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十八年间》曹贼

8、南蛮入侵

　　大乾京都外的玉山脚下，有一条小河，称为玉山河。
　　这条河连接着外海，河水清澈透亮，一眼便可见到河底。
　　最重要的是，这条河里的鱼种类繁多，甚至还有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鱼，而且这条河的鱼用来做菜，更是肥美。
　　今日清早，高义轩就带着阿雷来到了玉山河，而纪婉月也像甩不掉的尾巴一样，跟着来到了玉山河。
　　“高义轩，你一大早的，来这荒山野岭干什么？”纪婉月疑惑道。
　　“古人诚不欺我，没文化真可怕。”高义轩摇了摇头，叹着气，好像是在惋惜。
　　“你！”纪婉月瞪着眼睛指着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好歹是将军府的郡主，一个豪门世家，也算是大家闺秀吧，为什么就不多读点书呢？”
　　一边说着，一边将阿雷后面的包裹取下，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鱼竿。
　　“来这玉山河，还有什么比钓鱼更重要的事呢？”
　　高义轩晃了晃手里的鱼竿，仿佛是在嘲弄纪婉月的无知。
　　纪婉月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被高义轩气死了，冲着阿雷委屈道：“你家公子这么欺负人，你就不管管么？”
　　阿雷憨憨的笑着，好像这些事跟他没有关系。
　　让阿雷去管高义轩？
　　这简直跟用石头碰棉花一样。
　　“你还笑！哼，不理你了！”纪婉月气鼓鼓的跑到一旁，蹲在河边一个人玩了起来。
　　过了一会，高义轩准备好东西，把鱼竿架好，满意的拍了拍手，满意的笑了笑。
　　看着高义轩一番操作，阿雷不解的问道：“公子，坊里不是有师傅从这玉山河里抓的鱼么，要是想吃，阿雷给你做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钓？”
　　高义轩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不懂，必须要我亲自钓上来，才显得有诚意。”
　　“有诚意？公子是要送给谁么？”阿雷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秦尚书最爱吃鱼。”高义轩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这时，纪婉月也找到了机会，见缝插针的讥讽道：“呦，还有我们大乾国堂堂的七殿下，去亲自贿赂的人啊。”
　　“小孩子一边去，别打扰公子我钓鱼。”高义轩摆了摆手，架着鱼竿，聚精会神的看着河里。

　　大乾皇宫。
　　纪远山被叫进了宫里，在御书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敲开了门。
　　“远山来了，最近可还好？”天正帝放下手里的奏折，问候道。
　　纪远山叩拜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陛下的话，臣一切都好。”
　　天正帝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朕最近听闻，月儿好像遇到些事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的话，月儿最近住在仙乐坊，跟在七殿下的身边，并无什么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天正帝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叹了口气说道：“刚刚传来的消息，最近南方的蛮人，又开始不老实了，总觉得我大乾是个软柿子，随时都能被捏上一下。”
　　纪远山附和道：“南方的蛮人，是不知我大乾的雄威，狠狠的打上几次就老实了，而且还有大皇子在南运关镇守着，这群蛮人不足挂齿。”
　　“麟儿，确实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提到高义麟，天正帝也是一脸欣慰，对于这个大儿子，他可是满意的很。
　　只不过，高义麟性格太直、太倔，就算当时当街打死了官宦子弟，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说是因为那人狗仗人势欺压民女，自己才动的手。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身为皇子高义麟当街打死了人，一些心怀鬼胎的文人，终归是抓到了皇家的把柄，大肆宣扬君王无道。
　　虽然用暴力镇压可以短暂的解决问题，但始终不是办法，况且在天正帝看来，以高义麟的性格也不适合做皇帝，便把他派到了南疆，而太子之位也顺理成章的落在了二皇子高义崇的身上。
　　“现在的问题是，南运关地势贫瘠，而蛮人又有地势，仅凭朝廷下发的存粮，已经不足以满足守军的需求了。”
　　听天正帝说完，纪远山便回道：“陛下只要下令，让毗邻南运关的主城开仓放粮，便可解决粮草的问题。”
　　“这当然可以，朕不仅要开仓放粮，还要派太子前带去充足的物资，好好犒劳我大乾的将士，你觉得如何？”天正帝说完，笑眯眯的看向纪远山。
　　纪远山心里一惊，看来陛下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扶持太子。
　　就拿这次蛮人入侵来说，只要粮草送了过去，蛮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陛下却还要派太子前去，无非就是想让太子增添功绩，让这东宫之位更加牢固。
　　而天正帝说这些话，无非就是告诉自己，谁才是大乾的国君，谁才是大乾真正的继承人。
　　纪远山点头道：“陛下此举，可谓是慰藉三军，振奋军心，扬我大乾军威，臣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远山倒是和我想的一样，而且这件事情，没有谁比太子更合适了。”天正帝笑了笑，然后抚了抚额头，说道：“朕有些累了。”
　　纪远山连忙拱手道：“陛下好生休息，臣先告退了。”
　　“哦，对了。”天正帝闭着眼，随口道：“我看这几天崇儿经常往仙乐坊去，估计是去找月儿了，这两个孩子倒是也投缘，远山呐，你倒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臣回去会仔细考虑的。”纪远山说便离开了皇宫。

　　日上三竿，高义轩有些急躁的看着河里。
　　已经有好多鱼游过他的鱼饵，可就是没有鱼愿意上钩。
　　从早上到现在，自己连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他都开始有些怀疑人生了。
　　看着不远处坐在河边的纪婉月，心里郁闷的说道：“喂，你能不能把你的脚从河里拿出来，你看你把我的鱼都熏走了。”
　　纪婉月看到高义轩受挫的样子，得意的笑道：“自己钓不到鱼，还好意思还怪别人，本郡主的脚才不臭呢。”
　　高义轩使劲挠着头，有些无力的将鱼竿放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个鱼都钓不到。
　　“阿雷，是不是仙乐坊的师傅骗我，这里的鱼明明就钓不上来啊，他是不是随便在街上买的鱼？”
　　扑通一声。
　　阿雷突然跳到了水里，高义轩被吓了一跳，一旁的纪婉月赶忙站了起来，喊道：“阿雷！阿雷！你干什么，想死啊，你快点上来啊！”
　　“你放心，就这小河，想要淹死阿雷，还得再过个一百年。”高义轩则是慢悠悠的收拾着鱼竿，仿佛阿雷只是去做饭一样，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鱼竿不行，看来要重新订做一根了。
　　“你！”纪婉月再次被气到，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自己人的死活都不在意。
　　哗啦一声。
　　河水再次溅了起来，阿雷一脸憨笑的站在岸边，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同时他的手里还捏着一条沉甸甸的鲤鱼。
　　阿雷举着鲤鱼，向着高义轩道：“公子，我抓到了！”
　　但回应他的，不是高义轩的称赞，而是一声像鬼哭一样的尖叫。
　　“啊！！！”
　　纪婉月站在阿雷旁边，被河水溅了一身，因为刚刚阿雷上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纪婉月，才导致了这场悲哀的发生。
　　高义轩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这条鱼不错，阿雷辛苦了，今天我们就这样了，就先回去吧。”
　　说完，从阿雷手里接过鲤鱼后，赶忙溜了回去。
　　阿雷站在那里，看着高义轩离开的身影，身体有些僵硬。
　　纪婉月阴沉着脸，现在阿雷的旁边，阴森森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得敢作敢当嘛。”
　　“郡主，我…我……”阿雷缓缓的扭头，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渗出。
　　突然，纪婉月变得可怜起来，眼睛噙着泪花，水灵灵的大眼睛，哭诉道：“难道你就这样看着我，走在大街上么？”
　　阿雷一下被噎住了，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要不然…我背你回去？”
　　“就等你这句话了！”
　　阿雷还没反应过来，纪婉月就一下跳在了阿雷的身上，高喊道：“好马儿，冲锋，架！”
　　阿雷叹了口气，背着纪婉月走在玉山河边上，慢慢的他感觉到纪婉月将头倚在了他的背上，被河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些冰冷，又有些温暖。
　　仔细想想，除了公子之外，阿雷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过了一会，阿雷听到一丝鼾声，他轻轻的喊了一声：“郡主？”
　　回应他的，只是更大的鼾声。
　　估计是太累了吧，阿雷轻轻的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的向仙乐坊走去。
　　急匆匆回到仙乐坊的高义轩，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阿雷回来。
　　难道是被纪婉月给打坏了？
　　高义轩摇了摇头，这比阿雷淹死在河里，都不可思议。
　　无奈之下，高义轩只好亲自下厨，将鲤鱼用毛巾裹住鱼头，令鱼不再蹦跳，左手持刀快速除鳞、开膛去内脏，冲洗干净后不再下水。
　　然后去头尾劈成两片，再去鱼皮、剔骨。擦干鱼肉的血污后切成透明的薄片。
　　左手指尖轻轻压住鱼肉，右手刀口前倾，走刀飞速而用力均匀，切好后立即拦上麻油装在盒子里。
　　一盘鲜嫩无比，宛如水晶玉璧的鱼脍就做好了。
　　高义轩满意的点了点头，最近一直都是阿雷在给他做菜，手艺难免有些生疏，但做到现在这种程度。
　　也不知道，秦尚书会不会喜欢。
　　趁着菜还新鲜着，高义轩提起盒子，出了仙乐坊，冲着秦府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