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释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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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蟹肉罐头
中也走在前面 。
“想去哪吃？”
“除了我家”
——“你家”
……
死一般的寂静。
“想都别想”
——“我就要”
……
再次寂静。
啧。中也没吭声，但脸上不耐的神色出卖了他。
“行”
带着要求多多麻烦事多多的前干部先生，抵达公寓。是中也和太宰从前一起生活的那栋。
‘啪’
灯亮。
太宰抬头。他的目光无比柔情的拂过现在所能触及的一切。
这里有着自己和中也的过往。太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中也脱掉鞋子走进去。
屋内纤尘不染，想来中也还有时不时照料这里。
太宰也脱下鞋，走进去。
中也走进厨房，打开冰柜，从里面拿出了最后一罐蟹肉罐头。
将罐头递给太宰，没看他，道：“蟹肉罐头。就只剩这罐没过期的了。”
太宰乖顺的接过罐头，开封后举着勺子边走边吃。
他先是去了楼上。
楼上有三个房间，除了拐角处一个，另外两间在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两相望。他走到那两间之中更靠里的门前站定。
太宰的房间。
门口挂着金属牌。铁质金属被照得熠熠生辉。
若是按着太宰的性子来，绝不会如此幼稚且没必要的挂个牌以此来区分他和中也。
可牌是太宰亲手挂上去的，这意味便有得琢磨了。
太宰轻笑。
他推门走进去，同记忆中一样的布局，衣柜里挂着从前穿过的西服和便衣。
中也上来了。他倚在门边，对参观的正起劲的太宰道：“既然你来了，就把你的东西搬走吧。”
太宰眨眨眼，“放这不行吗？中也你会打理……”
中也冷冷道：“我要租出去。”
太宰愣在原地。
中也掏掏耳朵，“没听明白吗？”他瞥了眼太宰，正好那人面上一瞬而过的悲怮落入眼底。
他皱了皱眉。接着道：“我要将这里租出去。”
太宰扯了抹笑，“中也，为什么突然要租出去啊？”
中也说：“我乐意。况且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吧。”
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太宰，接着道：“我虽然给过你，但说不准你现在身上连钥匙都没有。”
太宰翻找口袋。
是了，没有钥匙。
若是从前的太宰定然不会管钥匙不钥匙的，直接死皮赖脸的上就好。可现在面对中也，太宰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那种话了。
于是他没作声。
中也知道自己说中了，揉捏眉心缓缓吐气：“所以更应该租出去。”
“你收拾收拾吧。”
过了一会儿。
太宰两手空空走下楼，笑望干部先生，“中也，我觉得没什么需要的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说罢两手插兜悠哉地离开了。
中也上楼，看到已然空荡荡的房间和床边打包好的衣物，上面轻飘飘一张纸条，秀逸的字体斜躺在上面——中也，你舍得？
中也皱眉，只攥着那纸。
掏出手机，拨下号码。
显示屏上的‘青鲭’随着休眠系统忽明忽灭。
‘嘟-嘟—’
中也咬着唇，压在舌底的话语像是要不受抑制的爆出。电话那头似乎了然他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连会说什么也计算在内。恶劣的迟迟不接通。
“摩西摩西~”
时间掐算得刚刚好，刚才的冲动劲已经下去了。
但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骂道：“操你妈的太宰治。”
话说完便不知如何接下去，对方没有任何疑问。停顿了几秒后挂断。
看着如自己所料挂掉的电话，太宰却不见以往捉弄完对方后的愉悦，他有些受伤的蹙着眉。
但一语不发。
#2 真相
中也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逐渐暗下去、最后变为与黑夜一色的屏幕，头疼的捏捏山根。
那人依旧和以前一样恶劣。
他悠悠吐了口气。
将一旁的罐头盒扔了后，他踱步回去。
很久以前就有人对他说过、他也明白，太宰这人绝不会是他的归宿。他也不会是个好的归宿。虽说只要他愿意，可以结婚…“不”，中也摇头，他在想什么……
中也眼神暗了暗，速度又慢了些许。
在过去的时日里，他们不止一次被人误会是恋爱关系。实际上他们不是，也没有一天是。
从前大姐同他说过，现在想来也算是作为警醒。“中也，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上太宰那家伙了？”
那时候他的回答很可笑。他记得，他说，大姐，我可是最讨厌那家伙了，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起初他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只当尾崎红叶同那些人一样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后来，他才知道后悔。
那天，他们犯了这种关系本不该的错。
太宰引诱他犯错的。中也丝毫没有心思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也没想过太宰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想来，大概是就近原则，发泄途径罢了。
纯|情的他禁不住太宰的轮番攻势，没多久就卸下防备。接着就轮到太宰在他身体里拼命冲撞……
在抖着身软瘫在太宰身侧，他又喘着气强撑起身子拉住那人的手臂要和他接吻，只因自己知道完事后那人会毫不留恋的离开。
相比叛逃那天夜里的太宰，刚开始的太宰想来还有廉耻心这种东西，知道和搭档发生这种‘不正当关系’还想拍拍屁股走人的行为相当不要脸，与他依依柔情了些时日的。
说是柔情，也不过是顾着中也的身体少给他使绊子罢了。
看着眼前的公寓，中也有种想一把火烧了这里的冲动。
看着眼前的公寓，就像看见赤条的人影纠缠在一起，在那间属于太宰的房间。气氛旖旎，面颊绯红，中也只觉这样的太宰真好看，也就由他去了。
其实不应该这样的。中也蹲下身，捂住眼睛，感到眼内干涩，似要淌下泪来。
其实我最讨厌他了。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太宰了，不是吗？
我总不能喜欢他吧？我该不会喜欢他吧？我不可能喜欢他的吧？
“……当最喜欢和最讨厌在心中相互碰撞的时候，只有当对他的喜欢溢出满盈，才会发现那个早已清晰无比的答案”此时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
“……”
“其实你很清楚的，中原中也。”中也维持着蹲着的姿势，眼捂着，滚烫的泪终是没存住，从指缝溢出。
“你早就喜欢上他了。不是吗？”他哽咽着。
“明明我最讨厌他了，最讨厌了…他好好的当他的自杀狂魔不好吗？一定要和我扯上关系……”
“现在…”他抽噎着，“现在全身而退的姿态给谁看啊！”
他从没像此刻一样恨过太宰的通透与心计。那人明摆着知道自己喜欢他，才敢肆无忌惮的写下那张字条。
舍得…吗？
太宰戏弄的口吻跃然纸上。
干部先生自诩承受能力还不错，可遇到有关太宰的事，却是掉了一次又一次的眼泪。如同这次、上次、次次，他都在心里默念，没有下次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不要再为太宰那个王八蛋掉眼泪了你的眼泪很金贵不是为了那种混蛋而啪嗒啪嗒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一想到那人，隐约间望见的身影，想起他的笑意，冲他明晃晃的。
他就想一下扑进那人怀，用尽浑身气力，不顾疼痛，要揉碎似的抱紧。
可一触到那光影便忽的散开来，扑了个空。他被连带着跪倒在地。
泪水落在掌心，使其变得湿润。他抹了把脸，却变得更粘腻，只好烦躁的用袖口胡乱擦了擦。
他无助的望天。
风起。朦胧间似有一条闪光的银河飘忽隐匿。
身为优秀的黑手党，他学会了生存，学会了强大，学会了肆意张狂。可从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处理这份悸动的心情。
广津老爷子是他的下属，不好过问；红叶姐则对她的那段往事闭口不谈，偶尔聊起也只是劝诫他不要涉足情网；boss 知道他这样也大概是会交叠着手眯眯笑罢了。
于是小白一个的他，毫无准备的跌入那人为他预织的梦魇。
浮浮沉沉、无法获救。他尝试过挣扎，却只带来更大的反噬。
……
最后是怎么拖着浑浑噩噩的身躯回到公寓的中原中也说不清。只是再睁眼已在床上。
#3 形同陌路
武装侦探社
斜靠在位置上，一手棒棒糖，一手波子汽水吨吨吨的名侦探，视线掠过忙碌工作的大家，惊异的发现向来是与工作不共戴天、连好好坐在工位上都像要他命那样的太宰，这会儿却安安静静的在看文件。
本该收回的视线，在太宰身上定格，一时难以移开。
脑内忽的闪过画面，名侦探略诧异的睁大了眼。继而了然的摇摇头，“太宰。”
“嗯？”太宰探出头，“乱步先生在叫我？”
双方眼神一交锋，太宰便领会其意，站起身，坐到临近名侦探的沙发上。
“嘛嘛，先说好，你不请我吃那么多那么多——”他伸长手臂笔画着，“…甜食的话。”
名侦探孩子气的笑着：“我可是不会告诉你的哦~”
能让乱步先生如此紧张，还特意将自己叫到身边才说。是自己的事，太宰心想。还要酬劳……这么严重么。
于是，暗自心疼自己的钱包却依然展露笑靥，道：“当然可以。”
名侦探举着波子汽水，也不说事先吨吨吨来了几口。完了抬眼看看太宰，“下次见面，你会……心神不宁？大概吧。”
“谁？”太宰皱了皱眉。
“中原中也。”吐出了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
你可别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乱步观察着太宰的神情，他似乎并不重视。那人可是你是生命中前所未见的欢喜……和劫数。
他没把这话告诉太宰。有些事情，不经历是不会吸取教训的。
名侦探瞟见人影在门口一闪，太宰早已不在原地。他继续躺倒在位子上，拿本书将脸一挡，“国木田君，最近怎么没有案子呢……”
太宰正准备走，身后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太宰君。”是福泽谕吉。
……
太宰脚步不停，往公寓区进发。
到了。
从外面看，它同以往一样，如果忽略掉正进进出出像小蜜蜂一样辛勤工作的搬家师傅……
领头的师傅正吆喝着，这指指那点点。
太宰换上一副笑脸，礼貌的询问：“请问……”
那些人停了下来，直愣愣的上下打量太宰。领头的望望他，挥手让其他人别愣着。走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
“先生，看来您就是……”那人略停顿了一会，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绷带、绷带……？”
太宰：……
他好不容易维持着那笑，“绷带浪费的装置。”
那人如被点醒，“啊对对对，就是这个。”
“这是干部先生要我转交给您的。”
接过那信。是最简洁的样式。
拆开，里面工整的写道：
太宰。房子我租出去了，你别再贸贸然的撬锁了。要是我收到投诉……你就完了。
噗。太宰忍不住扬起笑，这毫无震慑力的威胁。不过……他还真舍得啊。
太宰将信藏好。是不是真的舍得，见了面就会知道了。
嘛嘛，该做点正事了。毕竟社长要求的事还是要做的。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
中也正惬意的轻抿咖啡，桌上的通讯机突然响了起来——是boss。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上身正直。
话筒停在耳边，快速破译了传讯暗号：异能者A5158，即刻到达首领办公区！
中也心下一惊，闪身出了办公室。
一分钟后
顶层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boss！”人似一阵风刮进来，只见森欧外正与气定神闲的太宰悠然品茶……
原本办公室里空荡的区域布置上了像梦游仙境里的茶话会圆桌，桌旁二位衣着不算考究但都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
中也愣在原地，在门边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尽管来前做好了各种预案，也愣是没想到会这么…和谐安定。
太宰倒没想让他愣着，“中也，你来的正巧……”
森欧外抢过话头，“中也君……”
中也在森欧外开口时连忙上前，低头行礼，“boss，不知你叫我来……”这才抬眼，轻飘飘的地瞥了眼太宰，又低下头恭恭敬敬道：“所为何事？”
森欧外和蔼道：“中也君，这次太宰君是作为代理社长与你交涉。”
中也并未提出异议。
不多细想便可知。此次交涉，应该是针对横滨长期发展与异能力者的交涉问题做出初步方案。毕竟最近发生的事确实需要做点什么。
森欧外朝他笑笑，解释道：“侦探社这边派出了太宰君。我想，身为（前）搭档的中也君或许能更好的辅助太宰君完成这次任务。你说呢，中也君？”
中也：……
这根本就不是询问的语气。中也抿着唇，没说话。
谁知道那个青花鱼有没有在自家boss面前添油加醋，提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森欧外的把柄不知有多少在太宰那家伙手里，随便捏一个出来都是致命的。相比之下，中原中也这点情感上的小问题与港口黑手党的未来或者横滨的未来，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所以自然而然，天平就会‘倾斜’。
而森欧外也知道中原中也是个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看到横滨有事的良心干部。
他只能同意。因为没有斡旋的余地。
“当然如同首领说的那般……”眼角余光瞥见那罪魁祸首正有滋有味的品茶，中也抿了抿唇，却似没看见的立在一旁。
森欧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中也过去坐。
中也额角有些跳。因为是圆桌，所以这等同坐那家伙身边……他不由得怀疑boss是否有在这方面下心思。
虽说不情不愿，他还是坐下了。
森欧外严肃道：“这次交给你们的任务，是希望在伤亡数量降至最低的前提下，解决异能力的冲突。”
“想必二位也知道近些天横滨所发生的异能力袭击事件。”
太宰与中也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太宰接口道：“就是某些普通人的异能力经过莫名其妙的自我破碎、延展后重组，最终形成新的异能力。”
“而且变得更为强大，甚至某些具有破坏力的异能力并不为被本人所控制着，每时每刻都在对横滨进行大大小小的毁坏。”中也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说。
从刚才起太宰的视线就落在中也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到了中也那一张一翕的嘴唇上，直盯得眼睛干涩。眼膜处渐渐涌起涩意才一转目光，随口道：“是的，根据现场调查的报告来看是这样的。”
中也沉吟。
………………
电梯内
空气仿佛凝固了。
自进电梯后，两人都没说话。
若是换作从前，这时的电梯内早该鸡飞狗跳了。可如今看来，两人相安无事（？）
中也脸上看不出一丝隐忍的怒气，只直视前方。
眼神一转落在操控板，闪烁的按钮正是中也的办公层。
‘叮咚’
到了。
中也率先走出电梯，带着太宰穿过走廊。在一扇挂有‘中原干部’的门前站定。
余光瞄了眼身后慢悠悠跟上的太宰，旋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放了杯提神醒脑的咖啡，挂衣架上不再有大一号的黑色外套，取而代之的是各类合身西服衬衫。
“参观够了？”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办公桌的一头，手执资料，“看够了就过来吧，太宰。”
太宰迈步走向中也，挨在他身边坐下。
中也迎着那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皱眉。
太宰浅笑，若春风徐来。中也飞快瞥了一眼，垂眸，眼底情绪翻涌。但很快恢复如初。
太宰正色。
“从已知的资料来看，先前异能力分解、重组后都趋向强大。不同类型的异能力都有可能进行这种分解重组。原本攻击性越弱的，更有可能重组形成具有强大破坏力的异能。”
中也拿着资料逐页逐页的扫过去，视线突然停在一张档案上。
????（重要）
长谷川透
男
富士山株式会社普通白领
家境贫寒父母早逝 长姐不知所踪
到这里都还很正常。直到角落一行小字。
*其身怀异能会社皆知，但无人知晓异能为何
“其异能似与规则有关。”
一直在旁浅尝咖啡的太宰道。
中也抿唇不语。
再往下看，是长谷川透被标着重的理由：
1.多次探查异能力无果
2.调查富士山株式会社的职员，档案干净。
3.该会社两年前出现在横滨，一直不温不火，但经济稳定。
…………
中也看到这，顿了顿：“之前不是……爆发了经济危机吗？经济一直稳定？”
太宰就着中也的杯子又抿了口咖啡。不急不缓道：“是的。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中也扫了眼被太宰用过的杯子。起身在柜子拿出崭新的瓷杯，为自己再斟了一杯。
感受着嘴里淡淡的苦涩和回甘，中也舒适的喟叹一声。
随口道：“那只有一种可能。”
太宰和中也的目光交汇，眼底的想法不约而同——“他们有难以想象的强大资本。”
但是又何必呢？若是有如此强大的资本，可以轻松抵御经济危机，他们又怎会一直不争不抢、不温不火……
如此想来，便只有——
“他们另有目的。”太宰如是说道。
“如今的局面，只有让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再次联手了。”虽然很不情愿，但中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优的办法。
太宰点头。“这也是我过来的原因，侦探社希望和Port Mafia达成合作。”
“行，那我这就请示boss。”中也说罢收拾了文件，起身准备去顶层办公室。
回头看还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品咖啡的太宰，中也沉默地盯了他一会，还是没忍住道：“我要走了。”
太宰品茗着咖啡，忙里偷闲给中也点了个头。
中也彻底沉默了。他的本意是想让太宰这家伙有点自觉，他这个办公室的主人走了他也该出去等，可现在看在那端坐着的人没有一丝想离开的意图。
他没再说话，只深深看了太宰一眼后自己就这么出去了。
中也并不是心大，任由个黑手党的叛徒单独留在一个干部的办公室。只是他认为若是武装侦探社要同Port Mafia合作，要是连这点‘不动手动脚’的诚意都没有的话，合作就没什么必要了。
中也出去后，听着脚步渐远，太宰轻放手中的瓷杯。他没有动。他只是看着依稀辨出熟悉布局，却也在他离开后新添了不少东西的办公室。
太宰蓦地想起出门前江户川乱步对他说的，心神不宁的事。他抚过心口，从见到中原中也时那种悸动便一直存在，同时惴惴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自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到中也的他因为心思还停留在少年人的羞怯中，也因为中原中也毫无征兆的将公寓租出去，他气血上涌般的写了那张字条。想像往常一样引起对方注意的青年，倏忽间意识到，或许那人已经……
………………
中也手执资料，向boss请示完与武装侦探社合作的相关事宜后，撤出办公室时，森欧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中也君，听说你拒绝了长谷川小姐，理由是，太宰君？”
森欧外没有点破，但两人都知道，是太宰治当时抱着中原中也说的那句‘我是他男朋友’。而泰子说的中原先生当时晕了的理由在身为黑|手|党boss的森欧外面前显然不成立，更何况是身为体术大师的中原中也。
中也知道必须给森欧外一个理由好去应付长谷川家族，但他没吭声。
森欧外眯眯笑着说：“不过中也君，Port Mafia也不是不可以和武装侦探社‘联姻’。”
听到这话中也开口了：“不，boss。您误会了，我和太宰不是那种关系，我会好好考虑和长谷川小姐的事，也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森欧外面露诧异，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关于之前所说的太宰君对你……”
中也敛了眸，有光落在鼻侧，睫羽在眼底映出阴影，他轻声道：“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当做是他的一厢情愿吧。”
声音很轻，但足矣让森欧外听清。
中也低头行礼效忠，出了办公室。
他一步一艰辛，步步抬起步步沉。步履之沉，像是要把这七年来的欢笑与痛楚尽数回味。这次boss又提了一次太宰或许喜欢自己的事，他心里却没有一丝雀跃。反而有些惶恐，长谷川家族底蕴深厚，而其大小姐仰慕自己。虽说自己并不讨厌那位大小姐，可他的人生计划里并没有同合作方联姻的条例……
当中也回味完七年光阴，他人也到了办公室门口。做了一番心理调整、整理好心情后，压了压帽子开门进去。
他有些呆愣的看着坐着的人。坐在中也位置上的人眼神有些涣散、听到响动后转头看向门口，在看见中也那刻太宰眼中稍稍有亮光一闪而过。
那人费了劲，嘴角却依旧没能扯出一抹笑意，只难看的勾了勾。如果不是对太宰了解够深，中也差点以为那人要哭了。
中也走进办公室，随手放下文件，又随口道：“boss同意了，然后我跟你对接一下具体安排。”
说完了抬头。他愣住了。
那人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自己，眼泪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滑落。一时间房内没有了声响，可两人都耳力过人，眼泪摔落在外套、地板上的响动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中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于是他打算收拾文件整理完资料，等那人情绪稳定了再提。
太宰看着正整理东西的中也。中也的腰身一直都有一种纤细中带着遒劲的力量美，以至于每次做的时候他都喜欢摸着那腰。中也现在这身衣服更显得他宽肩窄臀。
想到这个，太宰眼泪突然止住了。他想到每天中也都穿着这身衣服上班，难免港|黑有别样心思的人，虽然中也眼光很高不会和他们搅合成一圈……但他，不喜欢。不喜欢他们注视着中也。
想着想着，他起了身。逼近那人的背脊，像往日一般贴上耳垂，游离间吞吐气息。浴火便蹭的涨起来，他说：“中也，做吧。”
中也有些愣神，等到太宰说出邀请他才回过神来。他沉默着。太宰却有些焦急的蹭着他，不断的亲吻。像是索取，又像是哀求。
中也嘲弄的笑笑，自己怎么发傻了，怎么可能是哀求呢？太宰治可不会低头。他可是就算在做的时候也要自己哭|喊着承认自己是他的狗的恶魔。这般恶劣的脾性，又岂会因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情|事乱了方寸？
中也轻轻挣动了下，“不做。你放开。”
太宰有些懵，从前自己提出这种要求中也就算嘴上不说但也行为上默认。从未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中也对他已经……
他一瞬息有些晃神，他愣愣的，没头没脑的道：“可是……我们做过了，中也。”
中也此刻垂了眸，全然不跟太宰对视。他轻挑眉，头偏向一边：“是。那又如何？”
“黑1手1党有一夜情或者＊友很正常吧？”
太宰不可置信的睁大了，他颤声道：“中原中也。”
这一声唤并未唤来那个人冰蓝的瞳，那双眼睛就是不直视着他。
“中原中也你看着我!”
中也终于抬头，撞进了那鸾色眸子。太宰眼眶猩红，是中也从没见过的样子。
中也皱眉道：“你冷静点。”
太宰盯着眼前人，想从对方的面部微表情里读出他所期盼的挣扎与纠结。可落空了，中原中也一脸的平淡，他却看清了对方澄澈眼中的自己。目眦欲裂，带着嗜血的癫狂。
他弯了身子将头抵在小个子的肩上，听到轻飘飘话，却像坠下来的巨石，“从前种种，就当过眼云烟。烟消云散，你我也该散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