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长空》人间最美是清欢

42、第四十二章

　　这段时间的清晨总是雾蒙蒙的，但今天的太阳出奇的灿烂，吃饱的小鸟儿们结群在树枝间跳跃着，感受着难得的好天气。有几只小鸟打闹间飞进了一扇窗，它们好奇地看着白色的房间，小心地在地板上踱了几步。有一只小伙伴飞到了病床上，它好奇地看着输液管。
　　阳光透过窗户来到病床边，没有正午的那份炙热，像是烛光，透着淡淡的暖意。紧闭的眼皮像是受到了刺激，它缓缓睁开，像是被刺到了一样，眼泪夺眶而出。她抬起手想遮挡什么，却不想惊醒了边上的鸟儿，鸟儿展开小翅膀飞出窗外，还带走了他的小伙伴们。
　　‘我得救了！’
　　病床上的女子看着雪白的墙壁，感受着温暖的气息，她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气息。
　　阚大个拿着药推开房门，他一夜未眠，看着那双眼睛，差点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梦里。赶紧抹把脸，他坐到病床边，握上只剩皮包骨的手，道：“醒了。”
　　看着毁容的爱人，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你说我们是不是在梦里？”
　　“没有梦，我们又见面了，清漪。”五年了，五年了！
　　削瘦的小手握上健壮的大手，她终于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还能再看一眼她朝思暮想之人，她已经知足了。抚摸着他凹凸不平的脸，“我一直想说，还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了，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徐远，我没有失约，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
　　“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清漪，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对不起！”阚大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从看到清漪的那刻起，他的哀伤和愤怒都被死死地压在心底，他不去想他该杀谁，他还有清漪，清漪需要他，他不敢哭，不敢睡，就怕闭上眼，清漪就会像当年那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你们都没有错。”
　　清漪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疑惑地看向徐远。
　　“你们来了。”
　　乔楚生看着他道：“徐远？”
　　阚大个点点头，“抱歉，老大，我……”
　　乔楚生摆摆手，递上一把钥匙。
　　徐远疑惑地看着他，路垚用眼神示意他的脚踝，徐远激动地想问什么，却忍住了，他温柔地和清漪低语两句。乔楚生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带着路垚来到门外。
　　徐远拿着脚铐来到门外，看着乔楚生和路垚，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谢谢，谢谢！”
　　乔楚生拉住他，严肃道：“干什么，我们是兄弟，你这是把我当外人。”
　　徐远看着乔楚生和路垚，将感激深埋于心，他平静道：“老大，你们找到那个畜生了。”
　　看着他的眼睛，乔楚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路垚看着病房门，对着他道：“你的爱人，你准备怎么办？”
　　徐远的气息瞬间变了，他看着身后，道：“我找了这么久，不怕两位笑话，本来我以为我们今生无缘，只能下辈子再续了。没想到我们……”
　　“情深缘浅，你的爱人活不了多久了。”
　　“姐！”路垚惊吓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夏婉。
　　“没关系，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后杀了那个畜生，赶去地府做一对鬼夫妻。”夏婉看着眼前的男子道。
　　徐远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他不想离开清漪太久，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姐，你怎么来了？”路垚奇怪道。
　　“这是善水药堂，我怎么不能来。”夏婉笑道。她看着拐角，扯出一抹笑，道：“何老爷子，躲起来干什么。”
　　何老爷走出，看着夏婉道：“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到底是谁囚禁了你的女儿，你知道吗？”
　　何老爷背身擦干眼泪，看着眼房门，摇摇头，他是真迷糊了，他一直以为是徐远那个小痞子拐走了自己的女儿，可现在的样子明显不是。
　　“是你的管家。”路垚看着这个糊涂父亲直接道。
　　“什么？不可能。”何老爷下意识地反驳道。今天早上管家失踪，屋内的随身物品都不见了，账房先生告诉他管家还支了大笔银钱，他还以为管家只是携款潜逃。如今，居然是他的管家害了他的女儿。
　　看着摔坐在长椅上的何老爷，乔楚生摇摇头，“想知道你女儿的真实情况，去问问医生吧。”
　　夏婉看着跌跌撞撞下楼的何老爷，轻叹一声，其实这位老人家也无错。她看着路垚和乔楚生，对他们招招手。
　　“姐，怎么了？”
　　夏婉看着他们俩，说道：“这件事就不要立案了，把那个周管家交给徐远他们处理吧。”
　　“为什么，姐。”路垚不赞同道。
　　“这件事立案，是真的在逼何清漪去死。你不明白吗？”夏婉看着路垚道。
　　“那个周管家……”
　　不等路垚继续说下去，夏婉直接道：“周文茂是何家的管家，徐远算是何家的女婿，交给他处理有什么问题吗？这个案子是我的人报的，他们会去巡捕房撤案的。”
　　“没问题，没问题。”乔楚生眉开眼笑，赶紧轻撞了一下路垚，看着夏婉觉得从未这么顺眼过。
　　路垚想想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看着他姐道：“姐，这个何清漪的身体，还有救吗？”乔楚生听到这话，紧紧盯着夏婉。
　　夏婉看着不远处的病房门，民国是个意识混乱的时代，这个时代太特殊了，每一段爱情似乎都有着九九八十一道坎，大部分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徐远和何清漪这一对，如果没有她的插手，过段时间何清漪在逃跑失败后被周管家溺亡于苏州河，至死都未能和徐远见最后一面。而徐远也做到了生不能同寝，但求死后同穴。她欣赏他们的爱情。
　　“可以，但要付出代价。”
　　失魂落魄的何老爷子像是迸发了生机，激动道：“无论是什么代价，何家都能支付。”
　　看着满头华发的老爷子，夏婉道：“你们带着她去孙家吧，离开上海，对她来说，会更好。”
　　何老爷子含泪点点头，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再多的埋怨，如今也都消散了。只要她能活着，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恩赐了。
　　乔楚生看着他的背影，奇道：“看来他还是爱自己的女儿的，怎么当年会害自己的女儿……”
　　夏婉打断他的话，严肃道：“什么害，何老爷子只有一个错，没看清自己的管家。其他地方，何错之有。”看着乔楚生和路垚，夏婉继续道：“何清漪有婚约在身，你们知道吗？”
　　两人惊讶的摇头。
　　“何清漪当年和徐远私奔，你们认为他们俩没有错吗，只是他们两个这五年的磨难，将那份错误磨消了罢了，没人会再去计较。哪个父亲，会允许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嫁给家徒四壁，本身还不上进的男儿。”夏婉看着乔楚生，道：“你回去问问白老爷子，看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女婿。”
　　乔楚生摸摸自己的鼻子，不敢再言。
　　路垚赶紧转移话题，“姐，林学姐怎么在这里上班啊？”
　　“我很欣赏她，她也很中意善水医院。我们欢迎志同道合的人，你的学姐就是其中之一，就这么简单。”
　　“夏小姐，我们上个月来这还是教堂呢，这么快就成善水药堂了。真是神速啊。”乔楚生看着大变样的药堂道。
　　夏婉笑了笑，“兵贵神速嘛，盯上这家教堂的可不止我一个，我当然要抓紧时间了。成为善水药堂给百姓低价看病总比变成洋人的会所强吧。”
　　路垚了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