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等待 ...
-
在得知陆良走后，纪仁惜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查对方的去向，因为她自己本身也就是打算让陆良离开的。
第二天醒过来的纪仁惜又恢复了那副模样，谁都不会知晓，她在昨夜因为无法补偿的愧疚露出过怎样脆弱的神情。
纪仁惜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她把这归结为不安。
她努力按照自己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思维去想：我或许只是担心罢了，毕竟握有我把柄的存在只有处于我的监视之下才能叫我安心，不是吗？
她好几日没了动作，一直等待着，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好像无论陆良联不联系自己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可陆良最终也没来联系她，这让纪仁惜松了口气，随后她又感到了更深沉的不快，因为自己好像又用恶意去揣测陆良了。
纪仁惜觉得有些好笑，姚雪远在美国的时候，她从来不关注陆良，偏偏姚雪选择回来之后，自己对陆良就开始在意得不行。
这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纪仁惜叹了口气，再次下定决心，要把陆良的事情全部丢到脑后去，专心去追求姚雪。
可沉迷学习的姚雪实在不是那么好约的人，即便纪仁惜自己特意选在工作不忙的时间，姚雪也总是没空。
最后，姚雪给纪仁惜发了条消息：“抱歉啊，仁惜姐，但是我最近在准备备考研究院的事，实在没空…等我考完我们再约吧，到时候由我请客，算是这次补偿如何？”
如何？纪仁惜苦笑着叹了口气，她清楚姚雪实在是过于独立，她做出的决定一定会去执行，自己没有说不的余地，即便说了，姚雪也不会迁就自己，她只能同意。
将回复发过去后，纪仁惜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姚雪的归国其实并没有带来多少好的改变，即便离得如此近，姚雪依旧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
想到这里，纪仁惜又不免有些后悔，如果前几天她心里面没那么多纠结，或许就能好好地陪姚雪。
只是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纪仁惜只能继续等待了。这事她做了许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但或许也是因为做了许多年，等待这行为也叫她觉得疲惫。
这与姚雪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似乎并没什么不同。这与姚雪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其实有着很多的不同。
纪仁惜下意识去了曾经养着陆良的住处，等到她将钥匙插入门锁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陆良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的情绪已经无法发泄了。
停顿了良久，纪仁惜终究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姚雪的备考异常顺利，等她考完之后，纪仁惜却忙碌了起来。临近季度末，公司需要开会，纪仁惜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抽不开空，便也没约姚雪。
等纪仁惜空下来的时候，姚雪的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
知道自己女儿被录取了，姚父当场就拍桌子决定要办个宴会，一方面是为了庆祝，另一方面也有些许跟其他人炫耀的滋味。
毕竟，博士的学位确实相当难得了，如今又进了国家研究院继续研修，可谓是前途无量，更何况姚雪这学历还是实打实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姚家刚到S市的时候，因为并非老派家族不怎么被待见，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怎么都要找回点面子。
姚雪倒是没太大兴趣，但是说是为了给自己庆祝的宴会，她怎么都得出席，毕竟是名义上的主角。
纪仁惜当然也去了。
圈子就那么点大，来参加姚雪宴会的人里面总有之前见过陆良的人。其中也有人因为纪仁惜先前反复无常的表现有些不快活，如今看纪仁惜来了没带陆良，心中又忍不住嗤笑：装什么情深义重啊？
之前被纪仁惜警告过的段二少更是直接决定要报复一下纪仁惜，给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伴们使了个颜色。
段家主要靠大少爷管理家业，段二少倒是不管家里事，可段家苦不了他，于是性子养得无法无天。
也是姚家对这些事不怎么在意，让他带来一群人过来。
要是没这场宴会，段二少未必有机会告诉姚雪。毕竟，姚雪本来就是富N代里的异端，而且只亲近纪仁惜，他平时也见不到对方。
而且因为是小辈，他也不管商业上的事，更不可能跟姚雪父母说，他平时也没机会见姚雪父母。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纪仁惜才能拿到这次邀请函。
毕竟但凡是正常的父母，要是知道有人暗恋自家女儿还找了个替身养着都会被恶心到，恨不得让女儿一辈子都别见到那个变态神经病。
段二少虽然人不怎么聪明，但也不算蠢，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场。他与姚雪不熟，说这话对方不信。所以才让自己的女伴们去使些小手段。
姚雪是从洗手间出来的路上听到纪仁惜有了女人这个消息的。
这宴会是以她的名义办的，虽然不需要她说些什么，但是别人过来恭喜她，她也不好不举杯。好在搞研究的她深谙酒精不是个好东西，为了保持清醒的大脑，杯子里装的都是白开水。
只是水喝多了虽然不会醉，但是会涨，无论喝酒喝水都免不了要去洗手间解决解决。
别人也就是盯准了这个机会，故意在她出来的路上聊天的。姚雪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她也不阻止别人八卦，所以别人聊小天她不会去管也懒得去听。
但是人只要不堵住耳朵，总能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尤其里面还有纪仁惜这个姚雪无比熟悉重视的名字，条件反射下她就把那句话记在了心里。
她为人单纯，又觉得纪仁惜是好人，自然不会觉得这个女人只是单指情人，而是觉得纪仁惜和对方是正经的恋爱关系。
所以在纪仁惜一个人来跟她说话聊天的时候姚雪忍不住问出了口：“听说仁惜姐你有了女朋友，怎么没见到她来？”
纪仁惜当场变了脸色，条件反射地质问道：“谁告诉你的？”
随后，纪仁惜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反应过度，脸色更白了几分，放软声音解释道：“没有的事。”
姚雪看见她这个反应，自然不可能信她。
不过略微思考一下，姚雪便觉得自己能够明白为何纪仁惜脸色如此难看还矢口否认了。
虽然国内同性婚姻合法化已经有几年了，但是老一辈的人却未必能接受，尤其像这些老牌资本家庭更是看重血脉传承，是很难接受自己家的孩子看上同性这事。
纪家恰恰就是这里最老派的家族，纪仁惜如今也颇受看重，她的伴侣是同性这事如果被长辈知道，自然是件麻烦事。
于是姚雪便宽慰纪仁惜：“仁惜姐不用这样担心，虽然长辈想法是老旧了一些，但是你们将来要是结婚也是合法合理的。既然如此，我觉得勇于承认才是更好的表态。虽然对方可能明白你的难处，但是长久以往也肯定会因为仁惜姐你的态度而伤心的。到时候，岂不是本末倒置？”
姚雪的态度让纪仁惜觉得惊讶：“你…你能接受？”
“当然。”姚雪坚定地点头：“我们家不太讲究这些，是男是女都抵不过自己喜欢。只要仁惜姐你是认真对待人家不是玩弄别人的感情，我自然不会看轻你，祝你们长长久久哦。”
姚雪的这段话让纪仁惜觉得心里发苦，简直说不出半个字。
知道她有对象，姚雪连半点不悦都没有，反而眼神纯真真情实意地说着祝福。纪仁惜知道姚雪如此表现说明对方确实只把她当成姐姐。
她也清楚，自己之前的表现太过糟糕，恐怕在此刻姚雪的心理已经认定了她是有女朋友的人。
只是陆良确实算不了她的女朋友，更何况现在陆良早就不见人影了，姚雪的这句祝福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纪仁惜最后只能叹息道：“虽然很想感谢你的祝福，可实际上不久前我们…分手了。”
听闻这话，姚雪立刻开始道歉：“抱歉啊，仁惜姐，我不知道…”
“没事。”纪仁惜的声音有些放空，她本想今天趁着姚雪高兴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姚雪眼中处于失恋痛苦的纪仁惜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语的。
纪仁惜的打算再一次落了空。
表白的话语错失了时机，于是便再也讲不出来了。早知今日，当初她纪仁惜就不该思索那么多，在送对方出国那天就该说出自己的心意。或许，也有那么一丝可能让她们已经在一起了。
或许那之后她与陆良也就不会有交集，如今也不会为自己无法回应陆良的心意而纠结，更加不会为了维持自己在姚雪心目中好姐姐的形象而缄默，从而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后悔已经没有意义，而此刻又不是表白的好时机，纪仁惜知晓她好像还得继续等下去。等到这件事过去，等到姚雪忘记，等到一个新的表白时机。
纪仁惜脑中想着这些，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在喃喃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跟我道歉。”
她这副表现，愈发让姚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如今也只能看着纪仁惜干着急，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安慰一下纪仁惜，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
姚雪只能从心里感慨道：爱情真是个糟心玩意，但愿我可不要沾上才好。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等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