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参加选秀综艺啦！》橘玳

25、24 我不服！

　　“我不服！”
　　被淘汰的那四十二名练习生还未发声，郑艺嘉就率先道出自己的不甘。
　　她不甘心被荀池抢了先，“拿”走了她的第一名。
　　荀池挑了挑眉，不作声。反而是周麒曜朝郑艺嘉眯了眯眼，略带警告地笑着问。
　　不服可以，质疑也可以，但总得给出个理由说服导师，也让自己的质疑合理化吧？
　　“为什么荀池是第一？是因为她的人气吗？”
　　霎时，周麒曜被气笑了，他拿起话筒，却被气得无奈到太阳穴生疼。他舔了舔唇，压抑住内心的暴躁和即将翻起的白眼，稳住声线，然后深呼吸一口，不再看郑艺嘉，而是面向所有练习生，正色道。
　　“人气评估早在初舞台开始前就结束了，初舞台的测评结果是由几位导师合议决定的，看的是能力，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气。不管你在上这个节目前拥有何等的地位和人气，来到这，就都是练习生，我们只会看你的实力。所以，为了让比赛更公平公正的继续下去，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徇私舞弊，在公演之前的所有小考测评，导师们都不会凭借主观臆断来评价大家的。”
　　语毕，周麒曜深深地看了倔强的郑艺嘉一眼，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一字一顿地缓慢道。
　　“你们只要好好提升业务能力就行，没有人能不努力就拥有直通特权，谁都一样。”
　　郑艺嘉闻言一愣，突然心跳加速，整个人慌乱不少。原来周麒曜早就知道了。
　　“当然，如果对赛制存在质疑，可以主动提出；要是对导师合议出的结果不服，也可以上报。”实在不行，也可以去跟导演组商量，换个导师。最后一句周麒曜倒是没说出口，毕竟在录制中呢，自己再生气再无语也不能过于咄咄逼人。适可而止就好了。
　　“周麒……老师，我不服的是，为什么荀池是第一，而我是第七。”好险，差点就脱口而出成大不敬了。
　　“为什么？”周麒曜的反问语气像是真的在疑惑，可接下来的话，差点让郑艺嘉的面子挂不住。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周麒曜问得无辜，却十分不悦。
　　“你有能力，但瑜不掩瑕。初舞台也是个比赛，比得是个人技能，在场的很多练习生，唱跳能力确实不如你，但你作为已经出道过的女团成员，水平不应在此。荀池的唱跳综合条件是不如你，但她的舞蹈水平远在你之上，这是在座各位需要向她学习的地方。这还不算你们的加赛成绩，因为你……说实话，瑕疵很多。”顿了顿，周麒曜还是给郑艺嘉保留了面子。郑艺嘉听到这段话，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不尴尬。
　　荀池站在台上充当背景板，闻言只是摸摸鼻子，期间朝涂安安等人方向瞄了几眼，一言不发。
　　周麒曜嘴炮结束后，便回归他今日的“本职工作”，继续恭喜荀池。荀池回敬他一个微笑，也没做过多别的表情，便接过那个“X”的贴纸和刻着自己名字的名牌胸针，鞠躬致谢，然后下台离去，全程，俩人都没做过多的视线交流，距离也十分疏远，仿佛是两个走在马路两侧的陌生路人。

　　因郑艺嘉而起的小插曲已告一段落，前七名的排名情况也已公布，剩下未能拥有姓名的，就是能力不够要被淘汰掉的练习生们。
　　317寝室淘汰掉两人，算是在第一轮淘汰的平均值里，一次舞台，就让42个怀揣梦想的小女孩抱憾离开，可选秀比赛毕竟不是慈善，不是看谁可怜就给谁机会，机会是要留给准备好了的人的，它只认能力，不认脸，也不认那些身外之物。
　　毕竟是刚开始，所有练习生都不太熟悉，就连一个寝室的，也没来得及深入交流，因此这场淘汰并未激起练习生们过多的情绪变化，有且只有“可惜”。
　　她们甚至都没有得到一个拥抱就离开了录制现场，回寝室收拾行李随着工作人员离开极星大厦。
　　待四十二名被淘汰的练习生全数离开演播厅后，周麒曜开始发布下一赛段的任务，是主题曲的发布、考核和正式录制。这将是国内首档拥有百人舞台的女团选秀节目。
　　但这个主题曲百人舞台，仅需要一百个人，也就是说，在晋级的一百零五个练习生中，有五名练习生，没有上台演出的资格。
　　赛制一公布，底下的练习生们又哗然一片。
　　周麒曜见状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给她们打气，他说：
　　“要把握好每一次机会，得多加练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练习之外的事情上。你们来这个节目的首要任务，不就是为了出道吗？既然是以出道作为目标，那就该按照出道团的标准来鞭笞自己。”
　　荀池正认认真真的看着给练习生们加油打气的周麒曜，然后闻言点头，却无意对上碰巧望过来的周麒曜的视线。然后礼貌又不失尴尬地一笑，并迅速转移视线。
　　周麒曜清清嗓子，然后开始了他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主题曲将在三天后发布，至于具体的考核时间，我们会在主题曲发布当天通知大家。这三天里请各位务必要按时上课，不能缺席，缺课的练习生们会被扣分噢。”
　　“扣分会被淘汰吗？”有练习生问出了关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们只需要好好上课好好练习就行了。”周麒曜俏皮回复。

　　“那…PD，我们什么时候上课啊？”
　　“对呀曜制作人，我们该不会要起个大早吧？”
　　“可别五六点就爬起来上课啊，太早起床状态不佳很影响训练的。不行不行，我不能早起。”
　　……
　　“池池，周PD说的上课……意思是会有老师教我们唱歌跳舞吗？”被荀池警告多次不许再叫她“女神”后，涂安安干脆改称她为“池池”。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
　　“唔，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跳得那么好就好了。”涂安安嘟嘴感慨，荀池伸手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笑了。
　　“每个人的技能点都不一样的，你觉得我舞跳得不错，我也羡慕你歌唱得好呀。”
　　“真的吗？你真这么认为？真觉得我唱得好呀？”
　　“真的。千真万确。”
　　“呀呼——”涂安安开心到就差没蹦出演播厅的天花板了。得到女神的认可，比晋级了还开心。

　　“今天的录制任务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哦对了，回去可以跟选管拿手机打电话回去报喜了，但记得，不要贪玩噢。”
　　临走前，周麒曜如是说。
　　*
　　拿到手机后的第一件事，荀池就给连续在公司里暴躁了好几天想着哪天直接杀到节目组把她绑回去狂扁的薛池安回电。
　　算着时间，那份合约也该到薛池安手上了，荀池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安大少爷看到合约后被气成犯罪嫌疑人的样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荀池嘴里叨叨着迷信用语，手里紧紧按住手机话筒，屁股朝凳子边挪了挪，有意无意的避开镜头，可没两秒就被导演组抓包。荀池朝着黑洞洞的镜头嘿嘿干笑几声，然后按下拨出键。
　　怕什么呢，要是形式不对立马摁断就好了嘛！
　　……
　　“荀池你这臭丫头终于舍得给我回电话了？我问你你这合约是怎么回事啊！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微信电话一接通就遭到对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荀池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关掉扬声器，然后对着镜头尴尬的干笑两声。她压低脑袋出镜，对着几乎被静音了的手机压着嗓子回了一句“你消停点，咱待会再说。”然后又对着黑洞洞的镜头尬笑了一声。
　　突然，一只手半握住镜头。
　　荀池站了起身，神情有些慌张。理智告诉她，这通电话要么挂掉，要么就离开现场接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该面对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带着这个念头，荀池开始疯狂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别拍了别拍了别拍了，这不能播，这这这没法播的，麻烦剪掉啊，谢谢！记得剪掉啊——”
　　后半句没说完就捂着手机跑出备采间。
　　“欸我说你以后接电话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我在录节目啊你！”
　　镜头前是没人了，可声儿还是不适时的飘了进来。
　　节目组虽以播放量和话题制造为重，可又怕惹毛了荀池和她背后的人，这利益至上的节目组一旦有了顾忌对象，便会事事谨慎，不会特别堂而皇之的捉人上靶，落人口舌，遭人怨恨。
　　比如现在，就很乖巧的在更多劲爆消息传进来之前及时关掉了摄影机。
　　干什么都要适可而止的嘛……毕竟素材够了，就前面那两句话和荀池遮遮掩掩的动作，妥妥的，收视率肯定爆了——
　　“记得剪掉哦，不然我怕节目播不了了。”
　　想法被荀池的回头一声警告生生打断。
　　行吧，不播就不播！谁怕……
　　我怕啊。
　　导演看着显示屏欲哭无泪。
　　*
　　为避开满大厅的摄像头和节目组的人，荀池被迫躲在逃生通道的角落里跟薛池安博弈——哦不，是辩解。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干什么事都要谨慎而为，你倒好，签约这么大的事你都能瞒着我，还支开闵敏！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啊？你想什么呢？我以前还没发现你这么花痴脑呢？自降身份去追星，你想干什么啊荀池？公司花这么多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给你包装形象是包来玩的嘛？你当是包书皮呢？！”薛池安骂骂咧咧，荀池从心应答。
　　“嗯嗯嗯我知道啦~我错了我错了。但闵敏不在这……他真不是我支开的，那是意外，他那会儿被烫伤了嘛，那个工作人员又要赶着去开会，咱也不好耽误人家工作不是？就只能签了嘛~”
　　“你都不看合约上写着什么的吗？你大学白读的吗？央电白考老师白教我白说的是不是？啊？荀池你能耐了啊，你走之前我跟你说什么了？我让你仔细阅读合约条例！仔细阅读！仔细！就怕人家有什么霸王条例以后近捆绑你炒作，黑你烦你，你倒好，两眼一闭就给签名了！合约你看了吗你？你看了没？我就问你你看了没？”
　　“看……看了。”
　　“看了你还签？你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我知道啊，就是看清楚了才签的嘛……”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到最后半句就跟蚊子哼哼似的，但薛池安哪会不明白荀池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这是逼他就义呢，要是真的提前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会出面阻止，哪怕斥巨资租架直升飞机直接飞来都要阻止的那种。
　　“能耐了你，我这是犯了什么罪才摊上了你这么个宝贝！你是我祖宗！我叫你奶奶行不？你可别在给我惹麻烦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影视资源争抢的很厉害啊？你好不容易坐上电影资源咖的位置，都还没坐实就想着下台了吗？还是说影后你当腻了想来个视后玩玩？”
　　“别别别别这么说，我不配，哥，我不配！”荀池脑袋要的跟泼浪鼓似的，拒绝三连，十分果断。
　　然后俩人就跟打太极似的你一招我一招地对峙着，谁也不让谁。俩人就这么拗着，直到在现场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

　　外边，周麒曜为躲避外界的纷纷扰扰，也来到通道口准备给兄弟们打电话清净清净。他从前没觉得女孩子有这么吵的时候，现在算是见识到不一样的一面了，现在的女孩子也太热情太可怕了。
　　他皱眉抿唇，心情难以舒展开来，对接下来完全未知的剧情发展充满了无奈，额外加上一丝抵触，但又碍于已签的合约和负责任的态度，觉得自己天天想着录制结束回去继续搞自己的团的想法似乎不太友善，便晃了晃脑袋决定“顺其自然”。然后一推门就发现了荀池。
　　她站在一楼至负一楼中间通道的窗前位置，握着电话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争论着什么，还不停地来回踱步。他握住门把的手迟疑了一下，准备原路退出去再顺道关上门。但就在迈开腿准备往后退的时候，他听到荀池突然暴躁一声吼，声音还有点大，他也不迟疑了，被吓到直接迅速地退出去，然后利索关门，然后还捂住门缝意图帮她挡着点声音，可他忘了，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没可能靠着挡门缝遮住里边越发暴躁的争论声。
　　荀池本就为争不出个高低所以然而心情烦躁，但这烦躁也没持续多久就被周麒曜那一声超用力的“砰”关门声给生生打断。顿时泄下气来。
　　“有人看着呢，不说了，事已至此我来都来了，回去任你骂吧，就这样，挂了。”然后挂断了电话，眯了眯眼，手机一收，快步上楼走向那扇门。