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乙女向短中篇合集》嗷呜兽行

17、第 17 章

　　1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该睡在自家的床上的我睁开眼面对的就是陌生的街道和几个彪形大汉，过于健壮的体格和其中几人奇特的发型都让我觉得非常害怕。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奇怪的男子们围着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本能地想要逃离，转身手脚并用还没爬出几步，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又拽了回来，不是人的手掌的触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在脚腕上，冰冰凉。

　　这让我更加惊恐了。

　　于是我坐在地上开始哭泣，哭着让他们别过来，哭着喊救命。

　　2

　　“别这样！你们吓到她了。”

　　“可是乔斯达先生，在这样的深夜里哪里还会有小孩子在街道上闲逛的!”波鲁那雷夫嚷嚷着，“再说了，刚才那个敌人到底跑哪去了？真是的！”

　　“确实，在敌人消失后出现的这个孩子很可疑，但是她穿着睡衣，而且对我的法皇之绿毫无反应，我想她很可能并不是个替身使者。”

　　花京院试图靠近浑身发抖的女孩，从肤色和外貌来看她应该是亚洲人，他试着用日语和对方沟通，但是显然她完全没听懂，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这下让人头疼了。

　　“Hello？Can you hear me speaking，my little girl？”
　　【你好？能听见我说话吗，小姑娘？】

　　乔斯达先生蹲下了身子，又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语速尽可能地慢下来，好让她能听清楚他说的每一句话。

　　“Yes......I can.”
　　【是的......我能。】

　　她抽泣着回答道，又急急地补上了一句，“Don\'t kill me......I can do anything .....So please......”
　　【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所以求求你......】

　　“Oh，we won\'t do that. Be relaxed. Just answer some questions.”
　　【哦，我们不会杀你的。放轻松，你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

　　Nice，看来简单的短句她理解起来并没有问题。乔瑟夫.乔斯达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贺莉小时候他教她说话的场景，眼下这个害怕得站不起来的小姑娘急需安抚。

　　3

　　那些个大汉中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一点的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开始用英语和我沟通，虽然我很害怕，但是他没有向我逼近，只是连说带比划地在问我问题，我努力地听着，只要我一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就会换一种更好理解的说法给我听，始终也不生气，连带着他身后那几个之前让我害怕的家伙也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了，也在那儿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这样磕磕绊绊中我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于是用袖子擦擦眼泪，试图用我蹩脚的英语向他们说明我的处境。

　　“My name is ……I was……I was just sleeping in my home, when I woke up，I was here......Who are you”
　　【我的名字是......我，我只是在家里睡觉，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你是谁？】

　　于是他开始向我介绍他们的名字。爷爷的名字很好记，那边的两个人是“Japanese”【日本人】，名字稍微有点长。可是那个银发大哥哥的名字就太长了，“波-鲁-那-雷-夫”，我感觉舌头在嘴里直打转，念完我吐了下舌头，看见花京院敲了因为我这个行为而收敛了脸上哄小孩的笑容的波鲁那雷夫一拳，可他自己也忍不住捂着嘴在偷笑，那个一直让我觉得像是在黑着脸的大哥哥则是压了压帽檐，可是以我的身高，从下面很轻易就能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We are travellers. It’s not safe to stay here at night. Do you need some help？”
　　【我们是旅行者。晚上待在这里并不安全，你需要帮助吗？】

　　“Yes. I......I want to go home.”
　　【我需要......我想要回家。】

　　4

　　老头子确实在带小孩这方面比较有经验，本来哭哭啼啼着的女孩，甚至能在思索后开始歪着头试探着说“空条君”和“花京院桑”之类的不知道自己怎么琢磨出来的说法。

　　“Jotaro.”
　　【承太郎】

　　承太郎不得不有样学样，也蹲在她面前去，装作自己没注意到女孩在看到他过来的那瞬间又往后退了几步，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说，“Jotaro. You only need to say this.”
　　【承太郎。你只需要说这个。】

　　“OK.”她答道。于是他伸出手去，想摸摸了她的头，结果女孩却吓得一缩，还闭上了眼睛。

　　他默默地退了回去在一旁抽烟，留老爷子继续和女孩交谈着。

　　Chinese，14 years old，student.....and want to go home.
　　【中国人，十四岁，是学生......然后想回家。】

　　他听着那边不断飘过来的字眼，也看着女孩在搞明白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手足无措，过了会儿又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们。

　　“Don\'t leave me alone......”
　　【别丢下我一个人......】

　　看起来，这个女孩甚至不具备像安那样能自己出门远行的能力。这种情况，只能先联系spw财团去核实这名中国女孩的身份，然后再派人过来将她接走送回家去。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们大概得一直带着这个孩子继续向埃及开罗前进。虽然并不想让她被卷进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但将语言不通的她随便留在什么地方也并不比这更安全。

　　真是够了，在安之后，我们又要照顾小孩子么——我真的不擅长这个，承太郎想。

　　5

　　我听到了一个我根本不熟悉的地名，反正肯定不是在中国。等乔瑟夫先生用手蘸水在地上画了幅世界地图，给我指出了大致的方位后，我愣在了原地，差点再一次哭出来。

　　这也差得太多了......虽然在周边全是外国人时我就隐隐约约有这样的猜想，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和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一样离谱。

　　在这陌生的地方，而我又身无分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联络，我只能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Please help me......I\'m afraid.”
　　【请帮帮我......我很害怕。】

　　“Take it easy and believe us. I will help you.”
　　【放心，相信我们会帮助你的。】

　　我握住了老爷爷伸过来的手，他的笑容让我感到安心。

　　我跟着他走在街头，一路走一路打着喷嚏。而后瘦小的我就被他抱了起来，我条件反射地又开始紧张，不安地在他结实的臂膀里扭动着。他则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哄着我，“It\'s time for bed.Let\'s go for a rest.’”
　　【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了，我们去休息吧。】

　　6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和他们一起旅行，晚上就和乔瑟夫爷爷睡在一起。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害怕，换了谁也不敢这么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群陌生人，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的话。

　　在我们初次相遇的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带我去买了身衣服。我犹豫着不敢下手，但乔瑟夫爷爷说“choose what you like”。
　　【选你喜欢的。】

　　在他掏出钱包替我付款时我愧疚地问他，How much is it，I\'ll tell my parents to repay it to him after I arrive my home.
　　【多少钱？我回家之后让我父母还钱给你。】

　　“Don\'t care.”他说。我想他可能稍微想得多了一点，因为在那之后他就带着我去打了电话。
　　【别在意。】

　　“I\'ve got someone to contact your parents. You\'ll be taken home by helicopter .Can you understad the word‘helicopter’？”
　　【我已经找到人去联系你的父母了，你会坐直升机回家。你能理解‘直升机’这个单词吗？】

　　“Yes，I know.But I thought it would be a plane.”
　　【啊，我知道。不过我之前以为会是飞机。】

　　“Ha-ha，that\'s also OK. I used to dream to be a pilot.”
　　【哈哈，那也行。我曾梦想着成为一名飞行器驾驶员。】

　　“You mean you can fly the helicopter and send me home by yourself？”
　　【你的意思是说你能驾驶着直升机送我回家吗？】

　　我其实是希望能由乔瑟夫爷爷送我回去的，但是他说他不能。

　　“I advise you to give up the idea. Flying with him is no good .”Jotaro说。
　　【我建议你放弃这个想法。和他飞行准没好事。】

　　7

　　其实乔瑟夫爷爷也有问过我，为什么唯独和他亲近得比较快。

　　“Usually, the old man will be more friendly and kind. ”我这样回答说。
　　【通常老人比较和蔼可亲。】

　　于是他大笑起来，为我的孩子气。

　　“This is not always true. Don\'t trust others so easily.”
　　【并不总是这样，别太容易相信别人。】

　　“But I trust you！I trust you all！”
　　【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们所有人！】

　　我固执地坚持着，跑去牵他的大手，试图挽着他那筋肉强健又结实的胳膊。这帮195的大汉们都把我当易碎品一样捧在手心里照顾着，毕竟我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他们空手就能拧断我纤细的脖颈。

　　他说“You are too young”时，我气呼呼地梗着脖子回答“I know！”
　　【你太年轻了。】【我知道！】

　　虽然现在我看起来还很弱小，处处都需要人照顾，但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的。

　　8

　　虽然我心急如焚地想要回家，但和他们一起的旅行并没有让我感到不愉快。起初我除了乔瑟夫爷爷谁都不敢靠近，后来变得能熟练地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抓住他们其中一人的衣角躲在他们身后。

　　在我累得走不动路的时候，波鲁那雷夫也会把我扛起来让我跨坐在他的肩头上，我就趁机玩他的头发，看他气呼呼地对我说“Don\'t ruin my hairstyle”【别毁了我的发型】，我就说“I think it\'s not cool enough.”【我觉得你的发型还不够酷】。在饭店里等我对着不熟悉的刀叉想了半天想到了筷子应该是“chopsticks”时，花京院已经叫来了服务生再给我一双筷子。

　　虽然承太郎是看上去就不怒自危的类型，但是渐渐地我也不怕他了，这就不得不提我们一路上遇见的许多怪事。有时候我常听见他们说什么“stand”【替身】，搞得我以为是叫我站起来，但是又不是。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但我从不害怕，因为他们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反而是我一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就定会被急急地寻回来。那样的事情也只发生过一次，从那之后我基本上就会黏着乔瑟夫爷爷，直觉告诉我乱跑的话会给他们添麻烦。有时候他们会捂住我的眼睛，之后我就能看见他们挂着彩对我说“nothing”。【什么事也没有】

　　Don\'t worry【别担心】——这就是他们最常对我说的话。

　　我们去了一座小岛，在那儿我遇见了比波鲁那雷夫的名字更难念的人。阿乌德尔，这几个字音太过接近又在我的嘴里打着转。他和我说乔瑟夫爷爷“very reliable”【非常可靠】
　　，也叫我不用担心。

　　在那之后我们的潜水艇果然又沉了，我感觉对于他们来说，出事就是常态。

　　9

　　“Are you scared？”
　　【你害怕吗？】

　　我们在小旅店里歇息时花京院这样问我。我甩动着头发好让他明白我不是因为害怕而发抖，只是为了弄掉身上的水。在那次潜水艇事故之后，我们都浑身湿成落汤鸡。无暇顾及先处理自身，乔瑟夫爷爷和承太郎急着去回之前在潜艇上被挂掉的那个电话，我想那一定是来自他们重要的家人。在我换了身干爽衣服出来后，花京院拿着毛巾给我擦头发，手法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像在照料邻家的小狗。

　　“Sorry. There are so many accidents with us. You must be tired to experience these. ”
　　【抱歉，和我们在一起你总是遇到很多危险。你一定疲于应对这些。】

　　他看上去有点内疚，可能比起其他人来，细心的他更多地感觉到了我强装镇定的心情。

　　“Not at all. I know it\'s strange but it doesn\'t matter.”我回答说。
　　【并没有，我知道这些事情很奇怪，但这没什么关系。】

　　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比起之前的，这次可真算得上是个大场面，整个人都被卷进了海里，我又完全不会游泳，要不是一路都被抱着，被看不见的奇怪的东西拖拽着，我都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再次浮上海面去再看一次太阳。海底那张奇怪的人脸和大嘴，甚至还有舌头什么的……太可怕了。

　　但即使遇到这么多危险的事情，我从没有觉得是他们的错，或者埋怨他们的运气，因为他们一直在保护我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我清楚这个正如我清楚自己其实是个拖油瓶一样。贫乏的词汇量总是在限制着我，让我无法很准确地表达出我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要将这样的心情传达出去。我享受这样和他们一起的，状况百出的旅行，也喜欢着和我一起旅行的大家。

　　“Though I don\'t know what happened, but I believe that you will protect me. I won’t ask anything if you don\'t want to tell me……or maybe I just can\'t understand. There is no need to feel sorry about getting me involved. I know you are fighting and I was the one who broke in and disturbed you.”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你会保护我。如果你们不打算告诉我的话我不会多问......或者我可能只是没办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必为把我卷进来而道歉，我知道你们在战斗，而我只是突然闯进来还给你们添了麻烦的那一个。】

　　托了没事就试图逗我说话玩的波鲁那雷夫的福，我的口语也稍微进步到能支持我勉强组织出这么一段长篇大论来。花京院耐心地听着我磕磕绊绊地说着，可是越说下去我越感到自己情绪激动得可能想要哭出来。比起对未知的恐惧，比起总会在心里悄悄滋生的，觉得自己好无用的那种令我沮丧的想法，眼下这种总好像有什么堵在我的心头和嗓子眼，总让我觉得说不出来的心情更让我悲伤，我却又不知道我具体在悲伤什么。随着遇到的怪事越来越危险，我也有种预感——我可能很快就要和他们分别了。

　　“It\'s not your fault. We\'re all happy to meet you. ”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很高兴能够一路与你相伴。】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反而抽泣得更大声了。

　　“I like you, and Jotaro, Josepher……so please stop telling me don\'t worry……don’t worry about me……And let me worry about you!”
　　【我喜欢你，也喜欢承太郎和乔瑟夫爷爷......所以请不要再叫我不要害怕了......你们不用担心我.....请让我为你们担心吧！】

　　我急切地抓着他的手，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话语也好，表情也好，如果不懂的话就看看我的眼睛吧，请听听我的心跳吧，让我告诉你们，我现在的想法。

　　“What are you fighting for Is there anything I can help you besides keeping worried……Or just give a promise! Don\'t give me a lie!”
　　【你们在为了什么而战斗？我一直在为你们而担心，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或许你们可以给我一个保证吗？不要再对我说谎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让他保证什么，但一个句子被我吞回了肚子里去 ——“Can I meet you again”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无论我怎么激动，花京院也只是那样镇定地在安慰着我，在这时候他还有心思说我是个clever girl【聪明的女孩】，却不肯给我任何承诺。

　　“I can\'t. You don\'t want to hear a lie. What I can tell you is that I\'m fighting for myself, for ourselves.”
　　【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承诺，因为你不希望听到谎话。我只能告诉你我在为我自己而战，为大家而战。】

　　我知道我已经无计可施了。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之前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去追问那些奇怪的事情，现在也可以不任性地继续哭下去，再给他们添麻烦。

　　“……I will pray it\'s not as dangerous as I thought. Maybe that\'s the only thing I can do. ”
　　【......我会祈祷这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危险。这大概是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But that\'s enough. I will fight for you.”
　　【但那已经足够了。我也会为你而战。】

　　他拭去了我的泪水,在其他人回来之前我们要收拾好我这又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万一乔瑟夫爷爷问起来可就糟了。

　　10

　　我的预感应验了，就在第二天，要送我回家的直升飞机就到了。

　　头顶烈日，脚踏黄沙，我在沙漠里向他们告别。大概由于昨天已经哭了一场，今天我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不要流泪，何况这也不太吉利。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卷起黄沙，他们的脸也渐渐在风沙中模糊，即将离我远去。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What are you going to do ”【你们要去做什么呢？】

　　“To face our destiny.”承太郎说。
　　【去迎接我们的命运。】

　　“Good luck.”
　　【祝你们好运。】

　　就像我对花京院所说的，我向他们献上了祝福和祈祷。

　　11

　　几年后，我从高中毕业了，考上了不错的学校，也得以有机会向父母提出在上大学之前，我想去旅游一趟。我当年的事情被送我回来的SPW财团解释成人口拐卖，而终于找回我的父母喜极而泣，也没有深究其中的过多不合理之处。

　　追随着SPW财团这条线索，凭借着记忆，借助人名，我先查到了承太郎和乔瑟夫爷爷现在的住址，打算先去较近的日本，再去一趟美国。

　　我拒绝了父母的陪同，独自一人来到了日本。等我出现在承太郎面前时，他看起来有些惊讶，正当他打算用英语和我讲话时，我用熟练的日语和他打了招呼。多年不见，不仅是我又长高了那么一点，看来承太郎也变了不少。我总觉得他不如以前那样看起来锋芒毕露而又意气风发了，但我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他带我去看花京院的坟墓，也告知了我阿乌德尔的死讯，波鲁那雷夫一个人回了法国他可以替我联系上，但我这趟的预算已经不够我跑更多地方了。

　　我从早到晚的祈祷没有应验，现在我站在花京院的坟前。或许是因为想让自己能够不被巨大的打击所碾碎，我一直以来并没有对我们之后的相遇场景做过多的设想。我害怕，即便是假想也好，我都不愿意预设这样的结果来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我感谢承太郎不是个话多的人，否则我大概没有办法坚持着向他询问并按照日本的礼节来给花京院扫墓。直到最后他也没有主动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意思，看来这和我的年龄无关，是即使我成年了也不该踏足的世界。

　　“老爷子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他你会过去，之后你什么时候打算去找波鲁那雷夫的话可以联系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临分别时在机场他这样说，而我只能淡淡地笑了笑告诉他，如果没有时间的话不用勉强，现在我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

　　“Don\'t worry about me and take good care of yourself now.”
　　【不必再为我担心，从现在起好好照顾你自己吧。】

　　12

　　在见到乔瑟夫爷爷的时候，我终于哭了出来，因为他表示没想到我居然会来看他，还说我长大了，现在都能一个人旅行了，还能说一口很流利的英语，十分了不起。

　　我确实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成熟可靠，才硬撑着不让父母跟来。但是我长大了，又改变得了什么呢？现在的我面对乔瑟夫爷爷，依旧像个孩子那样，再次躲在他的怀里哭泣，再一次被他安抚。

　　“这就是你当年送回去的那个孩子吗？居然还那么远跑来只为了说声谢谢，长途旅行很辛苦呢，要吃点我做的点心吗？”

　　丝吉Q奶奶和乔瑟夫爷爷一样是个很好的人，她并没有介意我的失态，反而打趣说乔瑟夫爷爷像是养了个孙女。

　　“这有什么办法嘛！贺莉嫁得那么远，而我唯一的孙子又是那副一点都不可爱的样子！啊，我真想念波鲁那雷夫。”

　　“就是说您也把他当自己的孙子看。”

　　回想起波鲁那雷夫的一些趣事，我不禁笑了出来，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

　　“下次您过生日的时候，我看看我能不能去法国把他给拽回来吧。”

　　我再也无法和相同的人们再来那么一场旅行，然而这将是我最宝贵的回忆。事到如今我只能将往事珍藏，连同我所爱的人们一起。

　　13

　　我原来总以为，是“poor English”的缘故，虽然它很直接，让那时的我们摆脱了表达过于含蓄的境地，但是它那浮于表面的热切也是让我拼命想要去传达的心情被掩盖的罪魁祸首。无论是“happy”还是“like”，还是“nice to meet you”，都像是一张一张单色的暖色调卡片一样，只能传达出既单纯又单调的心情。

　　现在想想，并不是那样的，只是那时，我们都没有准备好。

　　我始终没有说一句“love”，也终究没有机会再去说lov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