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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时间跑的飞快,转眼间已进入腊月。鸿运书院下发了放假通知,放假时间为腊月十九日至正月二十日。

      学生们欢呼雀跃,终于可以放松放松好好浪一浪了。宋修濂并不以为此,他觉得他们书院这生活已经够放松了。

      每日只上半天课,一旬休一日,朝廷规定的节假日一样不落。最重要的一点,鸿运书院不用月考,学生们读书学习全凭自己。

      贺山长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催,着实无甚意义。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读书是自个儿的事,老师只是个引路人,并不能代而之为。学好了,成就是自己的,学不好,败绩也是自己的。

      一切全在个人,跟他人关系不大。

      腊月初八日,书院休沐一天。早上用过饭,宋修濂与谢广筠二人一道进了城。前几天他们借原文彰的曲谱,二人已经熟记于心,今日来归还。

      到了原府门口,恰逢原武彰出门。原武彰见到他们一阵欢喜:“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

      谢广筠上前施了一礼,将曲谱拿给他,“非是来找你,给你哥哥归还曲谱来的。”

      原武彰接过在手里看了看,嘴角扬起一个笑:“好不巧,我哥哥这几日被禁足,谁也见不成。你们既然来了,不如跟我一道玩玩儿吧。”

      他朝里面唤了声“赵伯”,赵管家立马跑了出来,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本子。

      “赵伯,将这谱子交给我哥。”

      原武彰交待罢,转头又与宋、谢二人说:“走吧,左右无事,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三人坐上了马车,向城外而去。

      宋修濂看着车窗外萧条的景色,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原武彰故意与他卖关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谢广筠没将他的故弄玄虚放心上,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问:“你哥哥可是为程奂生一事被禁足的?”

      原武彰转眼对上他,回道:“算是吧。我哥喜好听戏,平日里不读书时就往怡春院跑,一来二去就跟一个叫程奂生的好上了,在那人身上砸了不少钱。我爹知晓后气怒不已,转头就给我哥寻了门亲事。眼看这成亲日子在即,我哥心还收不回来,我爹气急,干脆给他关了起来。”

      二人听罢,一阵唏嘘,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之前从未听原文彰提起过。

      宋修濂一摇头:“这么关着怕是不得行,这一放足,你哥照跑不误。”

      原武彰道:“谁说不是呢,我看这事错在我爹,我哥愿与谁交好便与谁交好,又不会影响他成婚生子。我爹这样未免小题大做,殊不知,关得住人的身,关不住人的心吗?”

      宋修濂接道:“武彰此言差矣,你爹在乎的不是你哥与谁交好,而是交好之人是否让你哥受到不好的影响。”

      原文彰十五岁时得了院案首,可见读书何其之好,家里人应是寄予了厚望,不想却在乡试时落榜。推事及人,原老爷子怕的是儿子心陷戏身,前途受毁。

      原武彰晓解其意,道:“我哥是个晓事之人,拎得清孰轻孰重,读书是读书,听戏是听戏,万不会因戏而耽误了读书。”

      宋修濂置之一笑,他人之心,谁又揣得准呢。

      却问:“你哥近来如何了?”

      原武彰道:“放心,我哥的事不用太过操心,他是个很豁然的人,遇事懂得自我调解,万不会与我爹起争执。这几日天天捧着书在院中高声琅读,故意读给我爹听,读圣贤书,行仁德事,让我爹他老人家听听这仁义之事究竟应该怎么行。”

      说至此,原武彰不禁失声一笑,“不知我爹听了作何感想,反正我是听烦腻了,所以一大早我就跑出来喽。”

      马车在郊外疾跑,风掀起车帘,寒意飕飕往里钻,在坐的三人不禁裹了裹身上的衣袍。

      原武彰继续说:“为此,我还打笑我哥,他这兴趣可真要命,听个戏而已,还给人听禁足了。这么一对比,还是我的兴趣喜好好啊!”

      他将头伸出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小山丘,一望无际的干草地,跃然入眼底。

      “待会儿我让你们看看我的兴趣志向。”

      马车又疾行一阵,最后在一处空地上停下,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此地名为小西山,位于瞿州城外最西端。这里没有高的山,没有大的水域,有的只是参差起伏的小山丘,以及几条淡的小水泊。

      时下正值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水泊上结了冰,山丘上覆了雪,放眼望去,只见光秃秃的干草地。草地上的雪半化不化,人在上面走着定要好生小心,留心别给摔着了。

      三人站在苍茫天地间,跟周遭一比较,显得十分渺小。

      宋修濂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奔跑的野马,问原武彰道:“所以,你的志趣是驯马?”

      “对。”原武彰答一声,两指捏在嘴里奋力一吹,随后几匹马飞快奔到他跟前。

      他摸着其中一匹鬃色的红马说:“城里严禁当街纵马,我只能在这里放养几匹。这儿地方大,马儿不受拘束,跑起来自在,我平时不训练便过来跑跑马。”

      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处圈养场,谢广筠指着那里问:“你专门雇的人在这里看养?”

      原武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道:“没错,这块地皮被我家置买下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归我家管有。别看我现在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武秀才,只能在这一方地域驯马养马。待将来我得了武状元,做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就向皇上请命,率领我朝几万将士亲上沙场,餐胡虏肉,饮胡虏血,将他们驱逐出境,教他们再不敢来犯我大靖。”

      一番誓语,说的几人浑身血液沸腾。

      宋修濂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年纪不大,志向却远大无比,可谓是,后生可畏。

      原武彰继续表誓:“我爹说了,我原家男儿,将来一个文臣,一个武将,相携相扶,共忠君王,安社稷,保太平,保我朝基业百年不朽。”

      宋修濂在他肩上拍了拍,竖起大拇指称赞:“大靖朝有你这样的将士,国之荣幸。”

      原武彰坦笑道:“你们也是,到时我们一道入朝为官做将,文武并携,共保我朝盛世太平。”

      “好!一言为定!”谢广筠附声应诺。

      “好!”宋修濂也说了同样一句。

      原武彰一笑,指着跟前的马匹说:“你们会骑马吗?”

      谢广筠点了点头。

      宋修濂也会,第二世时他骑过马,第三世暑假期间去大草原骑过几次。所以,骑马之事不在话下。

      “那好,咱们骑上跑一圈。”原武彰翻身上了一匹红棕色的马,紧接着,宋修濂与谢广筠也各自翻身上了一匹。

      宋修濂骑的这匹马与他不对付,跑了没几步,就将他给撂了下来。

      原武彰与谢广筠赶紧跳下马跑来查看,谢广筠满脸焦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修濂,你如何了,摔着哪了?”

      宋修濂抱着胳臂坐在地上,方才那一摔,摔着了他右胳膊,这会儿正疼的厉害。

      “胳膊摔坏了?”原武彰摸上他右臂,摸到他肘关节的位置轻轻一摁压,宋修濂顿时觉着好受了许多。

      原来是肘关节处稍微脱臼,原武彰给他接了上。

      “多谢!”宋修濂缓过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对他道了声谢,又看着方才摔他的那匹马,“你这马与我不合。”

      原武彰道:“你小子好眼光,偏生挑了匹最烈的,那家伙脾气最倔,有时候我都对付不来。”

      宋修濂汗颜,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应付不来。之后三人再没骑马,绕着驯马场走了一圈后,便坐马车回去了。

      回到书院,宋修濂恰好收到了姐夫的来信。

      姐夫在信里说,家里一切顺遂,大家想他至极,年关将至,他们也该放假了,要他回来的路上,诸事小心,一帆风顺。

      信的中间说了一堆家长里短。

      重点是信的末尾。

      信的末尾说:

      他三姐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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