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与敌人度过的一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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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里苏特先生。”乔鲁诺柔柔地开口，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抬眼朝一米外的里苏特看了过来。
里苏特并没有被少女柔弱的强调软化了心，而是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乔鲁诺敛起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阴影：“我……我想上厕所。”
里苏特：“……”
“我相信这个问题里苏特先生应该早就想过了吧？”乔鲁诺深吸一口气，用略带控诉的眼神看着他，“别跟我说，你没想到。”
里苏特的确没想到。
女孩子怎么就那么多破事儿？！
一会儿头发痒，一会儿肚子饿，一会儿要上厕所，她们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吗！
不过里苏特也是经验丰富的暗杀者了，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实则在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主意。他从地窖里翻出一个空的腌菜缸，把它拎到了乔鲁诺的面前，放在地上：“给，你就尿在这里。”
乔鲁诺：“……”
乔鲁诺：“……可是，我的手还被捆着……”
里苏特啧了一声，把乔鲁诺和她背后的椅子分开，却没有解开她的双手，而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显然是因为信不过她，打算亲自帮她脱裙子。
“等等！”乔鲁诺很快喊了停，此时她能感觉到对方那双粗糙宽大的手掌是如何抚过她的腰际，隔着夏天单薄的衣料，那根本就是性骚扰了！她忙道，“你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里苏特愣了一下，随后看见了她眼底的慌乱和紧张。自从少女被他绑架以来，他看时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出这样精彩的情绪。里苏特嗤笑一声：“放心，我对你这种小丫头没有兴趣。但要把你的手放开，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乔鲁诺抿了抿唇。
里苏特低头看着她，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脸颊和眼角都红了，看起来羞愤又恼怒。
他突然间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愧疚感，但很快被他自己给掐灭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乔鲁诺最终还是没有上成厕所，她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一屁股砸下去，椅子腿晃荡了几下才站稳，显然她是生气了。
里苏特嘴角一勾，还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两人又相顾无言了几分钟，等到脸上的红晕消退，乔鲁诺又开口了：“里苏特先生，你有兴趣和我聊聊过去吗？”
“没有。”
里苏特很果断地拒绝了。想从他过往的经历中寻找弱点？这么明显的陷阱当他看不出来吗？
“那我就说说我的过去吧。”乔鲁诺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怎么回答，也不介意，而是顺着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其实我是个混血儿，母亲是日本人，亲生父亲父亲据说死在了开罗，但他也不像个埃及人，我问过母亲，她说她也不清楚父亲到底是哪国人。”
里苏特凝视着她，显然陷入回忆中的乔鲁诺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然后在我四岁时，她和一个意大利男人结婚了。确切地说是结婚很不是再婚，因为她并没有和我的亲生父亲结婚，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底是一个怎样有魅力的男人，能让女人连婚姻的保障都宁可放弃，也要生下他的孩子来？”
乔鲁诺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很可惜，我已经见不到他了，只能从照片上来判断，他似乎的确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里苏特心想，从这丫头的长相来看，就能看出她遗传了父母美貌的基因。也不知道她那股聪明劲儿是遗传自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的哪一方。
“我的养父是个懦弱而又自大的人，他屈服于比他强大的力量，却又从欺凌比他弱小的人身上寻找支配感，他就是个渣。”乔鲁诺语气冷淡，随后话锋一转，脸上多了一抹笑容，“我的童年的确可以用不幸来形容，还好我没有走上弯路。”
“加入□□，还能叫没走上弯路？”里苏特接着她的话吐槽了一句。
“这是我的理想。”乔鲁诺在谈到理想的时候，眼睛都在闪闪发亮，绿宝石般晶莹而清澈的眼眸朝里苏特看过来，令他不由得心脏微微紧缩。
“——我想成为流氓巨星，做到连政府都做不到的事情，坚持那些我认为对的事。为了这个理想，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里苏特被她这番话震得好半天没说上话，之后才发出一阵低低的笑：“果然是爱做梦的年纪，难怪你被布加拉提三两句话就迷得找不着北了。女孩，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只要是人，首先要思考的就是该如何活下去。”
“所以有传言说，暗杀队是因为老板给的报酬太低才想要推翻老板，是真的吗？”乔鲁诺直直地看了过来。
那过分清澈的目光，让里苏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不太舒服的感觉来。
“你又知道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傻乎乎的，要是能够在这世上好好活着，谁会想要进入里社会呢？”里苏特用一种看奇葩的目光看着少女，“组织是我们最后可以容身的地方。我问你，如果老板不想让我们活下去，我们除了乖乖引颈就戮之外，不就只剩下反抗这条路了吗？”
“没错。”乔鲁诺认同地点了点头，“所以在打倒老板这件事上，我们两个小队的目标难道不是一致的吗？”
里苏特闭了闭眼，讽刺地说：“在我的队员被你们杀光了之后，你不觉得提合作就变得很可笑吗？”
“不可笑，只要目标一致，没有人是不能握手言和的。”
“即使我们推翻老板的目标，是想取代他的地位，将他手中的毒丶品线握在我们自己手里？”里苏特眼中仿佛藏了刀，锐利的光芒刺向了乔鲁诺。
乔鲁诺微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最开始说的生存的需求是真的话，那么在打倒老板之后，你的目标就实现了，没必要再往下走。而如果你执意要走上那条邪恶的道路，到时候再由我来铲除你就够了。”
“哼……”里苏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语气却不像之前那般充满了嘲讽与警惕，他往后一仰头，背靠在柜子上，“看来你说的那句让我成为你同伴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乔鲁诺点头：“那当然。”
里苏特话锋一转，又笑了笑：“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作呢，我自己就可以解决老板。这还要感谢你之前给我提供的情报，老板在和你们交手的时候受过伤，而我已经掌握了他的一个大秘密，只要等到特莉休，打败他的几率就会再提高一成。你们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而我会杀光你们，为我的队员报仇。”
“你打算带着特莉休到大街上像没头苍蝇一样的找吗？”乔鲁诺问他。
“什么？”
“你说你掌握了老板的一个秘密，我们刚好也掌握了一个，而我们所知道的那个秘密并不需要特莉休来辅助，所以据此判断，你和我们掌握到的并不是同一个秘密。”
乔鲁诺说了一段有些拗口的话，不过她知道，以里苏特的脑筋，他肯定能很快明白过来。所以她不加停顿地继续说：“只有合作才能将成功率提高最高，否则就算你拥有特莉休，还是如同大海捞针，只能靠特莉休和老板之间的血缘关系来感应他的位置，不是吗？”
里苏特的脑袋的确转得很快，他立马明白了乔鲁诺的意思：“你们已经掌握了老板的长相？”
他很快想到了自己所掌握的关于老板的秘密——老板是双重人格，这么说来，光是有特莉休的感应也未必能找出老板，只要老板躲在另一个人格的背后。
里苏特大步往前走向乔鲁诺，再度将手放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仿佛很容易就能将她捏断气。
“你一定已经见过老板的真正模样了，他到底长什么样？”
“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把你所知道的秘密分享给我们。”乔鲁诺倔强地看着他。
里苏特将五指收紧一分：“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一把刀片像是变魔术般在乔鲁诺喉咙的皮肤底下凝聚成形，仿佛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动，就能割断她的喉咙。
乔鲁诺的呼吸也变得更加艰难。
她也感觉到喉咙里被“放”入了异物，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缓缓地，缓缓地对男人展露出一个柔美而不虚弱的笑容。
地窖外隐隐约约响起了飞机的螺旋桨声。
里苏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的掌心里渗出了汗水，指尖放松了力道，改为抓住乔鲁诺的衣襟，忽略她开襟的胸口，将少女从椅子上提起：“你……你是什么时候把纳兰迦引来的？！”
乔鲁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天花板传来了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熟悉的男声自头顶上方响起：“乔鲁诺！你在里面吗？！”
“布……唔唔……”
乔鲁诺正要说话，被里苏特一把捂住了嘴巴。
少女无辜地朝捂住她的男人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你难道不想解开刚才那个问题吗？
里苏特看着布加拉提跳进了地窖，接着是米斯达、福葛、纳兰迦……他一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虎视眈眈的紫烟正吐着紫色的烟雾看着他。
要不是乔鲁诺提到过紫烟无差别攻击的可怕性，里苏特还不会如此清晰地分析出双方战斗力的差距。
他上当了，这个丫头分明从一开始就在拖延时间，一步步给他设下陷阱，降低了他的戒心！
里苏特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他终于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米斯达边举着枪，边很快地从他面前把乔鲁诺给抢了过来：“乔鲁诺，你没事吧？”
“我没事，米斯达，嘶……”少女拧了拧眉，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能先帮我把手腕上的绳子给解开吗，身上的绳子就不劳烦你了。”
“嘿，你怀疑我在吃你的豆腐吗？”米斯达挑了挑眉，捏了捏乔鲁诺还带了点婴儿肥的脸颊，然后在乔鲁诺不信任的目光中认命地叹了口气，把枪插回自己的裤腰带上，老老实实地替她解开手腕上的绳子。
里苏特眼神复杂地看着乔鲁诺表现出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少女被绑架后该有的反应，他沉声对少女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问我是怎么把自己所在的地方告诉布加拉提他们的吗？”乔鲁诺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问题，边揉着手腕，边笑了笑，“在被你捆住双手之前，我把自己滴落在地上的血变成了科西嘉凤蝶。”
这种凤蝶黑黄相间，和周边的建筑物能够完美地融于一体。
而科西嘉凤蝶仅存在于地中海的科西嘉岛和撒丁岛，所以就算里苏特在沿途看见这种特殊的凤蝶，也不会产生怀疑。
乔鲁诺伸出右手，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落在她的手上，像是和她十分的亲昵。
她抬眼看向里苏特：“所以我不是说了，我们会成为伙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4、与敌人度过的一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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