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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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来？”凌云会内，王爷有些担心地问。
“据我所知，莫天府那边还没抓到人，会不会是来的路上遇险了？”旁边有人说道。
“应该不会，但是万一……”王爷皱了皱眉，“姜厉功法高深，不如让他去看看，总比我们在这干等强。”
“不行。”会长突然一拍桌子怒道，“这种时候，立场的定位很重要，他们已经是叛徒了，你还要帮他们，那岂不代表凌云会要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王爷闻言，竟然笑了笑：“会长大人言重了，那苏启零也不是自愿修魔，本就没有背叛修仙界，那个老妖婆不过是想公报私仇，才给他安了这个罪名。”
“那难不成你能代表修仙界的意思？嗯？莫天府说他是叛徒，那些门派自然也会附和，这些修士向来见风使舵你又不是不知道。”
“自然有明眼人知晓怎么回事，这苏启零大战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结果就因被魔教陷害，体内有了魔功，就要令一行人皆判火刑？怎会无人替他申冤？到时候，莫天府总会迫于舆论压力妥协的。”
“这太冒险了。”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我们保住苏启零，若是他体内魔功能去除，凌云会不就立了大功？若是不能去除，便控制好他，以后不就多了一个‘利器’？仙魔同修，那是让两边都没办法的特例啊。”
会长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传姜厉，让他带阵接人。”
“会长大人英明！”王爷笑了，在一旁连连鼓掌。
其实会长还明白一件事，之所以王爷要帮这一行人，也是因为此事涉及皇家。
莫天府某个楼顶，门忽然被打开，几个侍卫站在门口对苏离洛说：“世尊师太召见。”
苏离洛顿觉心中一凉，却还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那几个侍卫只是象征性地押住苏离洛，毕竟他是主动走的。
一路上，不断有惋惜同情的目光投向苏离洛，他心中觉得好笑，自己竟也有这一天。突然，一个侍卫迎面跑了过来，他在苏离洛面前站住，拱手作揖道：“恭喜阁主，您不用死了。”
“当真？”苏离洛有些意外，押着他的那几个侍卫也松开了手。
“小的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您可以离开了。”那侍卫信誓旦旦地道。
“辛苦你了。”苏离洛笑了笑，又回过身对那几个之前押着他的侍卫说，“你们也是。”
那几个侍卫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时，苏离洛已经走远了。
莫天汐儿只觉得度秒如年，她并没有对金霄天抱太大希望，虽然这个大师兄向来靠谱。
突然，她看着门外定住了，脸上的神色是又惊又喜，还带有一丝无所适从的慌张，她完全忘了顾及大小姐的身份，向门外经过的那人跑了去。
“洛儿哥哥！”莫天汐儿脱口而出。苏离洛一怔，看向跑来的莫天汐儿，不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当年，他们尚且年幼，莫天汐儿还是个娇蛮又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时常与他在院子里追逐嬉闹，那时莫天汐儿就像这样朝他跑来，唤他洛儿哥哥。
而此时此刻，莫天汐儿那欣喜却又有些悲凉的神情，将苏离洛从回忆拉回了现实，如今一切都变了太多，他们早已不似当年。
“大小姐。”苏离洛不同于莫天汐儿的激动，他严肃地看着莫天汐儿，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莫天汐儿一愣，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慢脚步，收敛了过于激动的心情。
“苏离洛，你没事就好。”莫天汐儿得体地笑笑，走到苏离洛面前说。
“有劳大小姐关心，只是禁闻阁此时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改日再来谢过大小姐。”苏离洛说着，意欲转身离开。忽然，他的胳膊被拉住，苏离洛连忙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莫天汐儿。
莫天汐儿似乎也意识到此事的不得体，连忙松开了手。“苏离洛，我有事想问你。”莫天汐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大小姐，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苏离洛很意外地直话直说。
“不，我只是……”莫天汐儿摇了摇头，“你管理禁闻阁，每天都有无数的事要忙，我恐怕再不问，便没有机会了。”
苏离洛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见莫天汐儿深呼吸了一下，开口道：“你当年拒绝联姻，究竟是因为什么？”
“禁闻阁终究归属于皇家，与修仙界保持一定距离，也是向皇上表示忠心。”苏离洛回答道。
“又是这个回答……”莫天汐儿叹了口气，“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是不是谁逼你了？”
“大小姐？”苏离洛被这问题惊到了，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摇摇头，“大小姐累了，来人扶大小姐回去休息。”
“都别过来！”莫天汐儿急了，“苏离洛，我今天就要在这里把话问清楚，当年拒婚的决定，到底是谁的意思？”
话音落地，四周顿时一片死寂，似乎连气压都低到了极点，周围的仆从连大气也不敢出，都默默地围观这一场闹剧。
苏离洛的声音十分平静，却有如一支利箭，彻底击毁了莫天汐儿心中最后一片希翼：“是我。”
莫天汐儿的眼眶瞬间湿润，她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这件事传出去后，世人定会狠狠嘲笑她。
“可是，你不会……”“大小姐请自重。”莫天汐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离洛打断了。看着苏离洛没有一丝犹豫离开的背影，莫天汐儿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她想问，却再也问不出口。为什么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会做的这么坚决，会说出这么寒心的话？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片朦胧中，莫天汐儿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蓝衣少年。他微笑的模样，对自己的小脾气无奈又包容的模样，看到自己哭时束手无策的模样……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她不明白，她本以为那次联姻应是水到渠成、两情相悦的，可苏离洛拒绝了，拒绝得那么坚定。
“我不想让大小姐受委屈。”这话是他亲口说的，但联姻被拒绝的那日，莫天汐儿受到了此生最大的一次委屈。所有人都在看莫天府的笑话，一向高傲的大小姐，竟也会如此下不来台。
但她并不知道……
那是一个寒冬，大雪过后的夜晚，寂寥无声。
苏离洛静静地坐在烛台边，看着窗边一言不发。
苏启零什么也不敢说，今天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苏离洛拒绝了联姻。
“你想知道原因对吧？”苏离洛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启零看了看苏离洛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点点头。苏离洛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娶她。”
“为什么不能？”苏启零不解。
“因为……一旦我娶了她，却迟迟不肯洞房的话，她会发现不对劲的。”
苏启零恍然大悟，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可你也不是没有生育能力，稍微强迫一下自己不也能瞒得过去吗？”
毕竟你那么会撒谎，又那么自私自利，自然不会在乎莫天汐儿的内心想法吧。
可苏离洛却摇了摇头，声音似乎更加沙哑：“我不能那么做，既娶为妻，就该长相厮守，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苏启零沉默了。
“我说过，不想让她受委屈，”苏离洛接着说，“这也算一种承诺，我不能只为了眼前的利益，让她受一辈子委屈。”
苏启零闭上眼，替莫天汐儿松了口气，心里却又燃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无名火。
苏离洛注意到苏启零气得发红的眼角，不禁问道：“怎么了？”
“凭什么……”苏启零小声嘀咕。
苏离洛不解，伸手将苏启零的头抬起，看着他问：“什么凭什么？”
“你是不是，把一切不堪都倾倒在我这里，才得以对他人那么温柔？”苏启零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是反对你为他人考虑，也不是反对你当个好人，我只是不平，为什么永远都只有我不一样？我知道我差，我肮脏，可我难道在你这里连作为人的资格也不配有吗？”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苏离洛摇摇头，“你想想你曾经做过什么，我已经对你够宽容了，每天供你吃穿用度，若换成旁人，肯定早就把你丢下悬崖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闻言，苏启零不再作声。
“你认错的诚恳我知道，所以我不计较那些过往旧事，你要明白，我也是为了你好，有些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让你少接触，也是怕你受伤害。”苏离洛语重心长地道，“如果你认为干涉你的事也算剥夺你做人的资格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哥……我错了，”苏启零不禁低下了头，“你说的对，我不该生气。毕竟像我这种人，能被容忍已经是我的福气，更何况你还这么照顾我，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明白就好。”苏离洛说着，将苏启零搂进怀里，“拒绝了联姻，哥哥不就也能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留给你了吗？”
苏启零点点头，不免有些感动，可心底却仿佛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莫天汐儿不知道苏离洛的苦衷，也不知道那天他上演了一个大型PUA现场。可以说，她其实从未认识过苏离洛，却擅自认为他们两情相悦。殊不知，苏离洛只是将她当做一个重要的朋友，更不知，苏离洛的内心有多阴暗扭曲。
然而就在不远处，金霄天目睹了刚刚二人的所有对话，他不禁心中酸涩，原本打算去同莫天汐儿报喜的念头也打消了，只得强忍住上前安慰她的冲动，甩甩手，走远了。
此时此刻的苏离洛家，已然乱作一团。那十几个壮丁已被那群兵丁打倒在地，王若也被捆在了木桩上，他绝望地看着那群人在院子里又砸又拆，若是他们真找到了军令……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家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齐向门口看去。
“阁主大人！”王若简直要哭出来了。
只见苏离洛正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沓符纸。
“你们是直接自杀，还是走流程狡辩一下，再由我处死你们？”苏离洛的话语平静，却骇人至极。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指挥者，见状直接抽出匕首朝自己脖子捅去。
苏离洛眉头一皱，连忙飞出一张符纸，打掉了那人手中的匕首。他看了看周围那些兵丁，都是白家从老家带来的人，绝对服从于白家，因此……没有留的必要。
于是他挥了挥袖子，一串符纸飞出，所到之处血光四溅，没一会便了结了那些兵丁。
“说吧，是不是白固城指使的你？”苏离洛看向那指挥者。只见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诡异地笑了笑，接着突然喷出一大口血，毫无征兆地晕死在地。
这人舌下藏了毒药，必要时可以直接自尽。苏离洛心中了然。“看来是了……这么急于封口，绝对是白固城那老东西的行事风格。”苏离洛说着自顾自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向被捆住的王若，给他松了绑。“怕了吗？”苏离洛问。
王若点点头，但开口却是说：“阁主大人，您平安无事就好。”
却不想苏离洛竟然笑了：“院里现在又无他人看着，你怎么还那么拘谨？”
王若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靠进了苏离洛怀里，有些埋怨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真是害我担心死了。”
“有事耽搁了，今晚补偿你好不好？”苏离洛低声在他耳边说。王若的脸顿时就红了，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好。”
不同于这边的风平浪静，此时禁闻阁附近，正进行着一场紧张的对战。
眼看失去理智的苏启零要伤害张旸和石柳然，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青年人突然出现，将那二人救下了。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方安。
“你背叛修仙界，竟还想伤人！”方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与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的苏启零对比鲜明。
也许是魔气的运转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盖过了原本的意志，却也形成了特有的意识，苏启零此时忽然不再像野兽一样狂乱，而是像一个魔修一样，有意识，但仍旧凶残。
“你我好歹朋友一场，没想到你竟如此绝情。”苏启零忽然开口。
只见方安没有一丝犹豫地挥剑，同时说道：“好人遇到好人自然互相帮助，而好人遇见坏人，必是好人战胜坏人。”
“我不想和你打。”苏启零说着挡下了挥来的剑刃，“而且我现在是清醒的，不会再随意伤人。”
“可你是魔修，魔修就该死！”方安说着放出一股电光，紧接着又跳到了苏启零身后。
“我不是！”苏启零顿时怒火中烧，几下瞬移，伴随着利剑划开空气的摩擦声，方安还未反应过来，却已被刺伤数十剑。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苏启零对手，但此时退缩未免过于懦弱，只好硬着头皮与苏启零打下去。
可苏启零的战力实在过于强悍，方安压根没有机会还手，就在他马上要支撑不住时，就在不远处，突然间赶来了一大队修仙者。
“他在那！抓住他！”一声大喊，只见那群修仙者全冲苏启零放出了招式。
苏启零眸中红光一闪，周身忽然出现了黑色的闪电，他左手一挥，那些闪电便朝那一众修仙者疾速劈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连地面都被劈出了两道黑印。
顿时，整条街的闲人都跑光了，那些修仙者的招式法术也在此刻一齐爆发。
只见空旷的大道上，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法术互相擦出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五颜六色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鲜血四溅，地动山摇，四周燃着熊熊烈火，场面可谓惨烈至极。
苏启零一人独对这么多修仙者，混战两分钟便已遍体鳞伤，元气损耗到所剩无几，只有半口气吊着他向前冲。
这时，凌云会派来接人的队伍终于赶到，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集体愣住了。
他们要救的人，竟是一个阴森可怖、浑身鲜血、死命厮杀、双眼猩红的男人。
真的没有搞错吗……？
“还愣着干嘛快救人！”领头的姜厉呵道。这下那群人才如梦初醒般向前冲去，与莫天府的那一众修仙者撕打起来。
可苏启零却忽然觉得太过吵闹，猛地将气焰向四周爆发出去，方圆十米内的人皆被无差别攻击，顿时，周围的人都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是吧他怎么连自己人都杀？！”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只见苏启零猛地转过头，那人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苏启零又拿起了剑，朝着那边快步踏去，紧接着手中剑一挥，一大串闪电瞬间密密麻麻地向前劈去。
姜厉见情况不妙，立刻放出一道巨大的屏障，挡下了可怖的闪电。有另外几个凌云会的修仙者也抬起手，在那屏障上加固了好几层。
按照现在的情况，别说救人，他们是连自身都难保啊。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背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