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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水患果然内有隐情 ...

  •   几日后。
      慕容习找到清林玦。
      “林玦兄,你之前托我查的事儿,最近终于有眉目了。”
      清林玦赶忙将慕容习请进房间,关上门反锁,然后与慕容习一同在桌边坐下,刻意压低声音,“如何?”
      “你果然猜得没错,这次澜沧江水患,有很重的人为痕迹。”慕容习身子前倾,凑近清林玦身侧,“江边退了些潮后,我发现一些原本是植被带的地方却几乎不见了所有花草,我觉着奇怪,便带人去验了一下那块的土地,虽然被江水冲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发现曾经被大量浇灌过食醋之类的东西。还有,我按你交代的,命人将被冲到下游岸边的树都带回来了,发现折断处特别平,很明显不是被水冲断而是被人切断的。你不是让我从受灾地段一路沿江而上去勘察么,果然也有发现,在一处出山谷的地方,我发现两岸的碎石比其他地方的都多,而且都很大块儿,那个地方再往里走就是深山了,按理讲平日应该是没太多人会经过的,但我却发现地上很多杂乱的车轮印,不寻常,很不寻常……”慕容习说完收回前倾的身子,手指指腹在下巴细细摩擦,对这不寻常之处苦苦寻思着。
      人迹罕至的深山却出现很多车轮印?大块碎石?清林玦眉头紧皱,也在细细思索着。
      突然灵光一现,他转头看向慕容习,“慕容兄,你说的那段,江面是不是比其他地方都要窄许多?”
      慕容习仔细回忆,“好像……确实是要比我们沿路走过的江面都要窄,因为那个地方刚好是澜沧江从山中出谷的分界处,再往里就都是山里部分了,树木太密集,水面都不及谷外面积那么大。”
      原来如此!
      清林玦双眼瞬间蹦出亮光,对着慕容习做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多谢慕容兄,你这次真的帮了大忙了。此次水患我已确定绝对不是天灾,只是……具体是何人所为,他们又为何要制造这起水患,这背后一定有阴谋,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慕容兄你就不用再牵扯进来了,我担心会有危险。”
      慕容习听此,立马反驳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放你一人去查,我是西南王世子,既然这事儿发生在我西南的地头,那我作为世子就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慕容兄,你听我说,正因为你是西南王世子,你在西南行事才会更显招摇,这事儿需得在暗地里查,我在西南是个新面孔会更容易行事,而且即使出了什么事,我本就是圣上钦点的水患监察御史,还可以打着受命勘探澜沧江其他河段以确保不会再生水患的名头,掩盖真实目的。所以慕容兄你就安心待在王府哪也别去,等我的消息,以便在需要的时候随时接应我。”
      慕容习拗不过,也觉得清林玦说得确实在理,便只能按清林玦的部署暂时按兵不动。
      此去危险重重,清林玦把清宁奂留在西南王府,托付给慕容习好好照看。当清宁奂知道清林玦不告而别后,气得闷在被子里哭了一天一夜,虽然慕容习跟她说了,清林玦是有非常重要且艰难的任务在身,不得不把她托付给自己,清宁奂还是没办法理解他的决定。
      过去的两个月,清林玦忙着治理水患,她理解,这是国家大事;他不回来跟她一起吃饭,她也理解,一切当以社稷为重。可是如今水患的事儿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所以撇下她,她不能理解。她可以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不会打扰他做任何正事,就像过去两个月那样,虽然她很想他、想每天腻着他,但为了不耽搁他,一直乖乖地没有去吵他。所以她不理解,为何他这次会丢下她。
      气完了,也哭完了,清宁奂开始平静下来,认真筹划着偷偷溜出府去找清林玦的计划。
      一日,她从慕容习的书房找到了清林玦差人送回来的信:
      “慕容兄,经多日探访,我发现此事可能涉及神月教,明日我便启程设法潜入神月教,之后若有进展,我会寻机会将信送出,勿念。”
      神月教?她想起了那个店小二曾说过的话——“那是神月教的教徒在布道,在咱们西南的茶楼里啊,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了”。
      翌日,清宁奂借口要去郊外的寺庙给清林玦求签保平安,在管家的陪同下出了城。
      菩萨啊菩萨,哥哥说你们是存在的,那你们一定要保佑我顺利找到他,还有千万保佑他平安。清宁奂跪在寺庙的佛祖像前虔诚地祷告。
      之后清宁奂求了只签,去找庙祝解签,让管家去帮她添香油钱。见管家正背对着她跟小和尚谈论添香油钱的事,她抓住时机从旁边侧门溜出去,然后拼命地往前跑,一直跑到已经回望看不见寺庙的影子了方才停下,撑着树大口大口喘气。
      接下来,便是想办法接近神月教的人了。
      清宁奂买了条很长的乳白色纱巾,将整个头来回裹了三圈,确定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便在城中开始溜达,留意哪家茶楼里有神月教在做布道。
      快到日落时分,清宁奂走得腿都快断了,才在城东巷尾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遇上一起布道会。
      她悄悄挪动身子,来到人群最外圈找了个位儿坐下,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身边的信徒们和内圈中间正坐着演讲的神月教教徒。
      “遵循自然,便是遵循天道,生老病死、伦理纲常,皆为自然天定,不可妄违。我们今日所遭之苦难,也定是昨日所做之孽事所致,万物存在皆有因果,不可强求,亦不可……”
      这人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不似她之前以为的神月教只是装神弄鬼、愚弄百姓。
      “好了,今日的布道就到此结束,接下来是解惑,诸位可随意发问。”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互相讨论起来,清宁奂为免自己看起来不合群,但又不知如何参与到身边人的交谈,索性站起身,对布道之人提问:“不知先生所言之万物,可也包括人心?”
      “自然。”布道之人转头看向清宁奂。
      “那请问先生,您说万物存在皆有因果,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所有既已存在之物,无论好坏,必是都有它存在的道理的,既然存在了,便说明它理当存在?”
      布道之人思忖半分,回答:“自然也是的。”
      “那么我有一惑,人心自古贪婪,所求之事甚多,或求身体康健,或求大好姻缘,或求权势地位,或求逢凶化吉,既然它存在了,便说明它是合理的,既是合理,为何又要让我们存天理灭人欲呢,既然要灭,那便是否定其合理性,如此,岂非自相矛盾。”
      “这……”布道之人迟疑着不知如此作答,此等说法他也是从未听闻。
      正当大伙都在纠结于这个问题时,门外传来一道略显沙哑却不似年迈的声音,“万物相生相克、循环不息,就如同阴阳,合理与不合理也是共生存在的,人欲存在是合理,灭人欲自然也是合理,一个起、一个灭,均为万物,互为否定,却也是环环相扣,这不正是自然之法则么?”
      众人闻言看向门外,瞬间齐齐跪拜在地上,高呼“恭迎副教主~~”。
      清宁奂见状也跟着一齐跪拜下去。
      来人走到清宁奂跟前,将她搀扶起来,“听你声音年纪不大,竟有如此见的,实属难得,你可愿入我神月教,与我教众徒一同参透神意?”
      欸,这么简单就入教了?清宁奂一阵狂喜,赶忙抬起头看向面前之人。
      此人全身白纱自头顶而下,腰间挂着一枚银器镶边的玉穗,身形灼约,那双眼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听声音却又是从未听过的陌生。
      “谢过副教主,我愿誓死忠于神月教,为副教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清宁奂抱拳向前鞠躬。
      随后,便跟着副教主回到了神月教的总坛。
      原来神月教总坛在一处天坑里,这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溶洞不胜枚举,地势错综复杂,若不是有人领路,怕是会像进了迷宫一般找不着北。
      副教主将清宁奂交代给了主管大人便离去。
      “收好你的令牌,这是咱们神月教教徒的身份信物,只有佩戴此信物者,才可在这总坛内走动,否则,将以闯入者的身份被就地处决,所以,可千万记得戴好莫丢了。”主管大人将清宁奂登记入册后,便将信物交给了她,当然她没用真名,给自己取了个“奂琳”的名字。
      接下来,她被安排去各个殿中打扫。
      这么大的总坛,所有人还都蒙着面纱,谁是谁根本分不清,更遑论想要找到哥哥,谈何容易……清宁奂扫了几日的地,心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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