嗯，不过人家做电池的，你有兴趣吗？”
秦奺撇了眼殷橙，有些不确定。
殷橙是那种认准一件事就会去做的人，她大一刚进来分配的第一个导师就是何明知，所以往后一直只跟着何明知。
其实她们本来可以换导师的，但是殷橙就是没换。
理由是懒。
殷橙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王艳凑过去：“感觉性格很好，这个老师本科是A大的，回来以后就还去了A大。”
A大综合排名不比京大，那是因为它是理工大学。
就单项来说，A大的材料系和京大的材料系常年你追我敢，互不相让，一年两年还真分不出个一二来。
“也别勉强，姐妹们就是出个主意，还是看你兴趣。”
王艳拍拍殷橙的肩膀坐回自己座位。
看完张宇老师的全部介绍，殷橙放下电脑发出一声短暂的喟叹：“还不错。”
她手指划着光标，又去某乎浏览了一下评价。
论坛里有人抱怨这个张宇老师，说他太过严厉，有些push，导致自己至今没时间找女朋友。
帖子诙谐又有趣，能看出来发帖人虽然在吐槽但是却乐在其中。
无形之中给张宇组拉了不少好感。
他们组目前没有自己的博士，如果她去申请，就可以直接申直博了。
殷橙目光有些亮。
“我发邮件。”
说去就去，她的效率一向如此速度。
“想好了？”
秦奺斜倪了眼，其实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你没了解过这方面，不读读相关综述再决定？”
殷橙打完一句自我介绍，停住转向秦奺：“换个方向而已，就当换个心情。”
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但是没想过会得到这样回答的秦奺：……
“得，殷学霸威武。”
研究生方向堪比二次高考，选得好的人重获新生，选不好的人浪费时间，未来轨迹搞不好会全都变了。
但是对殷橙来说这是没关系的。
她这个人有点轴，认定的事就非得做，而且会尽力做好。
比如王艳学的是偏物理方向，上的一门课叫量子物理，教书的是个外教，全英文教学。
王艳有几堂课听不懂，求到了殷橙这里，殷橙就去听课了。
然后和外教当场飙英文提问题，把大家不懂得全问出来了。
事后大家都很谢谢她，她摆手，说自己确实不懂。
王艳才知道这家伙半夜把量物资料给啃完了才陪她上的课。
“好难啊，你们物理。”
殷橙一边皱眉吐槽王艳课后作业难，一边拿出纸划划写写。
两人磕磕绊绊讨论了大半个月，终于把这几节课啃完了。
想到这里，秦奺和王艳索性也不管了，反正再不感兴趣，她也能读完，最多辛苦点了。
更别说她好像很有兴趣。
发完邮件当晚，张宇老师回她了，约的周五面谈。
A大在H州，殷橙所在的京大在首都。
“可以去旅游了。”
某橙推开椅子去收拾箱子。
“你要呆很久？”
大四是没什么主课的，出去个两三天也没关系。
“昂，去玩两天，有没有一起的？”
“还有实验课呢。”
几个室友在抄报告。
“我调一下实验顺序，确实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大四的实验课分小组，不同组顺序不一样，上课时间也不一样，提前上完或者延后上，只有有人和你换，那就都可以。
殷橙边收拾衣服边想自己该去哪里玩。
忙忙碌碌三年，殷橙觉得自己错失了不少娱乐时间。
“也成。”
几个室友想了想，还是没去：“一下换四个人有点奇怪，我们也懒得去了，你到的时候记得报下平安。”
“okk。”
殷橙把一件粉色T恤塞进行李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保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