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伪装日记》以前是菠萝

3、震惊的他

　　“不必多礼。宁儿，子书是侯府的贵君。”陆思静淡淡地说道，或许不是陆知宁的错觉，侯夫人说这话时似乎有些不爽。

　　不过柜君是什么个东西，听上去有点像账房先生。陆知宁想。

　　但是侯夫人并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弄得陆知宁这个天外来客十分摸不着头脑，只能再一次装作乖巧地应下，“女…儿知道了。”

　　不过是男扮女装罢了！根本难不倒本宅！

　　陆知宁将男扮女装理解成另类的角色扮演，这么一想许多问题就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我这是在积极地通关游戏，作为一名中规中矩矜矜业业的普通玩家，自然不会想要去尝试什么骚操作，在缺少信息的情况下，只有完成各个NPC发布的任务才是推进剧情的王道。

　　陆知宁自顾自加强心理建设，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堂之中周围人的心思浮动。

　　陆知瑶：咦～大姐姐都不说话。

　　陆知昀：大姐姐真的不记得裴先生了，以往最维护裴先生的就是大姐姐了 。

　　侯夫人陆思静：看来是真的全忘了。

　　便宜父亲容康：宁儿失忆之后好像更加贴心了呢……果然是血缘是骗不了人的呜呜。

　　冷漠退场裴子书：……这可真是太麻烦了。

　　侯夫人和侯爷又对陆知宁关怀了几句，接着大手一挥仿佛领导一般解散了这场短暂的会议。陆知宁对此没啥异议，他现在得到的信息还太少，只能慢慢接任务做任务开新地图。

　　侯府的其他几个孩子在陆知宁看来都属于小屁孩级别，他不是很喜欢小孩，侯爷侯夫人走后他冲着其余人点点头，也跟着出去了。陆知宁也下意识和这几个女孩保持距离，毕竟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个地雷，即使这具身体现在似乎还没有发育，但是谁知道又能伪装几年呢。

　　说起来，古代人成亲好像还挺早的，不过既然父母知道我男扮女装的事，估计这种环节就直接告吹了吧。陆知宁慢慢由着琉璃宝珠在前面带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步伐逐渐变得六亲不认起来。

　　“大小姐，”琉璃小心地跟在陆知宁身边，看到大小姐行走时步子迈得过于豪迈，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只手抵在下巴，宽松的衣袖落下来，露出白皙的小臂，连忙小声道，“裴先生在前面。”

　　？

　　陆知宁停下脚步，抬眼看到裴子书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见过大小姐。”

　　……这个画面真的有点怪怪的。

　　陆知宁心说我明明是第一个出来的，为什么这位裴先生还走在了我的前面。但面上不显，被打断思考后手自然而然地放下来，客气地说，“裴先生有事？”

　　“不敢，”裴子书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里饱含真挚，“不过在下也曾在书院做过大小姐的夫子，大小姐发生意外之前，托在下买过几本书。之前因夫人老爷不想大小姐病中被打扰，一直没来得及交给大小姐。”

　　言罢，身后的随从递过一个蓝色的布包。

　　陆知宁不太灵敏的雷达这会儿滴滴滴地响了起来，他已经将自己套入了大小姐这个角色，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误）的大小姐，拿一个管家/账房/先生的先生算私相授受吗？

　　“父亲母亲知道我曾托你买书吗？”陆知宁警惕地问道。

　　裴子书先是一愣，听清陆知宁的问话后虽然惊讶，但又流露出一丝惊喜，“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是大小姐想看的书，不如大小姐去问问夫人和侯爷？”

　　裴子书原本只是想着多刺探一句，他原以为陆知宁是真的失忆了，但是听他刚才说“父亲母亲”，竟然是把父亲置于母亲之前，又觉得大小姐好似又与先前一样了。而大小姐原本与夫人侯爷并不十分亲近，再加上大小姐已经十四，快到及笄之年了，应该不至于什么事都要过问夫人和侯爷吧……

　　“这话在理，我这就去问父亲母亲。”陆知宁转过头，“琉璃带路，宝珠去把书拿来。我先谢过裴先生了。”

　　裴子书：？？？

　　裴子书脸上一白，流露出不自然的神情，没想到大小姐病了一场后竟乖顺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若她真的失忆了，那么自己确实比不上夫人侯爷在她心中的位置。还是自己大意了。

　　而话已经说出了口，再没有突然改口的道理，裴子书只能笑着应下，“大小姐多礼了……”

　　裴子书深知容康性格，而陆思静此时应该准备出门了，大小姐过去应该碰不上，但还是紧张地攥紧了手掌。

　　宣平侯容康回到正院，正准备去书房翻看账目，就有丫鬟传话说大小姐来了。

　　陆知宁没想到侯夫人不在，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于是学着之前几个妹妹一样向便宜爹行礼，“父亲，我在回去路上遇到了裴先生，裴先生说有几本书要给我，说是我之前要他帮我买的。”

　　容康听到裴子书，不自然地避了一下陆知宁的目光，又因为女（er）儿（zi）的亲近有些高兴，语气温和，“哦？那你来找爹是怎么想的？”

　　“爹，”陆知宁觉得这个这个便宜爹还挺好说话的，快速改口，“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裴先生还说是我之前的夫子，但是我真的都不记得了。”

　　容康满意地点点头，“裴子书他原先确实在学院教书，后来……因为意外进入了府中，你原来是很亲近他的。”

　　“爹是不是不高兴我与裴先生走得近？”陆知宁小心地打量容康的神色，他毫无疑问也是个容貌出众的人，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侯爷，更像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这会儿陆知宁有点明白看见裴子书时候的违和感从哪里来了——对方分明是在模仿容康的言行。

　　“不会。”容康眼神一暗，他深知裴子书的秉性，所以才心情才更加复杂，“裴先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至于书，宁儿要是想看的话就留下，不想看的话放在小书阁就是了。”

　　“嗯，”陆知宁点点头，补充道，“来的路上我粗略翻看了一下，是寻常话本，感觉没什么意思。”

　　对一个习惯了网上冲浪，接受过现代电视剧电影小说游戏各种娱乐题材轰炸的年轻人来说，古代水准的话本还真的有点无聊，无非是公子小姐哀哀戚戚的悲惨爱情故事。但是陆知宁又想到一个问题，他指了指自己，“那裴先生知道吗？”

　　他疑惑裴先生知不知道自己并非大小姐而应该是大少爷。

　　容康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不知道的。”

　　陆知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那他给我看的话本，算不算禁书？”

　　容康闻言一愣，随即展露笑颜，不得不说温润如玉的君子笑得弯起了眼睛，颜值翻了倍似的能打。对此，陆知宁的想法是，我爹这么帅，我以后应该也不差吧？

　　“不必担心，你是女子，不怕这个。”容康笑道，“但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毕竟他是你母亲的……”

　　话语间容康又收敛了笑容，陆知宁下意识地止住了话头，侯爷虽然长得帅气脾气又温柔，但是感觉变脸有点快啊……

　　从父母的院落回来之后，陆知宁将琉璃宝珠喊进来，说，“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陆知宁原本对自己的身份还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是就像在练习钢琴时遇到更难的曲子的一样，总会觉得原先困难的曲子变得没有那么难了。现下的情况也是类似，比起骤然出现的几个弟弟妹妹，还有奇怪的裴先生，把自己当作侯爷夫人的嫡女反而没那么困难了。

　　当然，打探消息的工作还是不能落下的。

　　琉璃宝珠点头应下，“请大小姐吩咐。”

　　“我的几位弟弟妹妹几岁了？”

　　这在府中不是秘密，琉璃宝珠只当作大小姐关心兄弟姐妹，于是出声道，“回大小姐，大小姐是府上最大的，已经十四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和您一样都是侯爷的孩子，二小姐十二，三小姐刚满八岁。四少爷是裴先生的孩子，和几位嫡出小姐来往不多。夫人生您的时候是早产，所以您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与几位小姐少爷来往也少。”

　　虽然陆知宁只是随口一问，具体想问的还是为什么容康和裴子书之间隐隐有些不对付，没想到琉璃宝珠受了夫人老爷的叮嘱，大小姐既然失忆了，作为丫鬟的她们自然要尽可能为大小姐分忧，毕竟有些话夫人侯爷不方便当面告诉大小姐，于是添上了许多额外的信息，成功让陆知宁一脸蒙蔽。

　　等等，那个四少爷不是我的弟弟吗，为什么是裴先生的孩子？连日来的神经大条终于在直白的事实面前罢工，那些以往被忽略的小细节都串联起来，为什么侯爷总是跟在侯夫人身后，侯夫人的话语权似乎比侯爷还高，前来诊治的神医从小和母亲学习医术，证明她并不是女子学医的特例——

　　“那裴先生是我母亲的……？”陆知宁不可置信地追问。

　　“裴先生是侯夫人抬进门来的贵君，按照规矩，您该叫他一声小爹。”比起规规矩矩的宝珠，琉璃要稍微活泼大胆一些，看到陆知宁一脸放空的表情，连忙补充道，“大小姐不必忧虑，夫人和老爷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裴先生只是一个意外。因他之前是您的夫子，所以您很崇敬他……”

　　这简直是晴天响雷，陆知宁一脸我是谁我在哪你在说什么，难道上飘出一个接着一个的问号和感叹号，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先问些什么，“所以……”陆知宁艰难地开口，“我的母亲是宣平侯？”

　　这不会真的是一个女尊世界吧？！

　　“正是，”宝珠接着说，“陆夫人是宣平侯夫人，容侯爷是陆夫人的正夫。”

　　陆知宁有点被搞懵了，想法转了个弯才意识到，女性成为王侯之后，并不会成为侯爷，而是成为“夫人”，因为夫人是属于女性的尊称；而夫人的正夫可以被成为侯爷，代表他嫁给了一个有权有势的是女性，因此而“夫凭妻贵”。

　　等等等等，陆知宁怕自己脸部表情太狰狞而因此吓到眼前的侍女，连忙双肘撑住桌子扶额，以此挡住自己不知道是苦是笑的脸。

　　那自己男扮女装，岂不是相当于在女尊世界吃女性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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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知宁：我到底是惨还是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