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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血染沉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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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玄此刻并没有过多去在意陈斌所说的“隐情”,因为他知道,案情现在还不明朗,需要先顺着眼前的线索进行侦查。如果此刻去分心思考其他的事情,很有可能会事倍功半,是不明智的决定。
因此,魏玄对陈斌的推理不置可否,只是就事分析道:“昨天参加聚会的人很多,场面应该也很乱。人多眼杂,宴会中间谁出去一趟也不会有人在意,很难确定不在场证据。”
陈斌赞同道:“确实。郑月的话还好说,她是宴会的主角,确定她的不在场时间还是很容易的。但其他两位就不太好办了。目前只能以这三名嫌疑人为中心去进行询问了,希望当晚有留意到他们动向的人。”
魏玄喝了口今天新泡的枸杞水,在会客室内四处扫了一眼,试图找到些许与案件相关的灵感。
会客室进门左手边是一列壁柜,里面摆放着许多纪念品,还有一些棋具和日常用具;壁柜前面是一组沙发和一张茶几,下面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会客室内的整体颜色以白色为主,家具的样式十分考究,整体看上去简约奢华又不落俗套。
魏玄向茶几上看去,发现那里正摆着一份文件夹,看上去似乎不像是警方的东西。见此,魏玄问了一句:“这文件是什么?”
陈斌看了一眼,想了想,又不太确定:“好像是那个助手留下的吧,他今天过来给陈忠信送文件,可能是问完话忘了拿了。”
魏玄拿起文件夹,看了看里面的文件。文件夹中一共有三份文件,一份是一个为期三年的合同,还有两个月就到期;另一份是上月的月度总结,下面还有陈忠信的签字;最后一份是本月的月度总结,下面的签名空着,应该是需要今天拿来给陈忠信签字的。
魏玄看了看陈忠信的两个签名,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但就在这时,一名刑警走进了会客室,打断了他的思路:“组长,我们找到了一位参加宴会的摄像师,他的摄像机中拍下了昨天案发时段的宴会现场!”
陈斌闻言大喜过望,确认道:“真的吗?录像内容传过来了吗?”
那名刑警道:“真的,我们已经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录像内容一会就传过来了。”
不一会儿,一名警员便将接收了录像的笔记本电脑拿到了会客室里,陈斌、魏玄以及刚才负责审讯记录的警员一同观看了录像。
录像内容从昨天晚上八点开始,拍到的正是昨天宴会中的场面,但视角并不固定,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拍到宴会的整体画面。录像内容播放到当晚八点四十分左右时,拍摄的视角突然移动到了通往二楼的旋梯上,可以看到死者当时正在向二楼走去。
见此,陈斌提醒道:“现在开始才是重要部分,一定要盯好三名嫌疑人的动向。”
幸运的是,之后的录像内容基本都是以郑月为中心的,郑月在当晚的具体动向一览无遗,并且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当晚九点左右,一名女子在郑月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郑月就离开了宴会现场,十三分钟之后才回来。而绍辉、冯源二人虽然不是拍摄的中心,但依旧可以在画面的一些角落中看到他们。其中,绍辉在宴会中频繁出入宴会现场,每次出去的时间都在四五分钟左右,案发时段也出去过几次;冯源在宴会中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沙发上,基本没怎么动过,不过在案发时间,当镜头再次拍到他的时候却看到他正在从外面慢悠悠地进入客厅。这个画面和他上一次出现在镜头的画面中间隔了七分钟。
看过之后,一同观看的年轻警员摸摸脑袋,说道:“看样子,这三个人好像都有作案的时间啊。”
魏玄对此没有做出评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从客厅绕到偏门,再从楼梯间进入书房一共需要花费两分钟的时间,来回约四分钟。算上行刺死者的时间,差不多需要五六分钟的时间。”
闻言,那警员忙道:“那么绍辉应该是没时间作案的,他每次出去的时间都比较短。”陈斌补充道:“而且他每次回来,周边的一些人都会刻意的远离他,结合他右手食指、中指中段微微泛黄的特征来看,他频繁离开宴会现场应该是去室外吸烟的。”
魏玄接着说道:“冯源也不太可能。你之前说冯源身型肥胖,且缺乏运动,录像中看似乎确实如此,他在宴会期间基本坐着没起来过。而他离场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七分钟,如果他要在这七分钟内作案,回来的时候肯定会累得气喘吁吁的。然而看他回来时那悠闲的模样,显然不可能是绕道去了书房。”
那警员道:“那就只剩下郑月了,有个女的跟她悄悄说了些什么她就出去了,而且一出去就是十几分钟。那个女的肯定是她的帮凶,她……”
陈斌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年轻警员的推断:“别瞎想了,郑月也不太可能。郑月离场前,脸上的妆有些花,回来之就变得精致了许多,不难看出她这段时间是去补妆了。而那个女士在郑月耳边说的悄悄话应该是在提醒郑月的妆容问题。这也很符合郑月的作风,一个接受审讯都要收拾好仪表的人,又怎么会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丑态呢。”
魏玄补充道:“具体的还是要看参加宴会的人怎么说,他们都认识郑月,当晚郑月去了哪里他们应该都看得到。”
陈斌看着电脑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三个有作案动机的人基本都没有作案条件啊。”魏玄确认道:“没有其他嫌疑人了吗?”
陈斌无奈地摇摇头:“当晚参加宴会的人,大部分都是接受过死者资助的人,死者和他们不仅没仇,反而还有恩,很难从中找到嫌疑人。死者可是名慈善家啊,有几个人会和慈善家有仇。”
顿了顿,陈斌道:“看来,需要再更深入的调查一下死者的背景,看看有没有其他可能。还有就是根据老赵给我们提供的双刃锐器、□□这两条线索去排查嫌疑人,看看昨天参加宴会的人最近有没有购买过这些东西,或者家里本有就有这些东西。”
陈斌说完,看了看魏玄,想知道对方有没有什么别的建议。却看到此时的魏玄正慢悠悠地品着自己的枸杞水,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陈斌见状,笑道:“看来大顾问也没辙了啊。”
魏玄没有接话,因为他现在确实没有了侦查方向,并急需一个新的线索来牵出一条新的思路。他静思片刻,却无法从现有的这些线索中发现新的疑点和新的方向,但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其实早已进入了他的视野,只是他没有抓住罢了。
沉思间,魏玄偶然扫了一眼会客室的壁柜,看到了里面摆着的一副国际象棋。
那个瞬间,一段尚新的记忆电光火石般闪过了魏玄的脑海,在魏玄的思路和关键证据之间连接起一条通往真相的道路。
魏玄会心一笑:“看来,这种时候确实应该先吃车(ju)啊。”
魏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陈斌感到有些迷茫,他看着魏玄,疑惑道:“车?什么车?你在说什么?”
魏玄没有回应陈斌的话,自顾自地拿起那两份带有陈忠信签名的文件研究了一会,便将文件夹放在了桌上,又将一旁的审讯记录拿起,并认真地翻看起来。
与此同时,魏玄问道:“陈组长,你之前说感觉这个案子另有隐情,是因为什么?”
陈斌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审讯过程中,三名嫌疑人都或多或少的提到了死者近两年的变化,说起来就好像死者这两年变了个人似的。因此我在想,会不会是死者在那次车祸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因而改变了他的为人。而这个事情,可能也是他结下新的仇家的导火索。”
说话间,魏玄已经翻看完了审讯记录,心中对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也有了定论。他说道:“那如果,不是好像呢?”
“啊?”陈斌有些懵,问道:“什么?什么‘不是好像’?”魏玄解释道:“就是说,如果死者真的是换了个人呢?”
说罢,还不等陈斌理解完这句话的意思,魏玄便问道:“陈组长,能我搜集一下死者近三年的所有文书资料吗?”
“啊?近三年?”
陈斌再次懵了。陈斌之前就已经见识到了魏玄以十五天道路监控锁定嫌疑人行为习惯的神奇操作,自以为这次魏玄再出什么幺蛾子,哪怕再调取几个月的监控录像他也不会感到惊讶了。但没想到,这次魏玄的要求跨越了“月”这个单位,也横隔了“录像”的范围,直接奔着“年”份的“文书”去了。
此时此刻,陈斌的眼中写入了更大的疑惑,他问道:“大顾问啊,你这又是整哪出啊?好端端的要什么文书资料啊,还是近三年的。你要给死者出本书吗?”
魏玄避重就轻的解释道:“死者近两年没怎么打理公司事务,文书资料的数量应该不是很多。”
陈斌急道:“那你也该告诉我一下,你要这些文件做什么吧?”
魏玄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文书勘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