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之长空》人间最美是清欢

4、第四章

　　路垚去过现场，事发的卫生间有里外两间，里面是厕所，外面的是盥洗室，陈秋生在盥洗室被害，按理说他们是无法直接看到陈秋生被害的，因为洗手台并不对着门口。不过聂宅的卫生间贴满了镜子，镜子可以反光，他们也能从镜子里看到这一幕。审讯一个小时后，路垚即使再破案心切，也真的受不了了，尤其是那个阿龙，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路垚都快吐了。
　　乔楚生从头到尾都没进去，在审讯室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路垚一脸菜色从审讯室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有气无力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审讯结果了？”
　　乔楚生头都没抬，掐灭香烟，“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嘛？”
　　“我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路垚懒得听他这些废话，现在也没那个好奇心，“现在怎么办，明知道他们有问题，就这么算了？”
　　乔楚生黑沉着脸看了他一眼，路垚马上识趣地闭嘴了。随后他把卢阿斗叫了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句。卢阿斗会意，便带了几个人去了阿龙阿虎的房间。乔楚生径直回了办公室，路垚和白幼宁无计可施，也只能跟着走了。一个小时后，卢阿斗拿着一叠口供放到了他的桌子上。乔楚生看了一眼便递给了路垚，“你有什么想法？”
　　路垚飞快的看了一眼口供，阿龙阿虎招供了，他们为了还赌债，卖了陈秋生的手表，余下的没认。路垚看着低气压的乔楚生，“我想你心里也有答案了吧，何鲲即使不是主谋，也绝对是共犯，没有他，这场戏可演不起来？”
　　乔楚生默默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路垚想了想：“我还要求证一件事。如我所想的话，那就把何鲲他们带过去。我想这案子明了了。”
　　“那个赵医生。”乔楚生咬了咬后槽牙，肯定道，于是拿起电话：“去给我查聂府赵医生的身份。”然后语气轻柔地对白幼宁说：“我的白大记者，这次恐怕还得你帮忙了，我手下这群饭桶，估计是查不出什么东西。”
　　白幼宁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行啊，不过等这案子结了，我要一篇独家报道。成交吗？”
　　乔楚生点点头，她拎起自己的小包，挑衅地看了路垚一眼，风风火火的走了。
　　三辆警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聂宅，乔楚生下车后直奔聂成江的卧室。推开门，聂成江病歪歪地躺在床上，赵医生正弯腰给他喂药。路垚一马当先，端走了赵医生手中的药，闻了闻道：“当归，麻黄，半边莲，都是心脏病患者的大忌，赵医生，您这是想以毒攻毒么？我说聂先生，这药你要是继续吃啊，就坐等升天吧。”
　　聂成江听到这便挣扎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医生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回道：“别听他们胡说，聂先生，这药您都吃了好一段日子了，要是像这位先生所说，那您早就升天了，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呢？”
　　路垚不解地问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你要是想杀他，给他一刀多痛快，何必让他受这份罪呢？”
　　赵医生一听也笑了，笑了半响，反问道：“你们这是把我当嫌疑人了么？”
　　路垚胸有成竹道：“当然了，我上次来就已经怀疑你了，你是哈佛大学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看到陈秋生中刀，竟然拔刀救人，而且还在那么要害的位置，你这是救人还是想送他一程。又或者……你想隐瞒什么？”
　　赵医生不屑道：“对不起，我主研皮肤科，忽然见到血，我就慌了，未经思考，就采取了错误的抢救方式，确实是我的错啊！”
　　路垚冷笑：“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我不信，法官估计也不会信。另外，凶器上没有指纹。整个聂府会一直随身携带手套的也就是你了，这点也符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医生救人戴手套有什么错吗？难道你学医的时候，老师没有告诉你这样可以防止不必要的感染么？”
　　路垚撇嘴道：“我要是没猜错，你拔刀救人其实就是想破坏现场，以此来隐藏你出手的方位。算了，看你也是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家伙，我们就回案发现场，重演一遍。”
　　一行人来到了案发现场。路垚看着众人，“这个案子，本质上就是一个魔术。费尽心机演这一出，无非是想引导观众，让大家确信，凶手来自镜中。”
　　阿龙阿虎及一众警察都一脸疑惑，阿龙首先发问，“观众？哪来的观众？”
　　路垚看着他摇摇头，“就是你们俩啊，从现场位置看，杀人的瞬间，何鲲挡在最前面，你们俩只能通过死者背后的镜子看到陈秋生被捅的结果，绝不可能看到杀人的全过程。”
　　阿龙摇头：“我们真的看到了。”
　　路垚笑道：“你确定么？要不，你们俩再仔细想想？”
　　阿龙阿虎对视了一眼，路垚解释道：“当时灯光昏暗，加上何鲲的语言暗示，你们看到老大死亡，心理防线崩溃，潜意识里相信老大是死于超自然力量，而不是自己的失职。”阿龙阿虎听完，面面相觑。
　　“当天，陈秋生的酒里被放了利尿剂，随后，死者在进入盥洗室时，何鲲便借机调整好站位，为之后的表演做铺垫。随后，”路垚站在洗手台右边，“凶手在这个位置，一刀刺中陈秋生胸口。”
　　不等其他人反驳，乔楚生首先发问：“这么一大活人，你当他眼瞎啊？”
　　只听何鲲冷笑一声，路垚回道：“别急嘛。”他走到墙角抠下来两面镜子；“这两面镜子，我当时就纳闷了，为什么会松动，乔探长解释说，可能是装修时没黏好，可是，这座豪宅，可是德国人设计监工，这种低级错误是不太可能会犯的，所以我认为，这是凶手抠下来的。”说完他招呼巡警，将镜子贴墙呈60度摆放，与墙体形成一个三棱柱空间。他笑道，“凶手就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