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忆》许榔

17、离开

　　一晃，三月已过，寻找碎片的日程也需得提上来了。
　　正商议着怎样走更省力，易安却来了。
　　口头说着无事，目光又紧紧盯着诩俐，直到被注视那人开扇挡脸，易安才移开目光。
　　另外两位局外者，一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一位侧身做自己的事。
　　易安不知发什么疯，拉着诩俐就进了另一间房，不等余下二者反应，“嘭”的关门声已经将他们思绪打乱。
　　此时的易安，不显暴怒，不显愤恨，眼眶有些发红。
　　何子弃心知这热闹是不能看了，垂着腿在床边坐着。
　　诩俐还有些惊魂未定，刚才易安的一番动作，属实让他有些没吃消，此时缓缓揉着脑袋。
　　似乎是看出了自己给对方造成了不适，易安身子顿了顿，见诩俐打整好衣服，才道：“你，可还识得我？”
　　听闻这番话，诩俐下意识打开扇子，回道：“不知，不记得。”扇着风，尽管天气已经转凉。
　　“为何不记得？”又问。诩俐这下收了扇子，正好将扇柄旁镂刻的花纹露了出来。“或许吧，失了部分记忆。”
　　话落，易安目光黯了下来，说道：“要找回来吗？或许那段记忆甚为重要。”抬眼等待答复，余光扫过扇柄，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定。
　　打出一探鼻息，诩俐开口就道：“不必了，这段记忆早已失了一百多年，想来也没什么重要。若没其余事，我便告辞了。”毫不犹豫。
　　这回答，易安果然无法接受。“说不定呢，去找找吧。”拉住转身欲走的那人的手腕。
　　易安这股子劲，诩俐是没法儿的，不一会就使不上力。想着这人如此关心自己作甚，又垂下了手。“为什么？”反问道。
　　这下易安答不上来了。对啊，为什么又凭什么呢？思索许久，才说：“我知那段记忆里有你弑兄凶手的面貌名字。”急忙说出才总算松了口气。
　　此话一出，易安很明显的感觉到诩俐的身体僵住了。“我跟你去。”
　　谈话结束，与另外二位讲明缘由，便辞别随易安去了。
　　说来奇怪，他们一走何子弃都感觉沉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半睁着眼看何识反应，脚尖点着拍子。这反应果真如他所料，想必是少了一位与自己谈话融洽的人，心里落寞罢了。
　　何子弃就看着何识把一壶茶水尽数喝完。
　　“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说着，不过何子弃忘了何识耳力一向很好，他以前是见识过的。
　　只听沉重一声，茶壶搁下。何子弃觉得更像了。
　　何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没理他。“怎么，碎片不找了？”戏问道，接着还挑了下眉。
　　这句话将何识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
　　脚步停了下来，道：“明日，今夜早睡。”叮嘱一句便迈开步子往门外去，何子弃紧随其后。
　　“别拉我，再睡会儿。”何子弃半梦半醒，抵抗着何识的拉扯。
　　不过毕竟力气本来就不如他，又在睡梦中，自是抵不过的。
　　挣扎中何子弃清醒过来，盘算着戏弄一下何识。碰巧他又伸手一拉，何子弃的脚便稳稳甩在他腿上，又落在脚背。
　　何识看了会慢慢清醒的何子弃，摇了摇头，没与他算账。
　　“快些。”
　　“哈啊——等会儿。”舒展腰肢哈出一口气，拖着缓慢的步子去洗漱，久久提不上速度。何识目光跟随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听闻碎片所在之地极有可能生长解除血契的植物。”
　　此话一出，何子弃彻底清醒过来，动作一下提起来。一盏茶后：“走！”
　　走了一上午，尽管何子弃他精力再足再旺，身体素质怎么着也是不如修炼了几百年的妖，喊停道：“歇会儿！再走真不行了。”
　　如此叫嚷了许久，何识才肯停下。
　　“也罢，你且吃些食物充饥。”拿出白布包着的东西给了何子弃。
　　刚想拒绝说去吃顿好的，又想到这样会拖延时间，便接住打开拿了块馕饼吃。
　　吃到一半，何子弃道：“不对啊，又不是没钱干嘛不带其他好点的食物？”
　　“华而不实。”说着停顿一会儿，“且这银钱也并不是不费时间就有的，不得挥霍。”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兜里另一包——”话音未落，趁着何识转头极速伸手拿到了另一个包，“给我吧！”
　　三下五除二的嚼了剩下的馕饼，打开粗麻包。映入眼帘只见比馕饼还没味儿的白膜，除了好看点没什么其他优点……
　　有些无言以对的咽了咽口水，掩了掩白膜随手塞回了何识手中。
　　“我特么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快声槽了一句，悉数被何识听去。
　　本来他是觉得没什么的，此时却觉得有些尴尬。
　　理了理手中的粗麻包放进衣襟，原先的白布包他看何子弃应该是不吃了也收好放进衣襟。
　　稍作休息，二者有随着碎片指引赶路。
　　虽然脚步慢了下来，但下午的时辰比早晨多了些，倒也走了挺远。
　　“这镇子又大又绕，得找多久啊。”这是何子弃今天第三次抱怨。是了，他的体质一日行走六个时辰，喊三次累倒有些不正常。
　　“不知，或许还的好几次，多则一年少则三月。”回答着脚步也没停下，“ 趁着天还没黑再多走些，到时候自会停下休息。”
　　此话一出，何子弃只想道这蛇揣摩心思太能了。张口应答一下便默了声音。
　　终于停下了脚步，何子弃此时瘫坐在客栈床上，闭口不言的看着何识凝元。
　　许是有些久了，何子弃倍感无聊，动身走到何识身前。嘿，还挺好看。他想着。
　　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何识的面貌。额头、双目、鼻梁，再至喉结。一时间看的有些入迷，久久瞧着，何子弃倒也觉得这何妨不是一种享受。毕竟这容貌生的俊俏，是他何子弃的心头好。
　　直至何识睁眼，何子弃也在看着。俯下身来的姿势，使二者距离很近。“你……”一句话还未说完。“没事我随便瞧瞧，瞧瞧，哈哈哈。”这笑声更显出了此时的气氛怪异。
　　退到何识一米外，觉得有些危险又爬上床，在一边窝着没敢抬头。何识也不屑于理会他，整了整衣裳，对床上的人说：“去楼下用饭。”
　　话落转身出门也没管何子弃脚步快慢，反正跟得上。
　　一下楼，周围变得嘈杂喧闹。“客官要些什么？”小二将自己手里的抹桌布搭在自己肩上。“一碗米粥，一碟花生足矣。”
　　小二记好帐，忽略了何子弃，转身正准备离去，何子弃叫住了他。
　　还没问话小二，先问道何识：“还有多少银钱？我要吃好点补回来。”“够。”一字作答。
　　“那好，你好生记着。松鼠鳜鱼、四喜丸子、太白鸭、一品锅、莲藕汤、鸡茸金丝笋。多谢!”小二迅速记好，心觉这位客官点的属实有些多。
　　“那……”“不必劝我，你们赚钱不会管客人吃多少吧？”何子弃开口打断。“客官会错意了，只不过客官并未叫主食，想问问需要不需要。”
　　那会错意的客官愣怔一会儿，才道：“米粥就行。”见小二慢跑离去，何子弃撑住额头，捏了捏头皮，缓缓舒出一口气，突然力不从心的感觉，想家了。尽管那家只有他一人，但总归待着喜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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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带着更新走来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