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之爱》盛世竹香

211、第 211 章

　　沐浴之后，周身舒爽。

　　艮女不在房中，苍月便起了逃跑之心，可眼瞧着窗外天色以黑，便又打了退堂鼓，又累又困，不如先睡上一觉的好，左右那大天魔好似并无杀已之心。

　　苍月拢了拢宽大的绸衣，几步来到床榻之上，拉过被子，倒头便睡。

　　正睡得鼾甜，一只冰凉指尖滑过脸庞，苍月一惊，猛得睁眼。

　　不知何时艮女已卧于身侧，一身花里胡哨的鲛纱在夜色中微微反着鳞光，一手支着脑袋望着自己，一只指尖滑过苍月眉眼，苍月猛得一惊，向后缩去。

　　苍月紧揪着被子，盖了半张脸去，深怕他一个不高兴将自己一巴掌拍死。

　　夜色之中，艮女那双红眸闪动，连他头上发簪皆带着几许深情望着苍月。

　　艮女瞧了瞧空了的指尖，苦笑连连，“可是打扰你休息了？”

　　苍月抱着被子缓缓坐起身子，大天魔面前没有什么可藏的，而他刚刚眼神好似望着自己，又好似透过自己望着她人。吸了吸气，缓声问道：“你刚刚透过我，看到了谁？”

　　被苍月如此一问，艮女却显出一副慌乱来，也跟着坐直身子，低头望向自己指尖，久久复又抬头瞧着苍月轻声道：“没谁，你不要多疑。”

　　苍月瞧着他这副形貌，好似出墙夫君急于对妻子解释模样。

　　苍月一愣，夜色中细细观他，一身鲛纱在夜色中也微微发着鳞光，苍白的肤色，俊美双眸，红眸露情此时又显出几分慌乱。

　　“是仙月吗？”苍月拢了拢被子，轻声问道。

　　艮女闻言，抬起双眸直视着苍月双眼，红眸晃动不止，“我与她仙魔两立，便是她爱慕于我，我也不会与她有什么，你且安心。”

　　近若咫尺，苍月早便瞧出他眼中慌乱，却又言语躲闪。不过他让自己安什么心？

　　一个问题在心中盘桓日久，或者大天魔处可知答案。苍月定了定心，望向艮女，生怕错过他丝毫神色。

　　“……是不是魔尊也觉得……我长得极似……仙月……也许……我……或许是……赤霞神君……残魂……所化……”苍月说得极慢，抬眼细细瞧着艮女神色。

　　艮女好似回神一般，将脸凑近苍月，伸手抚在苍月脸侧，眯眸吐气，“倒是极像仙月，可是你应知我乃大天魔，难道说仙月残魂还认不得吗？你并非仙月残魂，也非人族，更与仙族无关！”

　　艮女口气极为笃定，堂堂大天魔应造化而生，与神比肩，难道会看不出苍月与仙月究竟有没有关系吗？

　　此言一出，慌乱的便是苍月了。

　　苍月拢着被子，指尖也微微轻颤起来，一直以来所梦皆与赤霞神君有关，甚至苍月一度坚信自己便是赤霞神君残魂所化，否则那些残破记忆又是何来？

　　若非赤霞神君残魂所化，那自己又是谁？

　　“艮女，你此言当真？！”苍月急急问道，话语之中带着一丝颤抖。

　　艮女抚着她脸庞，轻声笑道：“自然当真，我与仙月有仇，怎会将她残魂看错？”说罢转动红眸，状若深思又道：“便是我看错了，季永夜也不会看错，那可是他如师般人物……仙灵谷一役我初见你模样便觉眼熟得狠，可季永夜却未有半点反应，若说我看错了，他又如何能看错？”

　　艮女此言不假，何况苍月与季永夜早便相识，若自己当真是赤霞神君残魂所化，以季永夜修为怎会看不出端倪？

　　揉着怀中被子，苍月陷入深思，若不是赤霞神君残魂所化，那自己又是谁？与赤霞神君有何渊源？

　　室中凝满花香，艮女见苍月皱眉深思，立时伸手扶着她躺下，并贴心的为苍月拉好被子。

　　“你且安心，我虽是魔尊却并非什么浪荡之魔，若我们培养几日也没有进展，我便放你离去，定不会误你终身的。”

　　苍月只觉他此言并非什么安慰，说得好像是自己一厢情愿爱慕于他一般。不过他今夜几番言语，又声声称仙月其名，隐约间好似在说他与仙月曾有情。

　　虽然艮女嘴上不认，但凡不瞎也看得出他与仙月间定然是有什么。

　　望着躺于身侧的艮女，苍月鼓起勇气问道：“尊上能与我说说如何与赤霞神君结仇之事吗？”

　　夜色之中，艮女似在回忆着什么，闻言一愣，侧过身来望向苍月，眼眸几变，终是柔柔笑道：“女人当真是心眼小。”他此言倒极是宠溺，伸手弹弹了苍月额际笑道：“她是仙，我是魔，立场不同，自然便是天然仇家。”

　　苍月揉了揉额际，对他此举倒是有些玩味，鼓起勇气打破砂锅问到底追问道：“长夜漫漫，不如细细说来。”

　　艮女红眸闪动带着一丝悲凉，当真说了起来，“我与媃兆同属天魔，却并没有参与仙魔之战。”艮女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年我感知他有难，便立即飞身营救，赶到之时巧遇仙月。”

　　红眸暗淡几许，艮女压低了声线，“刚一出手，我便心知不是仙月对手，为给媃兆留一线生机，我只得将仙月引开。可仙月一路追赶，便是我绞尽脑汁也未逃出她魔爪……”

　　说到此处，苍月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明明人家赤霞神君是仙，艮女居然说逃不出她魔爪。

　　艮女瞧得出苍月嘲讽之色，伸手弹了弹苍月额头气道：“……定然是她瞧见我生得貌美！紧追不放，将我擒了困于房中，左右不得离开她身旁！不是魔爪又是什么！”

　　苍月强忍笑意，以今日他言说自己对他一见钟情，还说什么要以身相许，只怕是他此番言语也不足为信。

　　“那尊上又是如何逃的？”苍月很是不解，既然仙月将他抓了，又是如何让他逃的？

　　艮女心知苍月不信，瞥了瞥苍月没好气道：“我乃大天魔，又不是那些小魔，任她摆弄？”

　　苍月只觉有趣，下意识向他凑了凑歪头追问道：“你逃了，她便不追？”

　　夜色之下，艮女眼瞧着苍月凑近的脸，忽得红了面颊，气鼓鼓道：“自然是追了！否则她明明可以将我杀了，又为何花如此大力气将我困于结界之中？无非是为我画地为牢！得不到我，便想困住我！”

　　“是这样吗？”苍月支起身子，下意识咬了咬下唇，这么多年想不通之事，倒好似有那么一点点想得通了。赤霞神君明明能力斩群魔，为何又偏偏要将群魔困于结界之下？难道说当真是爱而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